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妃风韵》苍发凉凉

42、旧尘

　　皇上最后下旨，保留封号，降至嫔位，幽禁昭纯宫。太医沈禄，为人耿直，两袖清风，为太医院之首，宫女裕惠以主为尊，封为长春宫的掌事姑姑。
　　一桩事情已了，却是落得佳人憔悴，满地残花。
　　陈元致领着静嫔向昭纯宫走去。凑巧，我欲去明婕妤宫中坐坐，昭纯宫同长春宫又都是东六宫同道。我也该好生问候一声这位姐妹。
　　“静嫔住了冷宫可就不似往日风光了，夜露寒重，殿里只要黑炭，没有暖和的棉被，这日子，可苦了。”我笑着看了静嫔一眼，放眼尽是嘲笑与讥讽。
　　“颜舒卉！你得势欺人算什么本事！”静嫔怒言冷眼，忍气成怒。
　　“那你又算什么本事！冷言嘲讽的事情你做的还少吗！如今你落魄至此，而非天祸，事在人为！你怪得了谁！”
　　我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轻视她这位失势的蝼蚁。
　　“皇上想通了终究会放我出来，复我位分！贱妇！到时我定让你生不如死！”静嫔见我此般蔑视她，恼羞成怒，破口大骂道。
　　“那要是皇上想不通呢？我定会加以阻止，就算我一人拦不住，宁贵人小产一事你难辞其咎，皇后对你已然成恨，不会给你任何机会翻身，只怕你来日得到皇上谅解，后宫也已是另一番天地，更无你容身之地。”
　　“那倒未必，我们家族世世代代为朝中忠臣，立功大小数不胜数，就算皇上不愿谅解我的过错，至少会为我的母家放我一马。”静嫔骄傲道。
　　而我听闻此言却是笑得更厉害了，“朝廷上的争斗与后宫是一样的，后来者无穷无尽，天下人才更是无数，你母家功绩显赫，怕是有你如此一女感到羞愧。再者皇上公私分明，不会把国事与家事混为一谈，你这妄念迟早打消了才好。”我不住地打击静嫔，想起从前她处处刁难我，我更是不能留她活路。
　　静嫔眼神放空，束手无策，“定会有人救我……”
　　我冷冷道，“事到如今你还指望谁来救你，茹顺仪决然地倒戈，便可知她的心思；皇后虽说与你是亲姐妹，可一经此事，怕是就算你在昭纯宫里死了，也不会给你留个全尸。”
　　静嫔的眼泪忽然落下，兴许是入宫以来从未经过大风大浪，面对如此残酷的现实无法接受。曾经奢华的昭纯宫也变得破旧不堪，风光无限的静贵妃也已逝去。留下的只是一片碎裂的心。
　　“当心皇后，她并不像往日看上去那般和蔼。”我刚一起步，静嫔再次开口。
　　为何要帮着本宫？”
　　“本宫虽落到如此田地，但看在都是侍候皇上的人，好心提醒一句而已。”
　　“本宫自然知道分寸，静嫔还是安生地守着你的冷宫吧。”我向远处走去，只听到昭纯宫那扇厚重的门“怦－－”一声被关上。我抬起头，欲哭无泪，这门一关也许就是一辈子。
　　后宫中的女人，向来不是如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