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乾坤机变》夜半央

30、第 30 章

　　高速路上开始有越来越多的车从城里边开了出来。
　　高速路前面停车道停着一辆敞篷吉普车，前面坐着两个军人，后排上站着一个军人和冷峻这个系的秦主任。
　　车上的军人打着手势，让三部校车跟着他们走。

　　校车跟着从高速分叉路下了高速路，收费站空无一人，前面的车在往前开出二三百米的地方停了下来，车上的四个人从车上下来。
　　三个士兵带着真枪荷弹的武器，两个穿着普通步兵的军装，另一个穿着特种兵的作训服，正是三天前去部队报到的赵爱国。
　　冷峻和积极的师生都下了车，秦主任的脸色惨白，脚步略微有些不稳，被一个步兵搀扶着。看到大家聚拢来，秦主任用有些颤抖的声音说：“同学们基本上都被转移了，大家不用回学校，也不能从原路过去，城里已经乱了，很难再通过去。我们要从旁边的国道绕过去，转移到军部的驻扎地。”

　　几个战士看了冷峻几个人身上的血迹，交换了一下眼色。
　　赵爱国冷冷的问：“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冷峻回答：“刚刚在车上，昨晚昏迷的病人变成了丧尸，发生了一场骚乱。”
　　赵爱国命令两个战士说：“马上去检查一下，哪些人受了伤，你们几个也一起去，把感染的人员都抬到路边，马上处理。”
　　教导主任一听，几乎站立不稳：“求你们，不要当着这些孩子……。”声音哽咽，再也说不下去。”
　　有一个战士犹豫的说：“要不然抬远点……”
　　赵爱国厉声说：“下士，这是军令，现在是非常时期，时间就是生命，这些孩子必须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才有可能活的更久！”
　　战士敬了个礼，和另一个战士带着人上了车。

　　冷峻问赵爱国：“到底怎么回事？感染者是什么意思？”
　　赵爱国从其他人的态度中看出来冷峻隐约是这些人暂时的首领，他从上衣口袋前袋里抽出一支烟，点上，深吸了口气，耐着性子解释说：“被丧尸抓了或者咬了的人，只要没有被吃了，会在5分钟之内陷入昏迷，大约半个小时后成为新的丧尸。必须在他们尸变前杀死他们，才能阻止他们变成丧尸。妈的，丧尸电影上演的都成了真，而且，比那感染的还快。”
　　冷峻看了看系主任，只见系主任嘴唇发抖，似乎想说什么，最终没有说话。
　　冷峻捏了捏拳头，忍不住说：“如果有人最终扛过去了呢？为什么不给他们一个机会，放他们在这里自生自灭好了。”
　　赵爱国从嘴里把叼着的香烟取出来：“也许你说的对，不过，这是军部直接下达的命令，我是军人，执行命令是我的职责。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你给丧尸机会，可是丧尸不会给你机会。”

　　冷峻沉默了一下说：“还有烟么？给我一只。”
　　赵爱国掏出口袋里的烟盒，还剩最后一只烟，赵爱国把它抽出来递给冷峻，把烟盒团了团，用力一扔，消失在路边金色的稻田里。
　　稻子熟了，今年会是谁来收割？
　　冷峻接过赵爱国递的香烟，凑到赵爱国的烟头上去点，手颤抖着，点了几次都点不燃，最后，赵爱国把冷峻手里的烟拿过来，点上，再递给他。
　　两人沉默地抽着烟，没有再说话。

　　很快，被感染的人被抬了下来，摆在路旁，除了少数人只是踩伤的，其他都有不同程度的有抓伤或者咬上。
　　赵爱国走上前去一一仔细分辨。
　　冷峻跟在他的后面，感染者很好分辨，脸色灰败，眼眶深陷下去，呈现出紫黑色，并且已经陷入了晕迷中。
　　赵爱国看完后，对着两个士兵挥挥手说：“执行吧。”
　　两名士兵脸色苍白，拿起背着的56式冲锋枪开始给枪上膛。
　　赵爱国挥手拦住他们说：“用刀，别浪费子弹。”
　　两名士兵的脸色更白了，抽出刺刀可是怎么都砍不下去。

　　赵爱国冷冷的哼了一声，抽出折叠式三棱刺刀，挥手朝第一个感染者砍去，利落的切点了他的颈动脉，感染者甚至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就没了气息。
　　周围顿时发出了一声惊呼，虽然这些被抬下来的人大家已经知道是感染者了，但是几乎所有的人都没有想到会把他们这样处死。
　　车里的人有些开始骂，也有人哭了起来，连帮着抬人下来的这帮积极的学生都愣在了原地。
　　赵爱国一边走向第二个感染者，一边给周围的学生解释说：“只要在他们完全感染前杀死，这样就不会变成丧尸。”
　　冷峻只觉得手脚冰凉，却仍然默默走上前去，抽出本来就沾了血液的蒙古刀，开始杀向第三个感染者。
　　两名士兵也逐渐回过神来，终于鼓足勇气跟着一起行动。
　　所有的人都看着四个人默默的杀着这些昏迷中的手无寸铁的人。

　　这时的气氛比刚才杀丧尸还要严重，默默的屠杀，没有反抗，甚至没有杀丧尸时的激情。

　　等到终于割断最后一名感染者的喉咙时，冷峻冲到旁边去忍不住大吐特吐。

　　等到冷峻吐的差不多了，赵爱国递给他一瓶矿泉水：“你不害怕？”
　　冷峻拧开瓶盖，漱了一口水，吐在地上，擦了擦嘴巴说：“害怕，吓得发抖。今天第一次杀人，先是丧尸，现在又杀这些还在晕迷中的人。”
　　赵爱国露出探究的神情：“那你为什么？要知道，我们是士兵，而你实在没必要勉强。”
　　冷峻往嘴里灌了一大口水说：“如果这件事是罪恶，总要有人来承担。没理由所有的人心安理得的享受这件事的好处时，罪恶让你一个人来承担。”
　　赵爱国眼睛扫了一眼车上和地上仍然站着的师生说：“可是这样一来，你的师长同学很多都会当你是冷酷无情，没有人性的杀人凶手。”
　　冷峻摇了摇头说：“你总不可能要求所有的人都喜欢你不是，况且就算我不做这样的事情，他们也不见得会喜欢我。”
　　赵爱国对冷峻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伸出右手说：“赵爱国，兄弟，你是个很有意思的家伙。”
　　赵爱国这个人长得五官粗糙，却极有男人味，不笑的时候，看着气势逼人，有一种可怕的杀伤力，尤其是杀人的时候，杀气全开，绝对能看得人两腿发软。
　　可是一旦笑起来，露出满口的白牙，立刻显得憨厚无比，所以赵爱国这个人其实人缘挺不错的。
　　所以此时赵爱国一露出笑容，整个凝重的气氛一下子松懈下来。
　　冷峻也露出真诚的笑容，伸出右手握住他伸出的手说：“冷峻。”
　　站在不远处也听到了他们谈话的范海腾也终于从血腥的屠杀中回过神来，跳过来说：“冷老师，我支持你！”
　　冷峻不禁莞尔：“其实我还不是老师呢，叫我冷峻或者峻哥就行。说到这里，我要交给你一个任务。”
　　范海腾做了个敬礼的姿势说：“峻哥，你说吧，我保证完成任务。”

　　冷峻问：“你会开车吗？”
　　范海腾回道：“我已经年满十八岁，拿到驾驶证了。”
　　冷峻说：“待会儿你来开这辆车。你和你的这帮兄弟要配合解放军同志好好护送老师同学们到军营去。要帮助大家沟通好，听从指挥，灵活机动，也要保护好自己的安全。”
　　范海腾有些傻眼：“峻哥，那你呢？”
　　冷峻说：“我要回学校去接我表弟和师母他们，我答应了他们，一定会回去接他们的。”
　　站在一旁的系主任着急地说：“冷峻，你不能回学校，学校里现在剩下的都是丧尸，而且我记得果果不是也生病了吗？恐怕你师母和表弟已经遭到不幸了，而且，很有可能你师母最后带着你表弟已经撤离了，你现在去只能是送死。”
　　系主任一个女人单独留下来等大家，刚开始就一直摇摇欲坠的站在那里，到现在还是站着，并且还听到了冷峻他们的谈话而做出理性的分析，其实，她比想象中的坚强很多，也比想象中的好很多。

　　冷峻摇摇头说：“不行，我必须得回去一趟，我不能去相信可能，就算他们……我也必须亲眼看见。”
　　系主任走过来，想拉住冷峻，却惊觉冷峻的衣服上到处都是斑斑的血迹，无从下手。
　　赵爱国挠了挠头上的短发问：“重要的人？”
　　冷峻点头：“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赵爱国扬头说：“那兄弟，别急，咱们一起走。”
　　冷峻诧异的问：“赵哥，你这是……”他不觉得赵爱国有跟他走帮他救人的可能，这里还有这么多师生要护送呢，虽然只要车子在半道上不抛锚，应该没有很大危险。
　　赵爱国说：“我早就已经请好假了，接到你们后，就回去救我的家人。”

　　赵爱国拍拍手说：“好了好了，大家别发楞，赶紧上车，还有几百公里的路程要赶呢。”
　　两人在晨光中目送大巴载着满车的师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