《清流后街》温美人儿

158、上千万的比赛

　　黄金龙依旧是那么金碧辉煌却还要格外人声鼎沸，即使是跟在周岳锦硕大的身体后温暖弱小的体格儿还是不停地被挤碰，喜欢这种活动的也许不一定个个身形魁梧，但一定都精神高度亢奋，这让温暖有种陷入洞中无法呼吸的压抑和紧张感。
　　刚接到安晴久违的电话，不是叙旧，而是告诉她最近一直在进行的今天也已经连续了5场十多个小时的易瞳的比赛，已经到了最后一场。
　　顾不得探究对方来电的用意和语气的调侃，温暖只是觉得心跳突然，这些她无法受控的数字就像之前看到易瞳的伤势报告一样，看得懂每个字却不明白那些字组合起来意味着什么，她迫切地希望刘铭儿能天降神兵般地在此刻出现在自己面前，仿佛黄健翔解说世界杯那般，字句清楚且有重点，更重要的是，可以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如果他懂拳击赛的话。
　　从一层大厅人群中穿过，汗腥味夹杂着尖叫声，完全混乱嘈杂的环境让没吃晚饭直接从单位火急火燎地赶来的身体脆弱不堪。即使死命拽着周岳锦的衣角，紧紧跟着，还是有种走不到头的，急需出去吸一口新鲜空气的要昏倒的感觉。不停有各种语言地叫骂声响起，撕票的，撕注的。是比赛就总是不能让每个人都如意的。二层的VIP看客面色倒是平静，上次温暖终于见识到了有易瞳的比赛的注码，上面这些人少说也要花几十万甚至上百万没准千万才能在这个时间坐在那个位置，这样的消遣，温暖看不出其中的意义和趣味。
　　此时，周岳锦边用自己看来笨拙却可以左右逢源地适应而灵活的身体在前面开着路，边回过头来说，“我给晴姐打电话问嫂子电话号码，她说她联系你，还真挺快的！”他全然大大咧咧，没有发现温暖已经呼吸急促变色的脸，然而温暖却已经注意到了他刚回过头来的面色，焦急且有种欲哭的无措，这让温暖有种不好的预感。
　　“嗯。”温暖简单回应着，即使想说更多，用自己肺活量不够地表达，估计也无法完整传达到对方耳朵里，于是把气留在急需的时候，超长话长说，长话短说，寒暄的话不说。她已经开始进入了备战状态，虽然到现在还什么都摸不清楚，战斗的另一方是谁也不知道。
　　“怎么没看到晴姐？”即使是自言自语，周岳锦的音量也足以让温暖听清楚，这就是长期对环境适应最佳的表现。
　　“她也来了？”温暖扯着嗓子问，一句话下来小脸儿已憋的通红。
　　“对呀。她说她先过来了，让我去门口等你。听说你俩是好多年的好朋友，晴姐对嫂子真挺好的。”周岳锦依旧自说自话着，但是今天的情绪明显写着不高兴。这是一具兼具不高兴和没头脑的身体。
　　“已经第三节中场了，怎么没看到哥！”依旧开启着自言自语模式。
　　“不过，你今天找我干嘛？”听到易瞳的名字，她整个人都无法理智思考，慌忙赶了过来，才发现根本不明白对方要自己过来的用意。
　　终于走到了拳台旁边，人群簇拥最中心的位置。只有背后和两边有人的环绕的空间至少有一个方向可以让温暖喘口气，相互的交流也变得容易了一些。“哦。”周岳锦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疏忽，“晴姐没说吗？那嫂子怎么就来了？”这种程度的心思当然已经远远超过面前的这个没头脑的头脑和没初恋的感情理解范围，温暖也不愿多说。
　　“是这样嫂子。”他咽了口口水，过于肥硕的单眼皮因为正色而变得更加耷拉，似乎这样就能看起来不那么肿胀。“我哥他疯了。他已经连续比赛半个月了，每天都是五场比赛，天天都有。从三四天前他就已经支撑不了了，身体旧伤新伤，体力也耗尽了，现在完全是靠精神维持着。前些天都是小罗罗，倒也是无所谓了，昨天和今天，全都是这行最有实力和名气的。这是最后一场了，连师父都要他不要再比了，他也不听。我担心出事儿，就把嫂子叫过来了，我想，哥总归是听你的的，万一真到了那时候，能阻止哥救哥的人，就只有嫂子了。”
　　看着对方几乎要声泪俱下的解释和请求，温暖的心“轰隆”一下，她不知道怎么就给周岳锦造成了这样一种自己能说服他师兄的错觉，她也清晰地意识到易瞳已经到了怎样体无完肤的处境。
　　他会听自己的吗，在自己肆意表白后又摧毁性地无视，在自己需要的时候拿来，不需要的时候离开以后。这样自己都不能原谅的自己，他，还会愿意听自己说哪怕一句话吗。
　　温暖深吐口气，线条清晰的眉毛皱成了八点二十。
　　“人呢？”温暖毫无方向感地四处搜索着。
　　“不知道啊。”周岳锦也很是茫然，应该在的位置都没有，他也四下用目光寻找。
　　“去后面不行吗？”温暖指指侧门皮门帘儿外的由小路通往的后院儿，如果不是想挖掘什么应该不至于出去就再次被打晕才对。
　　“不行啊嫂子，起注五万的比赛后场谁也进不去，除了拳手本人和主教练。”周岳锦不厌其烦地解释着。
　　五万。温暖看着周围的人头攒动，这些人都是至少花了五万才进来的。所以，这场比赛，不算二楼的未知，下面也至少要上。。。五千万。。。这还这只是基础注。
　　看来，易瞳身上背负的，更不是自己一句话就能拦住的了。
　　“买易瞳的比例是多少？”温暖有些底气不足，她想知道，如果输了，从比赛完的那刻起，即使易瞳有命，会有多少人每天盯在他家门口。
　　“百分之八十九！这还是哥状态不好，不然更多！”说这话的时候温暖在那张阴郁的脸上看到了熟悉的目光，拳手比赛时的兴奋的胜负欲。
　　八十九。。。
　　为什么不是十一。。。这样，一个月每天一个，也还有二十天能正常度日。
　　所以，他以前的无数场比赛，都是这样吗，台上扛，台下逃。
　　温暖的心疼着，更为未来的生活感到无望。那些她曾经试图计划成“他们”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