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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一)
      关于要不要参加汪晓娴的婚礼,至今还没有定论,不为别的,王思甜对这个闺蜜的未婚夫实在是不满意,但人说的好啊,人家小两口过得挺好,你操哪门子的心啊。也许确实是觉得自己多管闲事,王思甜干脆不打电话不管不问了。
      路婷打过好几次电话来了,大多是问问自己的近况,但说着说着就扯到汪晓娴的事情上了。从大学认识到至今,几个人已经积下了深厚的感情,而这次汪晓娴快结婚的事,王思甜和路婷心存太多的抱怨,晓娴的未婚夫个人的金钱观有严重的问题,和她们理想中闺蜜男友的样子完全不符。王思甜认为,凭汪晓娴的条件,找到比她未婚夫条件好点的多的去了,可是为什么,汪晓娴会栽在他手上呢,一套房子?还是一件像样的衣服?为此她不得其解很久。
      李秀莲终于打来电话了,问王思甜去不去汪晓娴的婚礼。李秀莲毕业后去了老家,毕业后和大家联系很少,后来大家约了见过一次面,然后就是扣扣联系了。王思甜问她怎么知道汪晓娴要结婚的事,李秀莲说晓娴发信息给她的。思甜这时候哭笑不得了,她结婚是国庆的时候,非得在这炎炎夏日给大家打预防针然后看着大家身上的针孔发炎么?她是嫁给财团了还是嫁给十佳好男人了等着姐几个去羡慕呢?
      汪晓娴经家里人介绍谈了恋爱后王思甜就离开了庐州只身来到江城,她觉得姐妹们该有自己的生活了,王思甜总是说是自己对生活品质要求太高所以至今还是单身,但她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因为她看到路婷爱来爱去伤来伤去还是单身,李秀莲躲到那穷旮旯去了估计品味也好不到哪去。现实给这四个人安排了不同的生活或许是相同的人生。
      汪晓娴25岁了,对于大多数人观念来说,二十五岁已经很大了,现实告诉她该结婚了,从24岁跨越25岁,她经历了认识一个人到谈恋爱到订婚到快结婚,而这个过程,往往需要三年四年甚至更长的时间。这是路婷和思甜接受不了的事实,她们知道,晓娴被打败了,曾经那么信誓旦旦那么坚决那么让人无法靠近的晓娴被打败了,败在大家圆的一个很完美的谎言中。
      也怪她们草草的把她推给了一个“像样”的男人,一个工薪一族把钱看得很重很重的一个男人,一个为了点聘金跟她大吵一架的男人。她编织很久的梦碎了一半,即使这个男人这样,她也心安理得的愿意跟他过一生,她在跟思甜抱怨这个男人一言一行的第二天跟他订婚了,这让思甜彻底无语,从此不愿给她一通电话。
      一个女人在面对一个男人花言巧语的时候往往变得很无力,这种无力一次又一次让晓娴从绝望中挣脱出来,让她忘记了她未婚夫曾经说过的狠话伤过她的心。可是女人,总是一往情深,总是为情所困,终于越陷越深。就这样吧,她已经给生活下了定论,其他人又何必要去推翻这种定论呢?
      值得庆幸的是,她比思甜想象中要过得好,忘掉金钱,她未婚夫还是值得深究的男人。雨惜说,其实她未婚夫对他挺好的,我们应该撇开偏见去重新认识一个人。重新认识一个人?这在思甜看来,肯定比晓娴认识一个人到结婚这段时间要长。
      (二)
      路婷打电话来说考上研了,真是个可喜可贺的消息。思甜很是高兴,准备回庐州好好庆祝一番。从毕业到现在,有的人学历得到升华了,有的人思想境界得到升华了,而有的人,生活还是平静的像一滩水,比如思甜。她是时候考虑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了,是继续这样重复每天复杂无趣的工作,还是步入晓娴的后尘,开始一段新人生。她不甘心,她认为自己是个有志青年,必须重走一回青春。
      路婷考上研了,这【研】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境界啊。思甜悲哀了,更是一种嫉妒,同是大学室友,为什么自己就没那个毅力和勇气呢,她相信自己不比别人差,差的或许就是那一公分的毅力和勇气,她除了笑着给人庆庆祝,别无其他了。
      路婷和思甜纠缠在一个很深刻的问题上面,路婷说,一个人不努力就不会有收获,现在的人过的不好,就是因为当初不努力。思甜对这个结论提出强烈的反抗意见,根据路婷的结论,那么曾经很努力的人,由于客观和主观的原因没有收获该怎么算呢,现在的人过的不好,并不全是因为当初不努力。再者说,该怎么评判一个人过的好与不好呢,是拥有快乐才叫过的好,还是拥有了金钱才过的好呢。那又该怎么评判什么才算努力了,得到的剂量该怎么测算呢。为了这个问题两个人在电话里吵了起来,在路婷看来,她的努力就是有收获了,因为她完成了她既定的目标,她考上研了,并成为几个人中学历最高的人。但学习毕竟和工作不一样,现实给社会最底层的毕业大学生太多的辛酸和无奈,为了一个薪水不错的职位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否则你就没饭吃,没钱租房子,出来工作总不能还往家里拿钱,这点思甜深有感触,所以她极力反对过惯校园生活的路婷提出的符合自身条件的不切实际的书本定论,的确,考研也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但至少家里人知道你在干嘛,并且毫无保留的支持你。思甜在这个问题上极力捍卫那一点点自尊,为了吃饭,她卑躬屈膝很坚强的活着,秀莲也是,雨惜也是。
      路婷的一个定论引发思甜无数的遐想,倘若自己努力了变成一个很有智慧的人,或侃侃而谈,或沉默不语,眼睛时刻散发着充满智慧和大气的光芒。她幻想自己站在高高的领奖台上,无数的闪光灯记录下这光辉的时刻,她幻想自己悠然的坐在充满浪漫情调的咖啡厅里,周围的男士女士都端起咖啡向她点头致意,她幻想自己有一座大房子,有很大很大的落地窗户。思甜躺在床上,被一阵炮声惊醒,呵,她是个幻想主义者。
      该准备准备回庐州了,一是要参加路婷的庆祝会,二是讨论一下晓娴的婚礼该怎么办,路婷的学校在安阳,恐怕庆祝会也会在安阳,思甜思量着该请几天假,这几天假请下来该扣多少工资。
      (三)
      秀莲在空间里写了很短的一篇日志,浏览的人并不多,思甜想好久没有和秀莲联系了,不知道她活得好不好,于是打开那篇日志。她写到:她很痛心,觉得这个社会很不公。但没说因为什么事情觉得社会不公。这是秀莲的风格,她从不告诉别人她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告诉别人她此时此刻的心情和引发的一系列的怨世综合症。时间一长,别人也懒得问懒得打听了。扣扣空间里一直有她更新的状态,只要知道她还活着就好了。
      思甜感觉这次她的并发症很严重,就打电话给秀莲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逼问了很长时间秀莲还是不说,她说不好意思说出口。思甜纳闷了,难道秀莲恋爱了?这个对爱很敏感的人终于确定目标然后老老实实的恋爱了?恋爱了还觉得社会不公,她是什么毛病啊。在挂断电话十分钟左右,思甜收到来自秀莲的短信,打开一看,内容是这样子的:我被人骗了3000块钱,前几天和一朋友出去吃夜宵,他问我借钱,刚认识的朋友,觉得人不坏就借了,第二天他朋友跟我说他跑了,我傻了。
      何止秀莲傻了,看完这条短信思甜也傻了。该怎么样去回复这条短信呢,思甜想了一会,按下四个字发过去:你就是傻!
      思甜是气愤过头了,秀莲也在社会混了快两年了,连一个男人的好坏都看不出来么,就算你看不出来,刚认识两三天的人这钱她也敢借,一借还不少,三千呢,整一个月的工资吧。思甜不禁苦笑一下,这男人倒是精明,请人吃一顿夜宵不超过十块钱竟好意思问一姑娘借三千块钱。关键这姑娘还真借了,你说她傻还是那男人傻。
      在一个年纪相仿的异性面前,秀莲始终不是一个感情的自卫者,她很容易被一个男人的话感动脸红,也很容易走进一段纠结的感情世界中。谁也不知道她爱过多少人,心里又藏了多少人,她也不会承认自己曾经爱过,心里藏过,不管别人怎么去问。她绝不是一个花心的人,路婷自称自己是个多愁善感的人,秀莲只是比她多了份固执,她比秀莲多了点理智。
      在学校的时候秀莲反而会经常提起自己的初恋,即使后来恋爱了还经常拿初恋来开涮。初恋是美好的,她比世界上任何东西都来得美丽。过了初恋期,在大学的那一场恋爱在思甜看来秀莲并不怀念了,因为时间不长,因为感情不深,因为彼此不了解,因为各自都有新的生活。
      这钱被骗了对秀莲也是一个教训吧,或许她轻易相信别人的心有了较长时间的提防。思甜想到她因此难过的样子,终究还是发了短信安慰了她,但终究还是离不开一个字:傻!
      她是最会理财的人,思甜不担心她的日子会不好过,这次被骗就当投资失败了。通过这件事她该知道样怎样去认清一个人,不管这个人男人还是女人,其次是辨别一个男人说的话是情话还是谎话,最后她必须调整自己的心态,不要太心潮澎湃!
      (四)
      雨惜辞掉工作跟晓娴住到了一起,网上跟思甜聊天的时候她跟思甜和路婷说,晓娴拍结婚照去了,路婷的反应不像先前那么强烈,她已经习惯了这貌似顺其自然的事情,思甜表面装作很淡定,实则心里很火大,确实人家已经订婚了,婚前拍个结婚照本来就是顺其自然的事情,思甜到底是在气什么呢,是因为没有跟姐几个说拍结婚照了还是一种莫名的忧患意识激起了她心中的怒火,婚后晓娴应该住哪,这房子还没盖好呢,等拿到房子装个修起码也得两年吧。租房住吧,晓娴在庐州,她未婚夫在宁京,这确确实实是两地恋啊!
      拍就拍吧,女人的命运都一样,晓娴不过是讲究效率,让女人下辈子的命运来得更快些。
      石头从外地工作回来了,他是路婷的前男友,和思甜晓娴秀莲雨惜都是大学的好友,铁哥们。这次回来是因为晓娴结婚还是参加路婷的庆祝会,他自己没有明确的说。和路婷分手已经两年了,当初两个人向外界公布分手理由是因为性格不和,知道内幕的她们心里都清楚,她们分手其实是历史遗留问题,石头用现在的流行语那是“富二代”,他有着桀骜不驯的性格和大男子主义,路婷只不过是普通的工薪家庭女孩。她们的恋情告知双方父母后,得到双方父母的强烈反对。路婷的妈妈被社会关于“富二代”的不良新闻深受其害,又觉得两家条件相差太大以后女儿嫁过去会受苦,路婷的妈妈无奈的说实在高攀不起那样的人家,石头的妈妈趾高气昂的说路婷嫁到他们家会严重降低他们家的生活品味。反而双方的爸爸对此事保留意见,女人总是个多事者,矛盾使路婷和石头的误会越来越深,最后在双方妈妈的掺合下最终分手了。
      路婷的庆祝会会在晓娴婚礼的前一个星期,秀莲会从老家赶到庐州,龙舟,大伟,雷子,胡排都会相邀一起去,这四个人加上石头结下了难以攻破的兄弟之情,雷子喜欢过秀莲,傻乎乎的胡排追了晓娴三年,突然之间晓娴结婚了,胡排也清醒了,但还是傻乎乎的,这是他的可爱之处,以前思甜觉得胡排配不上晓娴,现在的她看来,也就那么回事。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几多风雨,晓娴的未婚夫没有胡排可爱啊!
      (五)
      思甜被宋主编叫进了办公室痛骂一顿:王思甜你是怎么搞的,稿子要求达不到就算了,这这这还竟是错别字,你来社里有半年了吧,平时表现不错啊,这些天怎么老不在状态,你行不行啊。主编狠狠的把稿子砸到思甜的面前。看着满是红笔勾勒出的“血网”,思甜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然后低下了头没有说话,她在想,这下完了,主编现在火这么大,能让自己请假吗,这事还是等他老人家气消了再说,免得火上浇油。思甜无奈的抬起头,看着主编那张因愤怒涨红的脸,假装委屈的说:主编,家里有点事,这些天情绪有点波动,不过现在好了,这稿子我马上回去改,您就别生气了。宋主编没好气的说:王思甜,你是结婚了还是有孩子了?连个男朋友都没有你能有什么破事,以后同事们的家务事你能不能少管,好好干你的正经事,好好的交几篇上等的稿子过来,我也就宽心了。王思甜刚说了“可是”两个字就宋主编打断说,别可是了,赶紧给我去改稿子,还不通过,扣你这月的奖金。一听到扣奖金思甜收拾了稿子撒腿就跑了。
      思甜不得不加班整理稿子,晚上七点多,她给在老家的妈妈打了个电话。妈妈的声音总是给思甜很多的安慰,妈妈接到女儿的电话问的都是问了千百遍的问题:天气怎么样,过的怎么样,工资可够花。这些问题思甜一点也不觉得厌烦,她心疼妈妈,想念妈妈,可年轻人必须得在外面打拼,不管成功与否,“衣锦还乡”的时候也算是给父母争脸了。思甜和妈妈通完电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投入工作中去了。
      改完整篇稿件已经十点多了,周围的一切显得静了许多,办公室里黑蒙蒙的,只有思甜办公桌的小台灯开着,映照着思甜疲惫的脸。整理好办公桌,思甜打开手机,没有一条短信,没有一通电话,没有扣扣消息,思甜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失落。放下手机,思甜走向窗台,望着这车水马龙灯红酒绿的城市,幻想着在这层层的高楼大厦间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天地,即使只有十平米。可对思甜来说这还是个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人,陌生的街道,陌生的夜,半年了,还是不想认识这里的一切。这时候的他们怎么样呢,雷子在新疆,他还好么,大伟在广西的工作顺利么,龙舟的新女朋友会是什么样子呢。每个人都为了自己的生活和目标在奋斗着,为了生活,知心的朋友相隔多地,不免令人伤感,可这是必然的结果,谁也改变不了。
      思甜看看手表,已经十一点了。思甜收拾好东西,关上台灯,走出办公室,空荡荡的办公室随着一声清脆的关门声,陷入睡眠。
      明天是周六,思甜才会这么勇敢的加班,她是个铁铮铮的起床困难户!骑车回到家已经是十一点半了,花半小时的洗漱,十二点思甜整个人就瘫在床上,今天她太累了,打开手机,扣扣有个熟悉的图案在闪,是大伟:思甜在吗?思甜回了一句:哥那边的天气怎么样?思甜像妈妈一样总是问这些问题,思甜不觉得烦,不知道大伟会不会觉得烦,但每次她还是这样问,大伟还是和平常一样答。睡意来临,思甜一句“回聊”结束聊天,睡觉。
      大部分思甜的日子就是这样的,在睡前会经常收到大伟或者是雷子的扣扣消息,他们也是孤身一人在远方闯荡,夜幕降临寂寞侵袭,同病相怜的人总有聊不完的话题,虽然有时候仅仅是简单的问候,也让人安心。
      (六)
      奇怪,第二天思甜醒得特别早,倍感无聊,于是下了一个决定,她要去庐州,利用双休。心动就要行动 ,思甜捡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就这样出发了,她没有给晓娴雨惜打电话,没有给龙舟打电话,她没告诉任何在庐州的朋友她要回去看看,只是发信息和路婷说了。就这样,她上了去往庐州的汽车,在路上颠簸了四个小时终于拥抱了这思念已久的城市,熟悉的语言,熟悉的味道,熟悉的街道,思甜险些掉下泪来。
      周六,晓娴和雨惜不一定在家,都是有男朋友的人了大好的双休不可能在家窝着,思甜很忐忑的用钥匙开了门,听见开门声,坐在客厅上网的雨惜猛的跳了起来:思甜,你,你,你你怎么回来啦,晓娴,思甜回来了。雨惜边说着边接过思甜手里的包。正在厨房做菜的晓娴听到声音从厨房出来,看到思甜站门口竟哭了起来。思甜和雨惜开心的拥抱后转而安慰晓娴:哎呦,怎么啦,别哭啦,回来看看,是太想我了吧,这天真是太热了,整杯水喝啊。
      雨惜忙着倒水,晓娴边擦眼泪边说要多炒几个菜。思甜觉得奇怪了,这大周末的她们两个怎么还窝在家里呢?晓娴说男朋友出差了这个周末就不来了,雨惜说他家那位太烦了,弄丢了她送的手链叫他在家面壁思过,不得入内。蛮钦佩雨惜的,和自己的男朋友相恋了七年,算是度过了七年之痒了吧,这样长久坚不可摧的爱情,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雨惜说,她和她的男朋友已经不是什么爱情了,彼此是亲情,七年了,雨惜不知道她男朋友能不能离开她很好的活,但是她坚定的说她离不开他,她已经习惯了依赖他,欺负他,或许,他比她更早的习惯被依赖被欺负。
      晓娴不是思甜想象中那样过得不尽她意,漂亮的裙子,淡雅的妆容,时尚的发饰,无不透露出一个恋爱中的女人的快乐和甜蜜。思甜沉思了一会,深深的吸了口气,这似乎代表了思甜已经放弃了某些毫无意义的斗争。
      吃完饭,收拾好碗筷,思甜接着雨惜的电视剧看,晓娴雨惜似乎在厨房磨叽什么,思甜走到厨房门口,听到雨惜说,要不要讲,这件事瞒不住的。晓娴说,不知道,讲还是不讲呢。听到这,思甜走进厨房,好奇的问:什么事情要不要讲。看到突然闯进来的思甜两个人都吓了一跳,晓娴知道思甜肯定会刨根问底的,她看了看雨惜,小心翼翼的说,思甜,你知道石头回来了吧。思甜说:知道啊,那又怎么了,今晚聚聚?雨惜走向前来说:他……有女朋友了,不是路婷。
      思甜懵了,使劲眨了眨眼让自己清醒了会儿说,你们怎么知道的,路婷知道吗?晓娴说,上次他从外地工作回来说的,说是网上认识的,见了面相处之后感觉不错就确定了关系,这事路婷应该不知道,他只告诉了我们,龙舟也知道。
      思甜的脑子打了大半个弯,这晓娴的事情还落听呢又出来个“陈咬金”,这个比喻似乎不恰当,但确实,她希望看到的被一个个现实弄得支离破碎。她想路婷知道这件事会是什么反应呢,自从和石头分手后,路婷很痛苦,她逃脱不了毕业就分手的悲剧了,大家都为找工作做准备的时候,思甜毅然决定考研,她暗示过石头好多次咱们再在一起吧,冲破重重阻碍,石头装作不懂,后来改成求了,石头却有新女友了。这一切成定局了以后,恐怕又有一个人的世界大崩溃了。
      (七)
      思甜的时间太赶了,她明天必须回去,晓娴打电话给龙舟说思甜回来了,叫他下午过来。一听老朋友回来了,龙舟二话不说中午就赶过来了。半年不见,龙舟还是老样子,思甜一见到龙舟,兴奋的尖叫起来,两个人寒暄了几句后,龙舟提议说,家里太热了,咱们去肯德基,边吃边聊。
      到了肯德基,龙舟还是像以前一样点了好多她们爱吃的东西,自己却很少吃,他说,这些东西女孩子们爱吃,男孩子就喜欢可乐。直到现在思甜也没有问晓娴她关于她未婚夫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思甜问不出口,她想让一切都回到原地,彼此都是刚认识时候的样子。抛去爱情,朋友之间还是有许多东西值得聊的。
      一想到石头有女朋友的事,思甜就一阵恼火,她始终觉得石头和路婷是最合适的,他们是把《广岛之恋》诠释的最好听最有默契的人,可这一切对石头来说,只是爱过你,爱过你,和爱过你。
      思甜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路婷,她接听了电话:路婷,我现在在庐州,你来吧,我明天就走了。电话里没有回话,半天思甜听到电话里路婷的抽泣声,思甜看了看晓娴和雨惜,对电话里的路婷说:路婷,你怎么了,怎么哭了,发生什么事情了,说话啊。电话另一头的思甜久久没有回话。
      前一天晚上,龙舟和路婷在网上聊天。路婷知道石头回庐州了,她当然会问到龙舟石头的事情,可龙舟不了解情况竟告诉了路婷石头有新女友的事情。听到这个噩耗,路婷的头像是被什么东西砸中了一样,几乎要昏厥了过去,她看着龙舟发来“他有女朋友了”这条消息,泪水就止不住的往下流,她忍住不哭,但就是在不停的流泪。之后路婷的扣扣图像在龙舟的扣扣上变成了灰色,龙舟以为路婷睡了,其实,孤独无助的她趴在桌子上一晚上,没有睡觉。
      第二天的路婷精神恍惚,她抬头看向天空,觉得世界变了,变得让她找不到方向,太阳在哪里,她好想触摸阳光,可是今天,天空的心情和路婷一样,它失恋了!
      低着头走路的路婷完全没有预感到她将有“灭顶之灾”,她被昨晚龙舟给她的消息完全乱了脚步,就这样低着头走着,“嘣”,她完全没有留意到面前的大柱子,竟撞了上去,路婷似乎还没有清醒,她抬头看看眼前的大柱子,又摸摸自己的头顶,鲜血已经穿过头发流过脸颊,路婷的手沾满了血迹。她开始着急了,捂着头朝着学校的医务室走去,路过的人向她投来好奇的眼神,以为这姑娘是被人打了。
      在医务室包扎的时候,路婷实在是忍不住了,哭了起来,谁都不知道曾经的那份爱在她心里是有多重,她是真的为他爱了,而他真的是跟另一个她走了,她苦苦的守候换来的并不是传说中得美好的结局,这发生的一切推翻了她的定论,她努力过了,但是没有收获。泪水淹没眼睛,这时候的路婷给思甜打了一个电话,或许是需要安慰,或许是想诉说什么,可是路婷什么也没说,只是哽咽着,哭泣着。
      思甜明白了,也懂了,在这一刻,全世界伤心角色,又多了路婷一个。
      (八)
      第二天思甜就得回江城了,石头回老家去了所以没有出来聚聚,不然思甜肯定是要为路婷打抱不平的。晓娴和雨惜一直把思甜送到汽车站,要离开了庐州了,思甜有太多的不舍。在等车的时候,晓娴给思甜买了很多在车上吃的东西,尽管思甜嫌重说不要,她还是像一个大姐姐一样叮嘱这,注意那的,思甜看到,晓娴的眼圈红了。
      思甜和晓娴雨惜拥别,上了车,透过车玻璃思甜看到,一颗泪从晓娴的眼里流出来。思甜找到一个看不到她们的位置坐下,因为她不想让她们看到自己也忍不住在哭。车启动了,思甜的心也提了起来,车在转弯的时候,思甜回头看到,晓娴和雨惜还站在那里,望着车离开的方向。
      晓娴在回去的路上收到来自思甜的短信,上面写着:一定要幸福。
      路婷没有告诉姐妹们自己的头上有很深的伤疤,被纱布包得很厚。其实她心里的伤疤比头上的伤疤更深。第二天路过昨天撞的地方,思甜看到一块很深的血迹印在水泥柱子上,这柱子就像是石头,本以为可以幸福拥抱他,可一旦拥抱后就击中了头部,然后弄得遍体鳞伤,这是她的伤口,却好像只是他身上被水就可以洗掉的一点痕迹。
      路婷考上研了却失去了她认为最珍贵的东西,为了向他证明努力就会有收获,为了在她的母亲面前保留一份自尊,她拼命的努力,拼命的努力,考上研了,可石头给她的答案似乎毁了她所有的努力。
      路婷和石头当初算是和平分手的么?谁都是档案的收藏者,这一页怎么也翻不过去,不是石头无情,当初他也极力的争取过,只是他不够勇敢,拥有一个“富二代”的头衔却不是一个以下犯上的家伙,他和路婷一样,被最软的亲情浸泡后就会变得很无力。路婷和晓娴秀莲一样,在爱情面前,永远是一个个弱者,当一个男人有了选择之后,她们会毫不犹豫牵就男人的选择,然后故作坚强,女人都会是这样的么?可思甜不会,因为大家说她不是女人,雨惜也不会,因为她不是一般的女人。
      其实思甜心里清楚,她去庐州石头肯定是知道的,晓娴会告诉他,龙舟也会告诉他,可他为什么避而不见呢。为了路婷的事思甜跟石头已经“断交”好几回了,拿友谊作威胁也不能重新撮合他们,难道两人此生真的是人可见心不惜?
      (九)
      秀莲被公司“奸人”所害丢掉工作了,这是她第二次丢掉工作,她失恋两次,她的电话号码有四个二,她的生日是在二月二十二号,她拍照最喜欢伸出食指和中指摆出一个“二”子,她是真的二了。
      在一个办公面积不到九十平米的区域,还有一个“奸人”横空出世来巧夺秀莲的胜利果实。谁叫她“二”呢,自己做得公司年计划不保管好被“奸人”偷取,又恰巧他是在“奸人”之后来分享自己的计划,别人说完窃取来的东西她当然就没的说了,竟“二”得站起来说“奸人”的年计划是自己的,可是天有不测风云,那“奸人”竟是老总的侄女。
      这像是在电视剧里才发生的事情竟在秀莲的身上发生了,当然,后面的情节也会和电视剧里的一样,经理找秀莲谈了话,委婉的说她不适合做这份工作,给秀莲领了这月的工资,叫她另寻出路。可是大部分的电视剧后面还会有英雄救美的情节啊,就是老总的儿子时任公司高层,他看上平凡的秀莲了,并极力在他父亲面前为秀莲求情。可秀莲就是这衰,老总的儿子是一个不到七岁的娃娃。
      再怎么有想象力也不及现实给你的当头一棒,秀莲的收入来源断了,她没有任何的投资项目,再加上上次三千元的投资失败,她已经对接下来的生活不太有信心了。社会就是这样,不管你多有能耐,不管你多么认真,如果只是靠自己的力量在打拼,很难不被别人踩,很多时候是被别人瞧不上眼的,和一个比自己弱智得多的人竞技较量,若他有一个靠谱的爹,大路就宽阔得多了。
      秀莲在空间里写下四个字:欲哭无泪。在一段时间且很短的一段时间里经历被骗和失业,秀莲算是世界上最苦命的女人了,没有爱情,又失业,两大皆空,她只能顺应现实给她的安排,在强大的恶实力下,秀莲怎么做也无力回天,她收拾了办公桌上自己的东西,在众多同事的同情下高昂着头微笑的走出了门。
      如果她和路婷能见面,肯定会相拥而泣。可路婷考上研了,点没秀莲那么背,从表面看路婷的命比她好点,其实不然,石头带给她的一切让她付出了血的代价,而秀莲面对爱情,沉得快,浮得也快,她就像几年前一电视剧里的角色,剧名叫《粉红女郎》,角色是刘若英演的结婚狂,向往爱情,很想结婚,但波折颇多。她没有一嘴的龅牙,她有的是一颗看不清人心的心,或许这次被炒是一种解脱,能够让她重新认识世界,重新认识生活,重新定义爱情和工作。
      秀莲群发短信说她光荣的失业了,思甜,晓娴,雨惜,路婷,石头,龙舟,雷子,大伟都难逃此劫,失业后的秀莲变得很坦然了,她不再自己一个人承担郁闷和痛苦,她把这种郁闷和痛苦毫无保留的让大家和她一起分享了,这是一个好的开始。可她接下来该怎么办呢,在一个小城市,从城东到城西坐公交车也就一小时,它能给秀莲带来什么,人生的挑战还有千千万万,怎么能让自己就这样在这座城市里化为腐朽呢。要不是秀莲父母阻挠她在外漂泊,或许她会是个在北京西单地下通道嚎歌的西单女孩,五音不全能火的人多的是,那是她的特色,她骨子里是希望放逐自己的。
      (十)
      石头不知道这样骗大家对不对,过去的一切给路婷太多伤害了,他必须狠一点让不愉快的日子快点过去,得知路婷考上研了他比谁都高兴,当初路婷在石头面前说自己一定要变得勇敢和强大起来,看样子她做到了。可是他们不可能继续的,家人的阻止,心的隔阂,让他们不敢面对真实的世界来袒露自己真实的想法,所以石头选择放弃,他骗大家有女朋友,彻底打消大家盼望他与路婷重修旧好的念头,这一招够狠。
      可是这一招招来了多少人的怨恨,思甜说他不是男人,晓娴说他不懂得珍惜,秀莲无奈说一切随缘吧。兄弟们也不愿饶他不死,说要么给人姑娘一个说法,要么从这个世界滚蛋,这一招也够狠。
      路婷是向石头求和过的,相比于石头家给的压力,思甜的父母给她的压力要小得多,所以路婷要勇敢和坦然的多,一个小家,有一个小家的活法,不比石头那个大家来的复杂。当初路婷的母亲看到路婷为此伤心难过,慢慢的也改变了自己的看法,随路婷去吧,她有自己的想法,或许她想的就是对的,可石头的父母不这么认为,他们觉得给石头安排的一切都是好的,是石头喜欢的,这次是石头骗大家她有女朋友了,下次或许在她母亲的安排下一切都会成真的。
      这一天迟早会来,还不如来得快些一了百了,这是石头经过深思熟虑才想出来的折,可是他低估了路婷对他的感情,也低估了大家对他们的期盼。思甜回到江城后也觉得这事蹊跷,这石头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在路婷考上研的时候才说,他并不是像秀莲一样群发短信把这个“喜讯”告诉大家,而是先试探晓娴和雨惜,然后通过她们俩撒网式的把事情扩散开来,他以为这样循序渐进大家就可以放过他了,可谁知,雷子和大伟杀回来了。
      雷子在新疆的工程差不多结束了,大伟在广西的项目已经完成了。雷子这次回来心情会是不一样的吧,他在新疆已经待了两年了,两年前,他和秀莲在庐州的火车站朝着相反的方向走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其实他和秀莲隐藏最深的还是不可攻略的好朋友的底线,他回头看着一直往前走的秀莲,此刻他承认自己放弃了,他倒希望秀莲能回个头,可是在他的视线里,秀莲没有,张爱玲不是说吗:有时候,惊鸿一瞥,便是一生。如果当初秀莲不狠心下来让自己径直往前走,或许接下来还有更多的故事,只是不知道这个故事会是晓娴的故事还是路婷的故事,这一生的故事总有一瞬间泪的回眸。当雷子踏下火车那一刻,这一幕放佛又重演了。
      石头去火车站去接的他,雷子去新疆后两人的首次会晤不知道是握手好还是拥抱好,最后干脆你一拳我他一棒了。
      去石头公寓的车上,雷子问石头他和路婷是怎么回事,石头向兄弟老实招了,他也不想让兄弟错怪他有一个殷实的家庭还这样玩弄感情。雷子想到两年前的自己,为了自己所谓的事业选择离开,而此刻眼前掠过的景色都是回忆,这样拼了命的两年,可以有一套安在庐州的房子,却不知还能不能找到当初那份真心。
      (十一)
      要说秀莲是世界上最苦命的女人,那大伟就是世界上最苦命的男人了。倒不是他丢了工作,而是他丢了女朋友。他跟思甜说过,他赚钱就是为了女人,买套房子,讨个老婆,这大概是绝大多数八零后奋斗青年的目标了。大伟去广西工作有两年了,在他去广西工作的第二年,远在庐州的女朋友向他提出了分手,因为她跟一个“富二代”好上了。异地恋本身就有很大的弊端,双方都有充足的时间和自由去认识比自己另一半更加优秀更加有实力的人呢,在这一方面,往往女人很难抵抗诱惑力,所以在大伟去广西工作的时候,他和她的女朋友距离拉开了,就永远的拉开了。思甜很同情大伟,但也很支持她女朋友这么做,一个女人,都想自己过得更好,在对的时间,遇到一个条件比自己男友好得多的男人,并且对自己也好,为什么就不能放弃一些东西去拾起一些新的东西呢。她女朋友跟她在一起有平凡的小幸福,但是,她女朋友已经花太多的青春在他身上了,而大伟并不能给她一个稳定安逸的家,大伟说,等等,这一切都会来的。不要相信“等”字,它是一个最能折磨人的心灵和耐性的一个字,也是一个虚无缥缈毫无信用可言的一个字。大伟算赚了么,他已经拥有过一个女人三年的青春,她女朋友把她最美的时光给了她,就是不能给他一个以后,这是所有男人的悲剧吧。
      别人都以为大伟崩溃了,可他看起来很淡定,他并没有飞到庐州把那个富二代痛打一顿,也没有哭天喊地的怪这个世界不长眼,这又一次证明了男人在对待感情方面要比女人坚强和有经验得多。过了大半年大家才知道大伟和他女朋友分手的事情,可能在这半年的日子里,大伟每天都在给自己疗伤,伤疗好了后才告诉大家他受伤了。在群里聊天的时候,大伟冷不丁的冒一句:哥在半年前做了一件特大气的一件事情。
      石头说:你小子半年前的事情现在才说不厚道。
      雷子说:什么特大气的事情,扶大爷过马路还是背大妈过马路。
      “哥把自己的女友拱手让给了别人,并笑着祝他们幸福”,这是大伟回复给他们的话。这句话在群里炸开了锅,晓娴,雨惜,龙舟,思甜都苏醒了,纷纷对此事发表了评论,男人们认为这样做是大气,女人们认为这样做男人有点窝囊,思甜算是保持中立,同情大伟,支持她前女友。不用太好奇这时候没有看到秀莲和路婷,因为一个忙着找工作,另一个头上的伤还没有好吧。
      大伟在群里说他马上就要回来了,准备落户庐州,然后再详谈女朋友的事,庐州,这个大家最初相遇的地方,也是大家永远相聚的地方。在外飘荡的日子已经够了,花两年的时间赚了一些钱却丢了女朋友这两者在大伟的心里这能成等号吗,恐怕只有他自己清楚。一个男人面对金钱和女人该怎么去选择,绝大数男人会选择金钱,因为有了金钱,自然会有女人,你看,大伟的女朋友不就是看重了那个富二代能给她大伟不能给她的东西吗!
      (十二)
      这四个男人终于聚到一起了,龙舟,石头,雷子和大伟。上古的时候,四个大男人聚在一起不是比武论剑就是吟诗作对,可如今男人们聚在一起要么聊女人,要么研究对人生具有转折性意义的事情,至于他们,肯定是前者,评论龙舟的新女友,大伟的前女友,雷子和秀莲,石头和路婷。
      龙舟,雷子,大伟首先要批评石头的,龙舟怪不好意思的,痛骂了石头一顿:“我说石头,你小子整出这套那叫什么事,这事我是跟路婷说了,憋不住啊,别叫人姑娘等你这混小子啊,这会儿搞不好路婷漫步江边,望眼欲穿,准备跳江呢”。石头想想,这件事情他做得确实不靠谱,但是没办法,一边要忙着敷衍家里人,一边还得顾及这边朋友的感受,他深深的明白爱情不是两个人的事情,其实早在他和路婷的恋爱遭到双方家长的反对时就明白了爱情其实不那么简单。雷子说:“人路婷也是个好姑娘,当初要不是为了石头你也不会跟家里人闹这么凶,不过路婷挺有本事的,离开你考上研了,你说女人是一个多么强大的物体啊”。
      石头无奈的挠挠头说:“我跟路婷,是一种说不清讲不明的感情因素,分手这么长时间了,我们还常常联系,常常相互问候,这种比爱情少点比友情多点的暧昧我个人觉得蛮享受的”。
      “你倒是享受了,可你是在耽误人姑娘青春知道吗”,大伟认为自己以前做了一件特别大气的事情才会这么理智气壮的说。“石头,虽然你也是个实打实的富二代,你富,但你不二啊,路婷跟我那前女友不一样,她看不上你那几个钱”。
      石头深深的叹了口气,闷着头不说话,他想,排除一切家庭因素,或许他和路婷是众人羡慕的一对鸳鸯,可这现实啊,总是多出许多人不愿看到也不愿承受但必须去承受的一些事情。雷子转移了话题问龙舟的新女朋友怎么样,龙舟挑了一下右眼,神气的说:“哥们我这次真赚了,菲菲长得漂亮吧,人特别好,还体贴,哥们我不找了,找来找去多累啊,这辈子就她了,哥几个不要羡慕啊”。龙舟这时候还不忘说一句:“石头,你也别找了,就路婷,雷子,你也是,秀莲不也还单着吗,至于大伟,你该找还得找啊”。石头已经烦透了,雷子补了一句:“秀莲怎么样了,最近也没联系”。“不是在找工作嘛,她跟思甜都不容易,单枪匹马,女人毕竟不比咱们男人”,龙舟说道。
      石头猛得抬起头说:“哥几个,你们说我应不应该去安阳慰问一下路婷啊,从分手到现在就见一次面,其实心里挺难受的。”
      雷子好奇的问:“石头,你这去是只求和呢还是直接求亲啊”。
      “哪样我都支持,只是你去求亲,人家在求学,道不同不相为谋,别碰一鼻子灰就好啊”,大伟嘲笑起来。
      两年前,也是这般兄弟鼓动石头追求路婷的,一个放下富二代身价的家伙在众人面前承诺要照顾路婷一辈子,他不是一个能言善辩油嘴滑舌的人,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说的很真诚。而她也并不是一个好高骛远者,有这么一个敢于担当的人对她来说已经够了。如果现在让石头重来一遍当年的场景,谁也不敢肯定路婷还会流着泪在大伙的眼皮底下拥抱他。
      (十三)
      思甜回到江城一个星期了,晓娴打电话过来说雷子和大伟都回来了,劝思甜也回去得了。思甜何尝不想回去呢,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已经有半年了,半年来七七八八交了一些朋友,平时话话家常倒是可以,难觅掏心窝子聊几句知心话的人,思甜又是爱管闲事,但绝不是逞英雄,这半年来也树敌不少,但人缘甚好,可是她心里终究还是想回去的,外面的世界是很精彩,当初就是相信了这句话思甜离开庐州来到江城的,本以为工作不成也可寻觅到未来人,没想到这二十二岁已经过了大半了,猛然间她有点理解晓娴了。别人都说女人把最美的青春给了谁谁,思甜思来想去,她最美的年华没有谈恋爱,没有拼事业,这过去的几年她是怎么过来的呢?原来是看着他们成功,失败,他们恋爱,失恋。她是他们当中唯一的自由人,随叫随到,不问死活。思甜想,晓娴是抓住了青春的尾巴做了一件她认为正确的事情么?
      回去还是不回去在思甜的心里纠葛了三天,看到宋主编从自己的眼前经过,那心就像打了结似的难受。老宋是个很豁达的领导,跟下属也聊得开,半年来老宋虽一直批评思甜,但思甜心里清楚这是在提点他,跟在老宋的后头也学到了不少的东西,这要走,还真不舍得。
      那天思甜正在修改采访稿,晓娴来电话了说她跟未婚夫谭瑞已经领了结婚证了,确定十月一号举行婚礼,希望思甜参加她的婚礼。思甜早料到晓娴打电话来是说这件事情,不知道为什么,到这份上了思甜也不愿说什么了,听雨惜说思甜过的真的挺好,这早就让思甜对这个姐妹放心了,即使还是有点为她不甘心。晓娴在电话里说:我在姐妹当中年纪最大的,以前为了工作放弃了许多东西,现在才明白一个女人最重要的还是拥有一个家庭,思甜你可能现在还不理解我,等你再过三年,渐渐成熟了,你才真正的明白一个女人的幸福是什么,即使你现在工作做得再好,领导多么的肯定你,但你还是会像我一样,放弃曾经拥有的东西去追求一生的幸福,你明白吗?
      思甜不是很理解,她想难道一个女人的价值就是这样吗?她反问晓娴:那你以前那么努力的工作一点价值都没有吗?你就甘愿一辈子在家庭的庇护下安稳的过日子吗?
      晓娴沉默了几秒说:思甜,我是说女人的重心是在家庭,当拥有了一个家庭感觉就安心了,事业固然重要,我没有丢下我努力得来的一切啊,我只是让自己歇歇,停止前进一会,这不至于我跟不上你们的步伐吧。很多时候,工作的压力,同事之间的竞争让我很压抑,可现在,我有了依靠,真的舒心很多。思甜,既然那边不是你想要的,就回来吧,这里有朋友,还有过去,你是不会落单的。
      思甜回味着晓娴的话,确实有一种过来人说的话的味道。在这里,工作做得马马虎虎,人并不是很开心,来到江城本来就是偏离理想重心的一个决定,现在这样的一个状况到底是屈服于现实还是重新定义自己,是继续待在这陌生的城市幽幽怨怨还是回到原点重新开始,看似简单的选择思甜想了一晚上,最后她下了一个决定:离开!
      该怎么和老宋说呢。
      第二天,修完手里的稿子思甜溜进了宋主编的办公室,老宋正在审核稿件,见思甜进来,摘下眼镜说:什么事情啊?
      思甜磨蹭了半天坐下来说:宋主编,我……不想干了,我想回庐州。
      老宋惊了一下皱了一下眉说:不是干得好好的吗?怎么不干了,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喜欢折腾,要定心啊。
      “定了,没定住,宋主编,这趁年轻不是想多折腾折腾吗?您不也常教导我们说年轻人要有年轻人的活力吗,想什么就干什么,当然,咱不能干违法缺德的事,我是想趁年轻多扑腾一会。”
      “你还真有我当年的那股疯劲啊,但王思甜你知道吗,你最缺的就是定心啊,二十二岁了吧,心还那么飘着,想当年我这个年纪已经写了上十篇评论文见报了。”
      “主编,哪能跟你比啊,时代不同了,跟你当年的水平比,我欠点,但我还有斗志啊,况且,你在二十岁就安居乐业了,您再看看我,再看看咱单位的男生资源以及自身条件,你必须得放了我。”思甜的单位是纯一色的文艺男,能出口成章,就是少了年轻人的那股拼劲和疯劲,总是说“这样就够了”,“我已经知足了”等类似的话来搪塞如今压抑的工作和生活。
      老宋还是跟思甜讲了一堆的大道理,看思甜还是意志坚定,就看了一下日历以及行程表说:“那好吧,王思甜,给你一个月时间考虑,考虑好了再给我答复”。
      (十四)
      秀莲在老家找了半月的工作了,小城市虽然不拥挤,竞争压力有人小,但是想找一份待遇不错有挑战性并且还有前途的工作很难很难。为了能使自己接下来的路走的顺畅,为了告诫自己这次一定静下心来挑个好工作,即使花三四个月也没关系,秀莲已经吃了半个月的泡面了,不管怎么样不能管家里要钱,这是秀莲的原则,可如今看着自己银行卡的数字只出不进,真是件特别郁闷的事情。
      晓娴又来鼓动秀莲回庐州,她打电话给秀莲说:“大家待在一块多好,相互还有个照应,庐州这边机会多,工作肯定好找,雨惜现在找到工作了,一个礼拜人家就把工作就搞定了,在一证券公司,也是,那丫头聪明,长得也漂亮,找工作不难。”
      “你也知道那丫头找工作不难,我跟她能比么,她那小嘴能把人领导忽悠晕了。”这时候的秀莲正在吃着午饭:泡面。
      晓娴苦笑了下说:“这也是人家历练出来的,你在那整天打打文件整理整理档案能有什么见识啊,咱们大学是在这上的,人际关系都在这,我不反对你建设家乡,但你得把咱这先进的知识文化技术带回去啊,知识文化都有,就差技术了。”
      晓娴所说的技术就是一种历练,她又可以作为一种过来人对秀莲的一种忠告,她曾经也是爸爸妈妈手心里的宠儿,但毕业后她选择留在了庐州,出来才发现,社会并不是她想得那么友爱,她到处碰壁,处处小心,做得谨慎,活的坦荡,跌跌撞撞糊里糊涂的到了25岁,突然发现自己该结婚了怎么还没结婚,所以才急着找了一个伴,没想到一找一个准。
      秀莲当初选择离开庐州回老家是遵循父母的意思的,她是以前的晓娴,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家碧玉,现在她的确意识到自己的缺陷了,晓娴已变成一个“彪悍”能独当一面的女人,而她,除了年纪长了什么也没长,不过两人有一共同点,对待感情还是尽显一个女人的软弱和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三从四德。
      秀莲没能够有思甜的当机立断,面对这样的社会是需要探险的,秀莲还没有那样的勇气,她对电话里的晓娴说:“算了吧,工作我可以慢慢来的,况且雷子也在庐州,我俩见面不免尴尬,这些我都想过了,自从那次在火车站分手我就没打算和他再见面了,他有他的世界,我有我的生活,既然他当初选择离开,我就没想到再回去了。”
      晓娴很无奈的说:“这是两码事大姐,我婚礼你会来吧,雷子也会来,你们不可避免要见面的,为了不和他见面你不会连我的婚礼都不来了吧,放下过去吧,大家重新开始嘛。”
      秀莲若有所思的说:“可以重新开始么,恐怕是个笑话吧。”
      “没人把爱情当笑话,除非你自己。”
      当初谁也不知道,雷子喜欢秀莲的同时秀莲喜欢的确是另一个男人,他叫任子航,是石头高中的一同学,在一次聚会中石头介绍给大家认识的,谁也不知道,秀莲见到他第一眼就爱上他了,用“爱上他”这三个字准确吗,思甜不知道,晓娴路婷都不知道,因为秀莲从不把自己的内心感受告诉别人,她们也不知道秀莲什么时候喜欢上任子航的,什么时候爱上任子航的,她们只知道,每当任子航说话时,秀莲总是呆呆的望着他,她是个花痴,也是个“自闭症患者”。
      后来,秀莲和任子航交往了一段时间,哦,不算是交往,是交流了一段时间,在那段时间里,秀莲是幸福的,是因为任子航给她的幸福还是雷子给她的暗示,这真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曾经告诉过思甜,任子航给她的一字一句她都要细细琢磨,而她对雷子的感觉,就像大家对他的感觉一样。可为什么,当雷子踏上去新疆的路上时,她会黯然神伤呢。
      当一个男人去追求一个女人时,女人总会摆出一副高傲的姿态,挥之则来,呼之则去,说俗点就是不懂的珍惜。当这个男人放弃追求,选择离开,女人就会感觉世界像是少了什么一样,才发现男人曾经做的,让自己感动的,已经深深埋在心底了,女人只是为了捍卫曾经的那一份痴心和真心才置之不理的吧。
      再后来,任子航去了国外,并没有和秀莲在一起,过去快两年了,也许这才是秀莲离开庐州的最重要的原因吧。
      (十五)
      石头决定去安阳找路婷,他一直觉得自己欠路婷一个解释。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了,路婷头上的伤早好了,被剪去的头发也长出来了,她笑说这是新生,也是自己的新生。石头直接在路婷学校的门口下了车,然后给路婷发了一个短信说:我在你们学校门口,出来一下。
      收到短信的路婷吓呆了,她正在学校的图书馆准备研究生课程。暑假路婷没有回老家,也没有去庐州,花一年的时间考上研究生,也是一件很累的事情,她要利用这个暑假好好想想,好好清静清静,面对校园,心就不那么累了。
      路婷装作很镇定的来到学校门口,其实出来这一路上,她一直在哆嗦,她不敢相信,两年来,这是石头第一次来安阳找她,看到石头的那一刻她似乎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不过女人最会装坚强,她走到石头面前,微笑着说:“你怎么来了,他们没来吗,怎么不说一声,他们人呢。”
      “我一个人来的,我是特地来找你的,再说安阳我也没来过,过来看看。”石头有点勉强的说。
      “这样啊,那一会我带你出去转转吧,其实安阳我也没去过什么地儿,那我先去收拾一下,你在前面的小亭子里等我。”
      再说下去,恐怕路婷忍不住要哭了,所以她让石头在亭子里等她,好让她在这段时间好好调整一下自己的情绪,她是个好哭者,今天这样一个突然的局面她已经控制得很好了,呵,石头过的挺好,没胖也没瘦,就是黑了,她苦笑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
      石头在小亭子里徘徊着,他就这样过来了,路婷还是微笑着面对他,他是要过来解释什么,是先从骗大家他有女朋友的事开始解释起,还是追溯到两年前他为什么选择退缩没有勇往直前,细想,解释这些又有什么用了,已经过去了,摆在眼前的不是当年那蠢蠢欲动的青春了,大家都很冷静,变得成熟了许多。
      路婷在背后叫了他:“石头,想什么呢。”
      “没什么,我们去吃饭,我请客。”
      他们找到一个静一点的餐厅坐了下来,石头点了很多的菜,像是把两年来两人错失掉的约会都弥补回来一样,有路婷最爱吃的清蒸鱼,还有煎饺。看到服务员一个接一个把菜路婷喜欢吃的菜送上来,曾经的记忆已经在两个人脑子里开始飘来飘去了,石头把勺子递给路婷开口说:“吃吧。”仅仅这两个字,让路婷陷入无尽的惆怅当中。
      “家里有钱也不能这么浪费啊,我们两个人哪吃得了这么多,”路婷开始担心起来。
      “吃不完打包可以吧,浪费可耻,你是不是又要说这个道理啊。”以前石头约路婷出去吃饭,石头总是点好多的菜,不知道是怕路婷吃不饱还是在烧钱,为了这事路婷跟他斗嘴好几回合了,两年了,这毛病还是没改掉。“路婷,其实……”正在吃着饭的路抬眼看着石头,在等待“其实”后面的内容。
      “看到你过的挺好,我很高兴,其实,我没有女朋友,我是骗大家的,以后你会有一个全新的生活,我不想牵绊你。”
      路婷觉得很好笑,说:“石头,我发现你怎么那么庸俗,我只是做我喜欢做并且认为对的事情,你有没有女朋友不关我的事,而你牵绊不牵绊我那是我说了算。”
      石头无奈的点着头:“是是是,我就是说道说道,你看你现在都是研究生了,这打扮也特有范儿了,刚一见面差点没认出你来。”
      “去你的,那是底子好知道吧,哎,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倒在意我打扮起来了。”路婷半开玩笑的说,其实她心里很想问石头这样打扮好看吗,漂亮吗。
      “就是跟以前不一样了,感觉哈。”
      午饭很顺利,两个人没有尴尬,反而比以前轻松许多,倒也开起玩笑来,石头建议,饭后去唱歌,路婷欣然答应。
      唱歌是石头最大的兴趣爱好,也是他的梦想,他曾经为了这个梦想付出很多的努力,组建过乐队,参加歌唱比赛,但是他是很难成功的,在他的背后有一个强大的“黑势力”在阻止他朝着这个梦想迈进,因为他的父母并不希望他成为舞台上的一颗星。路婷是支持他的,陪他参加歌唱比赛,跟属于他的乐队共进退。
      唱歌的时候石头是不会累的,他可以一连唱几个小时连口水都可以不喝,这天下午也是一样,在一个可以容纳十几个人的包厢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路婷静静的坐着着,石头拿着话筒在尽兴的唱着歌,那首《怒放的生命》是他在大伙心中的成名曲,今天他依然唱了,没有思甜大伟雷子晓娴的鼓掌,但此时此刻,只要路婷心中的掌是鼓起来的就足够了吧。这怒放的生命,是该挣脱家人的束缚来追求自己想要的,喜欢的,值得的,失去的了。
      有一首歌很火,是《你是我的眼》,石头唱了,很动听,很让人动容,他可以很好的把每一首歌的不同的感情通过歌声表达出来,要么吼,要么吟,《你是我的眼》这首歌的歌词从石头的嘴里吐出来对于路婷来说又是怎样的一种含义呢。
      路婷没有和石头过多的交流,她为自己点了一首歌,曲婉婷的《我的歌声里》。石头出去给路婷买水,回包厢正准备推开门的时候,他看到路婷静静的在那站着,这样唱着:你存在,我深深的脑海里,我的梦里,我的心里,我的歌声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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