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Bang 028 如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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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终南山后，杨北独自游遍西北边境。
游历到最初的那个荒漠时，杨北胸前玉佩突地滚烫起来。
鬼使神差地，杨北咬破无名指抹了滴血在暖玉上。
再次进入空间时，杨北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严格说来，恰是隔世。
空间的玉佩都已不同，空间却还是那一个，也不知这个玉佩空间到底是什么神物。杨北一琢磨，兴许这空间其实从第一回出现后，就已经跟随自己存在，只是后来把自己扔进射雕的世界后，空间便把他二人丢出空间更自动给他二人配备了两个小身体。到后来又多了一块玉佩长期佩戴，就又成了空间在自己跟前现行的媒介。除此之外，杨北想不出这空间的出处。
对杨北而言，这个空间只是一把钥匙，通往未知的世界。有过那一次经历，杨北再不轻易魂入空间。
杨北只会让这个空间一直这样跟着自己，作为自己最熟悉的旧物。连身体都不曾真正属于自己的世界，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空间，哪怕顾忌着可能的再次穿越不再使用空间，留在身边做个念想也好。
人在江湖，要避开自己想要避开的人并不难。
西域的天蓝，和百年后的西域并无多大不同。
灵魂的转世重生，□□的屡次更换，动摇了杨北不信鬼神只信因果的信心。
恢宏的殿堂，有着比后世更震撼的美丽。历经岁月砥砺，承载着厚重的历史感，教人怎不觉得心旷神怡。
抬头，仰望红山上的布达拉宫，杨北只觉心神清明。
此时的布达拉宫，还叫着红山宫的名字，因九世纪吐蕃王朝的解体废弃后，只作为西藏宗教活动领地使用。
杨北只是想到西藏的转世活佛，后世的□□，才突发兴致驶向西藏。
高原之地，连空气都比中原稀薄，也难怪自古以来西部都只是地广人稀。
杨北听闻此时尚未有活佛，只当来西藏旅游散心。
“施主有礼。”一道声音突兀响起，打破静谧。
那声音，有着说不出的温厚慈和，直入人心。
杨北转身，眼前是一红衣僧人，宽大的僧袍里掩不住的清瘦身形，朗目修眉，端方温和。这样的僧人，不似寻常沙弥比丘，只一眼就让人觉得，此僧合该是上师喇嘛。
第一眼，就让人生起好感，连那磁性的声音一道，让人倍觉安定。
“大师有礼。”杨北行了个拜见礼，准备离去。
“自在本心，心定神定。”僧人随后口念佛偈，抬步走远。
直到那红衣喇嘛再不见身形，杨北大笑离去。
心不定神魂难定，可他一介孤魂，如何定心！
蓝天白云，此等良辰美景，好不心旷神怡。那些糟心事儿，不如忘却，不如忘却。
杨北离了西藏，又往北行。
从西南，到西北，从西北，到北方。
听罢信天游，又见离离原上草。
岁岁枯荣，年复一年。
此时的蒙古草原，并不平静。
走南闯北多年，杨北见过的风景每每不同，所见所得，更是不同当初。
一个人的旅途，总归安静了些。
路上结识过不少生人，从未深交。
有时，会想起声声叫着自己“小北”的林岳凡，不知在元末的林岳凡而今又是怎么模样。雏鸟心理，杨北对武当派上下，总难忘怀。
最不敢想起的那人，依然牢牢锁在心里。不去想，不去记，却从不曾忘记。
只道相思苦，不敢问相思。
杨北的心里，装不下所谓的家国大义。纵使他此时武功不逊他人，他也不会如郭靖那般守城殉城。
只待射雕剧情大致了结，他大概也就不会再留在此间世界。
只看英雄流传，不再掺和其间是非。
看到江南七怪时，杨北便觉不适宜再留在大漠。
看到郭靖刻苦练功时，杨北想起年幼的自己，不觉停下脚步。
趁着无人在旁，杨北曾问过郭靖他如何到得大漠。
郭靖憨厚一笑，只说他妈妈怀着他时家里遭难躲到了大漠，一点不隐瞒自己的过去。
对杨北来说，这样的郭靖，虽然傻气直冒，却也当真最是真实可爱。杨北也不再执着于剧情的不变，改而帮助郭靖练武。
笨鸟可先飞，郭靖有的是常人无法匹敌的坚忍毅力和耿直性情，专心武道时，虽笨拙，却也不是不可调.教。
杨北不曾教授过难的武功，只是对江南七怪的教授精炼所授，加上一些蒙古汉子的拳脚功夫，如此也不会遭致七怪怀疑。
对郭靖来说，这样的学习虽则枯燥，却也是打磨性情的最佳途径。郭靖不懂杨北为何不许自己和师父们说出他的存在，但杨北不许说，郭靖便不会说。
不知不觉间，杨北也在大漠逗留许久。
十年期满时，杨北和郭靖辞行。
“北哥，你还会再回来吗？”郭靖问。
“你可是忘了你十八岁上要去江南？我此次回去，只会在中原。到时自有重逢之日。”杨北心道郭靖的际遇也非一般。当年之事，他确实有些好奇。如若郭靖能重走剧情之路，那杨康想来也该在完颜洪烈家才是合理，至于原因，总会有弄清楚的那一刻。
“北哥你等着我。等我长大了，我会去找你。”郭靖和杨北私下相处几年，对杨北的耐心最有触动。在郭靖眼里，杨北虽不是他师父，也和他亲兄长一样。只是他也知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杨北肯留在自己身边多年，本就是他不曾料到的。谁对他好，他分得清。
郭靖不曾忘记，最初和杨北的相遇。在他最懊恼软弱的时候，是杨北教会他只有变得强大才能保护自己在乎的一切。这些年，郭靖不会再因为自己习武的愚笨着急忙慌，心志也愈发坚定。
“靖儿，来日方长，你好生保重。大汗虽好，可莫忘了你终是宋人。若有机会，你还是让郭大娘早日离开大漠为好。”杨北不记得李萍的下场，但想到郭靖日后会成为宋朝英雄，蒙古又势必崛起，那么身在大漠受惠多时的李萍的立场可见如何。
“我知道。北哥你一路顺风。”郭靖闷闷地说，他也知道自己受大汗等人照拂多年，可他也记得自己的根在江南。不能忘恩负义，可也不能数典忘祖。这些成语，他以前只是听过就罢，随着年纪愈大，大汗野心勃勃，郭靖也渐渐明白了以前不懂的事情。便是和托雷华筝等人的交往，郭靖也尽量避开，再不似最初那样的亲密。
终有一日，他是要回去中原的。抗金保宋，是身为宋朝子民的天性使命。
杨北见郭靖已不再单纯如稚子，便也放心离去。
人在旅途，总还有回家的一天。
于他，古墓便是杨北在这个世界的家。家，只要一个就足够。
杨北也没想过，自己竟然十年不曾见过那人。十年的不闻不问，籍籍无名于江湖，杨北不觉有何不妥。
可当他回到古墓时，杨北还是怪罪起自己了。
因为他的不闻不问，杨北错过了见到林朝英最后一面的机会。
杨北忘了，王重阳便是比书上活得再长一些，他也已经到了暮年。
王重阳死去不久，林朝英便迅速虚弱起来，药石罔效。
殷梨亭接到林琳在江湖上散播的消息，及时回程，赶上为林朝英收敛守灵。只有杨北，仿佛消失一般，当真十年期满方才重新出现。
林琳已而成了新任掌门，冷面冷心。当年的孙巧慧，依然是个小丫鬟，不曾拜入古墓门下。
杨北不知该说什么。
这时的他，后知后觉想起，那黑风双煞之所以存在，似乎也和九阴真经相关。
九阴真经，原来还是在这十年的时间里到过黄药师手里，也还是被他两位弟子盗走。
原来，剧情只是拖延了时间，不代表不会发生。
王重阳还是会死，九阴真经还是会被黄药师从周伯通手里诳走下部，黑风双煞还是会臭名江湖。
王重阳都死了，林朝英又怎会独活。女人啊——
杨北看着对自己面无表情的林琳，低头苦笑。再抬头时，已而跪倒在林朝英画像面前。
“师父，小北回来了——”徒儿回家晚了——
“很好，你回来的时间刚好和十年前一天。”林琳嘴皮微动，一身冷气。
“对不起，师姐，我来晚了。”杨北乖乖认错，他总是看戏，不料被剧情大神虚晃一招戏弄一回。
“也罢。你并无过错。娘子当年说过，小北不到十年不会回来，叫我们不必挂心。可笑我那时还说你听到我放出的消息定会回来。事已至此，也无甚好说。”林琳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杨北，要说毫无芥蒂也不可能。可要真心怪罪杨北，林琳也做不到，在她心里，林朝英是自己忠诚一生的娘子，杨北和殷梨亭则是自己亲如子侄的师弟。纵有不满，在看到杨北眼眶泛红的那一刻，也化作一声叹息。
“师姐——”
杨北问心有愧，不知该说些什么。任何解释都是掩饰，何况，他的错过，原本就没有任何理由，任何理由都不构成理由。
可笑啊，他总以为自己算是尽知一切不把这世界当成一回事，等到错失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的人生有多可笑。
那么他，还有什么需要逃避的。杨北低下头，任凭胸口一阵一阵发烫。
“小北。”殷梨亭在林琳走后方才走到杨北跟前，并没有上前扶起杨北，“你躲了十年。”
眼神一晃，“对不起。”
“不怪你。”殷梨亭取出玉佩，蹲下，“这是你送我的，已经十年了。”
“嗯。”
“师父说，我躲不过。”师父死前曾拉住他的手说，她从前以为青梅竹马不算什么，可遇上王重阳后她才知道他心里藏的那个人正是他因朝廷腐朽死去的小青梅。师父说，年少的动心有时候难以圆满，却也最是难忘。师父说，你既忘不了，那就不必再躲，躲来躲去也躲不过。殷梨亭长指轻抚玉佩，脑海中和杨北的江南同游久久不忘。
杨北抬眸，神情恍惚。
“十年了，你可还心悦我？”殷梨亭凑在杨北耳畔轻声问，丝丝热度，拂去古墓的阴冷。
杨北低头，取出自己的玉佩，轻声回话。
“一生一次。”
柳暗花明，在濒临绝望的寂静死地。
春暖花开，桃花一片，最是红艳艳。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Bang 028 如期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