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Bang 022 之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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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弟，你醒了？！”张松溪大喜。
“四哥——”莫声谷左顾四望，揉红的眼，衬得久病床前的惨淡面色愈发苍白。莫声谷着急得来回走动，眼中尽是紧张担忧。
“七弟你大病初愈，先躺下再修养会儿。小北呢？”张松溪也是赶巧路过，想到几日未曾探视七弟方才来了，这时见到七弟醒来真是意外之喜啊。
“四哥……”莫声谷清了清喉咙，半天才又说道：“小北跟六哥消失了，就在我醒来时。”
“嗯？”张松溪没听明白。
这情景，莫声谷自己也头大如斗说不分明，又硬着头皮细细说来，“我一直有听见大家说话，今天小北又来看我，不知怎的心绪不平。我急着想跟小北说别太担心岳凡，不想小北始终情绪不稳。然后我就突然醒了，我胸前玉佩却消失了，一同消失的还有六哥跟小北。我都来不及叫他们名字他们就不见了。”
这可真是，匪夷所思！张松溪不会怀疑莫声谷说假话糊弄自己，事实上他来之前也听弟子说七弟屋里此时是该有杨北在才正常。进屋看见敞开门的屋子里就莫声谷在试着下床，张松溪一时欣喜反倒忘了这茬。
“兴许是他们取走玉佩后有事一同离去也未可知。七弟你长久昏睡怕是迷昏了神智一时记岔了。”子不语怪力乱神，这点张松溪是坚信不疑。
也不再坚持，莫声谷略过这茬，只说：“四哥，只怕再难见到他们了。”
张松溪不动声色，隐隐认可莫声谷的话。
此事为张三丰所知，他也只让莫声谷好生休养。
没人说得清到底出了何事，没人再看见过他们师叔侄二人。
这一桩奇事就此成了武当公案，就连武当林岳凡和明教等人齐齐动用全部关系，也再见不到那两个消失的人。
同时期的峨眉派在灭绝师太和周芷若的带领下隐隐有逼近武林至尊的趋势，后来江湖流传周芷若追随退出江湖的张无忌而去，被灭绝师太逐出师门。
又有人说曾经见过周芷若和一个翩翩公子隐居世外，那个翩翩公子似乎是那个在武当莫七侠醒来后赶走的宋青书。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
倚天屠龙双双折毁，不灭的是世间武学的传承，朝代的变迁。
江湖，不会随着朝代更迭消失。
——转——
“四哥，只怕再难见到他们了。”莫声谷说完这句话后，久久，只有沉默。
殷梨亭呆愣在原地，似乎听见了七弟和四哥的声音。
偏头，看见杨北同样茫然的目光，不由收起震惊。“小北，我们这是在哪儿？”
良久，蹲在空间的杨北仰起头看向殷梨亭，苦笑一声，“似乎是我给师父戴的玉观音里。”
饶是殷梨亭早有猜测，仍是被杨北这话惊到。
他们是人，活生生的人，怎么会进了这莫名其妙的玉佩里？
不消说，杨北定然是知道些什么的。
至少，那枚玉观音，属于杨北。
他们不能出去，还不知师父他们会担心成怎样。想到这里，殷梨亭就觉得自己不孝。
地上的杨北也不好过。
起初他以为自己不过是突然魂入空间，殷梨亭是和自己靠太近才会被吸进来，莫声谷不被吸进来可能是因为身子虚弱不适合。
起初他以为他们可能可以出去，只是从莫声谷在一片绿茫茫之外叫喊着他们的名字后，他们只能隐约听到莫声谷后来在和张松溪说话，继而悲哀的发现他们在世人眼里已经一起消失在莫声谷的屋子里。
起初他以为自己多想着能出去就没事，他在倚天的世界里，做路人都才做到屠狮大会完结，自己打过的酱油还不够浓怎么就又被倚天的世界排斥？
在殷梨亭发呆的空档里，杨北心思早是百转千回。
能在倚天的世界里寄身于杨北体内，杨北很平静，却也掩不住再次活过来的喜悦。
不想自己这回是活得好好的，猛不丁被一个玉佩摆了一道，心下大为不平。
明明他已经安分得享受新得的人生，甚至除了师门，他都已经不再轻易沾惹因果。杨北想不明白，贼老天到底什么意思，气得他直想骂爹。
行善助人被炮灰，老实本分被“消失”，坑爹的老天，死也不让人安生。
不想怨天尤人，毕竟谁也没规定人死后重生就可以一直活着。可这样突然被关到这样的地方又算什么事？余光一瞥，嘴角微抽，还不只他一个人这么倒霉。
杨北不怎么想跟殷梨亭说话，他现在看见倚天的人就不舒服。
或者说，他看见活人就不舒服了。
此时的杨北，处于脑子犯轴期间，他已经不把自己当活人看了。
殷梨亭一直看着表情变幻莫测的杨北，越看越觉得陌生。
没有上前打扰，见杨北一时半会儿不打算和他说话后，殷梨亭信步在这个绿色的玉佩世界里走动。
放眼所及，只有澄碧如洗的绿，晶莹透亮的世界如白昼。殷梨亭自认不曾见过此等美景，风景再好，不是人间。
若只有他一个人，殷梨亭也许会禁不住歇斯底里一回，偏偏还有杨北。
这样的世界，似乎一切生理需求都不再产生，没有吃喝拉撒睡的欲望，有的只是对走出这幽闭空间的强烈渴望。
殷梨亭平生第二次自发产生如斯强烈的渴望，再多渴望也只能低头叹气。
“唉——”
“六叔。”杨北不愿再想了，是死是活都无所谓了，在哪里他也无所谓了，趁着还有思想有意识的时候好好“活着”。
没想到杨北竟会主动叫自己，殷梨亭也不再抑郁了。遂笑着回道：“小北何事？”
“你不怪我让你到了这个地方？我也出不去的。”杨北指节间的嫩肉被他掐出血珠，这点小痛犹不解恨。
“也不是你自己想进来的。”殷梨亭身为长辈，不会轻易责怪师侄。
杨北一听，眼中一酸，说不上为什么，只是好像这样就可以舒适一些。没有忍耐，哭了出来。
一时间，突然死去的不甘，突然穿越的惶然，突然“消失”的不安纷至沓来，压得杨北喘不过气，啜泣声不断。
殷梨亭本就是个容易感性的人，眼见得杨北在哭，心里也有些苦。但想到现在他们叔侄二人在这个已经接收不到任何感知的空间里，殷梨亭只得俯下.身，搂住身前清瘦的师侄，手搭在杨北背后轻拍。
连希望都没可能，才是最绝望。
只是现在，至少一起承受绝望的，有他。
只懦弱最后一次，然后迎接全新的绝望。
活着，就有希望。
杨北笑了，为自己这样的活。
空间无岁月。
杨北和殷梨亭二人渐渐熟悉只有彼此的世界，长日无趣，两人总会相互小斗一番，又各自习练武艺。
从前杨北在空间里习武吐纳时，还能感知到饥饿口渴，习武过后淌汗更是寻常。
现在的空间，大了许多，足够两人高来高去，他们也再没有其他任何需求。不过纵使睡意难得，杨北二人还是习惯了每日一段足够的睡眠。
杨北甚至想过把自己在六百多年后的生活全盘托出，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自此再没动过念头。
又是一天两人比武，突然空间一个晃动，杨北没站稳倒在地上，殷梨亭下盘极稳皱过眉头后扶起杨北。
空间从来稳定，这番变化为哪般？不说殷梨亭，杨北也在跌倒时微皱眉头。
若连生存之地都不复平静，他们莫非就要迎来灭亡？
就算这样的生活单调又无趣，那也是他们放弃满心芥蒂后迎来的平静度日。
不多时，空间猛一阵狂动，却不似要崩塌。杨北起先还能支撑会儿，实在熬不过这样的天旋地转，和殷梨亭相望一眼，一句“珍重”后倒下。
相依为命多时，殷梨亭自然从杨北眼中看出丝丝不舍，他自己又何尝不是。
又是一阵地动天摇，手一直紧紧握住杨北的，殷梨亭也再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合——
“娘子，你真要和王三打赌？”林琳看不过眼，气冲冲问道。
“琳儿，说过不许叫王三。”貌美女子正是林朝英，秀眉一挑，林琳只好改口。
“王少爷至多不过是个进士，他是抗金英雄又怎样，不还是憋屈得只能窝在这个活死人墓。也就娘子你还肯来找他打赌激他出墓。”林琳一想到自家小娘子为了一个不喜欢她的人这样偏执，就越是憎恶王重阳。
两人脚步同样飞快，林琳虽然只是林朝英的丫鬟，林家见林朝英尚武就为她寻了个练武坯子当丫鬟，是以林琳武功也是不弱，遇事轻易不需林朝英动手。
“琳儿慎言。王重阳他自是我朝英雄，容不得你我来说。”
“是，娘子。”
一阵阵哭声骤然响起，荒郊野岭处，听得格外瘆人。
林琳胆大，轻身向前先行探看。回身时一手一个孩子，左手拎着一个七八岁左右的男童，右手抱着一个一岁左右的婴儿。
走到小姐跟前，林琳指着男童问：“你们是谁？怎么会在这儿？”
男童犯傻不过一会儿，眼珠子咕噜噜转，分外灵动。连林朝英也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这个一身脏污的孩子。
“我叫杨北，这是我义弟。你好好地抓我干嘛！”
“你们小小年纪来终南山古墓作甚！你家里人呢？”林琳瞧着杨北一股机灵样，咯咯笑了起来。
终南山？古墓！
“我来找王重阳，我要拜师学艺。”杨北大声喊道。管他这里有没有王重阳，从眼前两个美女看来，这里还是有武林高手的。瞎说一个理由就好，他就记得终南山有个全真派，自然要忽悠，用最大的那个名头忽悠最好。
林琳指着自家娘子笑问：“你可知我家娘子是谁？”
杨北摇摇头。
女人也可以有娘子？杨北想不明白。
更小些的殷梨亭从醒来就傻在原地，若不是杨北不小心摔倒压着殷梨亭引得他哭了起来，殷梨亭更不会清醒。他倒是明白娘子是元朝之前的称为，瞧这两人打扮又是宋朝时才有的，愈发想哭。若不是顾及到杨北，他一准儿晕过去。
“我家娘子可才是真正的世外高人。你年纪小，告诉你名字也无妨。我家娘子姓林名朝英，你若拜在我家娘子门下，我也可指点你功夫。”林琳会这样，纯粹是小丫头心里不想让自己讨厌的人被敬仰他的人拜师。明明她家娘子功夫也很高！
林朝英！王重阳！靠之！——
冤家情侣嘛不就是，女追男失败的大典型啊，一重播神雕放到古墓派全真派就会被人说起的祖师婆婆啊，同事们总会唏嘘一番的炮灰男女配？
杨北只觉眼前金星银星环绕，他好想晕回去啊！
看了看同样想晕的殷梨亭，两人眼神相触，一起闭眼晕了过去。
多亏空间的逼睡行为，晕倒就跟睡觉一样容易，换了小身体也一样好用。
只是玉震后的一场梦，什么林朝英不林朝英，一场梦，而已。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Bang 022 之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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