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穷碧落》一脉情深

35、蒹葭仙子诉前情

　　“你错了。我不是怕，我只是觉得你可怜。”
　　“我可怜？？？哈哈哈哈，是啊，我是可怜，所以今天我才要从你身上夺回当年你所欠我的。几千年了，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羲和，羲和，你看到了吗？今天我就要替你报仇了啊。”镇元子仰头喊了几声，声音几近嘶哑，眼角竟有了一点零星的泪滴，
　　“羲和？羲和？？你不觉得你根本就不配再提这个名字吗？”
　　“我不配？？哈哈哈，我不配？在这里恐怕不配再提这个名字的是你吧？若不是你，羲和怎么会被贬凡间；若不是你，羲和又怎么会永不超生。可怜她直到死，她都不愿让天下人知道你的丑恶行径。而你呢，你为了自己的至尊地位，为了维护你那不知所谓的天庭法度，竟然忍心将她连元神一起毁灭，不念半点往日情分。。。。”
　　此刻天上众仙听来人如此说，个个面面相觑，交头接耳，窃议纷纷，天帝此刻面上依旧阴沉不定，却没有丝毫怯意。
　　“张百忍，今日就是你我化解这段恩怨的时候。”那镇元子说着飞身朝后退去，身才离地，手上法诀早已变化，指尖光华乱闪，接着口中默念口诀，一口白气喷将出去，化作一层淡淡薄雾，
　　此刻之前和天庭众星官战在一起的哪吒和那金枪小子双目立刻变得赤红，二人将脚一顿，舞了长枪朝着众仙飞刺而来，枪尖火星乱蹦，金霞乱舞，只耀的众仙眼花缭乱。天上众仙皆知哪吒三太子法力高强，法宝厉害，没想到那个看似幼童的金枪小子竟也十分难惹，不但枪尖冒火，竟连他本人也是鼻冒浓烟，口喷烈焰，更让人难解的是那火竟不似寻常，离约两丈便感觉周身炙烤的厉害，直似置身老君府上那炼丹炉之中，口干舌燥，毛发皆焦，连李天王也觉得那孩童所喷烈火邪乎的厉害，只是周身竟无半点邪气，倒也不似精怪妖邪所化，只是不知此童来历，而且看他年岁，道行路数，遍想五宇，怎么也想不出此童究竟是何方仙山何路神仙之门人，大为惊奇。
　　“孩儿住手。。。。。。”双方正在打斗之时，突然一女声从斜刺里厉喝飞出，夹杂在混乱的法宝兵器碰撞的铿锵之声中，显得格外的凄厉，声才传来，身后紧跟着三道淡绿色的人影踩在一片翠绿色的形如芭蕉叶的云团之上，飘落到南天门外，
　　“罗刹女？？？”李天王首先看出来人正是之前大闹天庭的七圣二仙之一罗刹女，身后两个道装女子似是侍女打扮，皆背剑握铃，姿容秀丽，望去直似天庭女仙，不输雁列。李天王看到三人飞到，以为是对方朋比，忙呼喝手下将天帝护住，自己挺身上前，正准备出手，突然一道金光飞来，半空之上一老者声音传来，
　　“李天王且慢。。。”话音刚落，太上老君早已骑了一头青牛脚踏祥云飞落当地，
　　“老君？？？”
　　“李天王，且听贫道一言。此女早已改邪归正，不再是当年那罗刹女仙，如今名唤铁扇仙，那金枪孩童正是她的孩儿，唤作红孩儿，此童因腹中纳入烈焰金晶，故而可以口喷烈焰，那火焰晶石乃曾在贫道八卦炉中练就七七四十九日，实非寻常道力可比，如今他和三太子均被镇元子用邪法控制，不死不退。此刻天王可让众天将退下，以免造成无谓伤亡。”
　　李天王听他说哪吒被邪法控制，不死不退，心中大骇，忙唤众人护着天帝退后，自己却立于阵前，看着哪吒双目血红，面无表情，直似失去常性，犹如木偶，心中五味杂陈，酸涩异常。
　　“孩儿，是娘啊，你不认得娘了吗？”铁扇公主看着阵前的红孩儿，心中一阵翻腾，就在不久前，对面的这个孩童还躺在她的怀中嘤咛学语，如今却是神志不清，几如妖魔。红孩儿看着面前突然飞来的女子，泪光盈盈，双目柔情似水，盯着自己轻声呼唤，本来呆滞的目光此刻竟变得渐渐有些正常，那血红也似的双眼也渐渐柔和下来，铁扇公主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一心想收自己孩子为徒的镇元子原来只是把他当做一颗棋子，心中愤恨已及，恨不得把那镇元子撕烂嚼碎，
　　“镇元子，你欺人太甚，纳命来。”话才说完，早已掐诀祭法，只见法诀才起，脚下那片碧云已化了一点绿光飞到手上，化作一柄丈许长的芭蕉长扇，
　　“天地之精，芭蕉一叶。”铁扇公主抬手才只一挥，一道碧绿光华闪过，一股强劲的罡风瞬间化作一条猛恶的青龙，那青龙随着扇子舞动怒啸一声，朝着阵前飞去，
　　“哈哈，想不到天庭之上，竟然还要一个外人女子来出头，实在令人笑话。”镇元子说着将长袖一挥，那宽大的袖口瞬间膨胀，那青龙冲到身前，还未沾身，便被那袖袍吸入其内，转眼便消失无踪，
　　“红孩儿，还不出手，更待何时？？？”金蝉子说着将手上法诀再次变换，指尖不停弹射，红孩儿像是受了极大的魔力牵引，似是极为痛苦，眼中血色再次充盈，只是面对着眼前泪眼朦胧的女子，手上长枪却怎么也提不起来，
　　李天王和铁扇公主立于天庭门户之前，看着哪吒和红孩儿脸上痛苦的表情，心中大怒，只是手上法宝投鼠忌器，不敢直攫其锋，双方争斗几个时辰，对方丝毫无伤，而天庭大有不支之势。

　　杨戬在阵图之中被困已有数日，自己虽然深知此类阵图内中机密，无奈此图乃佛家法宝，不比山河社稷图，而且内中暗藏佛家箴言密咒，非得精通佛理，佛法精深方可破解，杨戬此刻心内愁急，自己身世是真是假还是其次，哪吒此刻还不知是生是死，究竟身在何处，正在想法破解之时，一道金光飞入洞中，一朵金莲浮在半空，莲上一年轻和尚眼睑微闭，手掐佛印，一枝青莲斜执于胸前，周身佛光熠熠，幻彩异常，宝相外宣，神仪庄严，只见金莲飘到阵图前面，那和尚只将双手合十，口中诵念佛家梵语经咒，接着阵图便金芒乱闪，将杨戬从那阵图之中接引而出，
　　“大师，多谢大师相救。”杨戬甫一落地，便俯身拜谢道，“只是大师此刻怎会来此？”
　　“阿弥陀佛，贫僧要去往生，想到与二郎真神同来灵山，故而特来一看，没想到真神却被困入这大须弥佛法阵图之中。”
　　“往生？？？大师难道是要。。。。”
　　“不错，贫僧奉了佛祖旨意，正要去那人世往生。”
　　“哦？？佛祖此刻为何会要大师重入轮回，难道是为了。。。为了三界劫难之事？？”
　　“阿弥陀佛。。。。。。”
　　杨戬看他如此表情，也不便再问，金蝉子于半空之上，抬手一点，一串水晶手串落于杨戬手中，
　　“贫僧与真神能在此时相遇，想来也是缘分，此串念珠就送与真神做一纪念吧。阿弥陀佛。”
　　“多谢大师。”
　　金蝉子说完，连人带那金莲一同化作一点金光朝洞外飞去，顷刻不见。杨戬将那串珠子捧在手中细看，只见十八粒珠子个个晶莹剔透，中间并无线串，看去好似天然连接而成，中间一颗更是内藏佛家卍字金诀，杨戬将珠子收于怀中，忽然想起白南临走之时所交于的银毫，忙将银毫取出，按照白南所说，将其焚化，心上忽起警兆，暗道一声不好，忙化了遁光循着银毫索引朝回飞去，
　　银毫飞入五庄观内后院，便已不见，杨戬按落云头，朝观中飞去，只见偌大的一个五庄观此刻竟是空空如也，殿中天地二字依旧，字前两缕青烟冉冉直上，杨戬取出法宝同心环细细查看整座道观，发现除了后院人参果树周围有仙法结界，其他地方直似一座空院，杨戬忙循着前次来此之时所经小道来到后院园中，只见那果树依然参天而立，繁密的枝叶之间，隐隐有寒光透出，那银毫白光此刻就像一点萤火虚浮在树下，发出微弱的光芒，闪烁明灭，
　　“你终于来了。”杨戬正在细查白南被困所在，突然一道女声传来，声音布满整个□□，恍惚若闻，
　　“你是何人？怎会知道我会来此？”杨戬听到来人说话，不知是敌是友，甚是惊疑，拱手问道，
　　“我在此地已经等了你几千年了，你知道吗？”
　　“几千年？？我想仙子一定是误会了。杨戬从未与仙子在此地有约，又怎会让仙子在此地苦等千年呢？”
　　“呵呵，你是不记得了，可是我却记得很清楚呢。”话音刚落，一个女子在杨戬面前渐渐化出身形，杨戬看清来人相貌，不觉大惊，
　　“原来是女娲宫蒹葭仙子，杨戬有礼了。”
　　“二郎神，还记得那天本仙子在天庭之上与你所说的话吗？”蒹葭仙子说着在他面前慢慢的踱着步子，似是在努力的回忆，只是那记忆似是格外的遥远。片刻的沉默之后，接着说道：“你还记得吗？我与你的相识就是在这人参果树之下，你知道吗？那时的你还不是杨戬，也不是什么二郎显圣真君，那时你还是我女娲宫的玄青子，是属于我的玄青子。可是突然有一天，你不再来此见我，你知道吗？你竟然为了灵珠子而背叛我们的誓言，你知道吗？当我知道这一切的时候，我便发誓，我要你们生不如死，我要你们受到我所受的百倍的痛苦，我用仙法将这株果树变成仇恨的种子，我要这株天地的灵根见证我的誓言。”
　　“仙子是说。。。？？”
　　“不错，凡是服用了这人参果的人，不论仙凡，皆入魔障。”
　　“仙子，仙子难道要因千年前的个人恩怨而不惜与那镇元子合谋，罔顾天下苍生于不顾，造此大孽吗？”
　　“哼，本仙子才不稀罕什么天下霸业，更不屑于那小人合谋。至于天下苍生，又与我有什么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