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Bang 024 山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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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南山顶，石壁峭崖。
晨风冷冽，侵寒。
林朝英站在料峭山石间，持剑而立，风拂衣动，冷若寒霜。
王重阳看着眼前这个从他弃文从武没多久就一直和自己争斗互比的熟人，突然有些怀念当初他和她书信往来交谈军国大事的日子。不可否认，林朝英是他平生所遇女子中，最为才貌双全武艺高强的一个。
昔我往矣——
王重阳不再慨叹，在三人的围观下和林朝英开始了这最后一场之前的对决。
你来我往，剑刃相向，利器相碰的声音，刺耳尖利。
两人打了个平手，王重阳最先收剑。
昨日那场武比，也是难分胜负。林朝英本约好王重阳翌日黄昏再来文比，却又一时心痛，临时又约了王重阳次日晨间武比，到黄昏，再行文比。
王重阳在三人的目光一人的无视下折返。
林琳抱着殷梨亭走向林朝英，杨北紧跟而上。
“林姨，你昨日说过你累了，方和王叔约好今晚比过。现在你们又比过这一场，你可要歇会儿？”杨北近身问道。
“不用。你们若要下山，可先行下去。”和同等高手对决，林朝英确实有些疲累。不欲离去，只等暮色来临。他若真选了盖道观做道士，她和他怕也只有这最后一天的共处时光，再无奢求。
杨北从怀里取出一块酥饼，坐在山石间啃了起来。
林琳心知劝不动林朝英，也和杨北一样坐在地上。就连殷梨亭也一言不发，整个山顶，只有风吹拂树叶的声音。
直到黄昏如期而至，山路上王重阳的身影渐渐清晰。
杨北看到王重阳那一刻，不由有些心寒。一个不会爱的男子，似乎他自己也是这样。杨北害怕自己会在未知的未来里变成另一个王重阳，他只庆幸自己目前他还没有像王重阳这般招惹过桃花。
杨北不愿去看王重阳输给林朝英的文斗，可若不在现场，林朝英会寂寞。
恍惚间，听见林朝英提出来文比的规矩，那清冷的声音在暮色下更显清晰。
“咱们文比的法子极是容易。大家用手指在这块石头上刻几个字谁写得好，那就胜了。”
“若是我能，你就认输？”
“好啊，你做定道士啦。”
那都是林朝英的声音，那单薄却不瘦弱的娇小身影，在暮光之中带着一丝惨绝的孤寂。
杨北没有听见王重阳的回话，他眼中只有自己这位爱惨了王重阳却倔强着不说出口的师父，耳际是师父为胜过王重阳设下的文比。
他们都知道，以师父的智慧，此战必胜无疑。
他们也都知道，林朝英所求，不过一次胜过王重阳后亲近王重阳的机会。
可惜，他们更知道，比照王重阳的傲气，他只会选择盖道观，他不会回应林朝英的感情，永远不会。
感情强求不来，杨北知道，殷梨亭也知道。林琳只是气恼王重阳不该给林朝英过多的希望，才会让她如飞蛾扑火般投入这份情谊难以自拔。
三人眼里，林朝英暗用化石丹轻易刻下那些字迹，王重阳钦服认输，更是趁夜就搬出活死人墓，第二日就做了道士。誓言中约定的道观，就在活死人墓附近，再小不过。
林朝英在那一夜好似变了个人，从前的冰冷还有些温度，那夜后，她再没提起过王重阳，再没笑过。
杨北他们搬进了古墓，这时的古墓，还没有日后古墓派的种种规矩。
古墓的阴暗，令得两个正在长个的小男孩极其不适应。
他们甚至想过哪怕是在只有一片绿色的空间里也好过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活死人墓。杨北实在佩服古墓派原著居民的生活适应能力，他夜视能力不弱，却也不习惯长日不见光的生活。
自从这回突然在射雕剧情发生前期的世界里醒来，杨北和殷梨亭的身子都是倚天世界里两人的小一号。更是自打出空间后，他们就再没进去过杨北挂在胸前的玉观音里。两人原先的功夫更是接近于无，更没有所谓的变小后重来一次就有的天分。
林琳原本就没指望捡来两个天才，分外用心教导他们。
杨北记得林琳会在以后有个孙婆婆照应，还会有李莫愁这个本是大弟子的徒弟，以及那个还在弃婴阶段就被捡回来养大的小龙女在身边。他独独不知，多出来的他和殷梨亭，会在剧情的泡沫下归于何处。现在的他，对自己和殷梨亭的人生都没有掌控力。现在的他，也只有殷梨亭。
古墓内外分明是两个世界，二小自然常常外出耍玩。林琳只嘱咐他们不要离得太远以免出事，二小自是点头应允。
平日里的采买都是林琳一人下山，每次听见些新信息时，林琳都只是告诉二小。
林朝英每日里醉心武学，不问世事。
自林琳说起小道观成了全真教，王三成了掌教真人后，林朝英心中失落改为好强。他自创出全真教派武功，她和他功夫不相匹敌，古墓派又怎能不有自己的门派传承？林朝英好胜心起，从林琳那儿得知全真派武功，每日里自是研究剑招，务求创出能克制全真武功的古墓武功。
这套于现代颇为有名的功法，留住了杨北爱往外跑的脚步，连带殷梨亭也在林朝英琢磨招式时在旁观摩。
“师父，你这剑法和那帮道士使出来的好像同出一脉啊，不过师父的招式比他们剑法好多了。师父这招‘举案齐眉’看起来倒更像是两个人合用的。”杨北自是不会和林琳那样称呼那帮道士牛鼻子老道，他跟殷梨亭可不想自己骂自己。
“你日日在此观看，可是想学了？”林朝英难得好声好气问道。
林朝英使这招时，想的恰是自己左手捏剑诀，右手挥剑斜刺外敌左腰，然后那人配合着双手握住剑柄再举剑上挑。此时被杨北挑破，不由得有些暗恼。
她自创出玉.女心经克制他创出的全真派武功，私心里还是想和他如那时一样一起迎敌才会在最后一章的玉.女素心剑里创出这样适合并肩对敌的招数。林琳那丫头想来也是在看戏，林朝英更觉羞恼。好在古墓里一片漆黑，外人看不见。
“可是师父这几招似乎都是适合跟全真剑法一起使的吧。我们这样学来似乎不好。”殷梨亭也已经长大了不少，他又秉持过往在武当的正直侠客心肠，自是不太能接受这等偷学剑法的举动。这套心经剑法确实不错，杨北之前也同他解释过一些细节，殷梨亭又如何看不出这套剑法和他们溜出古墓时常常见到的全真剑法很是匹配。
“他们全真剑法岂是我心经对手！小六你放心学来就是，他们要说你们，为师定是不允。”林朝英嗤笑出声，露出住进古墓后的第一个真心笑容。
二小不意有此收获，哪还顾得上学不学全真剑法的问题，只为师父渐渐敞开心怀高兴不已。
二小没想到林朝英斗志重燃后，竟然要求他们合练玉.女心经。二人拗不过师父，双双红着脸接过林朝英手书的心经配合师父的口耳相传练习起来。
两人都是孩童，偏偏又都是知晓对方前身的同伴。这从师叔师侄退化到师兄弟的关系不说，竟然还要裸身相对习练心经。
林琳每回在两人练完功沐浴过后，总会打趣他二人。练功时二人因必须要保持心意相通不得不静心习武，沐浴后被林琳一个插科打诨后总会想起练武时的困窘，每每脸红发热。
某日杨北委实受不住这样白日练武晚上发热的难熬日子，循着古墓深处他一直不愿踏足的各个房间探险而去。
在古墓待了几个年头，杨北却是第一回耐心走遍古墓。
走着走着一股寒意袭来，杨北冻得打了个哆嗦，走进那间石室。
入目，只有一张不起眼的大床。杨北走了过去，伸手一探，冰得难受，身上热度顿时消散。一拍额头，杨北方才记起神雕里有这么一张寒冰床。他们几人都是比较耐寒的人，不然也不能在古墓居住这么些年。但是包括林朝英在内，从没人打过这张几乎能冻死人的床的主意，无人提起，杨北更不可能自动记起。如今见到这床，杨北自然不会放过这张貌似很厉害的床，就算躺上去冷点他也要让师父重视它。
林朝英近年来身体还不错，可是神雕中也说过，她最后是黯然早死的。小龙女亲自试验过寒冰床的有用，杨北希望尽一切可能让林朝英身体好心情好，不然按照他不很爱习武的性子，他大可不去学这个让自己和小六脸红害羞的玉.女心经。
玉.女心经光是名字让两个未来的大男人练就很囧了，玉.女素心剑里的招数深究下更是为了男女情侣合用创出来的武功。不然光是两个小屁孩相对看光光这样的小事，他们哪里用得着害羞。以至于现在他连叫“六叔”都会想到白嫩嫩的小包子怎么也叫不出口，只好跟着师父师姐叫“小六”。
把寒冰床的存在告诉殷梨亭后，两人就等林琳回来一起搬床。他们住的房间算是古墓里较大的一间，不过他们也没想过把床搬到自己屋里。只跟林琳说寒冰床对师父修炼有益，林琳这个极其护主的丫鬟自然不说二话就和二小一起把床搬到林朝英屋里。
自有了寒冰床后，林朝英功力自是更上一层，连身体也好了许多。
古墓的生活虽然单调，欢乐的时光却也不少。林朝英不复最初入住古墓时的清冷，在三个弟子面前总是和颜悦色。
等到林琳说起华山比武时，林朝英心思一动。
当下几人包袱款款踏上去往华山的旅程。
十年不见。
他信守诺言在道观里待了十年，十年期满他更会名扬江湖。
她放不下十年前的过往，十年无梦，情丝入剑他不知。
他守着重阳宫十年，她守着古墓十年不出。
她这一生，已经没有再多的十年。
林朝英微微一笑，云淡风轻。
杨北哼着小调，哄着被自己笑话越长越粉嫩的殷梨亭。
林琳看着远方，眼中的光芒在十年的岁月里变得黯淡。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Bang 024 山巅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