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倾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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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坐在沙发上，只开了一盏台灯，唐果不在，家里无需开的那么亮。
以前，有唐果在身边，他总是把家里的所有灯都打开，在孩子面前，假装着温馨的气氛，说话也是温颜暖语，生怕孩子觉察出他一丝的落寞。
可伪装终究不是真的，就算温暖也只是徒有表面，只是他和女儿都是怕痛的人，哪怕掩耳盗铃地享受着徒有其表的温馨，也始终没有勇气走到撕心裂肺的真实。那一步，怎么也迈不开脚……
他，是痛过了的人，而女儿，还太小，他不舍得。
只有当孩子睡了，或者不在的时候，他才能够卸下伪装，释放自己内心中真正的寂寞，自己神色里深藏的落寞。
这个唐果不在的夜晚，是他释放自我的绝佳时机，可这一晚，他却异常温暖，就算家里不是开的灯火通明，他的心也变得格外舒畅。
身子向后倾倒，躺在沙发上，胸前的衣服上还残留着中午吃火锅的味道，隐隐约约……
缓缓闭眼，脑海里全是顾忆的笑脸，浅浅的微笑，爽朗的大笑，无奈的似笑非笑……她说话时的表情：有时略带鄙夷，有时真心称赞，有时……
此时，距他俩分开总共也不过五个钟头，他却早已开始发疯般的想念。连他自己都搞不懂，自己这么一个为爱伤过心不会爱的人，面对那么平常的一个女人，为何会令他如此念念不忘……而且还这般痴狂。
他想起了唐果的妈妈：文晓，那是他生命中第一个爱上的女人。
起初，她也是如斯温暖通文晓理的女人，会为他笑，会为他哭，却不知为何，在生下唐果后的三天，消失不见，只言片语也不曾留，就那么凭空地蒸发。
当初，他的心被撕得粉碎。
至今记起，心里仍然有丝淡淡的冷，只不过，就像他曾经为之付出的爱，随着她的不告而别，随着逝去的悠悠岁月，随着唐果的渐渐长大。
爱，斑驳了，痛，斑驳了，恨，亦斑驳了。
一想到那段身心最为凄苦的岁月，他发誓：以今日为始再也不会记起，再也不会……
他坐起，睁开眼，默默地环顾屋内的一切，这房子，不开灯，真冷啊！记起了顾忆的小宿舍，虽小却暖，有心的布置，细腻的生活……
他再也不能坐以待毙了，他的第一次爱戛然而止黯然缺席。他再也不能忍受第二次爱，渐渐等待。
他要大声的告诉她，他爱她……就在此刻。
唐为之迫不及待的想要把这份爱意告知顾忆，不去想，她将作何回应。
他一路开着车，直奔顾忆公寓，车开到楼下，看见顾忆房内的灯还亮着。
停好车，一口气窜上五楼，急促的敲门。
屋内响起顾忆熟悉的声音：“来了，等一下。”
在等待开门的那段时间，唐为之听着顾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他的心跳也由慢到快。
：“谁呀？”顾忆打开门，她愣住了。
：“怎么是你？有……”“事”字还没出口，她被唐为之紧紧地拥进怀里，紧得她快要喘不过起来，她挣扎着想要脱离，最终无果。她感觉到唐为之有点不对劲，就放松了身体，不再挣扎，犹豫地问了句：“怎么了？”
明显感到拥着她的身体一怔，就松开了。
唐为之没有回答。
她看着一脸落寞的唐为之，开始有点着急，“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唐果……”
：“唐果没事，是我有事。”唐为之急切地打断她的询问。
顾忆睁大了眼睛，上下左右的打量了唐为之一番，还是露出了不解的表情。
唐为之望着顾忆不解的表情：“我想……我是爱上你了。”之后便一动不动地看着顾忆，仿佛他一眨眼，顾忆就会消失了一样。
沉默见缝插针悄然而至。
顾忆说道：“先进来，再说吧。”，俩人就静默无声的走进屋里。
两人无言的坐在沙发上，桌子上的电脑屏幕上的电影画面处于暂停状态。
唐为之低沉的声音说了句：“我是认真的。”
又是一段静默。
：“我知道。”顾忆低着头说了句。
唐为之听到这句话，眼睛亮了，神情也轻松了许多。
：“可是，给我一个礼拜时间考虑？”顾忆转头望着唐为之，依然淡淡地说，神情平静的就像这件事跟她没多大关系似的。
唐为之听到这里，有一种期待成真的收获感，可……当他看到顾忆的神情，目光又黯淡了下去。
：“回去吧，很晚了。”顾忆拍了拍唐为之的手。
：“嗯，你一个人注意安全。有事给我打电话。”唐为之突然变得啰嗦。
……
这一晚，俩人彻夜无眠。
顾忆回想着与唐为之认识的点点滴滴，给她最深的印象，还是第一次来宿舍接唐果时站在门外红着脸摸脖子的样子，最意想不到的初遇，竟然成了最难以释怀的印象。
这些年来，不是拒绝爱，只是一直没有遇到值得的爱。那些委曲求全的为爱而爱，她不屑于凑合，要么就不要开始，要么就拼尽所有，给的完整。
她相信并且坚信这一天一定会到来，没想到一天，来的不算早，也不算晚，恰好。
她决定在一个礼拜之后，答复告白，开始恋爱。
周五这天，顾忆本来打算着唐果放学时给唐为之一个肯定的答复，可她在三点的时候，却接到一个意外的电话。
一看来电是唐为之，接起，却只听到一句“顾忆，快来三环路口，我的车出事了。”电话变成忙音，再没了声音。可她还有一节课要上，加之又是教学评估检查周，她实在走不开。心慌得都不能思考，花无缺恰巧看见，了解情况后，自告奋勇替她带班，顾忆“落荒而逃”。
她赶到出事地点，只看见唐为之的车歪歪扭扭地停靠在路边，还撞断了一段栏杆，一看没有人，四处找了半天，也没有半点唐为之的踪影，她查看路边的状况，越想越害怕，没了主意，吓得大哭起来，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顾忆！”一道思念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她不敢回头看，只是傻傻地站着，一个劲儿哭。
唐为之走上前，双手扳过她的肩膀，眉峰含笑，“我在这儿”，一句简单的“我在这儿”就触动了顾忆的所有疼惜，像个孩子般钻进唐为之的怀里，开始了更加急切浓烈的哭。
唐为之一边低声安慰，一边抚摸着她的背。
：“不哭了，没事儿。”
顾忆缓过神，尴尬的从唐为之的怀里爬出，红着脸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吓死我了。”
：“刹车突然出了点问题，幸亏我急中生智，把方向盘左打，撞在栏杆上，才躲过一劫，要不然就和旁边的车撞在一块了。”说完还得意地笑了笑。
顾忆瞪了他一眼。
他突然收了笑意，问道：“你知道，捡回一条命的那一瞬间，我想到了什么吗？”
：“什么？”
：“今天是一个礼拜的期限，你还没给我答案。”唐为之的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话毕，顾忆望着唐为之，郑重地点了点头。
唐为之难以置信地追问道：“真的吗？”
：“嗯”顾忆一脸一如既往的淡然。
唐为之看到顾忆淡然的表情，神色悲伤地问了句：“你是为了安慰我？”
顾忆走上前，拉住唐为之的手，粲然一笑，：“用你的话说，我是认真的！”
唐为之反握住顾忆的手，连眼角眉梢都是幸福的笑，恐怕这是唐为之生命里最为幸福的一天了吧？因为这世上，再也没有比劫后余生之时收获爱情更为幸福的事。
俩人沉浸在幸福的喜悦里，久久不能恢复平静。
：“对了，你有没有伤到哪儿，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吧？”顾忆担心地问道。
：“你看，我这不完好无缺么？”唐为之笑着伸了伸胳膊腿脚。。
：“去医院吧，我陪你。”顾忆继续说服。
：“呃……那好吧。”唐为之架不住顾忆苦口婆心。
：“那车怎么办？”顾忆不解的问道。
：“哦，我们等一会儿，车管所和交警大队会来人处理现场，然后做鉴定，剩下的就交给保险公司，就可以走了。”
一系列事故的后续事情处理完毕，顾忆陪着唐为之去做全面检查，一切正常，除了脚部和肘部有点擦伤之外，其余没什么大的问题。
检查结果出来，顾忆紧绷的神经，才最终放轻松。
：“去我哪儿吧？唐果在。”顾忆在医院大门口，侧过头问身边的人。
：“好吧，我都把那小家伙忘了。”唐为之笑了笑。
出租车内，顾忆挨着唐为之坐着，唐为之却把她的手紧紧握在手里，顾忆歪着看了看唐为之的表情，没有动作。
：“跟你说个事儿。”顾忆低低地说了句。
握着她的手一紧，“嗯”
：“等会儿，见到孩子别说车的事儿。”
：“好，听你的。”
顾忆抬起头，看见唐为之满脸喜悦的背后，夹杂着疲惫，想起今天的遭遇，心底发凉。挪到唐为之身边，朝他一笑，把他的头揽过放到自己肩上，“睡会吧，到了，我叫你。”
唐为之果真渐渐地睡去。
到了顾忆家，一进门，看见花无缺正陪着唐果看动画片，顾忆笑着问道，“花无缺，你今晚不打算走了？”
屋内的两人看的太投入，一听到声音，反应乱七八糟参差不齐。
在花无缺慢半拍的转过头的同时，唐果已经奔到他俩面前，那孩子不先叫爸爸，却站在顾忆的身边一副可怜样。
顾忆放下东西，抱起她，“怎么了？花老师欺负你了？”说完还瞟了一眼正在瞅着她的花无缺。
怀里的唐果哼哧哼哧地动了好一会儿，才委委屈屈地憋出这么一句令人啼笑皆非的话“我饿了”，便害羞的趴在怀里不肯出来。
：“顾忆，你回来了，我就放心了，孩子可交给你了，任务完美结束，我也该走了。”花无缺看着着师徒俩“卿卿我我”腻歪的一幕，恍然间觉得自己多余了。
：“先别走，我马上做饭，一会儿好。”顾忆说着放下唐果，挽留道。
：“不了，我们家那口子也做了饭，正等着呢……”平时大大咧咧的花无缺说话间，神色里竟然诡异地露出一副小女人气息，而且甚是浓厚。
：“那好吧，今儿也太麻烦你了，大恩以后重谢。”顾忆说着还朝花无缺挤眉弄眼的。
送走了花无缺，进门，唐为之坐在沙发上接着女儿“丢弃”的动画片继续看着，之所以说“丢弃”，那是因为唐果早已屁股不挨沙发，跟着顾忆跑前跑后，寸步不离。
顾忆走近一看，唐为之一脸的落寞，心早不知飞哪去了。
她心头一紧，秀眉微皱，坐在唐为之身边，“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要不？”
唐为之朝她一笑，阴冷的目光锁定在唐果身上：“没有，唐果，你给我过来。”
没有说话的两人同时一愣，顾忆推了推唐为之，唐为之语调平和地问道，“唐果，我是空气吗？我是你什么？”语气里有些微微地不满。
唐果一看形势不妙，软软地吐了句：“爸爸”，说着还挪到唐为之身边，有一种要钻进某人怀里的趋势。
唐为之神色突然一转，把女儿搂在怀里，“我让你不理我……”父女俩开始在沙发上打闹。
顾忆笑着摇摇头，一个人悄悄地走进厨房。
：“今晚，把唐果留在我这儿吧”饭桌上，顾忆咽下一口饭，把目光投向了唐为之。
唐为之还没反应，只见唐果腮帮子鼓鼓的抢答道：“好啊，好啊”。
顾忆以为唐为之不愿意，毕竟那才是他的心头肉，是不是有点贸然。又补充道：“你需要休息，反正明天周末，我带她过去看你。”
唐为之咽下一口饭，思考了一会儿，目光清冽地说道：“那我呢？”
顾忆一头雾水。看向唐为之。
：“我是说……我可不可以也留下。”唐为之此言一出，唐氏父女二人都眼巴巴地望着顾忆，似乎在等待一场宣判。
……
半晌之后，顾忆平静如常的飘出一句，“我这儿只有一张床。”
三人的第一次家常便饭，就在顾忆的“一张床拒绝法”中静静结束。
吃完饭，收拾完毕，唐果已经一个人爬上床，睡着了。
顾忆走近，替她掖掖被子。
转身走到客厅，看见唐为之双手抱在胸前，蜷缩在沙发上也睡着了，眉目之间裹着淡淡的倦色。本想过来叫醒他回家的，可看到这个画面，她有点改变想法了。
顾忆从里间拿出一条毯子，轻轻地盖在他身上，蹲在他面前，第一次这么仔细这么安静地看着他。
心里突然多了这么一个人，真好。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天。
顾忆忽然想起唐为之的脚部和肘部有点擦伤，就起身拿出了医院开的药。
轻轻地把紧抱在胸前的胳膊打开，慢慢地挽起他的袖子，发现右胳膊的肘部有一大块蹭破了皮，还渗出了血。她拿出棉签，很是小心地把药一点点涂上，还缓缓地吹着气。刚要涂完的时候，唐为之醒了。
：“怎么？很疼？”顾忆紧张地问道。
：“不疼。”唐为之说着想要坐起来。
顾忆皱着眉头，小声叫道：“你慢点，小心。”
：“不至于。”
：“几点了？我该走了。”唐为之说着，在墙上四处找表。
：“脚上还没涂……”顾忆不理他，继续蹲着身子涂药。
：“要不你自己来？”顾忆抬眼望望唐为之。
：“还是你来吧……”唐为之以祈求的眼神望着顾忆。
顾忆不再说话，默默地涂着药。
：“好了。”
唐为之起身穿好外套，走到门口，很不情愿的回过头来问道，“真不打算留我？”
：“赶紧走吧！”顾忆推着他，一脸的不耐烦。
关门的时候，顾忆叮嘱道：“对了，今晚回去，你就赶紧睡吧，别洗澡了，小心伤口感染。”
：“知道了”唐为之背着身子，挥了挥手。
顾忆坐在书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了日记本，翻着以前心情，回望走过的路，那些在读书时，最艰苦的日子里自己骗自己的苦中作乐，现在读到的满满的全是幸福。她喜欢写日记，是因为，她知道：所有的今天的所有心情，一旦写下来，储存到将来，收获的都将是一笔幸福。
有了今天的这一段惊心动魄，以后即使爱不在，终于也算爱过吧？她在心里问自己。
在她还没遇见唐为之的时候，许轻岚是她心中的琥珀，而此刻，她想：唐为之是她心里另一枚镌刻着美丽花纹的琥珀。这些花纹由浓密繁复到稀疏简单。正如她对爱的期许。
低头，用手指细细地品味着往日里积攒的喜怒哀乐，似乎在欣赏把玩一件稀世藏品，近乎贪婪地吮吸着一切历史中岁月雕琢的痕迹。
果真如她所愿，往昔临摹在日记里，今日都是幸福。
眼前的这本日记，是只属于她的稀世藏品，里面的痛喜都在日记里流去，悄悄地为她的青春抒写着赞礼。
无意间，她翻到了早些年写下的这样一段文字：
有人说：如果你真的喜欢一个人，应当为他留下一些文字，哪怕粗略也好，笨拙也罢。毕竟那是一段记忆，当你走过之后，回过头来，会模糊的看到当初最浅的冲动，最真实的喜欢。
已记不清，他们是怎样一个个走进我的心里，不知不觉，已渐入佳境，不能自拔。
他们的敛眉侧影，低吟浅唱，变幻万千，停留心间。
每一种，都使我动容。
所有的喜欢和欣赏，都只有一个原因：他们走过的路，我向往；他们付出的努力，我钦佩；他们拥有的青春，我赞叹；
这种感情，无关结局，只因倾心。
终其一生，我也不能成为他们那样的人，而他们是我梦想的实现者，如此而已。
我一直相信。生活是需要信仰的。
信仰完美比完美本身更为珍贵，他们既然用尽整个青春，甚至整个生命去为我们展现完美。我们就这么安静欣赏，又有何不可？
时常痴痴傻想：当有一天，我们都各自老去。我会对年幼的孙子讲，那些年轻时候的故事。虽然至始至终，我都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去远远“参与”，但我已知足，也乐得其所。
最美的是：当他们也已老去，会有子孙承欢膝下，到那时，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也对子孙讲，他们年轻的故事，故事的样雕刻着她的岁月痕迹，无声无息。
这样静静的就好，不贪恋其他。
如始如终，静静的喜欢。
相思如无泪，情深当如水。
读到这里，她笑了，年少时，曾经特别迷恋一个男团，天天盯着他们的消息自娱自乐。原来……纵是冷静如她，也曾经张扬热忱。
现在想想，那段时间似乎已经消失了。迷恋也早就淡了，可爱了就是爱了，就连现在，每每听到他们的消息，无论身处何时何地，总会驻足停留，虽然消息的内容早已模糊，但在听到名字的片刻，心里还是会有那么一种顿生的温暖。
或许，是因为曾经爱着他们走过的那段青春吧......
因为爱过，所以铭记。
那么忽然地，她就记起了很早很早在贴吧里看到的一句话，那还是庆祝周年庆典的时候，不知是谁说了那么一句：天涯共此时，还清楚地记得：当时的自己对着电脑屏幕猛然间就潸然泪下了。
多少个日夜划过，她早已没了当时的稚嫩，不过性情未改，只是隐藏的深了，不愿出来罢了。
就在今晚，她的心里从此住了一个人，她想：换个本子写心情。全都是关于他的心情。或喜，或悲，她来者不拒。
最后，她翻到本子的最后一页，拿起笔，写下了短短的一行字：
心悦君兮始于今。
早上，唐果刚睁开眼，就睡眼蓬松地跑到正在准备早餐的顾忆身后：“老师，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唐果醒啦？”顾忆边放下手中的东西，，有些吃惊地瞅了眼表：才六点二十啊，这小鬼怎么起这么早？
：“先别急着提问，我问你，昨晚睡得好不好啊？”顾忆转过身来，俯下身子问道。
只见唐果小脑瓜点点，不太清醒地答道：“嗯，老师我想问你的是：是不是我可以叫你妈妈了？”说完，还抬着头望着顾忆。
顾忆听到妈妈二字，觉得有些微微地恍惚，一下子愣神了。
：“老师？”唐果满脸期待地拽拽她的衣角。
：“嗯……哦……这个，待会儿，咱们去和爸爸商量一下，好不好？”顾忆觉得自己好像还没睡清醒，头有点晕。
：“来，先去洗脸！”顾忆抱起唐果，走向卫生间。
俩人吃完早餐，打车到唐果家。
顾忆进门放下东西，发现唐为之还在睡着，让唐果去叫自家老爸起床，她去厨房给唐为之收拾早餐。
结果，唐果进去一会儿就乐颠乐颠地跑过来对她说了句“老爸叫不醒”，然后就又开开心心地跑回自己小屋了。
顾忆搞不清楚状况，有些犹豫地走进唐为之的卧室。
走进一看，就知道在装睡。就退后了一些距离，清清嗓子，说道：“请吧，唐老……”
床上的人皱了皱眉，又继续睡。
再走近一点，“起吧，别装了。”
床上的人挠挠耳朵，翻了个身，还在装睡。
顾忆无奈地叹了口气，苦笑道：“你再不起，我走了。”
：“哎……哎……”唐为之急忙拉住顾忆的手，一不小心，她就跌坐在了床边。
然后，狠狠地瞪了唐为之一眼，“不是不起吗？”
唐为之笑着抬手摸摸脖子，顾忆一眼就看见了右手肘部的擦伤，似乎又渗出了血。挣开被唐为之拉住的手，移动到他的伤处，目光一沉，有些生气，“叫你不小心。”
：“没事儿，别紧张，我不是说了么，我没那么娇弱。”唐为之装作若无其事的拨开顾忆的手，放低胳膊，重新把手握住。
：“真的不要紧？”顾忆有些不相信。
：“真的，我一个大男人，那点小伤算什么”唐为之笑着摸摸顾忆的头。
：“还知道你是大男人啊？那还假装睡着，让我俩三番五次的请？”
：“那不是有你了么？”唐为之突然换掉表情，眉目深情地望着顾忆。
顾忆突然觉得唐为之的这句简单的话，比任何海誓山盟的情话都能触动她，她生平最受不了这种近似平常的告白。她不好意思的避开唐为之灼灼的目光，低下了头。可就算如此，那人的目光却无半点转移，顾忆仍然处在水深火热的狼狈之状。
最后，顾忆实在抵不过唐为之一双眉目如画，就出去拿了药，给他往伤处涂。
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顾忆觉得自己的额头被温润的一点，抬起头，看见唐为之依然眉目深情山明水秀地注视着她，带着笑。
她就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简单地收收东西，说了句：“好了，赶紧去洗漱，马上开饭。”便要起身往外走。
手又被拉住，顾忆一怔，瞄了眼门外，试图挣脱，“放手”。
唐为之低低地说了句：“谢谢”，便松了手。
原本应该乘机离开的顾忆，却一扭头，脸色一沉，重新坐回了唐为之床边，“以后，不许对我说谢谢，我很厌恶这两字在我们之间用。”
唐为之见状，慌忙举起双手，做投降状，“不说了，保证下次再也不说了。”
顾忆听到“保证”，有些舒心的离开了唐为之的卧室。
早餐是顾忆从自己住处带过来的，放在微波炉里一热即可。片刻功夫，唐为之便清清爽爽地坐在桌前悠闲地吃着早餐了。
顾忆把带过来的吃的往冰箱里放，顺便整理冰箱内的布局，忙的不亦乐乎。
唐为之边喝粥，看了眼，在厨房里忙活的顾忆，眼角末梢多了几条笑纹，“过来。”
：“叫我？”顾忆头都没抬地问道。
：“要不然呢？”唐为之放下已经喝完粥的碗。
顾忆恰好也收拾完了，就洗洗手，坐在了餐桌旁。“怎么了？”
：“没事儿，就想看看你。”
：“行了，从昨晚上，你就不对劲儿，今早就更不正常了。”
：“你到底说不说？”顾忆催道。
等了一会儿，对面的唐为之还是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算了，我来说，还记得我上次答应唐果带她去玩吗？”
唐为之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今天刚好我俩都有空，我想兑现诺言。”
唐为之略带失落的眨眨眼，“什么叫你俩刚好有空？我不是也有空吗？”
：“你今儿就好好休息，昨天出那么大的事儿。”
：“就那也算大事？再说我不是没事吗？”唐为之更加“激动”。
：“那好，问问唐果的意见。”顾忆得意满满。
正说着，小鬼头已经从她的小屋，款款走到唐为之身旁，“爸爸，那天，我俩约定的时候，可没说带你哦……”
顾忆在绕过餐桌时，很是善意同情地拍拍唐为之的肩膀，高声说道：“唐果，收拾收拾，我们出发。”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倾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