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王爷》阿子兮

14、第六章

　　6、
　　连日新雨，今日刚停。我自房中走出，看到莫岑在竹亭旁练剑，剑气划下不少竹枝。看着满地翠竹，实在有些心疼，便开口打断莫岑：“莫岑。”他停下，收剑入鞘，自以为帅气的甩头看我。
　　我看着他只想捂眼。心想怎么会有这么不沉稳的暗卫，实在是……于身份不符。
　　他摆着潇洒的姿势，却半天没听到我讲话。全身一垮，懒散的说道：“怎么了？有什么事？我为了好好保护你还要——勤、于、练、剑！”说着，又拿起剑柄比划了几下。
　　跟这样的人计较我都觉得……算了。我冲他摆摆手，示意他继续。他乐得很，将剑鞘甩了过来，便继续比划。我后仰接住他的剑鞘，看他又讲究华丽又出手狠毒的招式，不禁皱眉。况且光看别人练剑实在无聊，只好随手将他的剑鞘放在案几上，踏步跃出竹园。
　　我可不敢把他的剑鞘随便扔到地上。这人，自己的东西只有自己能动，别人碰一下他都要和你拼命。
　　果然十五六岁的少年郎，做事都很冲动。

　　当初王爷四处求能人。那时去武林中以剑术和高武力值出名的剑山，想找几个厉害的侍卫防身，谁知剑山的长老和弟子一个个傲气非常，都不愿出山。但碍于三王爷皇家身份，只好指名一个亲传弟子（便是莫岑）同王爷一起下山。那时莫岑才十四左右，不是很得王爷信服。谁知这小子猖狂，拿剑指着王爷说：“要是我让你服了，我以后都不对你行礼！”王爷那时没跟这小孩计较，却也想知道他究竟如何，便派出随行的三位高手同莫岑较量。莫岑自然是赢了。后来我入王府，王爷便将他派作我的贴身暗卫——从此莫岑便横行王府。王爷惜才、大管家游离在此种事外、我无所谓——这小子便一年比一年更狂傲。
　　居然每日午时去窥听王爷的房事，实在是……
　　我脑子里想着莫岑那张有着一双大又明的眼，唇和颌骨薄窄的脸——一副明显的精明相；思索当初莫岑的师傅怎么给他取了这么一个名：莫岑——这不是叫他千万不要闭嘴吗。
　　在王府四院中乱走着，前方偏门处远远传来女子的声音。我奇怪在府中居然还有陌生女子，便循声前行。
　　“……这是王府前日使人来要的药材。因为那日没备齐，故今日送来。此处是王爷手书一张，劳烦将药材送到兰园。”
　　女子声音清丽婉转，让人听了就心生好感。我有些好奇的又往前走了几步；不知道家丁说了什么，只听女子又说：“可……我是第一次送药来三王府，兰园在哪我更是不知了。”
　　家丁又开口，我靠近了才听清他说：“兰园的公子吩咐，一定要将药送去，他亲自查验；只能请姑娘再走一趟了。姑娘可以先进府，在侧厅稍候；兰园中的公子会请人带姑娘过去。”
　　兰园？兰园不是今年刚修定的吗？居然已经有公子住进去了？
　　我心中疑惑，于是先一步到侧厅。
　　我前脚刚到，那名药女后脚便跟来了。替她引路的小厮看到我在侧厅，稍微一愣，却什么也不说，退了出去。
　　那身着白衣的药女先是感谢引路，我看着她斗笠上的白纱，有些惊讶；她抬起头看到了我，也不禁愣了一下。可能看我衣着与刚才的小厮不同，她便冲我微微一鞠，问道：“是束墨公子吗？您要的药材今日送来了，请您清点一下。”
　　我摇摇手：“我不是束墨。”心里却在问：束墨是谁？
　　她也不觉尴尬，得体的笑道：“原来是我弄错了。”
　　听她毫不在意的话语，我不禁想，这样一个娴静淑婉的女子，面纱下究竟是何样。
　　不过出门戴纱，在本朝开放的民风中，倒也少见。

　　同她一起在侧厅等了许久，都没有见到家丁说的“来接应的人”。药女似乎有点着急，开口询问道：“能否请公子一件事？”
　　我心里隐约猜到她说的是什么，于是点头开口：“但说无妨。”
　　“小女子来此为兰园的束墨公子送药。本来说好有人过来接应，可等了这些时刻……小女子家中开个个小医馆，实在不能久耽。能否劳烦公子……带小女子过兰园？”
　　因为不是大事，兰园就在菊园里处，并不难找。况且我也想看看住在兰园的束墨公子。
　　我能确定，这位公子，便是此前那么多次都没能见着的那“第十八位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