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君之眸》枢木十三

4、（四）府姓白

　　这是白焰寒自有记忆以来最安静的一个夏天。每个夜晚都是那么安静，静到没有一丝虫鸣，静到仿佛会令人忘记呼吸。
　　忽然更鼓“锵锵”的响声弥漫了整个院子。按照他的感觉，今夜三更的鼓声似乎敲早了。打更的人弄错了么？他摇了摇头，站起身，向院外望去。空旷的府院内，稀稀落落不少仆人都忙着收拾灯火，准备散去——白府几代人都必须遵守的规矩，只要晚上三更鼓声一响，一切活动必须禁止，连同仆人们也必须离开负责的场所，回屋各自歇息。
　　他不由得心底一笑，可偏偏就有那么些人，永远不知道要遵守规矩。
　　“焰寒，焰寒！”如他所料，院落外传来兴奋却低微的喊声。
　　白焰寒循声望去，一个白色的身影在他的屋外窗檐下左顾右盼。
　　“小舒。”
　　白色的身影听见了，轻声一笑。下个瞬间，人已经站在白焰寒面前，嘻嘻笑着。
　　这人赫然便是白天那个的少女。只不过此刻她已换掉了旧衣，穿着一件质地柔软光滑的白色丝绸软衫，上面依稀有宝蓝色的蓝线修边以点缀。一头凌乱的发丝此刻也是梳理得柔顺服帖，静静披在两肩。
　　“三更了，还不去睡？”焰寒拍了拍少女的脑袋。
　　少女狡黠一笑：“你真的认为三更到了么？”
　　焰寒凌厉的凤眸此刻尽是温和：“原来是你在捣鬼。”
　　“你可别生气啊，我这么做只是想有时间问你几个问题。”
　　“关于白天发生的事？”
　　“嗯。”
　　“焰舒，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呢。”
　　“我……”
　　“李真渊是什么样的人，难道还要我和你说吗。”
　　“可是……我跟踪了他好些天，他杀人越货的事一件没干，倒是救了三个人，其中有个年纪跟我差不多的男孩好像还跟了他做了随从……”
　　“你说，他的武功怎样？”焰寒打断。
　　“很强。”白焰舒回答得很干脆，“但若是哥哥你跟他打一架……”
　　“小舒。你难道没看出来为什么我下午要走得那么急么。”
　　白焰舒只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
　　“若是只拼武功，我可以和他打个平手，甚至我的武力还要强他稍许。但，你看清楚那只困住你的怪物了吗。”
　　焰舒听了，轻轻咬住自己的嘴唇。
　　“如果我没记错，那个五弥，是弥生五魔中的老幺，又叫做顽劣之虚。”
　　“弥生五魔中的五弥，顽劣之虚。”焰舒皱着眉喃喃。
　　“自上次之后，他的歪门邪道又有增强，竟然已经到了可以自由召唤恶魔的境界。”
　　焰寒拍了拍焰舒，柔声道：“不过我还是了解他的，只要你不去惹他，这个恶魔的宿主也不会来惹你。幸亏我白天去的及时，不然你的真面目就差点被他看见。”
　　“我能有什么真面目啊？不就是当时没有易容嘛。”
　　“记住，无论何时你眼睛上的易容都不要解除，知道了么？”
　　焰舒点头。
　　“好了，不早了，快回去休息吧。”
　　焰舒还想说什么，也只是长吁一口气，转过身离开。
　　她刚走到门前，忽然听见身后焰寒的长叹：“焰舒，你要一直留在我身边。”
　　她没有回头，却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哥哥说笑呢。”然后再不愿作过多停留，不一会便消失在月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