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梅莱》扶小瑶

4、第 4 章

　　到了马场，夏洛克帮杰米尔挑选了一匹还算温和的马，正要让他上马，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冷冷的嗓音，「让他骑炽焰。」
　　听到这个声音，杰米尔下意识地握紧了拳，一转头，便看到罗斯骑在一匹高大威武的黑马上，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真是丑恶的嘴脸。杰米尔在心中冷哼了一声。
　　「为什么他会在这里？」他忍不住小声问夏洛克。
　　后者摊了摊手，低声答话道：「杰米尔，我只是协助你，总督才是你真正的教官啊。」
　　说完，他又转向罗斯，皱着眉问：「总督，我之前问过杰米尔，他从来没有骑过马，您一下子要他驾驭炽焰，是不是……」
　　「同样的话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
　　夏洛克叹了口气，只能把已经挑好的马还入马房，改牵了一匹通体火红的高壮的马出来。
　　杰米尔本来没反应过来罗斯和夏洛克的对话是什么意思，现在看到了这匹马，才明白夏洛克在担心什么。
　　这显然是一匹脾气很坏的马，夏洛克几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它拉出马房，中间还因为这匹马故意仰头扯动缰绳而被拉的摔了一跤。
　　好不容易到了外面，这匹马却重重喷着鼻息，马脸拉得老长，一副不想被人接近的样子。
　　夏洛克在一边企图安抚它，可手每次要伸手，炽焰就一副要踢他的样子。
　　「总督，炽焰只听您的话，我实在没有本事让杰米尔骑它。」试了几次，夏洛克决定放弃，垮着肩膀退到了一边。
　　罗斯把目光转向了杰米尔，冷冷开口：「要骑上炽焰，首先要抓得到它的缰绳，只要你不怕被它踢，就一定能抓得到，抓到之后迅速踩上马蹬翻身上马，之后，只要你能紧紧抓着它不让它甩下来，就能制服它了。」
　　夏洛克听到这一席话，无语地按住了额头，听听，罗斯少将说的多简单，如果炽焰真的这么容易就能被制服，至于到现在为止只有少将能骑它吗？
　　「听懂了的话你可以开始了，如果今天之内不能制服它，明天就换一匹马。」罗斯说完这句话，轻轻瞥了杰米尔一眼，转身自己跑马去了。
　　杰米尔被他这个略显轻蔑的眼神气得不轻，一咬牙，迈步就朝炽焰走去。
　　哼，不过就是一匹马，我就制服给你看！
　　「杰米尔，小心点，炽焰已经把好几个人踢成重伤了。」夏洛克在一边担心地叫了一句。
　　杰米尔没答话，他当然知道这匹马不好对付，只不过刚走进它身前半米，它就猛地直起上身踢了过来。
　　迎面而来的压力很大，杰米尔虽然侧身躲过了，可还是觉得心有余悸。
　　试了几次，不管他从哪个方向靠近，炽焰都能迅速敏捷地做出反应，而且凶神恶煞地根本不让他碰到它。
　　杰米尔还是第一次和一匹马「打架」，他很快就发现马比人难缠多了。
　　不远处，已经跑了一圈的罗斯坐在马上，正略显不满地看着他，杰米尔眼角的余光瞥到他的神色，火气更大。
　　他怎么能被罗斯看不起，他怎么可以！
　　猛地正面朝炽焰冲了过去，他看起来发疯般的举动让夏洛克倒抽了一口冷气。
　　炽焰似乎也对他这般莽撞的举动很不屑，喷着鼻息，高高直起了前蹄。
　　就在它要踢向杰米尔的刹那，杰米尔突然滑倒，一下子滑到了炽焰的肚子下面。
　　炽焰的前蹄重重踢下，可惜杰米尔已经不在它眼前。
　　杰米尔动作敏捷地爬起身，从炽焰的肚子下钻出来，一把抓住了缰绳！
　　就在他要踏马蹬时，意识到危机的炽焰居然强行转身，用屁股朝他撞了过来。
　　如果在这时候放开缰绳，那么下一次能不能这么好运气地近炽焰的身可就不一定了，杰米尔想到这里，没有松手。
　　缰绳上传来大力，杰米尔被扯得一个踉跄，眼看就要被炽焰的屁股撞上。
　　「杰米尔！小心啊！」
　　夏洛克觉得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虽然他很想为刚才杰米尔接近了炽焰叫好，可如果接近之后被炽焰用屁股撞开，那绝对不会是一件值得叫好的事。
　　可是他没有想到，杰米尔居然在这样的情况下，脚下用力一蹬，整个人跳了起来，像跳鞍马一样撑着炽焰的背，就这么直接跳到了马背上！
　　「天！」和夏洛克一起惊呆了的，还有几个在马场里值班的卫兵，他们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杰米尔，从来没见过有人可以这样上马的！
　　不远处，罗斯微微眯起了眼睛，平直的嘴角似乎隐约有些上扬。
　　杰米尔虽然没有骑马的经验，但他好歹看过别人骑马，他知道上了马之后还要拉紧缰绳，因为那是操纵马唯一的工具。
　　可是这会儿，他却完全没有精力去管缰绳，自他坐上马背之后，炽焰就仿佛疯了一般不断跳动直起，好几次都险些就要把杰米尔甩出去。
　　不得已之下，杰米尔什么都不顾上了，他把整个身体都贴着炽焰的马背，双手死死抱着马脖子，双脚牢牢踩着马蹬，就这样以一点都不雅观的姿势，硬是不让炽焰甩他下去。
　　炽焰整整折腾了将近十五分钟，才渐渐安静下来。
　　罗斯纵马走近，从脸上的表情来看他对杰米尔能这么快制服炽焰感到很满意。
　　马背上的杰米尔头晕目眩，这会儿炽焰已经安静下来，他还死死地抱着炽焰的脖子。
　　「你是想把它勒死吗？」罗斯戏谑地开了口。
　　杰米尔气喘吁吁地松了手，满头大汗的样子看起来有几分狼狈，但是当他意识到自己正稳稳当当地坐在脾气火爆的炽焰身上时，心里还是升起了几分成就感。
　　「休息够了的话，我要开始教你骑术了。」罗斯拉动缰绳，让他□□的黑马和炽焰并肩。
　　夏洛克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人，他是不是产生了幻觉？总觉得在杰米尔面前的罗斯少将感觉和平时有点不同呢。
　　杰米尔实在太厉害了，不但只用了不到两个小时就制服了炽焰，而且还能立刻继续学习马术！
　　不愧是能引起罗斯少将注意的人呢！
　　晚上，杰米尔一身酸痛地回到房间，草草洗了澡后，几乎立刻倒头大睡。
　　陷入沉睡的刹那，他还忍不住想，罗斯那个混蛋一定是故意在整他。
　　哪有人一上来就教那么难的骑术的，他又不是要去参加马术比赛，害他几次从炽焰身上摔下来，现在全身的骨头好像都断了。
　　与此同时，正站在自己房间窗边的罗斯，看着庭院里的菖蒲花，喝着手中酒杯中的酒，浅灰色的眼眸中一抹狩猎的光芒逐渐变得明亮起来。

　　「杰米尔，从今天开始你要学习射击了哟，这是专项训练中比较难的一项，希望你好好努力，总督是国内最优秀的射击手，他亲自教你的话，你一定能学好的。」
　　半个多月后的某一天，夏洛克一早就笑容满面地来找杰米尔。
　　这半个月杰米尔一直在训练马术，罗斯只有在最初的一周来教他，在他将要领都基本掌握之后就消失了。
　　听夏洛克说，罗斯回首都参加军部会议去了。
　　「罗斯已经回来了吗？」听到罗斯的名字，杰米尔还是会不自觉地冒火。
　　之前相处的一周，他一直强压着自己的火气，而且尽量避免和罗斯目光接触，这才安然度过了那一周。
　　虽然他不知道罗斯究竟为什么要训练他，但对他来说，他接受训练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变强，然后报复罗斯。
　　八年前的那一场侮辱他不会忘记，也无法忘记，他会让罗斯为他当年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是的，总督昨晚到的。」夏洛克没有察觉到杰米尔情绪的变化，依旧笑呵呵地说着。
　　射击训练场在离市府不远的军营里，夏洛克和杰米尔到达后，夏洛克刚刚为杰米尔准备好枪，跟他说了一些基本的射击要领，罗斯和海格就来了。
　　海格看到杰米尔依旧一脸厌恶，杰米尔自然也没有好脸色给他看，两个人看到对方，彼此冷哼一声，同时别开了视线。
　　「明天乔瑟夫总督要来，你和海格去准备宴会。」罗斯走近两人，看着夏洛克说了一句。
　　夏洛克一脸惊喜，激动地说：「要举办宴会了吗？宾客名单您拟好了吗？」
　　「你们看着办就可以了。」
　　「那当地名流……」
　　「你们决定。」
　　「乔瑟夫总督的话，宴会等级……」
　　「你们决定。」
　　一连三句话，罗斯让夏洛克彻底无语，有没有搞错啊，这些明明都应该是总督决定的事啊，全部让他和海格决定的话，万一出了差错谁来负责呢？
　　夏洛克忍不住向海格投去了求救的目光，不料，后者只是翻了翻眼皮，一脸不要来问我的表情。
　　哎，夏洛克重重叹了口气，决定不再骚扰显然已经有些不耐烦的罗斯，和海格一起离开了。
　　他们一走，训练室里顿时变得很安静，杰米尔决定视罗斯为无物，自己举起枪开始瞄准远处的靶子。
　　刚要尝试开一枪试试，身后一股暖意突然袭了上来，紧接着，一道温暖宽阔的胸膛从后方将他包围了。
　　罗斯将他整个圈在了怀里，两手握住了他持枪的手。
　　两个人的身体瞬间紧密贴合，杰米尔甚至能感觉到罗斯胸膛内强健的心跳声。
　　「混蛋，你干什么！」身体间过分亲密的接触，让杰米尔下意识地剧烈挣扎起来。
　　手肘狠狠撞向罗斯的肋骨，杰米尔一怒之下用了全力。
　　罗斯往侧面退了一步，一把握住了杰米尔撞过来的手腕，往前一拉，就把他的手拉了回去。
　　「教你射击而已，你在怕什么？」
　　低沉的嗓音径直传入耳中，温热的气息喷在耳垂上，杰米尔浑身一震，抬脚就朝罗斯踩去。
　　罗斯脚一让，轻笑了起来，「杰米尔，现在的你，还没有足够的魅力引起我的‘性’趣，你大可以放心。」
　　「罗斯！你这混蛋！」听了这话，杰米尔火气更大，恨不得直接拿把刀砍了罗斯。
　　罗斯轻松地压下了他所有的挣扎，又强迫他回到最初端着枪的姿势，玩味地说：「你要挣扎，起码要等上过武术课之后吧。」
　　言语中的弦外之音不言而喻，杰米尔咬着牙，瞪不到身后的人，只能恶狠狠瞪向远处的靶子。
　　「砰」的一声，杰米尔泄愤般地开了一枪。
　　强大的后坐力让他往后一冲，更深地进入了罗斯的怀抱。
　　「就照你这种打法，投怀送抱倒也是一种情趣。」
　　罗斯低声说完，拉着杰米尔的手移动了一下位置，又开口：「射击是讲究效率的攻击，瞄准敌人的关键部位，对于不是很确定的情况下可以两击连发，扣下扳机的时候就要开始注意控制后坐力，就像这样。」
　　伴随着讲解，罗斯扣着杰米尔的手开了一枪，子弹精准地射中了远处人形靶子的额头。
　　杰米尔气得牙痒痒，罗斯虽然让他觉得很厌恶，但是不得不承认，这家伙是真的有实力。
　　但是没关系，他一定会变强，他不会永远让罗斯踩在脚下蹂躏！
　　这样想着，杰米尔的身体不再僵硬，他决定忽略来自身后的热源，一心一意地瞄准靶子，开始练习射击。
　　罗斯在不久后就放开了他，退到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努力练习的样子。
　　这个样子的杰米尔，终于有点像他熟悉的那个杰米尔了。
　　一整天的练习结束，杰米尔只觉得右手灌了铅一般的沉，尤其是在结束了练习后还要和罗斯一起回市府，就更让他觉得郁闷。
　　罗斯今天没有安排车来接他们，所以两个人要自己从军营走回市府。
　　路上罗斯始终沉默着，杰米尔自然也不可能先说话，自顾自地快步往前走着。
　　回到市府，原本要直接进大楼，杰米尔的目光却被一位女佣捧在手里的一束菖蒲花吸引了。
　　脚步不由得停了下来，他看到那位女佣是从大楼后面走出来的，便忍不住好奇，想走过去看看。
　　在他身后，罗斯朝他的背影看了一眼，并没有管他，而是自己进了市府的大楼。
　　杰米尔转到大楼背后，才发现那里还有一个庭院，不像正面的庭院修造得那么大气豪华，后方的庭院小小的，看起来却很幽雅。
　　而真正让杰米尔惊讶的是，那片庭院的花坛里种满了菖蒲花。
　　满目的紫色在视野中渲染成了一大片，杰米尔怔怔地看着那些花，半晌后突然转身抬起了头。
　　他住的房间面朝市府大门，所以他看不到这里的庭院，但是罗斯住的房间和他的办公室都是朝着这一面的。
　　而丝毫没有出乎他意料的是，罗斯正站在二楼他办公室的窗户边，低头看着这边。
　　那一瞬间，杰米尔说不清心头涌起的感觉是什么，他依然用倔强的眼神瞪视罗斯，罗斯也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但是这样四目相对的空间里，似乎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悄悄产生了。
　　「文森特先生？您怎么在这里？」
　　几近陌生的女声自身后响起，杰米尔一愣，转头一看，是刚才抱着花的女佣走了过来。
　　杰米尔记得她叫娜塔莎。
　　再抬头时，二楼窗口的罗斯已经消失不见了，便仿佛之前的那一场对视，只不过是杰米尔的幻觉而已。
　　「我刚才看到你捧着菖蒲花出去，因为好奇，所以进来看看。」杰米尔挤出了一丝笑容。
　　娜塔莎走近他，转身看着花坛笑着说：「这些都是罗斯少将让人从首都移植过来的哟，是我们在首都的时候就种在少将家里的。」
　　「你说……这些菖蒲花都是罗斯派人弄的？」
　　「是啊，原来这里种的是玫瑰和蔷薇，都长得很漂亮，但是少将也许不喜欢玫瑰和蔷薇吧，一定要把家里的菖蒲花移过来。」
　　娜塔莎说着，似乎有些无奈，笑着摇了摇头。
　　「他为什么会种菖蒲花？」
　　「这就不清楚了，您应该也知道，少将是不喜欢把心里的事说出来的人，根本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杰米尔沉思了一会，娜塔莎说的这些，他当然很清楚。
　　从以前开始，罗斯就是个阴郁暴力的小子，那时候在艾梅莱的难民营里，他是唯一一个总是一个人的人。
　　但是那个时候杰米尔并不觉得罗斯的心思难以猜测，也许是那个时候罗斯就只有一个坚持，那就是活下去。
　　杰米尔突然意识到，其实曾经的他很了解罗斯，一如曾经的罗斯也很了解他一样。
　　他们虽然每次见了面就是打架，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只要看到对方，就能了解对方的想法。
　　是想找面包还是抢药材，或者是寻找一个新的过夜的地方，那个时候的他们，非常清楚彼此的想法。
　　现在却不一样了，分开的八年，彼此都有了很大的变化，他不再了解罗斯，罗斯也不可能知道现在的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少将他以前，很喜欢静静地坐在菖蒲花丛里，我有好几次看到他在花丛中沉思，那个时候我想过，也许少将是在怀念什么人，和菖蒲花有关的人。」
　　拿起水壶为花儿浇水，娜塔莎突然微笑着说了一句。
　　杰米尔闻言微微一怔，他实在无法想象，那个罗斯会有什么值得他去怀念的人。
　　「文森特先生，您知道菖蒲花的花语是什么吗？」浇完了水，见杰米尔还站在原地没有离开，娜塔莎笑着又问了一句。
　　杰米尔深吸了口气，神色间透出几分复杂，「信仰者的幸福。」
　　娜塔莎惊讶地眨了下眼睛，「您竟然知道？真难得呢，很少有男性会知道花语这种东西。」
　　杰米尔微微一笑，「很久之前，我的母亲告诉我的。」
　　依稀记得那个时候他还很小，菖蒲是母亲最喜欢的花，不但因为那种紫色的花开满一片时异常美丽，还因为它特别的花语。
　　信仰者的幸福，只要坚持自己的信仰，就一定能获得幸福。
　　在当年那个烽火冲天的艾梅莱，母亲就是怀着这样的信念，带着他坚持下来的。
　　尽管后来母亲死于流弹，他也依然一直记得母亲的话。
　　「嗯，您的母亲一定是很开朗乐观的人，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困难，都能微笑着面对。」
　　「是啊，就连死亡，她也是微笑着面对的。」
　　「啊……抱歉。」
　　「不，没什么，我并不介意提起我的母亲。」杰米尔笑了笑，朝娜塔莎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介意。
　　母亲虽然已经过世了，但他相信，母亲是带着幸福感过世的，这样的她并不痛苦，所以没什么好难过的。
　　相比那些苟延残喘、痛苦地活在世界上的人，他的母亲要幸运得多。
　　「差不多到晚餐时间了，文森特先生，我们一起回去吧。」
　　「嗯，走吧。」
　　和娜塔莎有说有笑地回到市府大楼，果然已经到开饭时间了，罗斯和海格已经在餐桌边入座，海格看到杰米尔，又暗暗瞪了他一眼。
　　这些天，只要罗斯在这里吃饭，必定让杰米尔和他一起吃，杰米尔也从来不客气，反正他吃罗斯的，是一点罪恶感都没有。
　　反倒是海格每次和他一起吃饭，神色都很不快。
　　饭桌上海格向罗斯汇报了关于明晚宴会的安排，罗斯沉默地听着，只偶尔点点头，表示他有在听。
　　杰米尔低头大吃着丰盛的晚餐，对他们在说的事一点兴趣都没有。
　　好不容易开始射击特训了，他其实很有兴趣，毕竟如果要上战场的话，射击能力的优秀与否，将直接关系到能否活着回来。
　　吃完了饭海格就告辞了，市府现在除了一些佣人外，就只有罗斯和杰米尔住在这里，海格他们都住在军营附近的军人生活区里。
　　「明天的宴会你也要出席，礼服我会让人为你准备好，明天下午提早一点回来。」
　　上了楼，杰米尔正要进自己的房间，突然听到罗斯在他身后说了一句。
　　「我为什么要参加！」回过头，他没好气地问。
　　他知道乔瑟夫是多萨的总督，可是他实在想不出这种无聊的宴会有什么可参加的，何况，这件事和他本来就没有关系。
　　「乔瑟夫的父亲是公国陆军总统领，这次你能够加入军籍是靠他父亲帮忙，所以他想见见你。」罗斯面无表情地答了话。
　　「我可没有要你让我加入军籍，要道谢的话你自己去好了。」杰米尔冷哼着说完，推开自己的房门，抬脚就要走进去。
　　罗斯却在后头不紧不慢地说：「你实在不想去也可以，我可以让人请文森特夫人过来，她应该很愿意代你向乔瑟夫道谢。」
　　「你敢！」一听他提到自己的养母，杰米尔握紧了拳。
　　罗斯走近了自己的房门，声音径直传来，「你可以试试，我敢还是不敢。」
　　杰米尔咬着牙，「砰」的一声，重重关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