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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前传:浮衣秋雨 ...


  •   “秋雨,我向你传达一个噩耗,他……死了。”
      “什么!不可能!你在骗我!他在哪?”顷刻之间,我乱了分寸,再也无法做到如以往一样的淡定。浮衣对我而言,是最重要的人。我爱他,早已深入骨髓。他的闪耀,在族群里年轻人中,无与伦比!
      我急忙抓住伍长空的肩膀,眼泪飙出,如断了弦是玉珠,顺延面颊滚滚而落,“滴答、滴答”溅在地上,我使劲摇晃他那强壮的身躯:“伍长空,你快告诉我啊!”

      他站在那里,静默无声,似乎我的双手,无法撼动他一丝一毫,任由我摇晃,他纹丝不动。

      良久。

      “浮衣为了不让雪珀大帝拿你当交换筹码,盗窃了雪珀大帝私藏的前两卷《太上忘情录》,伙同一名仙卫去了魔界的古蒂斯山脉,寻找《绝情篇》。谁想,他遇到了吸血诡蝠围攻。事发时,那名大仙卫没有在场,去引开跟踪的魔界之人。待他归来时,浮衣横躺在冰凉的山地上,脖颈间被利牙穿透,仙灵、元神已经……”
      我急了:“已经怎么样了!?”
      “被吸净了。”
      伍长空的声音,冷冷的,永远不会掺杂情感,即使浮衣是他的兄弟。

      ……

      我瘫坐在地上,长发怂搭在胸前,轻轻抚摸着脖子上垂缀地蓝宝石项链。骄阳的映射下,蓝宝石闪闪发光,像璀璨的诺言,永不失色。
      轻轻的吻着它,我喃喃道:“浮衣,浮衣,你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你说过,如果有天我若被交换到魔界,那么,你会捧着我的仙根独活到老的。可是,你的承诺,我答应你的,我还都记得,你为了那一丝渺茫的机会,去争取我的活下来。为什么要那么傻?”
      《太上忘情录》,是一门禁忌功法。它有四卷,雪珀大帝珍藏前两卷,第三卷遗落魔界,第四卷下落不明。传闻第三卷绝情篇在魔界的古蒂斯山脉。
      古蒂斯山脉乃是极其凶险之地,那里,生活着世界上最恶毒的生物——吸血诡蝠。

      自我出生的那刻开始,我的命运早已注定。仙人们宠溺我,我傲视众仙,享受最高等的待遇。随着一天天长大,心灵渐渐成熟,我明白,他们这样做,仅是为了补偿我而已。
      雪珀大帝想集齐四卷后,再开始修炼《太上忘情录》。
      少女最灿烂的季节,我,即将要为雪珀大帝,被交换到魔界,去换取《绝情篇》。

      浮衣在银河畔找到了我,那年,他送了我一柄冰蓝仙剑,仙人们都叫我“冰蓝有情”。

      永远也忘不了十三岁那年的夏天,浮衣陪我走过了一季又一季,我最好的朋友。我们之间,处于朦朦胧胧的感情,如雾一般,谁也没有流露出除朋友以为的感情,我知道,他和我一样,藏在心里。我多么想对他说出口,牵着浮衣的手一直走到最后啊。

      他终于知道了我的命运,他不再找我一起在河边散步、玩耍。每逢夕阳西下,日暮西山,望着水中我那道孤独的倒影,我很伤心。从此,我很少再见到浮衣,偶尔遇到,他仿佛没有看见我似得,盯着我旁边的空气,擦肩而过。
      无形之中,有一堵墙,将我们隔离在两个世界,那么近,又那么远。
      天黑了,银河畔始终会有一个失落的人,那就是我——杜秋雨,所谓的“冰蓝有情”。

      时隔不久,族人谈论的话题里,频繁地出现一个名字——浮衣。
      他成了仙界的天才,而我,依然是那个等待十八岁交换筹码的仙女。

      “浮衣击败了四象天君,成为和伍长空一样的仙君侯选人!”
      “浮衣与伍长空比试,竟然略输一筹!要知道,他之前可是天天无所事事的小孩啊!伍长空从小可是一直仙术呢!”
      “浮衣得到了雪珀大帝与紫薇大帝的认可,获得进入仙族秘阁的资格!”
      “浮衣……”
      每到一处,想回避这个名字似乎都无济于事。

      他太耀眼了。
      过去那个在我身边绕圈圈的浮衣,找不到了。

      我习惯了听到他的闪耀,我喜欢沉浸在过去有他在的回忆中。我想,我还是喜欢他,也许只是方式不同吧。
      欺负别人时,总会想到从我身边蒸发的浮衣,我就会独自蹲下来,闭着眼睛想象。
      只有他,会被我心甘情愿的欺负,会绕着我转圈直到晕头转向,会怕雨天我湿了鞋子背我走很久……
      我情愿念着你的名字度日如年,放不下这段感情,哪怕,心遥万里,哪怕,只是回忆。

      十七岁的诞辰过完了,浮衣离开了一千一百四十八天,我也数了一千一百四十八次落日。轻叹一口气,还有一年,我将会彻底解放。
      这一天同时也是浮衣授予仙君称谓的日子,我并未前往凌霄阁,听伍长空说,凌霄阁中,他很帅气,两名仙君为他安上护凯时,全场仙女们纷纷为他所散发出的气质所痴迷。
      生活就像弹琴一样,总是在你享受安静的旋律时,突然蹦出一个音符,扰乱你的节奏。

      第二天,弥漫檀木香气的外殿中,我遇见了浮衣。

      他牵着一只黑白花色的独角麒麟,腰间挎着仙剑,左手中捧蓝宝石项链,虔诚地向我行了一个礼。
      “你终于肯理我了?”我一脸淡然的问他,可谁又知道,我心中早泛起涟漪,一圈又一圈蔓延到全身各处。
      他呵气如兰:“冰蓝有情,好久不见。”
      “不如不见。”
      我慌忙的丢下一四个字,想逃离这里,快!一定要尽快逃离!

      曾设想过无数个与苏黎世重逢的场景,排练过很多开场白,真的变成现实时,心中千言万语却说不出口,才发现自己多么滑稽。
      转身那一刻,他跑上前,把闪闪发光的蓝宝石塞在我手上,久违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等我,我会娶你。”
      我淡淡的微笑,尽可能的伪装激动地心情:“我们不会在一起,你我都懂的。准确的说,是我等不到你娶我那天。”
      “如果有天你若被交换到魔界,那么,我会捧着你的仙根独活到老的。”
      他乘着独角麒麟渐行渐远,连头都未曾回过。我呆立原地,当苏黎世的身影渐渐在我眼中成为一个小黑点时,一阵风吹醒了沉浸其中的我。

      一切来的太突然了,欣喜过后,忧伤再次袭在心头。
      他的一句“等我,我会娶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明明知道我明年将会死去,他还那样说,我实在是想不通。

      浮衣似乎又从我的世界中消失了。
      伍长空说他死了,我不相信。

      ……

      一年后。
      有人说,浮衣修炼了《太上忘情录》,在魔界古蒂斯山脉死而复生,修成太上绝情境。
      有人说,雪珀大帝和紫薇大帝逍遥物外,浮衣当上了新任的仙帝。
      也有人说,浮衣忘记了我。
      或许……
      这些全是真的,因为……我没有以一个筹码的形式,被送往魔界。

      浮衣的承诺,我明明知道不可能,我却宁愿选择相信。
      因为爱。
      我又开始数夕阳,算着他离开我会有多久。
      亦或者说,我需要多久,会忘记他。

      ……

      站在河边,静静等待着夕阳第一千五百二十八次落下。
      我一直认为,太阳在落山之前,才是最具有魅力的,使人止不住的留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前传:浮衣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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