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梅莱》扶小瑶

7、第 7 章

　　「喂，你们听说了吗？市府突然要收回赐给我们的土地，还要赶我们离开艾梅莱啊。」
　　「是啊，说是要建设南部最大的□□，而且艾梅莱现在的中下层贫民太多，影响城市发展，不是开玩笑吧？」
　　「不像是开玩笑呢，山坡那边已经开始赶人了，文森特太太和詹姆士先生一家已经被赶走了。」
　　「那可怎么办？公文上写要我们迁去维罗纳，可是听说那里的总督比罗斯总督还任性啊。」
　　「那也没有办法，只有迁去维罗纳才能拿到补助领取土地，如果我们不走的话，留在这里只会自找麻烦。」
　　「这件事杰米尔知道了吗？他应该会帮我们的吧？」
　　「他毕竟只是副手，现在总督回来了，当然是总督说了算。」
　　罗斯回来的第三天颁布了这样一条强制迁徙部分市民的公文，一时之间，在整个艾梅莱引起了轩然大波。
　　杰米尔看到公文后勃然大怒，冲进罗斯的办公室要求他撤回公文。
　　罗斯面无表情地坐在办公桌后，周身黑色的家具让他看起来益发冷酷，「艾梅莱要发展成南部的大城市，迁徙下等市民是必要手段，我不会撤回。」
　　「维罗纳已经人满为患，而且那里的治安非常混乱，你让这里的市民到了那里怎么在城市中立足？」
　　「那是他们的事，与我无关。」
　　杰米尔怒火中烧，忍不住一拳揍向罗斯，他实在无法认同罗斯的做法，艾梅莱的市民都已经在这里生活了两年，他们辛辛苦苦好不容易耕耘出的成果，罗斯怎么忍心这样轻易地就毁掉呢？
　　罗斯一把捏住了他的拳头，冷冷地看着他，「杰米尔，今天我可不累，不要来挑战我的耐性，否则我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
　　「是你在挑战我的耐性，罗斯坎贝尔。」杰米尔拔出了枪，对准了罗斯的脑袋。
　　罗斯挑起眉，看向杰米尔的脸，那张天使般的脸孔上现在乌云密布，罗斯相信，杰米尔真的会开枪打穿他的脑袋。
　　「忘了告诉你，我的人已经迁走了你的养母，如果你这辈子还想见到她，最好现在就给我出去。」
　　这句话无疑就像是一颗炸弹，彻底炸毁了杰米尔的理智。
　　他瞪圆了眼睛，手指猛然扣动了扳机，那一瞬间想到的不是杀了罗斯再也见不到文森特太太，而是只要杀了这个人，所有的一切都可以结束了。
　　「杰米尔，你在做什么！」猛冲进来的人一把抱住了杰米尔的胳膊。
　　「砰」的一声，子弹擦过了罗斯的额头，射穿了他身后的玻璃窗。
　　卫兵很快冲了进来，惊讶地看着里面的情形，却根本不知道要不要进来。
　　罗斯面无表情地擦去额头流下来的血迹，朝卫兵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出去，这才冷冷开口：「杰米尔，你下次再对我开枪，我就把你的养母射成马蜂窝，现在，你给我出去。」
　　「你除了会用她威胁我你还会什么，罗斯，你这卑鄙无耻的家伙！」
　　「真的吗？除了用你的养母威胁你，别的我都不会吗？」罗斯微眯起了眼睛，从表情来看他已经处于发飙边缘。
　　夏洛克拖着杰米尔开始往外走，急切地说：「杰米尔，你给我冷静一点，我们先出去再说。」
　　「没错，你就会使一些卑鄙无耻的手段，你这不要脸的家伙！」杰米尔显然失去了理智，冲着罗斯破口大骂。
　　罗斯扔了手里的笔，冲过来一把抓住了杰米尔的头发，同时掰开了夏洛克的手，怒吼道：「滚出去！」
　　夏洛克被他吼得浑身一震，还想说什么，罗斯的铁拳已经挥到了他眼前，他只觉得右脸颊一痛，接着整个人就从办公室的门里飞了出去。
　　「砰」的一声，大门在他身后猛地关上，剧烈的震动让整幢大楼都震了一下。
　　房间内的罗斯和杰米尔扭打在了一起，两个人都憋了一肚子的火，似乎除了这样幼稚的举动外，根本无法抒发。
　　之前经历过的武术训练都被抛诸脑后，两个人此刻在用的，竟然是少年时候打架的技巧。
　　「你这混蛋，还说我没心没肺，你自己的心在哪里！」一拳揍在杰米尔的脸上，罗斯怒吼出来的话让杰米尔根本无法理解。
　　「你这种没有心的人，又怎么能理解我的心在哪里！」他反唇相讥，同时还了一拳给罗斯。
　　「放屁，没有心的人是你！」
　　「混账，你才是尽说屁话！」
　　两个人一边吵架一边对打，直打到都精疲力竭，才不支地一起倒在地上。
　　粗重的喘息声遍布室内，罗斯咬牙怒瞪着杰米尔，有多少年了，没有这样打架过，这一刻，他们仿佛回到了八年前，回到了充满了炮火的艾梅莱。
　　杰米尔也狠狠瞪着罗斯，如果不是身体里一点力气都没有，他一定要再冲去给他几拳！
　　两个人就这么瞪着对方，不知过了多久，罗斯先挣扎着爬了起来。
　　「看来，体力还是我占些优势。」他气喘吁吁地说着，走过来，不顾杰米尔的挣扎，骑在了他的身上。
　　「放手，你给我滚下去！混蛋！」杰米尔抬脚想掀翻他，可惜力量不够，没能掀动。
　　罗斯以极其无赖的姿势压住了他的全身，用全身的力量让他再也无法挣扎，两个人的身体紧紧相贴，连一丝空隙都没有。
　　「你说的没错，我的手段全都卑鄙无耻，但是你不得不承认，只有这样的方法才对你有用。」
　　罗斯说完，低头吻上杰米尔的脖子，刚才的打斗让两个人都出了不少汗，但那样大汗淋漓的身体，对罗斯来说却依旧充满了诱惑。
　　杰米尔见他又来这一套，气得浑身颤抖，可偏偏，现在的他根本就没有力气推开罗斯。
　　罗斯吻过他的喉结，舌尖绕着凸起的点上下打转，在感觉到他开始轻颤后说：「杰米尔，其实你也得到了很多快乐，不是吗？」
　　「这种快乐，我一点都不想要。」咬着牙，杰米尔冷哼。
　　罗斯的手沿着他的军服下摆探了进去，声音低哑，带上了情欲，「没关系，我想要就足够了。」
　　「你这混蛋……啊……」尖锐的叫骂声变成了低喘，杰米尔绷紧了身体，……
　　「如果你还有力气，就好好呻吟给我听好了，叫骂就免了。」罗斯将手指伸进杰米尔的嘴里堵住了他的嘴，同时慢条斯理地扯开了他的军服。
　　偌大的办公室内陷入了一片春色之中，情爱的声音中时不时夹杂的，是杰米尔恼火的咒骂，和罗斯戏谑的调侃。

　　武术训练室中，艾梅莱卫队中最强的武术教官在半分钟前被杰米尔彻底打趴下，再也爬不起来。
　　杰米尔一脸的汗，握紧的拳头上暴起青筋，周身散发出的煞气让人心惊。
　　罗斯两手抱胸站在训练场边，淡淡开口：「杰米尔，该折断对方手的时候，不要只是把人放倒。」
　　「你和自己人交手时也折断他们的手？」杰米尔转头瞪向罗斯，一脸不可思议，这家伙到底在想些什么？
　　「如果他们让我有机可乘，我甚至会折断他们的脖子。」罗斯冷冷地答了话，语气和表情看起来都不像是在开玩笑。
　　「疯子。」杰米尔冷哼了一声，扶起了地上的教官。
　　罗斯没有答话，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杰米尔自然不会理会他，故意和教官说了几句话，这才离开训练场。
　　自从那天罗斯在办公室强迫他做过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愈加恶劣，杰米尔再也没主动和罗斯说过话，如果罗斯主动，他也始终语带讽刺。
　　对于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现状，罗斯没有试图挽回过，反倒是在一边看着的夏洛克和娜塔莎常常急得满头大汗，却不知如何是好。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国家发布了战争警报，同时，驻守艾梅莱的卫队由罗斯坎贝尔少将率领，全部调往前线潘多市。
　　调令公布的当日，卫队开始准备出发去前线，每个人都变得很匆忙，相比之下，没有受过正规军队整合训练的杰米尔开始变得茫然。
　　他不知道在这样的时刻，他应该做什么，唯一能给他答案的人是罗斯，他却不想主动去找对方。
　　站在庭院里的菖蒲花丛前，杰米尔看着那些紫色的小花，微微有些失神。
　　「原来你在这里，少将正在找你。」
　　熟悉的悦耳嗓音从不远处传来，杰米尔转过头，海蓝色的眼睛因为惊讶而微微睁大了。
　　出现在视野里的人是娜塔莎，而让人惊讶的是她现在的打扮。
　　换下了女仆装的娜塔莎穿着一身米色的女式军装，长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手上拿着资料夹，看起来竟然非常帅气。
　　看出杰米尔的惊讶，娜塔莎走近他，微笑着伸出手，「初次见面，我是娜塔莎瓦格中尉，在有战事时担任罗斯少将的机要秘书。」
　　「中尉？那你之前就……」
　　「是的，我从四年前开始就担任罗斯少将的机要秘书了，我是孤儿，是罗斯少将在战场上救了我，所以没有战事时，我就当他的女佣。」
　　娜塔莎说到这里，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杰米尔失笑地摇了摇头，这件事还真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走吧，少将在等你。」
　　「嗯。」
　　两个人离开了庭院，往大楼走去，娜塔莎突然问：「我好像经常看到你去庭院，是为了去看菖蒲吗？」
　　「嗯，看着它们能让我平静下来。」
　　「那需要为你带一束菖蒲上路吗？等到了潘多市，就没有菖蒲可以看了。」娜塔莎开了个玩笑，杰米尔低声笑了起来。
　　「不用，战场上应该没有空闲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说的也是呢。」
　　到了罗斯的办公室门口，娜塔莎做了个手势示意他自己进去，接着就转身离开了，军队明天就要出发，她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杰米尔看着眼前的大门，在心里叹了口气，老实说，他真的很不想面对罗斯，他对所有人都可以和颜悦色，可偏偏对上罗斯，除了揍对方之外，他没有其他任何欲望。
　　敲了门，里面很快传来冷漠的一声「进来」，仅仅是听到这个熟悉的嗓音，杰米尔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他推开门走进去，面无表情地站在了办公桌前。
　　罗斯抬头看了他一眼，扔过来一份资料，「你可以自由选择要不要随军去往前线，虽然你入了军籍，但你没有受过正统军事训练，可以选择留下来。」
　　「我要去。」没有丝毫犹豫的，杰米尔冷冷地答了话。
　　这几个月来的特训为的就是这一天，他要上战场，证明罗斯能够做到的事，他也同样可以做到。
　　罗斯低下头不再看他，而是径自整理自己桌上的文件，半晌后才说：「也许会死。」
　　「八年前我就该死了。」杰米尔这句话中似乎带着冷笑。
　　罗斯整理文件的手顿了顿，随后慢慢抬起了头，浅灰色的眸子里凝着一丝阴郁，还有一丝被压抑了的怒气。
　　居然到了现在，这家伙还认为自己当年不应该救他吗？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杰米尔军士了，到了前线也请你继续担任我的副手，这样就算上了战场至少我也可以看到你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
　　「你好像没有担心过你自己是不是会死。」
　　看着杰米尔脸上讽刺意味十足的笑容，罗斯沉着脸，冷冷地问：「你很希望我死吗？」
　　杰米尔拿起桌上的资料，转身往外走，声音冰冷地传来，「没错，就算敌人杀不了你，我也会杀了你。」
　　伴随着话音落下，办公室的门被杰米尔「砰」的甩上，罗斯抬眼看着微微震动的门，手里捏烂了一份文件。

　　原本驻守潘多市的陆军部队在连日的作战中损失惨重，罗斯到达之后，陆军部队的指挥权全部归他所有。
　　杰米尔看着在炮火中到处都弥漫着硝烟的潘多市，觉得他仿佛回到了八年前的艾梅莱。
　　也是这样漫天遍野的铅灰色，到处都是断壁残垣，硝烟味擦着鼻翼流窜，流弹从不知名的角落飞来，也许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会死去。
　　潘多市是南方边境城市中最大的一个，但一个多月的战事持续下来这里已经被一分为二。
　　中心广场以南被侵略军占领，公国军则暂时以广场北面作为据点，持续一个月的作战让双方都很疲惫，目前战事陷入绞着，双方正在休战中。
　　原本潘多市的市府现在作为司令部，这里原本的指挥官名叫尼古拉斯佩顿，军衔是公国空军上校，也是潘多市的总督。
　　「听说军中有奸细，是真的吗？」总督办公室中，尼古拉斯向罗斯汇报了这一个多月来的战况后，海格看着他问了一句。
　　尼古拉斯点了点头，看向罗斯，「昨晚我们已经抓到了奸细，现在就等着少将您去处理了。」
　　「活捉了吗？」海格有些惊讶，一般来说，军事间谍都随身携带着毒药，一旦被抓到，就会服毒自杀。
　　尼古拉斯显然知道海格在惊讶什么，严肃地颔首，「这件事是有些奇怪，对方在被抓到之前有足够的时间可以服毒，但他并没有这么做，而且我们在他身上搜出了毒药，所以他并不是没有带毒药才不服的。」
　　「故意被抓然后给我们假情报吗？从这一个月的战事来看，对方的战力好像在我们之下，但是情报方面显然比我们要强。」海格冷静地分析着局势。
　　「正因为考虑到这方面的因素，所以我暂时还没有审问他。」
　　「嗯，如果得到的是假情报我们这边也会很难处理。」
　　海格和尼古拉斯一人一句讨论着，坐在办公室后的罗斯却始终没有说话，他靠在椅背上，单手撑着脑袋，脸上没有表情，让人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杰米尔站在他身侧，因为对处理这样的事没有经验，也就没有插嘴。
　　「他有家人吗？」好一会儿后，罗斯突然开了口。
　　浅灰色的深邃眼瞳里泛着一层冷光，海格看到他的神色，心脏不自觉地有些加速跳动。
　　尼古拉斯微微皱眉，答话道：「他有一个妻子，还有女儿，都已经和市民一起迁移到别的城市了。」
　　「去把她们抓回来。」
　　「这……难民迁徙的时候很混乱，不知道是不是还能找到……」尼古拉斯为难地皱起了眉，辩解的话尚未说完，就因为看到罗斯的脸色而自动消音。
　　上司那张略显不耐的脸上已经明确给出了答案，他不想听到类似于「找不到」这样的答案。
　　尼古拉斯额头上淌下了一滴冷汗，躬身答话：「是，我立刻派人去找。」
　　「那……我去军营看看，趁现在休战重新部署一下战略。」海格连忙找了个借口，也脚底抹油开溜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杰米尔和罗斯两个人，杰米尔冷笑着开了口：「把他的家人抓回来，是为了威胁他吗？你果然只会使些卑鄙的手段。」
　　「战场上没有卑鄙，只有效率，难道你还指望能靠真情去打动间谍？」
　　罗斯言语间也带着讽刺，说完之后，把手上的一份报告扔向杰米尔，冷冷地下了命令：「去把这份报告发给总部。」
　　「这个世界上就是有太多你这样的将领，才会无法维持和平。」杰米尔留下了这句话，拿着报告离开了办公室。
　　罗斯置若罔闻，似乎连抬眼看他一眼都懒得。
　　尼古拉斯的办事效率还算不错，只花了一天不到的时间，那位间谍的家人就被带来了。
　　罗斯亲自去囚室审问，没有带着杰米尔。
　　杰米尔被留在办公室里，站在窗边看着远处天边仿佛散不开的浅灰色，心里渐渐变得烦躁。
　　「军士，少将不在吗？」娜塔莎拿着刚刚从总部传来的电报走进了办公室，看到只有杰米尔在，有些惊讶。
　　「去审问间谍了。」杰米尔淡淡答了话，目光没有从远处收回来。
　　娜塔莎将电报放在了罗斯的办公桌上，轻叹了口气，「少将真为你着想，不带着你一起去。」
　　杰米尔扯了扯嘴角，如果罗斯确实是为他着想而没有带着他，那还真是讽刺，明明就是个冷血动物，他还会在乎别人的看法吗？
　　正想着，罗斯和海格一起回来了，淡淡的血腥味跟着他们飘进了房间里，让杰米尔下意识地皱紧了眉。
　　娜塔莎朝罗斯敬了个军礼，神色严肃地开口：「少将，总部传来消息，北方战事已经取得突破性进展，M公国正在全面撤退，曼哈顿上将说南方这边已经僵持得有些久了，希望您能够速战速决。」
　　「我们今天刚到，他就已经在催我们了，不觉得太过分了吗？」海格火大地低咒了一声，曼哈顿这只老狐狸，就知道他没安好心。
　　娜塔莎微皱起眉，看着他问：「从间谍那里问出什么了吗？」
　　「嗯，敌军的军队损失不比尼古拉斯的军队少，他们在等援军，本来想引诱我们继续按兵不动，给他们争取时间。」
　　「也就是说，我们的援军先到了？」
　　「嗯。」
　　海格答着话，想起刚才罗斯审问的手段，额头又有些冒冷汗。
　　到现在那个囚室中浓重的血腥味还在他鼻翼间飘荡，除了那个味道，仿佛别的味道他都闻不到了。
　　还有那个间谍的小女儿的尸体，才四岁的女娃娃，大睁着眼睛倒下，胸口绽开的血花很快染红了她的全身。
　　不得不说，罗斯那个铁血少将的名号，不是白叫的。
　　「老师那里有消息吗？」罗斯无视了眼前一大堆烦人的问题，淡淡开口。
　　娜塔莎摇了摇头，「虽然说北方现在取得了突破性进展，但是上将应该还没有回到首都，需要给上将发一份电报吗？」
　　「不用了，立刻召集所有校级军官开会。」
　　「是。」
　　杰米尔原本以为这样的军事作战会议要开很久，然而事实是整个会议从军官入席到军官退席只持续了不到30分钟。
　　杰米尔不得不承认，罗斯在领军这方面的能力真的非常突出，整个计划从整体路线到细节进攻他全部考虑得很周全，讲解的时候也事无巨细面面俱到，就连杰米尔这样的新人也完全没有听不懂的地方。
　　原以为作战会议是所有军官都要参与讨论的，但显然在罗斯面前，其他任何人都没有发言的必要，他们所要做的仅仅是将罗斯说的每一个字都记住。
　　这个杰米尔初次参与的作战会议，给他带去了很大的震撼。
　　这就是罗斯到了战场上的样子，虽然那张冷酷威严的脸依旧让他觉得很厌恶，但另一种敬佩的感情，却也同时在产生。
　　那种感情无关个人，仅仅是身处战场，对一个军官统领的敬佩。
　　他忍不住想起了夏洛克曾经对他说过的话，如果有机会和罗斯一起上战场，他一定会佩服罗斯的能力。
　　他想，夏洛克没有夸大其词。
　　散会后，杰米尔和罗斯一起回办公室，杰米尔面无表情地开了口：「我需要做什么。」
　　在刚才的会议中，罗斯分配了每一个人的任务，却唯独没有分配他的。
　　虽然他还是不愿意主动和罗斯说话，但已经到了战场上，他不想继续茫然无措，无所事事下去。
　　罗斯笔直看着前方的目光没有丝毫偏移，用同样冷淡的口气答了话：「你跟我去夺回武器库。」
　　「你要亲自去？」
　　「我从来不会只让士兵冲锋，而自己躲在司令部里。」
　　罗斯的口气带着一丝狂妄，让杰米尔不爽地撇了撇嘴。
　　两人经过下午审讯犯人的囚室，那里面的血腥味还在不断往外冒着，杰米尔看着那黑洞洞的囚室大门，突然转身冲了进去。
　　罗斯停下了脚步，看着他的背影微皱起了眉。
　　囚室内的情景严重刺激到了杰米尔，那个4岁的小女孩的尸体被她的母亲抱在怀里，身边还有一个8、9岁大的小女孩。
　　刑架上，体无完肤的间谍低垂着头颅，泪水从他陷在阴影中的双眼中不断流下来。
　　杰米尔握紧了拳，他的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这就是罗斯的手段吗？这就是他所谓的效率吗！
　　「军士，少将在催您了。」一名士兵站在门口，小心翼翼地唤道。
　　杰米尔转过身，周身溢出的冰冷气息让那名士兵莫名地感到战栗。
　　囚室外，罗斯还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明显不耐。
　　看着满脸愤怒的杰米尔，罗斯没有开口，安静地等着他再对自己怒骂。
　　「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一家人。」出乎意料的是，杰米尔并没有失去理智，而只是冷冷提出了疑问。
　　但从他垂在身侧的拳和那双海蓝色眼眸中迸射出的火花来说，罗斯知道他已经濒临暴走边缘。
　　罗斯没有答话，这样的问题，他并不需要向杰米尔汇报。
　　「你不应该叫铁血少将，应该叫冷血少将。」杰米尔绕开罗斯走了，擦身而过的瞬间，这句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话清晰地传入了罗斯耳中。
　　罗斯维持着一脸冷漠，听到这句话，却连眉梢都没有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