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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一章 生辰巧礼反成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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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内市集中十分热闹,虽不及洛安城繁华,可到处洋溢着浓浓的淳朴气息。
初夏拽着南宫梵的衣袖各个店铺中转悠,还不到一个时辰跟在身后的小厮就已经双手提满了东西。
这小厮是南宫梵雇来拿东西的。他这等过惯了富贵生活、常年养尊处优的人确实不太可能会陪别人逛街,还帮人拎东西。
“师父,进这家布庄看看。”初夏见门口立着的写着布庄二字的招牌后兴奋的跑了进去。她这次出来主要就是买布料。可走了几家布庄都没有她想买的面料,因此到现在还一匹布都未买成。
南宫梵并没跟进去,而是站在店门口低声对身旁的小厮说了些什么,那小厮便放下手中的东西走进这店旁的小巷中。
修长的身子懒懒的靠站在门柱旁,望着和店主正说话的初夏,脸上浮出来一抹宠溺的笑。但随即,眼中却又闪过一抹担忧。
店内,初夏把所有布匹一个一个都摸了个遍,最后方才选中了两匹纯白的淮雪锦缎。在她翻荷包准备付账时,那小厮走了回来,拾起了放在南宫梵脚边的各种东西。
“主子,刚才在后面跟踪的那几个人已经被小的处理掉了。尸体也已让朝风运走,带回去验查身份。”
南宫梵不懂声色的点了点头,随即迈进店中,拿起初夏刚买下的几匹布递给那小厮。
“怎么走了这些家都尽买了些相同颜色的布匹?”
她生的如此娇俏,虽说即使是着这种纯色做出的衣服也同样是俏美无双,但若穿些艳丽的颜色岂不更能显出妙龄女子的风华?
难道是要给慕优璇做衣服用?脑海中自然而然的浮现出那抹总是翩然如玉的白。
虽已知道答案,但还是忍不住补了一句,“给你哥哥做衣服用的?”
初夏挑了挑眉,“不然咧?”
“哼。反正不是给我的”说罢甩袖大步朝前走去。
飘满香气的街道上,紫发的妖冶男子于娇俏的绝美女子一前一后的走,女子脸上全是讨好的表情,而男子眼中则是稍加隐匿却没被她发现的宠溺,有趣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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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波楼,淮川城中最有名的酒楼。
南宫梵看着坐在对面猛吃食物的初夏心中十分气闷,但脸上仍挂着妖邪的笑容——她竟然直接冷落自己,一心只记挂着哥哥!哼,看来有机会要好好惩罚惩罚他这不听话的小徒儿了。
“师父,你怎么不吃啊?”初夏又夹起盘中最后一个肉丸子塞进嘴里,边嚼边模糊的说道。
“乖徒儿,你哥没教导过你女子要注意形象和涵养吗?”
她性格可爱顽皮他已有领略,但仅以为是因为在别院中没有外人才这样不注重世俗礼仪,没想到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她也是一点不注重形象,狼吞虎咽,连整家酒楼的食客都对她这般吃法行注目礼。
他活了二十六年,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不过倒也有趣。
“唔…徒儿实在是太饿了。谁想看就让他们看吧,估计他们也很难有机会再看见谁能像我这样吃了。唔,开开眼界总是好的。”
“……有你这么给慕家丢人的么?”
“唉,师父何必想不开?反正他们也不认识我,不会传回洛安城丢慕家的人。”
“那就可以在这儿丢我的人?”
初夏一愣,师父这话确实在理。不知该如何接话,只得故意傻笑,“呵呵,呵呵呵,呵……”
南宫梵摇头笑的无奈,随手夹起竹笼中最后一个水晶虾饺。
这丫头胃口真是太好了,这一笼虾饺自己一个没碰全被她吃了。
而正当南宫梵准备把这虾饺放到嘴里时,正对上初夏一脸遗憾不舍望着他筷子上的虾饺的表情。
竹筷灵巧的转了个方向,下一刻虾饺就到了初夏眼前的碟子中。初夏顿时眉开眼笑,“师父你真好。”
南宫梵眯起眼睛斜睨着初夏,嘴角边挂着如往日般妖冶的笑,但眼眸中却闪过一丝认真。初夏,只要是能力范围内,为师当然会对你好的。
“对了,一直想问你来着。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死皮赖脸的和你哥走的这么近?”
初夏听后头都没抬一下,继续津津有味的吃着碟子中的水晶虾饺,“从小就这么亲昵惯了,没什么死皮赖脸不死皮赖脸的。”
“那乖徒儿和师父也亲昵亲昵吧。”南宫梵心下了然,但仍是想逗逗他这个乖徒儿。
可他连做梦都没料到的是,自己非但连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接到,反而直接接到一个大白眼。这…她…可真是…唉……
“白眼狼。”
“……”
翻白眼的就是白眼狼?初夏撇嘴不屑。但在她心里,南宫梵很有师父该有的感觉。对自己又好,又不失严厉。有他当自己师父,总的来说还真不错。
两人本打算吃完饭直接回别院,但谁料走到半路天突然下起大雨,二人无处躲,便只有跑到不远处的茶馆避雨。但仍是弄的浑身湿透。
待二人将买来的食材和布料在别院附近藏好后回到别院中,天已经有些黑了。
而优璇此刻还没回来,也不知去了哪。初夏忙让凝香若晗帮忙把东西搬回来,挪到她们屋子中。
凝香让阿冉在门外守着,自己回身插上门,“小姐,你买这些东西是要做什么啊?”她边问边翻着手边的布匹。料子是难得一见的上层品,想必买了这么多该花了不少钱罢。
“凝香、若晗,你们教我缝衣服好不好?不要让哥哥知道这是我要送他的礼物。”
见二人点头,初夏便拿来纸笔在上面画了些衣服的样式。凝香和若晗左看看又看看,外表看着与正常衣服无异,但小姐想绣在其上的暗纹到真是让她们都有些头痛。一个初动女红的人,学得会?
“你们觉得…五日后,我能学会吗?”
十日后是哥哥的生日,学五天,剩下五天自己动手。时间应该够用。
“应该…没太大问题吧……”
“那就好,就交…”还没等初夏说完,就听见门外阿冉向优璇问好的声音。三人忙把东西都藏在了柜子里。
这是凝香若晗的屋子,她们少爷是绝不会进来的,但她们几个还是心虚的把东西藏了起来,倒真真有种做贼的感觉。
“千万不要露馅哦,事成了请两位姐姐吃好吃的~”初夏俏皮的笑着向凝香若晗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后,这才开了房门。
优璇此刻已经进了屋子,而南宫梵却倚在他自己房门前,一脸似笑非笑等着看好戏的表情。
晚饭时优璇也没太说话,虽是如平时一样面带微笑,但总让人觉得他心不在焉,笑容也有些勉强。
饭后初夏先到凝香若晗屋子里又交代了两句,之后才如平日一般回了自己和哥哥的房间让哥哥教自己布阵。
初夏平日里在优璇面前便是十分乖巧懂事,虽说爱撒娇耍赖但也从未有过过分要求。用韩容话说,只要优璇往那一站,她自然而然的就乖的跟小绵羊似的。
而如今再加上她有事瞒着优璇,做贼心虚,在优璇面前更是乖巧可爱。甜甜的笑脸让优璇几日来抑郁烦闷的心情好了许多,笑容也渐渐温暖如昔。
然而就在要熄灯前,凝香突然叩门,紧接着阿冉在后抬进屋中一大桶热水放到屏风后。“小姐,南宫公子说今日小姐身上淋了水,而且回来之后虽说已经用温水洗了身子,但仍是怕会染了风寒,所以让我们给小姐准备热水泡一泡之后再睡。”
初夏心里一慌,她这师父怎么如此大意?要是让哥哥怀疑她白天和他去了城内怎么办。真是的,明天要跟师父说一声,免得之后做什么又这般不小心。
待初夏泡完热水澡后夜已经有些深了。
小猫一样爬到优璇身边躺下后,习惯性的伸出手揽住他的腰,往他肩膀处靠了靠。
“白天去哪儿了?南宫公子说你身上淋了水是怎么回事?小心染了风寒。”优璇边为她掖着被子边说道。
“白天一直和师父在瀑布旁练武,师父可厉害了,竟然可以将石子弹过瀑布呢!等初夏学好了应该也就那么厉害了。到时候换初夏保护哥哥,好不好?”
“嗯。不过既然初夏一直在瀑布旁练武,那衣服怎么湿了?”
“呃…”
她本想转移话题,把这事儿混过去。再怎么说装傻也总比说谎骗哥哥要好的多。即使哥哥发现不了她说谎,她也还是不想骗他什么。这十五年来她可几乎从来没和优璇说过谎话。
但这次看来只能说个小谎蒙混过关了。“练完武和师父在瀑布下面玩了一会,所以才被瀑布的水淋湿了。”
她最近忙着练武,只有早上才得空去山上看看娘,跟娘说说话。所以哥哥这几日便一直在山上娘的墓前打扫、再烧些纸,不在瀑布边。正因如此她才敢说她在瀑布旁的。
“下次别再淋水了,小心些身子,免得着凉。”说罢又把初夏的被子往上拽了些,严严的盖住她的肩。抱着初夏的手臂也又紧了紧,好似生怕她睡到半夜又不安生的踹被子一般。
或许是因为白天太累了,没过一会儿初夏就睡着了。俏美的睡颜在月光的笼罩下更加的朦胧清秀。
轻柔温暖的呼吸如月光般洒在优璇胸口,却让他觉得心中一阵阵难受。
“初夏,为什么说谎?”优璇轻轻的叹了口气,仰面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夜色。
他见这几日墓前已经弄的差不多,该打扫的也已经打扫过了,今日便没再上山,而是一直坐在瀑布旁。他在那儿坐了一整天,根本没见初夏过去。
“阿冉说今日城内下了雨。初夏,你就算是和你师父去了城内玩也没必要瞒着哥哥不让哥哥知道不是?初夏怎么能骗哥哥呢?”语气中已可听出一丝痛楚。
初夏,哥哥只希望你能在开始讨厌、憎恨哥哥之前找到一个可以代替哥哥,一心一意对你好的人。而并不是想把你禁锢在哥哥身边,让你窒息的想要逃离、想要欺骗。
哥哥只是怕你在离了哥哥的庇护后找不到另外的温暖,亦怕没有人安抚你的伤痛。初夏,你怎么可以骗哥哥…
若不是黑夜,旁人定可看见他眼中渐渐破碎的温柔。
他就这样抱着她躺着,望着怀里娇俏可爱的容颜出神。
待还有两个时辰天就要亮的时候,优璇轻轻抽开抱着初夏的手,披上衣服走了出去。
 
******
 
瀑布旁的树林中,一玄衣男子站在树上,几乎要融入夜色中。
“少爷,您来了。”那人见优璇走过来后从树上跳下,走到优璇身边。
“事情怎么样了?”优璇语气平静,神色淡然的问向这男子。
“回少爷,事情已经办妥。”
“有劳你了。”
“阿冉不敢当。”
 
而树林另一面,南宫梵正靠着树干,看似悠闲的听这对面的人说话。那人正是白天南宫梵雇来帮忙拎东西的小厮。
“公子,小的已经打探明白。白天跟踪在公子和慕小姐后,几次欲行刺的那些人是汉兴派的人。但汉兴派据点在燕回城,路途遥远,此次便只派了这些人过来。”那人稍顿了顿后又继续道,“已查证是冲着慕家药方而来。”
南宫梵眼中闪过一丝狠绝,“上次那些黑衣人呢?”
“恕小的无能,目前仍未查到。”
“继续查,并多留意淮川城的人员流动情况。保证两年内淮川城的安全。”
“是。”
“公子,还有一事。”
南宫梵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
“停留在淮川外似是等待命令的黑衣人昨日突然死去大半,小的查证这些乃为天辰国三皇子萧翊手下的人所为。”
“萧翊么?有意思……”
过了不久,虫子停止了低鸣,似是渐渐睡去。
夜色已深,可无论是睡着的还是醒着的,无论是人或是风景,都各怀心事。在梦中的另一个世界,或哭或笑,或喜,或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