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飒飒冰雪舞》玉冰萤

3、素描

　　飞驰而去的篮球，毫无预警的女孩，柔软的腰肢，深如幽湖的眼眸，淡淡的话语，疏离的动作……
　　“谢谢！”唇边那一朵百合般的微笑……
　　水清寒微闭的眼睛猛地睁开，嘴角一丝温柔的笑。
　　蓝——冰——舞
　　她叫蓝冰舞，好熟悉的名字，好熟悉的人……
　　是初见吗，还是早已相识？这种感觉太诡异。
　　“少爷，这是您要的资料。”水清寒伸手接过，翻阅了起来。
　　“怎么？只有这些？”水清寒抬头。
　　“呃……”负责侦讯的人有些尴尬，“是的，据我们了解，蓝冰舞是八月初刚转到静远的，我们去查了她的学籍档案，上面的一切您已看到了，我们只能查找到她最近的一切，而她的过去我们却一点儿线索都没有。不过，若您执意调查，我们也会竭尽全力……”侦讯社的人毕恭毕敬地说道。
　　水清寒望着档案上的空白，唇边的笑意更浓，这么神秘吗，“不必了！”淡淡地打断了侦讯人的话，“辛苦你们了。水管家！”水清寒淡淡地吩咐。
　　“是，少爷！”一须发花白的老人上前将侦讯社的人带走。
　　今天的星星真的很好看，密密地布满黑幕似的天空，像钻石般闪耀。夏日的夜风带着丝丝的清凉吹散着窗边人的长发，似乎是怕惊扰了窗边人的沉思，轻轻地将长发拾起，竟带着一丝怜爱的抚摸。
　　柳心洁注视着蓝冰舞的背影，眨巴眨巴眼睛，又往嘴里塞了一把薯片儿。冰舞保持这个姿势已经很久了，咦？她在烦恼吗？柳心洁抓了抓头发，有些疑惑。
　　“我是水清寒！”
　　……
　　他到底是谁呢？
　　“冰舞，你在想清寒学长吧！”柳心洁打破了室内的沉默。
　　蓝冰舞的背影一颤，两颊红了起来，似乎被说中了心事般，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不过，背对着的柳心洁并没有看到。
　　“嘻嘻，清寒学长很帅吧，嗯……告诉你哦，学长可是每个女生的梦中情人，许多女生都想做他的女朋友呢，可是，清寒学长总是微笑着拒绝了，让那些女生的芳心可是碎了一地呢。而且啊，寒学长的功课也很优秀呢，每门课的老师都很喜欢他。他简直就是天人般地人物，什么都会。天呢？我真不知道世界上竟有这样的人，他的出现简直就是故意让人自卑的。还有啊，他的家世也是一等一的，他可是水氏集团的少爷，你知道吧，是水氏集团哎。天，真是让人羡慕。更重要的是啊，寒学长并没有因为自己显赫的家世而高人一等呢，他对每个人都是那样的彬彬有礼。天呢！寒学长简直就是天使呢……”
　　水氏集团？蓝冰舞的嘴角弯了起来，原来是水氏集团的公子……
　　同样的夜晚不同的两人各怀心事的想着只不过见了一次面的彼此，这种感觉……
　　“唉，为什么要开素描课啊？”柳心洁一边抱怨一边收拾着画具。
　　蓝冰舞淡淡的笑了笑，从起床到现在，她已经抱怨了不下二十遍。
　　静远学院是一所综合性的学校，学生除了必修的专业课外，还要选修一部分额外的课程，这部分课程据说是静远历史的传承。学校为了学生牢记校史，开设了许多带有学校或者地方特色的选修课。而且，与必修课的要求一样，必须认真完成。许多新生一听是选修课，基本都不会认真学习，可是……结果往往很悲壮，于是，来年补考大军里基本上是补选修的。学生咬牙切齿地咒骂其为“披着必修外衣的选修”。于是有了学长学姐的前车之鉴，低年级的学生的乖巧程度明显提高，倒省了老师的苦口婆心。而素描就是此类课程之一。
　　蓝冰舞拿到课表的时候也是一愣，一般这样的学校是不会开这种艺术性很强的课程的，不知是不是这所学校的别出心裁？
　　“冰舞，你知道吗？这门课啊本来是没有的，也不知道是哪任的校长一上台开的，听说这校长特喜欢素描，而且有志当一画家，只可惜时运不齐，一直没能如愿。于是，就想着自己的学生能填补他的遗憾。你说他是不是吃饱撑着了，我们又不是艺术院校，怎么可能去学精嘛，我看他啊，一定是年轻的时候吃过这种苦头，又有苦说不出，于是，将这种怨恨加在我们身上，来间接地发泄……”柳心洁鼓着腮帮自顾自地说。
　　蓝冰舞垂眼微笑，她可真有想象力。
　　“呀！快迟到了，冰舞快走！”柳心洁一声惊呼，拉起蓝冰舞就跑。
　　素描课的教室设在艺馨园的顶楼，从宿舍到教室没有小半个小时是到不了的，而且艺馨园的设计颇具技术性，教室的坐落不是像普通教学楼那样规整，而是星罗密布，进出以后就像迷宫一样。若不是有路标，一般人进出估计很难转的出来。
　　等到蓝冰舞和柳心洁赶到教室的时候，上课铃都已经敲完近十分钟了。
　　“惨了惨了，冰舞……”柳心洁看着教室里来回走动的身影觉得世界末日已经越来越近了。听说素描老师是出了名的苛刻。也许是艺术老师的关系，总带着点儿艺术人的古怪个性。只要你迟到一次，不好意思，说明你的品质存在缺憾。为了你今后的发展，我只好在你的德育分上写一个——不及格。不及格意味着什么，这就意味着你的学分受到了直接的威胁。知道学分对于一名静远学生的意义吗？多少人为了得到那少的可怜的学分拼死拼活，甚至不惜动用一点儿“特殊手段”，只为了自己的毕业证书上体面一点儿。
　　静远学院的毕业书不像其他学校的古板，它会将你的历年学分整齐划一地排列其上。据说是方便招聘公司查阅档案，这倒省了印档案的钱。于是乎，为了俺的美好未来，怎么也不能在德育上失分啊！
　　而素描老师的艺术性的艺术做法，学生俗称“强权政策”。但学生也只能背后咬牙切齿的狠狠抱怨几句，谁也没胆子与强权作斗争。于是乎，效果是相当地突出。素描课的出勤率不费吹灰之力地打败其他课程，荣登全校榜首，成为不可破灭的神话。
　　柳心洁此时的心早已坠到了谷底，完了完了，我的美好未来啊……
　　侧头看了看一直没有说话的冰舞，柳心洁的心着实被捏了一把，被吓得。什么嘛，冰舞怎么能这么淡定，自己都快火烧眉毛了，为什么她竟然如此的不在乎。柳心洁有点儿郁闷。应该两个人都惊慌失措啊！呜呜，自己怎么就没有那么好的定力啊！
　　“冰舞……”柳心洁扯了扯蓝冰舞的裙子，小声地唤道。
　　似乎是知道她要说什么，蓝冰舞淡淡的一笑，“没事，走吧……”说着已推开了教室的门。
　　“对不起，我们迟到了！”蓝冰舞低垂着眼对着已走至眼前的人说道。
　　似乎有淡淡的微风吹过，蓝冰舞的裙角被轻轻地吹起，遮住半边脸儿的乌发被吹至两边，露出不似人间物的脸庞，此情此景竟像漫画里的美少女……
　　教室里听到声响的学生都抬起头来注意到了这唯美的一幕，呆呆地注视着眼前美得如雾的人儿……
　　眼前的人许久没有回应，一直作点头认错状的柳心洁不免好奇地抬头，今天的老师有点儿怪啊！
　　“啊！寒学长！”待看清眼前的人柳心洁一声惊呼，不顾形象地大叫，“怎么是你？”
　　蓝冰舞听到这个名字猛地抬头，正对上一脸笑意的水清寒，眼底闪过一丝疑惑。怎么会？
　　水清寒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蓝冰舞的身上，将她眼底的变化尽收眼底。
　　久久的，没有声音，两人似乎都陷入了沉默。
　　蓝冰舞将自己心里涌起的那一丝波澜静静地平复下，脸上又恢复了原有的淡然，静静地说道“对不起，我们迟到了！请问，我们可以坐下吗？”
　　水清寒看着眼前仿佛冰山雪莲的女孩儿，嘴角一抹微笑，还是如此地疏离啊。“当然，今天老师有事，所以由我来帮忙。你们可以先找位置坐下……”水清寒优雅地说道。
　　“啊？老师不在？”柳心洁雀跃地惊呼，“那我们迟到的事……”带着点儿小心翼翼地看着水清寒。
　　“我只负责指导，至于其他事不在我的范畴之内。”水清寒微笑着看着柳心洁。
　　这是……柳心洁恍然大悟，感激地看着水清寒，“谢谢学长！”寒学长真是好人啊！柳心洁热泪盈眶。
　　蓝冰舞的眼里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什么也没说，静静地走到空座位上，开始整理画具。
　　今天的素描内容是实物写生。桌子上摆了大大小小的水果，红彤彤的苹果，黄澄澄的香蕉，紫溜溜的葡萄，还有一颗粉色的草莓。整个组合看起来让人垂涎欲滴。不过，估计没有人在意它们好不好吃，看到它们反而有种厌恶的感觉。它们很难画啊！！！
　　柳心洁愁眉苦脸地看着桌上的完美的四大组合，咬了很久的笔杆仍是无从下手，郁闷啊，怎么画啊？！
　　抬头打量一直没有出声的蓝冰舞，啊，冰舞好专注啊！
　　蓝冰舞一手拿着炭笔，一边不时地侧头向讲台上看一眼，顺手就在画纸上细细地勾勒。窗外的风不时地吹起她的长发，几丝发丝调皮地抚摸着她冰雪般的脸颊，长长的睫毛时不时地垂下，在她的脸上投出一团阴影。阳光透过窗帘在她的身上投下细碎的斑影。好一幅少女执笔图啊。柳心洁看得呆住。
　　“你画的很好！”清爽如夏风的声音蓦地在身后响起。
　　蓝冰舞的笔尖一颤，险些描错线，急忙回神补救。
　　是寒学长哎，柳心洁回头正看到学长专注的眼神，那眼神闪过一丝惊讶，既而恢复缓缓的温柔，唇角一朵柔和的微笑。啊！学长好帅啊！柳心洁的脸上又呈现花痴状。呃……寒学长在看冰舞吗？柳心洁这才发现水清寒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的旁边位置。寒学长果然在看冰舞啊。柳心洁的心里有点儿难过。美女就是招人喜欢啊！
　　“你的素描功底不错，可是有些线条显得太生硬了，看，这里就是。”水清寒走至蓝冰舞的身前弯下腰，指着一处说道。
　　一股清爽的气息笼罩着蓝冰舞，使蓝冰舞浑身不自在起来。悄悄地，脸上竟又腾起了两朵红云。蓝冰舞皱了皱眉，怎么回事？自己竟能被他如此轻易地影响到心神。
　　“来，跟着我画！”水清寒握住她的手，带着她在画纸上一笔一笔地勾勒起来。蓝冰舞的手一颤，下意识地往回缩。不想水清寒却握的更紧。
　　“别动，好不容易才画好，可别毁了！”语气里透着一股认真。
　　蓝冰舞一愣，竟乖乖地一动不动，任由他紧紧地握着。
　　许久，一幅效果突出的静物水果终于宣告完成。
　　“看，是不是比刚才好很多？”水清寒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欣喜。低头微笑着看着蓝冰舞。
　　“嗯，的确是柔和很多”，蓝冰舞微笑着侧头看着水清寒，眼底有淡淡的喜悦。
　　看着这抹微笑，水清寒有一瞬间的失神，这样的微笑，这样的眼神好像似曾相识啊……
　　“看，我画好了！”小女孩回头对着小男孩微笑，高兴的将画纸高高的举起，眼里的喜悦仿佛就要溢出来……
　　蓝冰舞看着水清寒脸上一闪而过的疑虑，淡淡的将手抽出，垂下眼帘说道：“谢谢！”
　　水清寒回过神来，愣愣地看着空了的右手，眼底划过一丝难舍，看着眼前武装起来的人儿，心里一阵失落。“不客气！你的天赋很高，假以时日，定能再踏上一个台阶……”
　　水清寒不知道自己再次见到她时心里那浓浓的喜悦到底为何而来，只是这个女孩给自己的感觉那么的与众不同，自己不由自主的想接近她，明明是只见过两次面，自己却感觉久别重逢似的，好像自己已经等了她好久，好久。而她身上散发出的若即若离的气息却着实让自己很苦恼。从来没有一个女生不想接近他，而这个女孩时而淡漠的表现让自己有些无法掌握。微微一笑，自己似乎第一次对一个女生如此上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