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Bang 007 夫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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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之前，木易北避开寺内兵勇眼线，大喇喇用着越发熟稔的轻功飞出了万安寺。
按照他记忆里的剧情发展，至少在张无忌遇见赵敏再从塔内救出六大门派之前，塔里现已被抓获的各门派子弟应是无事。
不知怎的，木易北突然想到一桩事。
前前后后多日时间，朝廷便已经接二连三擒获几个门派的紧要人士。此番来光明顶的六大派人士不可谓不多。强攻这种事情，便跟前世的围殴颇有些雷同，可见朝廷要捉拿的人也确实不少。
而今，这些人中一部分已经被抓进塔内，比照朝廷的想法，这些日来，定是使了些招安手段的。江湖人从来自诩侠义，却也不妨有如圆真这样的人物。他就不信这些能在张三丰寿宴上逼得张翠山殷素素双双自杀身亡的几大派人士都能这么风骨凛然。
现下是元朝末年，按照金庸书里的写法，至少日后坐拥明朝江山的便是现在为明教效命的朱元璋。江湖人总容易自恃功夫高卓心内自傲，又有几人会如萧峰郭靖那般做一个真正的侠之大者。这也是武功不高心思不少的朱元璋能在武侠书里出现并最终因张无忌的“拱手相让”谋得江山的原因之一。
木易北不是不想按照正常历史进程猜测这个时代的生活，只是他现在所处不是正规历史，甚至他也不敢肯定这就一定是按照武侠小说里那样的剧情进展。至少在这一刻，他就不由得不怀疑，在被囚禁的这些人里，当真就没有投靠朝廷的武林人士吗？再往下，他却不愿去想了。不管怎样，等到张无忌救出这些人时，他们都会各回各门派，日后如何，跟他全无关系。
天下将乱，眼见着元朝到了现在已如强弩之末，朝代兴替，他一个混在正史和故事交叉时空里的幽魂，真没有所谓的爱国感。在他看来，这只是再正常不过的历史必然。他还是混在这个武侠故事里保住小命偶尔帮帮人躲避炮灰命运就很好，够对得起木大娘的教诲了。
思绪如飞，到了街市上，闻得香飘诱人听得人声鼎沸，木易北呆了。
早在被捆在一起扔进塔里那天起，他就再没见过自己的包袱了。除了在被抓前因为入夜怕有贼惦记，龙门客栈虽然不是金庸武侠里的，那也保不定就有贼子惦记，他才把自己的名牌并一锭最大的银子放在身上。别的东西，就没了。
那锭银子还是殷梨亭让俞莲舟特地给他的，他也不清楚这锭银子购买力高不高，只是见这锭银子最大才放在身上的。之前在荒村时，王老丈对他不错，可那荒村地大人少，买卖少，他也没学会物价几何。
而今他一个人在外面，比不得有武当几侠在那阵子，现在他要留在这里等塔里的人安全之后再离开，那他这些日子的生计可就只能靠这锭银子了。没有古代生存经验的木易北，现在除了有个傍身的身份证一样的名牌手册，还有这锭银子。那把断刀人家倒是没给扔，他也随手带走了。要是银子花完了，这些人还没出来咋整？
木易北头痛至极，只好先在街上四处不经意地走走看看。
还好此时的元朝虽然朝廷积弱民风彪悍，街道上倒是热闹之极。
在经过水果摊贩、小吃摊贩后，他又看了下一家看上去比较大的酒家。思索良久，才去了一家钱庄换了些碎银，也正式了解自己手中的那锭银子换好碎银后，不乱花还是可以撑个十天半月的。
他不敢多做预测，皆因他自从练习吐纳和轻功后，食量大增。在马车和牢房里时，每日都吃不饱，他可不信自己有了银子还能狠心饿自己，只好先安慰自己，过了这阵子再说。
饱餐一顿后，木易北有些无所事事。
绕城晃悠了一圈后，该记的路线都已经记得差不多。木易北这才怀里揣着新买的干粮折返万安寺。暂时的心无牵挂，自然是慢悠悠晃回万安寺。
“杨北？！”
木易北扭头，见是一个白衣白裙的小姑娘，身后是一群青衣素裙的少女。
犹豫着要不要停下，就见那姑娘快步上前拦路指着他说：“你没死啊杨北？”
杨北死了姑娘诶！敢情人家没死你还不乐意了。木易北没想和这人纠缠，侧身要走，就被那群少女挡住去路，前后无路。
警惕心起，随时准备遁走，冷面喝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小姑娘修长的桃花眼眨了眨，露出一丝不和年纪的媚惑姿态，浅笑嫣然。“你们让开，杨北是我的。”
“是，夫人。”几人立刻散开，动作再一致不过。
呃，木易北心里微窘，果然古代就是古代，这个看上去不过十一二的小女孩就已经是夫人辈的了。这小夫人跟杨北有什么过结他可猜不出，只是一想到杨北身受重伤死在那片沙漠里，木易北不敢相信任何一个可能认识杨北的人。
“你不认得我了？”看出杨北眼里的陌生和谨慎，小夫人皱了皱秀气的鼻。
“杨北死过一次，前事尽忘。”既然人家都说了，他也没必要藏着掖着。
小夫人近前嗅了嗅，摆摆手捏着鼻子，娇叱，“你这多少天没洗过了，臭死了。”
“小夫人无事，杨北先行一步。”这回再侧身要走，那群少女倒是没来堵他。
“站住。我没让你走你就不能走。还有，什么小夫人小夫人的，你都叫我小羽毛的。”小夫人这回连眉头都皱起了。一旁的青衣少女们则是一副严阵以待的紧绷样，好像杨北是个多大恶不赦的人一般。
“我已说过，前事尽忘。不管我和这位夫人有什么恩怨，杨北都已经尽数遗忘。夫人若与我有仇，大可再取了我性命。”他现在万分期望自己是一个谁都不认识的人就好了，在这里磨叽真让人无语。
“程瑶羽，你前未婚妻，现在嘛，我是你表婶。你不叫我小羽毛就叫我婶子也行。”程瑶羽不信自己这样说了，杨北还能装作不认识自己。
“我醒来只知我一人在荒漠之中，无亲无友。杨北只知杨北，不知有表叔表婶。夫人若真是杨北表婶，此后只当没有杨北此人。”若真是关心他的亲人，在杨北险些埋骨荒漠时，至少要派个人来找他才是。再说这人一开始就说他没死态度确实不好，又说本是自己未婚妻却嫁了自己的表叔，可见不是什么善茬。
“你竟都忘了。也罢，本就是我不好。你若不是为我，也不会险些死在外乡。”一脸漠然地看着眼前这个依然秀气带着幼稚的杨北，程瑶羽心里一紧。可是要不是他爹娘死了，她也不会被他表叔看上。
还是不久之前，她不愿他看见她嫁人，只好打发他去给她采来西域绿玉才肯嫁他，却不想听人说什么武林乱了起来。他表叔只说他此去绝无生还可能，她也满心欢喜嫁为人妇，可这世上再不会有一个对自己掏心掏肺的杨北了。她不能嫁给他，她是生来享福的，这都是他说过的。他既然给不起她要的幸福生活，她和他也就再无可能。
前些天她夜里噩梦，醒来时大汗淋漓，大夫说她受惊需要静养。这些天，好动的她耐着性子窝在家里好容易养好些，不想出门散心时竟然会遇上他。只是现在，她是他表婶，他还是一无所有。
浅浅一笑，决意将心里那个约定要在她及笄之年迎娶她的杨北彻底忘掉。她还有她的大好生活，等她满了十三，她便可圆房准备生孩子了。她的世界，再跟他不同了。
“你去了这么久，绿玉可是找到了？”那不过是个借口呢。程瑶羽按捺住心里的一丝不适，甜甜笑着。
“什么绿玉？”难道是自己胸前的绿观音？木易北不确定。不确定，更不会说出来。
“哦，是我魔怔了。忘了你现在都忘了。”程瑶羽脸色一僵，马上又恢复了一脸灿烂笑靥道，“你不记得我就算了。”
说完转身准备离去，看见杨北直接往前走去时，又忍不住跑上前，拿出一个荷包递过去说：“这是你亲手送我的，我还给你。你，再不要来这里了。”我怕他会对你赶尽杀绝，这样的事，他是做得出来的。只是这些，她不会对他说。现在的杨北，和她只是陌生人。
“夫人慢走。”
手在碰触到这个粗糙的羽毛形状的白色荷包时，心里有丝颤动。直到这一刻，木易北才信了，这个自称程瑶羽的女子，当真和杨北相识。
不过现在，从曾经相识到再不相识，对他来说，好得很。
杨北的旧情，而今算是彻底斩断了。
程瑶羽一身华贵，连身边的丫鬟都贵气无比。这个表叔，想来不是善茬。
只是这些，都跟他无关了。
他是木易北，不过是借了杨北的身子权且活着罢了。
西风凉，故人不故人，逃不过人心多变，不复初见。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Bang 007 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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