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穷碧落》一脉情深

33、杨戬身世

　　路上，杨戬想起之前白南所说镇元子之事，正想借此机会向金蝉子打听一下，只是事情还未查明，一时不知该从何问起，几次欲言又止，
　　“真神是否有话要说？”金蝉子似是感觉到杨戬神情怪异，将手中念珠捻了几下，轻声问道，
　　“在下刚才听说大师与那镇元子大仙似是颇有交情，只是两位一个身在西方佛门，一个在太乙玄门，不知两位是因何而往呢？”
　　“呵呵，此事说来话长，记得是在八百年前，镇元子大仙曾赴我西方盂兰盆会，我曾于佛前献茶与他，后来又受他之邀，曾去过他那万寿山五庄观一游，并还有幸品尝那人参素果，因此方才才说与他有一线薄缘。”金蝉子掐指微笑着看着杨戬，似是在回忆前事，面容祥和安定，
　　“哦，原来如此，这么看来，这位大仙还颇豪爽好客呢。”
　　“呵呵，这位大仙曾与三清一同听道，法力甚高，最为难得的是品性颇为谦善，与人交厚。贫僧有幸与之结交，实是福缘所至。”
　　杨戬听他说完，心下疑惑不解，只是也不便再说什么，两人遁光神速，不消片刻，便已达到灵山脚下，远远望去，山尖之上闪烁着七彩的光华，将整个山头笼罩其内，宝相庄严。杨戬二人远远在山下降落，
　　“阿弥陀佛，贫僧还有事在身，不便同行，就此告别，他日有缘再见。”金蝉子说着朝杨戬行了一礼，躬身说道，
　　“大师请便。”杨戬回礼说道，然后目送金蝉子朝着灵山之上行去，才朝那灵鹫山元觉洞中飞去，佛家庄严圣地，果然不同凡相，梵音佛唱，闻之令人神清灵明，忧烦尽忘。杨戬早就听闻灵鹫山乃佛祖成道之地，故而不敢冒失，虔诚通拜之后，方才敢起身朝洞中走去，
　　“此乃佛门禁地，擅入者死。”杨戬还未跨入洞门，一道厉声尖啸已从洞中传来，紧接着一道凌厉的金光自那洞口疾射而来，刺得人双目难睁，杨戬刚行法将周身护住，突然一阵猛烈的罡风伴随着尖刺的啸声已迎面扑来，风势凌冽，力道更是刚猛，以杨戬道力，竟然也无法看清洞中虚实，
　　正在此时，一片金光自洞中射出，一个身高九尺，金面凸额的怪人飘到洞外，只见来人周身金光闪闪，虎背熊腰，虽面相丑怪，却也目似金刚，佛相隐隐，背后一双肉翅钢羽道道凌立，不容人侮。
　　“在下杨戬，受人之托，不得已才来此冒犯借宝，幸得佛祖曾言，灵鹫山不阻外人，只要与我佛有缘之人，皆可入内，只不过各凭福缘罢了。只是不知阁下何人，为何在此阻拦杨戬去路？”
　　“我乃此地守洞之神，要想进洞，先过了我这关再说。”
　　“既如此，那杨戬就只好得罪了。”
　　那人话刚说完，便将肩膀一摇，背后两只硕大的羽翅立刻张开，只一震，便有万道金光化作无数金色利箭朝杨戬攒射过来，虽然杨戬周身有宝光护身，但是被那金光冲撞之下，竟有不敌之势，周身宝光竟被压制的渐渐变弱下去。杨戬喊声不好忙祭出山河社稷图，扬手一道五彩光华闪过，将那金光挡住，纵身避开对方攻势。那怪人看一击不中，就地一个转身，一片耀目的金光之后，化作一只金翅大鹏，仰头一声尖啸，张开双翅膀杨戬直扑过来，两只利爪闪闪发亮，比之前那鹰愁涧的小白龙的龙爪似是还要凌厉七分，
　　杨戬刚想施法抵挡，眨眼间，一道金光闪过之后，那金鹏已不知所踪，只感觉到两道凌冽的罡风在耳边呼啸，杨戬从未遇到如此厉害敌手，不敢懈怠，忙凝神细查，对方一瞬千里，还有佛光护身，寻常法宝根本无用，只得将山河社稷图祭出将周身护住，再乘隙应变，
　　那金翅大鹏似是看出对方拿自己无法，颇为自鸣得意，往来扑抓更为频繁，其势迅猛异常，若换常人，早已被其利爪撕裂，形神皆消了。就这样，杨戬被他逼的也几乎寸步难行。
　　“得罪了。”杨戬眼看别无他法，想来只有女娲至宝山河社稷图可暂将其困入期内，更无他法，忙抬手朝半空喊了一声，只听一声破空的尖啸穿云而来，眼看金光已近身侧，忙将法诀倒转，那山河社稷图所化五彩毫光突然由内向外翻转，化作一层五色光网，朝那道金光当头罩去，金光似是不曾料到对方会有此一招，来不及收那下冲之势，直接迎头朝光网撞去，正被网个正着，
　　杨戬看对方正入网中，忙行法掐诀，将光网收缩，金光在网中渐渐收缩，越来越弱。这山河社稷图乃女娲宫至宝，内含天地乾坤，包罗万象，一旦被禁制其中，除非行法之人自行撤法，否则休想破禁而出。
　　“只好委屈尊神暂禁其中了，待杨戬事完，再向尊神赔罪吧。”说着抬手将图收回，转身朝洞中飘去，洞中并无十分奇特之处，两侧石壁之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梵文经咒，隐隐浮凸，洞腹之内虽然阳光照射不到，但是却亮如白昼，在洞腹深处一盏油灯立于正中，约莫近一人之高，一点豆大黄光跳跃闪烁，光焰之中一点晶莹剔透，似是一颗金黄色水晶一般，油灯之上，一副长约三尺，宽约一尺的水墨图画，一眼望去，似是毫无特别之处，杨戬看出图上隐隐有浮光流动，就像阳光照在水面，浮光掠影，料到此图绝非凡物，忙躬身虔诚通告，突然油灯之上飞起三朵紫色光点，互相缠绕飞舞，像三只紫色的蝴蝶，渐渐飘落，杨戬正要起身将那三片灯花收入囊中，说时迟那时快，杨戬指尖白光还未弹出，斜刺里飞出一道银亮光华一闪而过，将那三朵紫色灯焰裹了去，接着一道黑影显出身来，飘落在杨戬身后，周身被一团黑雾笼罩着，看不清容貌，
　　“你是何人？为何会在此处？”杨戬没有想到有人会突然从后面施为，而自己竟然丝毫未觉，可想来人法力之高，心下大惊，
　　“哈哈哈哈，你不必知道我是谁，因为你马上就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了。”那黑色人影说完，抬手一招，一个金色圆环朝着杨戬当头罩下，杨戬还没反应过来，光环已经落在杨戬身上，将其身箍住，动弹不得，接着将长袖一挥，一大片银光朝着杨戬胸口迎面打去，一连串的动作快逾闪电，杨戬还未反应过来，胸口早着了一击，身子不听使唤的朝后飘去，身后那副图画此时发出万张金光，朝两边蔓延分开，将杨戬吸入其中，
　　“此图是佛家大须弥佛法阵图，与真神所用山河社稷图有异曲同工之妙，真神不要妄想从这里逃出去了。哈哈哈哈哈。”
　　“你究竟是何人？怎会知道此处阵图机关，又为什么要将在下困于此处？”
　　“千余年前，真神之母因与凡人相恋，触犯天条，从而被天帝处以雷殛之刑，形神俱灭，难道真神就一点都不恨吗？”
　　“恨又怎样，不恨又怎样？”
　　“哼，天下万物各有命途，凭什么他天帝就可凌驾他人之上，操纵他人生死？天庭万年不曾易主，如今我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就是他张百忍才能做这万物之主。怎么样？小子，你可愿意与本尊共谋大业？”
　　“哈哈，是吗？那在下倒要看看尊驾是如何图谋大业的？”
　　“臭小子，如果你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世，或许你就会跟我一样恨这冷酷无情的天庭了吧。”
　　“你说什么？？？身。。。身世？？？”
　　“不错，当年混沌初开，众仙同听鸿钧老祖讲道，你母羲和也在其中，因其貌美仙姿，众仙皆与其交厚，而其中天帝对其更是关怀备至，两人渐渐日生情愫，互相交好，后来万物衍生，众仙感念天下苍生，遂预设立三界六道，共推天界之首，并同订天庭法规。道祖有约，因见凡人深陷情欲，不能自拔，故而规定天界众神须摒弃情欲，斩断六魔，方可做得那天帝之位。天帝为了能够得道那万圣之尊，不得已只好对外宣称将羲和认作义妹，后来羲和有孕，为了避免事发，竟然将她发至下届，任其自生自灭。最后你母更是为了保全他的身份，不惜甘愿形神俱灭。”
　　“你是说。。。。你是说。。。。。我父亲。。。。。。我父亲他。。。？？不可能，你在骗我，绝对不可能。你究竟是何人？”
　　“我是何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此刻你是否能够看清眼前的一切。不要忘了你的母亲是怎么含冤莫白，形销魂灭的，连轮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
　　“不会的，你一定是在骗我，这一切都是谎言，我姓杨，我爹是杨彦昌。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
　　“恨吧，尽情的恨吧，把你的仇恨都释放出来吧。”那道黑影说着渐渐化作虚影，消失在虚空之上，只留下杨戬一人呆在阵图之中，恍然若失，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是天帝之子，曾经多少个日夜，杨戬一直不愿意去回想，因为他知道，那恨自己只能藏在心底由自己的心去慢慢消化，而此刻那隐藏在心底近千年的仇恨终于被再次的激发开来，杨戬不知道此刻是不是该要将这份仇恨再加上一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