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使徒》听空

15、第十五章

　　第二天中午，亚撒·沃尔夫领着他的先头队伍来到了鸢尾庄园。看了庄园的情况，他似乎很满意，这种古老的贵族庄园比小教堂更适合驻守和安置幸存者,那高大厚重的外墙甚至可以被当做一座小小的城池。
　　然后他带来的人与加菲尔德和庄园护卫汇合，去清剿庄园周围的活尸去了。这几天因为从伦丹跑出来的幸存者不断引诱活尸过来，庄园门口已经堆满了活尸，去镇上搜索粮食的护卫们只能从后墙才出入。
　　老男爵书房废墟旁边未倒塌的房屋成为了暂时的指挥室，耶西亚、伦德老教士、亚撒·沃尔夫和一位头发花白被称为南墩爵士的老人围绕着一张羊皮卷地图。
　　眼前这张地图是老男爵收藏的冷翡翠地形图，其他地方都比较简陋，唯一详细的只有红石堡地区。这里的军事地图即使“详细”，跟天朝的普通地图比依旧简陋非常。自认识图无能的耶西亚并未发表意见，一直在听其他几个人讨论。持续整晚的狩猎让她整个人看去来恹恹的，显得憔悴异常。

　　“如果我们在七天内出发，据我估计上路的人会超过六百，到时候我们的负担会很重。”南墩爵士是除了阿卡莱恩男爵之外的又一名老贵族，同时是一位学识丰富的学者，虽然一直和克拉克镇长不对盘，但地震后幸存下来的他还是选择帮助警备队，成为了亚撒·沃尔夫的另类“顾问”。
　　整个伦丹镇在北境只属中型镇，共有五六万人生活在这里，但大地震后本就十不存一，之后几天又是寒冷、饥饿、活尸肆虐，能存活下来的最多不过千人。镇上应该还困着不少幸存者，但是因为人手不足等原因，他们也无力搜寻。只能在寻找食物物资时顺便救出一些人。
　　“食物的问题我们之后几天还有时间准备，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我们的目的地……”老教士叹了口气，“我们根本不知道大地震的波及范围，只能推测至少是整个红石堡地区，甚至大部分冷翡翠岭都在其中。而且我们也不知道到底哪些地方有活尸苏醒，或许只是伦丹周围，又或许是整个地震区。”
　　“其实，我们应该去红石堡，那里离伦丹很近，红石堡地区几乎所有的贵族都在那里，包括克拉克镇长和阿卡莱恩男爵，而整个红石军团也在那边驻扎，我们应该与他们汇合。”南墩爵士摸了摸自己花白的胡子，苍老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不认为那是个好主意，南墩爵士。”老教士有些疲惫的坐到了旁边的木头上，燃烧的炭火险些烧着了他的衣角“如果那里也爆发了活尸，恐怕数量会更多，我不认为我们这些人够它们吃的。”
　　“不，伦德教士。我相信能活下去的士兵会更多，与他们汇合后，我们离开红石堡区域的可能性就更大！”南墩爵士眯起了眼。
　　老教士立即反驳着：“南墩爵士，要知道红石堡是个军事重地，周边从事生产的人不算多，人越多，粮食和物资的负担也就更重……”
　　两位老先生围绕着去不去红石堡展开了激烈的争论，亚撒·沃尔夫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那副地图，片刻后他打断了两个人的争论。
　　“我前几天派了一队人去红石堡探路了，今天早上他们回来了。”警备队长冷感的声音响起，让刚才争论的面红耳赤的两位老人顿时安静下来。估计他们也在腹诽既然有消息了，为什么不说之类的。
　　“十个人，只剩下两个人回来，但是他们带来了红石堡的情况。”亚撒·沃尔夫的声音缓缓响起，就连耶西亚也屏住了呼吸，毕竟她的父亲老阿卡莱恩男爵还在那边。
　　年轻的警备队长用那烟灰色的眼睛环视着三人，脸色凝重极了：“红石堡比伦丹还要靠近地震的中心，就连城堡都塌了，我们的人不知道谁还存活，只知道那里已经完全变成了一片废墟和不死种的天堂……”
　　“城堡塌陷了，也就是说，所有红石堡区域的贵族统治者们都……”凶多吉少……

　　耶西亚沉默了，整个指挥室死寂一片，气氛压抑极了。老男爵在那边，家族的管家和护卫队长都在那边，还有红石堡区域几乎所有的大小贵族，那简直是一网打尽。她的手握成了拳头，即使被接到老男爵身边不过半年，他终究是对她很好的，他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还未经过证实，城堡塌陷的时候，他们不一定都在里面。”亚撒·沃尔夫的话结束了指挥室的死寂。他锐利的眼睛望向了窗外红石堡的方向，在那里，不只有红石堡区域的大小贵族，还有那位鼎鼎大名的北境之鹰——华伦公爵。一位身经百战的将军，三十岁就成为正式骑士并成为公爵的人就那么死在地震之中是多么的可笑啊……
　　这么想着，他似乎也这么相信着，不管怎么说，那位公爵大人的私兵，知道自己的主人被困在了红石堡，不久就会赶过来吧，即使冷翡翠的首府离红石堡不算近。
　　“往南走，我们往南走！”耶西亚的声音在指挥室响起，她强迫自己收摄心神，把思绪放在伦丹。不但亚撒·沃尔夫派人侦查了，她也做了调查工作。但她的主要侦察兵是那只黑色的大乌鸦，鸟类的速度和耐力远超人类何况是在这种大地满目疮器、遍地活尸的情况下。
　　与亚撒派人侦查的方向相反，大乌鸦是向南飞的，从空中看去，地震的震中果然在北境，越往南，受灾情况就越小。截止到北境泰恩河和威尔第山脉以南，几乎没有活尸出现。那里没有那些环绕翻滚的阴云，也没有洋洋洒洒的让人心烦的灰色粉末。耶西亚心中忽然出现一个想法，难道格格巫口中的混乱元素粉末是让活尸苏醒的关键吗？
　　“往南走？或许耶西亚小姐说的是对的，具体来说应该是东南方。”南墩爵士站起来盯着地图，“西南边是威尔第山脉，带着普通贫民没法在冬季翻越过去，东边是泰恩河，在这种地震烈度下桥梁很难保持完整，除非我们有船……所以我们只能往东南走。”
　　“如果那边也地震了呢？”老教士问。
　　“可能，但绝对不会比这里还严重。你看，红石堡位于伦丹的东北方，受灾比伦丹严重，也就是说震中至少在伦丹北边，说不定在更靠近边境的地方。”南墩爵士抚摸着胡子很肯定的说。
　　对这种说法，几个人倒是没有异议。
　　沿着泰恩河流域，穿过黑森林，向着东南方出发，到达北境冷翡翠的首府埃德加罗，或者干脆更加向南，出了冷翡翠岭到达狮子堡凯撒大公的领地——这是几人定下的路线。除非食物严重不足，否则尽量绕开人口密集的城镇，那里应该盘踞着大量活尸，已经成为了不死种的天堂。

　　会议结束后，老教士把小女仆格拉斯叫进来整理指挥室，对着明显精神不足的男爵小姐问：“耶西亚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不过是睡得不太好而已，明天后天还有大批的幸存者从教堂转移过来，让人做好接纳准备。”耶西亚对老教士笑笑，小心的收起父亲遗留下来的地图。
　　“好的，愿圣父保佑您！对了，耶西亚小姐，您那本《圣经》呢？”对于把《圣经》当成精神支柱的男爵小姐来说，在她身上没看到那本黑皮旧书让老伦德有些吃惊。
　　“咳咳，它……我把它放在睡觉的地方了，我想，您一会儿就能看到它了，到时候需要我为您读一段吗？诸如圣父的福音……”耶西亚转过头看着老教士，黑色的眼睛眨了眨。
　　“不，谢谢，我的小姐。或许您应该再睡一会儿，这里有我们几个就好了。否则欧仑小姐看到您，又该尖叫了。”老教士慈祥的看着年轻的小姐，如果老男爵真的去世了，那么她就是新一代的北境鸢尾男爵，也是唯一的阿卡莱恩了。
　　“谢谢……”耶西亚真心的说着。

　　此刻，离庄园不远处的黑森林边缘，剿灭活尸的警备队和庄园护卫在和不死种们战斗着。一头被活人气息吸引过来的活尸从黑森林中游荡出来，向着战斗的方向走去。忽然它脚下的土地一松，一条蛇状的东西闪电般伸了出来，头顶四个大花瓣中间一张大嘴忽然显出，一口咬掉活尸的脖子，缩回土层中不见了。
　　失去头颅的活尸倒在地上化为了真正的尸体，一股黑烟从活尸身上冒出聚集成黑色的晶石，一本黑色的旧书鬼鬼祟祟从树后悄悄溜过来，一口吞掉了晶石，然后打了个饱嗝，又缩了回去。
　　耶西亚昨晚结束狩猎时终于又开启了新秘法，最新显现的三个秘法分别是，变形系的变形术(Lycanthropy)（据格格巫所说是延长变形时间和加大变形威力的秘法），元素系的熔浆巨岩（molten bouider）和召唤系的猛毒花藤（Pioson Creeper）。
　　据格格巫的推荐，耶西亚选择的是召唤系的猛毒花藤——一种带毒的召唤植物。毕竟对接下来好久不能亲自狩猎的她来说，只要离主人不太远就不会消失，并且有一定自主能力、隐秘性强的召唤物是秘密狩猎的最好选择。虽然效率不如耶西亚亲自动手快，但也聊胜于无了。
　　于是，那头长得像带花的大蚯蚓一般的蛇状植物就被召唤出来了，耶西亚对它的外表深表“遗憾”，外形这么恐怖的植物看起来比不死种还像怪物。
　　而且随着新秘法的出现，前几个秘法威力都有了一定提升，听格格巫说是因为作为使徒的她，□□和精神的力量都得到了强化的原因。召唤乌鸦的秘法表现的最明显，她现在已经可以召唤控制两头大乌鸦了。这个召唤秘法是唯一不受距离限制的召唤术，两头乌鸦其中一头被她派去南方侦查，另一头则盘旋在鸢尾庄园附近监视着周围的情况，以防随时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