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Bang 026 竹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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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终南山虽不小，长日拘人总是不爽。
杨北当真拉过殷梨亭去向师父师姐作别，言道年纪已到正该游历江湖去也。林朝英自有了九阴真经在手，便是只有那一小部分也足够让她精研深究，挥挥手就让徒弟走人。林琳日见师弟们长大，满怀吾家有儿初长成的骄傲送走二人。
这不，杨北正骑着白马做那童话里白马王子，势要摆出翩翩佳公子的风度。本想再学师父穿个白衣飘逸风流，一看自己日渐人高马大起来，只和殷梨亭一道穿起同色衣裳。
说起这衣裳，殷梨亭带着上辈子的惦念，这辈子的常见，还小时就跟林琳说要穿道袍。林琳哪肯，连同样颜色的袍子都不肯殷梨亭穿。殷梨亭无奈，只得选了颜色算是相近的青蓝色系布料以作慰藉。
两人年纪有差，一为俊美小青年，一为粉嫩小少年，素日里青衫蓝衫，正是陌上少年足风流，也难怪林琳拿他们当子侄宠。
在元朝那阵，杨北因事常往西北边儿跑。宋朝治下，杨北自然偏向南下。
梦江南，那古色古香，远不是后世古镇可有的风情。
殷梨亭行走江湖时，不说大江南北皆尽走遍，江南一行，便是比在元朝时早上上百年，他也能带着杨北好生游历一通。
鱼米之乡，南蛮荒野。
江南之美，山川丘陵江河湖海，处处可见。
杨北二人心无牵念，游历时心情甚好，自然更觉得江南好。
市井热闹处，灯红又酒绿。
也有那朱门酒肉路有冻骨。
几年游历，连那殷梨亭也已褪去年少青涩，向着英俊小青年进发。此时的杨北，自是不复过往秀美，英气十足，引来桃花不少，偏偏呢，有男有女，可没把杨北郁闷坏了。
他习惯做个不引人注意的人，纵是这些年游历时，他和殷梨亭总做些行侠仗义行善不留名的事，偏偏他总是那个被注意的。倒也练就他脸皮越厚的能耐，每每让殷梨亭更是无语。
行至临安一处村落，二人下马而行。
不巧遇上一个故人。
丘处机刚把匕首送给郭杨二位兄弟，正要轻身离去。
一眼瞅见两位熟人，往日无交道，碍于两派相邻，遂同二人点头示意后方始离去。
郭啸天杨铁心目送丘处机离去，自然也看见了杨北二人，见村里积雪已厚，邀请二人进屋喝杯暖茶。
杨北此刻脑中正是混乱，听得邀请索性进了屋内喝茶。
直到两位村民自我介绍是郭啸天和杨铁心后，杨北方才记起自己遗忘的剧情。
按说他一个不常看武侠的人，当初能记起那么些倚天的情节，还有赖于那两年新拍的倚天在办公室里总有人说起。那之后他在元朝，也听闻许多旧时宋朝的传闻，方才联系射雕和神雕的模糊剧情勾连一遍，方始对其中一些高手算是了解。
在古墓待久了，他便只把给师父养好身体当成头等大事，次等大事自是和殷梨亭将功夫练好。渐渐地，射雕剧情在他心中连同前世一道日趋模糊，若不是今日一场风雪引得他们停步，他还真就想不起射雕剧情正要展开。
眼前二人分明是会被害死的男主角的父亲们，果真热情好客。
杨北目下尚能回忆起的剧情，只有这二人马上会倒霉，郭靖杨康也会在不同地方长大，不知多少年后二人会比武，郭靖也会遇到黄蓉，金庸书中最经典的情侣档之一，杨北怎会不记得。
他再不常看武侠，也听过从前同学们哼过的“我不是黄蓉”，顺便被同学们恶补一出靖蓉恋后方被放行。其实他入学晚，又因读书上颇有天分，只读过高中就直接考上大学，年纪在诸多同学中都算小。他又是典型两耳不闻窗外事那种，一直有同学同事看他年纪小，什么事都跟他说些。他其实离开那里时，年纪也不大。会去武当旅游，未尝不是因同学同事们笑言的倚天情节。
而今物是人非。当日总觉时间充裕，就如后来在武当时总觉时间充裕一样，只是那时他不再如前世那般情绪内敛，对师门情谊深厚起来却又突然离了元朝。
想到旧日同学同事，还有武当那些师伯师兄，杨北竟是许多都记不得样貌身形，脸色微沉，不着痕迹。瞥了一眼殷梨亭，一声不吭喝下热茶。
或许当真等到射雕剧情进展到一定程度，他就又要离去。若那日只他一人，他该如何？他，又该如何？若射雕剧情尚未展开已而结束，他是不是就不会经历再次离去？
只是一想，他脑仁立时疼起来，胸口曾佩戴玉佩的地方隐隐发烫。不敢再想下去，这才好起来。
借口参观村子，杨北和殷梨亭在郭啸天带领下走了起来。杨铁心因知晓爱妻有孕没有作陪，陪娇妻在里屋一起傻乐呵。
天色渐黑。
杨北记不清那完颜王爷现在何处，在村中走了一圈没见到什么痕迹，就和郭啸天告辞离去。
等郭啸天自回家去，殷梨亭便问：“你今日又怎的了？”
“找人。”杨北牵着马往各家农屋后院寻觅，走到杨铁心家后院时，果见有星星点点血迹。
殷梨亭也没再问，跟着血迹一起进了松林，沿着地上爬行的痕迹到了一座古坟后，见是一黑衣人，背后肩头上中了一枝狼牙利箭，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方才在杨家，郭啸天已将他们遇见丘处机道长的详细始末跟他们一一说来，殷梨亭自然猜到这人正是日间来击杀丘处机的杀手之一，或许，还可能是金兵。
“你找的是这人？”没有问杨北怎会料到有人还活着，不过似这种活口，留着总是不好。偏偏地上这人明明还是个半大少年，他这样上了岁数的人还真不好趁人不备杀人。殷梨亭看这少年面色惨白，重伤后又在冰天雪地里冻了许久，怕是也要伤及根本。见他闭眼一脸隐忍，突然想到重伤残废时的自己，更不忍下手。
杨北可没殷梨亭心中这些想法，他只是凭着本心想要在包惜弱之前找到这个王爷。奈何他心善，这回倒是真要跟书中那明知此人是坏人仍执意相救的包惜弱一般，他也下不去手。索性把箭枝拔下，给他上了伤药，将他扔到马上，一起离了牛家村。
等他做完这些，刻意忽视心口发烫，不去管自己扭转的过多剧情。
改了剧情又如何，这世界若当真只按书中所写，就他在倚天的所作所为，早该心口烫上百回千回。便真的是书中世界，不可抗因素恁多，杨北无惧在这虚拟世界里做自己随心所欲的事。统统是虚构的人物，多他一个搅局的算甚！
殷梨亭瞧出这人是个金人，心道总归不妥，又说：“这是金人。你这是要救完他再杀他？那还不如不救。”
“不救？……那包惜弱也会救。”后一句是杨北小声嘟嚷出来的，殷梨亭没有听清。
“也是，你从救我那时起，好像就习惯了帮人救人，也不知你家是怎么教出你这样怪人的。”殷梨亭出身尚武家族，从不会没来由的大发善心。只是这人换成和自己算是最亲密的杨北，殷梨亭也只会笑着纵容他这个习惯。
“我娘教的。”第一次，杨北将心中那人叫为娘亲。木大娘于他，其实如亲妈一样。
“哦。”殷梨亭和杨北相处许久，从不曾听他说起家中旧事。他倒是记得杨北早年富贵而后遭逢家破人亡，只当他不忍心提起。
杨北看着对他满是信任的殷梨亭，鼻子一酸，突然想把自己再前一世的事情告诉殷梨亭，终究因胸口的发烫忍了下来。杨北猜想，他大概得去寻块好玉，兴许那样就不会容易心口发烫。
“唔……”一声呻.吟从白马那飘来。杨北也看不惯金人，任由他自受颠簸。殷梨亭更不会管这些，能救下此人已是破了大义。
等到了临安城，杨北将这人打包扔进客栈，拉过殷梨亭到隔壁屋睡下，一夜无话。
天明后，那人早不见身影，杨北也只和殷梨亭一道在临安城买些琐碎玩意儿着人带回古墓。
痴情人不见意中人，这因美人而起的纷争想来也是不会再度发生。杨北自觉处置妥当，玩乐时喜气外溢，更让殷梨亭坚定要让杨北一直恣意活着的心愿。
路过又一个城外小村，竹林里几个小孩正在玩乐。
只竹林角落处一个小女孩衣着单薄破烂缩在雪地上，目中惶恐期望一目了然。杨北无意招惹，偷偷丢给女孩一些碎银子，就又和殷梨亭踏上旅程。
他虽年纪已大，这身体还正青春，自是享受旅游的种种乐趣，兼之不露声色的行侠仗义，日子好生快活。
杨北过往那帮人就倒霉的炮灰体质，也因有殷梨亭在身边，让他至多跌个倒呛个水之类，便更心安理得的做那不留名的好事。
至于搭救完颜王爷这一桩，虽没在那时要了敌国王爷的性命便是不该，在他心中更算不上善事。只是随心而为，杨北已不在乎这些。
殷梨亭知晓杨北寻找玉佩，半是忐忑地陪杨北一起奔赴大理。
大理风景如春，花团锦簇，美不胜收。
杨北见此美景，自比下里巴人，看美景只如牛嚼牡丹。殷梨亭接过杨北递出的花，旋身上马，只笑不语。杨北一个呼哨，白马一来，追上殷梨亭，迎来回眸一笑。
风吹动那一刻，花海中那飞扬的蓝色发带，连那丝微笑，那指尖捏住的鲜花一起，入了杨北的眼。
一白一黑两匹骏马，那哒哒的马蹄声，响起在大理的山野中。
——我哒哒的马蹄是美丽的错误。
——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
突突的心跳声渐渐平复，杨北暗暗掐指，眸色一暗。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他，只是个路人。
也许下一秒，那俊秀的面容就会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带累过一次，他只盼他能在这个世界，平安喜乐。
这是他一个人的旅程，殷梨亭，从来不该和杨北在一个世界，而况，是在这样一个落后的朝代。
看向那东方缓缓升起的红日，杨北笑骂自己。他约莫是禁欲良久，晨间反应刺激得激素乱飞飙升。PEA也好，多巴胺也好，管它劳什子爱情激素，他杨北，拒绝这丝异样。旅程，一个人就好，这样一来，纵然消失，也只是一个人。
只影怎成双？
只影怎成双——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Bang 026 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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