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4、白色象牙塔二 ...
-
周五楼管老师不查房,俩人聊到很晚。很正常的,第二天班主任的每周例行晨会没赶上。
“安晴,安晴!快起快起,安晴!!!”温暖猛地惊醒,摸出枕头底下的手机一看顿时慌了,七点十五了,七点要开晨会的!真是要死了!边喊着安晴,边拿怀里的还沾着自己口水的悠悠猴扔她。
“要迟到啦,快点快点!”温暖催着爬起来到下铺的柜子拿衣服。
“几点了?”安晴明显还在迷糊中。
“快点起啦!七点十五啦!”过了起床时间,宿舍就直接断电,于是温暖拉开了一点窗帘缝,借着外面微弱的光套着衣服。刚伸进一个胳膊,安晴还没有起来,便伸手扒上她的床推着她。
“反正都迟了,怎么都逃不了罚,不去了!”安晴说着,用棉被盖上了头,后半句已经被捂死在了被子里说得咕隆咕隆的听不清楚。看她的架势是真不去了。温暖穿了半截衣服,站在宿舍中间纠结自己到底去不去。
正犹豫,门被咣咣的砸,“开门!我是郝老师!”一个粗重的中年男声响起,这动静儿不亚于走着道儿突然一道闪电正好劈焦了面前十米处的参天大树的震荡,让温暖脑门儿唰的一层冷汗。安晴坐了起来骂了句神经病,开始飞速找衣服。
“等等老师!”温暖朝外面喊了声,语气掩不住的没底气。
“温暖是吧?还有谁在里面呢!”老师气如洪钟震得温暖慌了阵脚。
抬眼看看安晴,“招不招?”温暖小声问,万一要是老师没发现是少了两个人呢。
“碰碰运气吧!”安晴说着放下了手里的衣服。
“就我老师,就我一个!”温暖冲着门外喊回去。
“胡说八道,你开门!开门!”完了,郝老师怒了。“等下等下老师!”听到老师让开门,温暖裤子怎么也不听话了,一条腿伸了几次仿佛那条裤腿儿里有层膜儿阻碍于是发力猛捅“啊”了一声才终于疏通顺畅,这期间头上的汗就没停过地唰唰流。
“干什么呢在里面,想对策呢是吧?!快开,再不开我踹啦啊!”老师的话震得走廊都嗡嗡响。
“什么想对策,学法律都学彪了吧,有被害妄想症!”安晴嘟囔着从上铺跳了下来。
“别,老师,正穿衣......”温暖话还没说完,门就被一脚踹开,力道之足使得门板震开撞上门后的墙面“咣当”一声后还反弹回去一半。
当时的场面是,老师站在门口,右腿叉进屋里有将近一米,左脚还站在门外,身侧后楼管阿姨的大号手提充电灯杠杠亮地给打着光,老师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明显刚才想踹门卯足了劲儿却一碰就开还叉了进来的情况出了他的预料也给他自己吓了一跳,而且这个几乎劈叉的最后定格的Engding Pose也弄得他很是没面儿,用力夹紧臀部和大腿肌肉让自己不至于一屁股坐地下或者直接劈叉劈断腿,加上门的反弹大力回撞直冲叉进来的右脚的小脚趾,表情强忍着但是从快速的抽搐能感到估计是真的疼,于是刚才摆出的威严全都丢完了。
这还不算完,屋里面也乱了套,温暖站宿舍中间的位置,本打算要去拿个椅子把门挡一下的,这猛地房门打开给她吓了一跳,一个没站稳就跌坐到了地上,安晴尖叫一声躲到了下铺柜子后面蹲了下去,那声音真是惊天地泣鬼神扎得温暖几乎耳鸣,太阳穴“突突”跳着疼。
“老师。”温暖面色尴尬地边用那条没穿进的裤腿挡住下盘的自己露在外面的花秋裤,边憋着笑答道,“我们的门坏了还没来得及报修。”
之间老师仿佛学过移形换影,瞬间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铃儿响叮当之当里个当当里个当闲言碎语不用讲的速度闪到了门外,把自己藏了起来。
温暖跳到门口关门,顺便要来楼管阿姨的手灯,看她面色,对班主任好兴致地大早起给一百多口子点名的情况也很不耐烦。
没有两分钟的时间,楼管阿姨推门进来,她把不耐烦完全用在了屋里, “行了,走吧,别让大家都等你俩。”说完推了推温暖。
“老师,这是个法制的国家里的法制学校,校规有国法大吗,您这推人可不对啊!”安晴看到回嘴道。
楼管也是学校后勤的老资格了,也清楚这里学生的德行,你敢拉她手她就敢告你性骚扰,你敢给她起绰号她就敢说你损害她的姓名权,你敢在校园放个屁她看你不顺眼都说你危害公共安全放的是PH2.5,这会儿你敢推她她就敢装假摔然后指你故意伤害。
安晴也穿得差不多了,本来就有错在先,被借题发挥就更麻烦了,温暖拉拉安晴示意出去。很多犯人不都是这样吗,偷了只鸡被判了死刑,就是因为审判的时候好多旧账都对上了号,乱拳打死小师傅,适用八十条即使条条都只是拘留那也离死不远了。
安晴知道温暖的意思跟着出了门。门口班主任背靠墙脸四十五度仰望漆黑的楼到顶,那姿势如果放在某巨星身上无疑是迷惘的魅惑、落寞的完美,而面前这个中老年男人,几乎要把自己揉在墙里做一枚小小的石头,怎么都觉得彻底的沧桑和喜感的没落。他一脸锅底黑,估计刚才的丢脸让他很是搓火。就像大老爷们儿去捉奸,掀开被单儿里面躺着的奸夫竟然是自己的GAY友儿,媳妇儿没骂成,反而让自己的不行弄得天下皆知。
温暖安晴一前一后跟在拿手提灯的班主任身后,最后打底是一脸狐假虎威惺惺作态的楼管阿姨。
楼道不长,不久她们的狼狈模样就会展现在光天化日之下,于是俩人抓紧一分一秒整理仪容仪表。温暖不停拿手指分开成“五”当梳子捋着头发,想着老天不把人手设计成鸭子脯儿合着用处在这儿呢。安晴则系好了领口的最后一颗扣子,正低头伸手在裆上摸着偷偷检查自己的裤子拉链拉好了没,貌似她里面裤子可能穿的太急以至于提的太高勒得难受于是不停隔着外裤试图能捏住里面的裤子往下揪一揪。鞋小□□短最难受。一行人脚步声在这周围暗黑呼吸都似乎有回声的空旷楼道参差不齐,有因体重而厚重的,有刻意抬头挺胸小跟鞋小鸡叨米般“哆哆哆”的,还有拖拖拉拉磨磨蹭蹭的,随着老师自然下垂的手臂摆动,手里的灯照出的光线也跟着节奏时长时短时重时轻,真像扫黄打非被抓现行了。
到了教室,老师让站到台上给全班同学念今天的晨会内容,满满三大张稿纸。俩人就杵在讲台上对着一百多双还没睡醒的脑袋哇哇地念。班主任在教室门口背着手踱着小步来回来去溜达着,满意的摇头晃脑,仿佛之前的教书先生就差一句“差强人意”。
“多大点事,至于拉到午门斩首么,我就烦这种小题大做!!我不念了!”安晴低声说着,不满情绪已经外溢,且越发来劲。温暖赶忙更大声地念好盖住她的声音。余光中感觉有人影闪现一抬头安晴竟然甩胳膊下了讲台,直直走出去了,在这寒冬腊月温暖鼻尖几乎要渗出汗来,直勾勾看着这个御姐发愣、嘴也停了下来。安晴走到门口看温暖没跟上来回头喊,“走啊,你还站着干嘛呢?”要疯啊这是,温暖心里直打鼓,不用嚣张地这么高调吧。“你赶紧回来!”温暖压低声音招呼她。这会儿教室的同学“哗”地乐了一片,“老师叫出去呢,你没看老师都不在了么?”前排的同学提醒着,温暖一下子从头门帘儿红到脚底板儿臊到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