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笑春风》默默笙箫l

12、第十二章 太后离宫

　　子墨换下衣裳，一时无事可做，呆呆地趴在书案上，手指有一下每一下地敲着。一会儿叹一声气，一会坐一会站，宫里的日子好不无聊，想想之前在山庄时她正在做什么呢？每日早上一定回事雨儿姐姐把她叫醒，督促着用膳，之后便去找风哥哥和云哥哥锻炼身体，想来就觉得遗憾，风哥哥和云哥哥武功那么好，却从来不教自己。要不然，自己也施展下轻功，没准就能偷溜出宫去呢。也不知道师父在哪里，七年了，师父给她讲了无数的江湖故事，可偏偏和柳飞飞的那段只字不透，真是小气。转眼分开已近四年，不知大家过得可好，雨儿姐姐应该有孩子了吧。
　　越想越无力，看着日头当空，想着该是用午膳的时候了。一个人用膳好沉闷，不如去看看太后娘娘。想着便动了身。
　　到了永宁宫，心情瞬间愉悦起来，看见宫女太监便乐呵呵地打招呼。“苏姑姑！”扭脸看见苏齐正从院外款款走来，压根记不得自己的身份。想来还是小孩子的心性，两天来不住地端着架子，好容易见着一位能亲近的人，怎能不开心呢？
　　“哎呦，我的昭仪娘娘哎”，苏齐笑眯眯地走来。“都当人家媳妇了，还是这么不稳重，可怎么好呀。”
　　子墨撅着小嘴，边向宫里走边絮絮叨叨。“苏姑姑，墨儿到了那里，好无聊啊，两天了，我几乎就是吃完睡，睡完吃，都快成小猪了。”说话间就进了屋子。太后娘娘正倚在太妃椅上闭目养神呢。
　　“子墨参见母后，母后万福金安！”她还一时兴奋地行起了大礼，啪嗒一声跪在地上请安。太后一笑道，“你这丫头，净出洋相。”说着却并不叫她起身，而是正了正色接着说，“哀家在你出宫时如何说与你的，做了皇上的妃子，就要事事时时为皇上着想，瞧你刚才在外面的话，哀家可是听见了。无事可做就多关心皇上，多用点心。再这永宁宫还知道帮着苏齐管着些宫中事物。怎地有了自己的宫殿这么不上心呢。行了，起来吧！”
　　刚来就是一顿的训，子墨小脸一皱，诺诺道，“好嘛，墨儿谨遵母后教诲。”说着便来到太后身后，轻轻地按摩着。“别光嘴上答应。苏齐，传膳吧，另外去花园里瞧瞧皇上，刚才带了人来说要往永宁宫移几株花，这种事情自己也非跟着去。”
　　子墨一听，原来皇上也在这里，早知道就不来了。听太后刚才那么训斥，想必知道皇上才从她的永福宫过来，他们二人却一前一后来请安。怪不得要挨责骂呢！这么一想，子墨便道，“哪用苏姑姑去走一遭，墨儿这就去请黄沙港用膳。”太后拍拍她的手，道，“多用心。”
　　子墨来到花园，意外地发现，文国皇帝文希曜正蹲在地上侍弄花草呢。“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万岁。”皇上听了，微微一笑。看来心情不错。“难得啊，冷昭仪，先前朕去看你你不理，这会又巴巴跟来，何事？”闻言，子墨也有些尴尬。心道，还不是你娘喊你回家吃饭啊！
　　“回皇上，该用午膳了。”说完，便再不做声。“冷子墨，朕知道你在别扭什么。”说着，从花丛里走出来，接过太监递来的手帕净手，“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你迟早会侍奉朕的的左右，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那种情况下，朕认为，这种解决方法是最恰当的。”
　　是的，她知道。在皇上的宫中过了整整一夜，这本就是少有的，引人注目的，倘若皇上没有册封，那么她的低位就会很尴尬，更为重要的是，她还是太后宫中的人，皇上又怎可薄待？可正因为这样，她心里才不舒服。二人促膝长谈那么久，她以为不算亲密至少应该是亲密了。他却吝啬于言语的交流，她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先被册封，后被迁宫，都是遵从了一道一道冷冰冰的圣旨。不过，现下，皇上肯说出这些话，还真有点让她受宠若惊呢！
　　“行了，别呆着了，母后还等着用膳呢！”说着，皇上便牵了她的手往回走。这又是什么情况？他们不是君子之交么？子墨脸上微微泛起红晕，她轻轻的咬了一下嘴唇，犹犹豫豫地道，“今早……还望皇上不要见怪。”说着头便缓缓地低了下去。皇上看着忽而变得娇羞的她，唇边也染上了笑意。“这点事情，朕还没有功夫去计较。”子墨却在心里暗诽，那今早是谁的脸拉了那么长变得那么黑！不过，这回她的心情却是真的好了起来，她的步伐稍稍落后，一手被皇上牵着，一手悄悄躲在身侧，拂过身边娇柔的花儿，恩，好香……
　　回到太后宫中，皇上依然牵着她的手，这下子墨可不自在了。瞧瞧苏齐和太后那暧昧的眼神。她暗自用劲，想把手抽出来，皇上却更用力，她柳眉一蹙，狠狠回瞪皇上一眼，却看见皇上的眼睛亮亮的一片深邃。“咳”，子墨清了一下档子，道“臣妾去准备给皇上净手。”说完便匆匆逃离现场，不顾身后隐隐约约传来太后的笑声。
　　席上，子墨颇有点不自在。谨遵食不言寝不语的声讯，眼观鼻鼻观心地吃饭。太后笑道：“墨儿这么爱喝这道翡翠白玉汤么？”子墨一抬头，可不是么，一道汤都快被她一个人喝完了。说罢，便扭头看向皇上。“皇上，可是久不曾陪哀家用膳了。请安也是匆匆忙忙。”
　　皇上听了，手一顿，然后干脆放下银筷，道，“母后，今日早朝，舅舅，请辞了。”
　　“用膳用膳！你舅舅年近花甲，也该回去享享清福了。”说着，往皇上碗里夹过去一筷子菜，“这是苏齐近日专门为你准备的清蒸桂鱼，你打小就爱吃。”太后笑眯眯地看着皇上，接着道，“日后，有子墨丫头侍奉你左右，哀家便省心了。”
　　皇上闻言，有些不解。“这些日子又是选秀女，又是圣安宴，哀家实在是乏了，就想着回平乐园住住，哪里清静。”
　　“婆婆”，子墨一听可是急了，也不称母后了。“在宫中多好呀！这应有尽有，你闷了墨儿还能来陪您说说话……”说着，眼里竟不由自主蓄满了泪水。
　　“母后，怎地忽然有此意愿？”皇上抿了一下薄唇，轻声问出。
　　“还不怪你这孩子，一点不知道体恤人，早日让哀家含饴弄孙，哀家哪有这种心思。哀家想月内就走，苏齐已经着手筹备了。行了，哀家不必你们青春年少，一到这个时辰就乏。你们慢用，哀家歇着了。”
　　太后一走，剩下子墨和皇上两个人默然相对。“冷昭仪可用完膳了？走吧随朕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