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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Chapter 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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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咚。
——好吵。像是重物反复敲击地面的声音。
全身的血液都涌到大脑,胸腔中虚无惶恐,心跳的声音充斥了整个身体,身体像被捆绑着不得动弹,越是挣扎,就勒得越紧。
就在黑子觉得自己要喘不过气的那一刻,他猛地睁开了眼。
这是哪里?
咚咚、咚咚——原来这闷重的声音是自己的心跳声。
黑子环视四周,确认这是一个陌生的小房间,而且大约是烂尾楼里的主卧,他和藤野洺正被关在主卧没有门的厕所里,只能透过小小的门槛看着不知多大的房间。
视线范围内只有一铺床,床边的墙上还有一扇装了纱窗的窗,但纱窗都已经处于半脱落的状态了。黑子和藤野坐在地上,所以不大看得清床上有什么,只看到了一些黑黑一长条的把手之类的东西,还有许多个铁匣子。
枪和子弹。
这是黑子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他见过真家伙,是青峰偶尔带回家的,虽然黑子对这些东西不敢兴趣,也不会理解青峰把自己的狙击枪当成老婆的心态。
直觉告诉黑子,这票人不是普通人。
黑子低头看了看侧靠在他身上的藤野洺,他们两人只有手脚被粗麻绳捆了起来,藤野洺估计是因为重心不稳才栽倒在他身上,此时这个活蹦乱跳的熊孩子正嘟着嘴睡得香甜。
为什么会让这样的小孩子碰上这样的事?
其实不难想到绑架他们的人是谁,无非就是藤野家的仇人罢了,但是为什么会惹上一些不明白的人?
黑子皱起了眉,把头轻轻磕在后边的墙上。这种情况下最危险的,就是没有用的人质了。
没有人会来赎他,没有人会来救他,如果绑匪心情不好了把他给杀了,那么同居人可能也要等到第二天或者第三天才知道吧。
青峰君。黑子闭上了眼睛。
——好久,没有过这种感觉。
黑子觉得自己很冷静,非常非常冷静,但是震如擂鼓的心跳声反驳了这个事实。
这种感觉就像初中第一次作为帝光正选参加比赛前一样,面对镁光灯的兴奋与怯弱,心脏快要承受不住。
这个时候总是会有一个人肆意的揉乱自己的头发,说着“紧张什么有我在呢”,那从发丝间感受到的温暖像是有魔力一样,让狂躁不安的心渐渐沉稳。
对手太厉害,他挡着;失误丢了一球,他就追回几倍的分;摔倒了,他那稳健有力的手总会伸到面前;赢球了,和他碰拳,是当时的黑子觉得最幸福的事。他把毛巾揉在他的头发上,把冰的宝矿力贴在他的脸上,合宿的时候把他从温泉边抱回房间,还很耐心的照顾他。
那双温暖带有茧子的手,自己最熟悉不过了。
黑子的视线越过门槛越过窗户,盯着一块天空,也只能看到一块天空。
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不知道自己会怎样,不知道该怎么办。
黑子突然有些慌。
像走马灯一样,黑子想起了很多很多事,都与青峰有关,有幸福的有难过的,一切一切都让黑子很害怕死亡。
黑子记得两个人在一起之后,他曾经问过青峰他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当时的青峰正在爱护他的“老婆”M40狙击步枪,一脸随意地说:“这种事我怎么可能会记得。”
“那就很早以前就喜欢了吗?”
“你别自行理解别人说的话啊!”
于是黑子很满意的看到青峰黝黑的脸颊上的那一点红晕,心想不会是在初中吧?但他没有问出口,毕竟初中最后两人不欢而散,而对于黑子来说只要现在青峰和他在一起,并将一直在一起就够了。
当觉得世界上有人在意自己关心自己的时候,谁又会想死呢?
黑子原本以为除了挚爱的家人,他不会再对谁这么依赖。如今他却发现青峰对于他,早已经变成家人一样的存在。
离糖厂不远的一座山的山脚有一户农家,此时快到了可以生火炊饭的时候了,却不见丝毫饭香。
青峰趴在农家加建的阁楼里,透过瞄准镜看着那破烂的厂房。
据说人质被关在最高层的三楼里,其余绑匪分布在一、二楼或者厂房周围,藤野老爷子的车停在里糖厂不远的一片麦田里,等着青峰他们几个部署好后再和绑匪联系。
青峰很快就就找到的了三楼的窗户,但由于角度问题他只能看到一铺床和一个门槛——应该是厕所的门槛。
青峰看到床上的东西的时候,还是稍稍震惊了一下。
五只散弹枪,三只冲锋枪,三只步枪,还有散落在床上的手枪和弹匣里慢慢的子弹,都是各种各样,不说手枪有好几种,连五只散弹枪都不是一个型号的,子弹各种口径都有。
难道是军火贩子?这下就麻烦了。
青峰觉得不妙,更加仔细的搜索黑子的身影,他这个位置是中岛安排的,中岛跟藤野说青峰今天不太在状态于是全权接过了指挥权,青峰也只好乖乖的接受中岛的安排,青峰也知道,自己不太冷静,贸然行事会伤了人质。
这个农家阁楼的高度比山坡下的糖厂要高一些,所以青峰基本看不到房间里的人和事,但却能鸟瞰整个糖厂,可以将埋伏在哪棵树下哪个拐弯处的绑匪看得一清二楚。绑匪估计没料到藤野会请到皇家军队里的人,所以犯下这种在青峰看来很低级的错误。
“正门前有4人,后院也有4人,但后院的人数不定,估计是有个后门在,在外边的总共8人每个都配枪。”
“每个都有?还真是不能大意啊~”
耳麦里传来中岛轻松的声音,青峰很不爽地对着别在衣领上的话筒吼道:“你到底想干什么?我这里屁都看不到!”
“不是看到了绑匪嘛~”
“我要看到人质!!”
另一边中岛在糖厂正对面的水塔里,瞄准镜的十字中心正是那个浅蓝色头发的男人,正挨着墙闭着眼,身边靠着藤野家的小儿子,看上去十分平和。
“放心吧,你的情人没事。”中岛对着话筒冷冷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