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贾珠》御六

2、黛玉进京+贾环

　　贾珠将手里的私产教予李纨打理后，每日安心在家读书准备来年的春闱，闲暇时便抱着贾兰坐在膝头教他习字，李纨自听了贾兰的劝告，便有心辞了管家之责，王夫人倒无甚异议，贾母却是极力反对，连王熙凤也站出来又是劝说又是赔礼的，倒叫李纨十分不好意思，何况贾母唯一的嫡女贾敏病逝在扬州，只余下一个年纪不大的孤女黛玉，贾母心里难免牵挂，要接她上京来住，家里的事是一件接着一件，王熙凤一人委实是忙不过来，李纨也只得妥协，仍帮着她照看一二，只是大事皆是以凤姐儿意见为主，两人反而相得起来。
　　十月初的时候，贾珠总算见到了传说中的绛珠仙子林黛玉，只是这时的林妹妹才是个半大的小萝莉，说是粉雕玉琢也不为过。
　　贾母指着众人一一介绍给黛玉认识，及至贾珠李纨时，贾母笑道：“这是你二舅舅家的珠大哥哥和珠大嫂子。”
　　黛玉过来拜见，李纨忙将她扶起，贾珠温声道：“妹妹多礼了。”
　　一语未毕，便听见外面一阵喧闹，丫鬟进来笑禀道：“宝玉来了。”
　　黛玉在家听闻父母谈及这二位表兄，皆道大表兄是个温润端方的人，言语里都有些推崇的意思，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也不知那衔玉而诞的二表哥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贾珠素日里也极少见到这个名义上的弟弟，此时一见不由感叹果然有欺骗萝莉的资本。
　　宝玉这时已注意到屋子里面多了个姊妹，料定是林姑妈之女，忙来作揖，他乍见黛玉只倍觉熟悉，然见贾珠站在那里，便不敢造次了，只因这兄长身负功名，贾政每每皆引以为范，他虽腻歪那套科举之说，却不敢反驳贾政，再加上贾珠为长，说到底还是存了三四分畏惧的。
　　贾珠正对那幕经典的宝黛初见没发生而深表疑惑，浑然不觉自己便是那只在巴西煽动翅膀的蝴蝶。
　　黛玉初到荣府，如何安置贾母虽有了指示，但到底要李纨凤姐两人去一一落实，贾珠便先去往王夫人处请安。

　　贾珠一出贾母的院子，便感觉背后有人跟着自己，遂一路径自往荣禧堂走，哪知那人却是如影随形尾随其后，到了走廊拐角处，贾珠便躲在暗影里，等着那人现身。
　　待看清那人是谁，贾珠有些讶然，一把将那个探头探脑的孩子提溜起来道：“环儿，你做什么一直跟着哥哥？”
　　贾环不过六七岁，穿着半旧不新的衣裳，正泪眼婆娑地看着贾珠道：“我找不到姨娘了。”说着，眼泪便有决堤之势。
　　他口中的姨娘便是他的生母赵姨娘，大户人家的规矩庶子皆要奉嫡母为母亲，喊自己的生母只能作姨娘。这个时辰，赵姨娘大约又是到王夫人处站规矩去了。
　　见贾珠不说话，贾环的泪珠子便不要钱似的往外淌，这时的贾环因为年纪还小，并没有如同红楼梦里所言的那样形容猥琐，反而瘦瘦小小的很惹人怜爱。
　　“环儿不哭了啊。”前世的许周未婚，今生虽有了妻儿，可是贾兰却从不曾在他跟前哭过，此时贾环大哭惹得贾珠手忙脚乱，根本不知道怎么哄孩子。
　　贾环蓦然收了眼泪，瞪着贾珠哽咽道：“找姨娘。”
　　贾珠登时头大，眉头一皱便见那小祖宗嘴一撇又有要哭的架势，只得胡乱应道：“好，好，咱们找姨娘去。”
　　一听这话，贾环便一把抱住贾珠的脖子，将头埋在贾珠肩上，眼泪鼻涕地抹了贾珠一身。
　　贾珠无奈，只得抱着贾环一道去王夫人处请安，走了一会儿便见周姨娘和赵姨娘相携而来，贾珠偏过头来一看发觉贾环已伏在自己肩上熟睡过去了，细密的睫毛上犹自沾着些细碎的泪珠子，稚气的侧脸更令人觉得无辜到了极致。
　　赵姨娘这时已看见贾珠怀里抱着的人是贾环，忙迎上来。
　　贾珠将贾环轻轻送到赵姨娘手里，复又向二人问了声好，才道：“环儿方才一个人哭着出来寻姨娘，这会儿想是哭累了，姨娘带回去休息吧。”言罢又施了一礼，方徐步告辞，往荣禧堂去了。
　　周姨娘目送贾珠走远，对赵姨娘道：“我瞧着珠大爷倒是个心善的。”
　　赵姨娘冷笑一声道：“我不信有个那样的母亲还能生出什么样的好儿子出来，她依仗着自己是正室便总作践咱们，你指望她儿子能真心待我的环儿？”
　　“妹妹，你何必事事都想着与太太争个高下？咱们是什么样的身份，太太又是个什么样的身份？”周姨娘叹了口气道：“我在这里熬了廿多年，你好歹还有三小姐和环儿，将来也有所依靠，我这辈子呢？什么指望也没有了。”
　　她说的凄凉，却是实话，赵姨娘听闻，想起养在老太太跟前的探春与自己越发离心，贾环眼看又到了入学的年纪，王夫人那边竟是提也没提一句，不由悲从中来，两人又唏嘘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