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乾坤机变》夜半央

21、第 21 章

　　冷峻带着苏刃到教师宿舍边上的菜市场，过去很热闹的菜市场人少了很多，都是买菜的，卖菜的人很少，菜价一下子提高了好几倍，幸好现在时间还不算太晚，晚的话，连菜都买不到。
　　冷峻想了想，还是多买了很多蔬菜，肉，又买了很多的干杂，两人提着满满的东西，往教师宿舍走去。
　　师母看到冷峻提了这么多东西，就笑了：“冷峻，你不会还是学那些街道上的大婶大妈，跑去抢购东西了吧？电视里都再三强调了，让大家不要哄抢，供应丰富着呢。你买这么多，到时候吃不完都得坏了。”
　　冷峻笑道：“没关系，吃不了放在冰箱里，也能多放好多天，这些干杂就更没关系了，留着慢慢吃。”

　　冷峻来之前就跟师母打电话说过情况，到了这里，又把和吴启文商量的办法给说了一通，只不多他只说自己偷偷的带苏刃回去，并没有提吴启文帮忙的事。
　　这样说并不是说不信任师母，但是毕竟吴启文帮他是冒着风险的，能不提就不提，这是原则问题。

　　师母把菜都一一整理好归置在冰箱里，一边放，一边说：“就让苏刃在这里住呗，干嘛偷偷摸摸的带去寝室。那里不方便，到时候被发现了又不好。”
　　冷峻道：“师母你不知道这孩子，他挺黏我的，要是让他在这里，他肯定会难受的。”
　　师母说：“我看他比果果还要大点，应该在读初中吧，又是男孩子，要让他独立点。”
　　冷峻只得说：“苏刃跟别的孩子有点不一样，他遇到了一场变故，过去的事情，过去认识的人都记不住了，包括他的父母。”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实情，不过估计应该八九不离十。

　　两人说着话回到客厅。
　　苏刃正和果果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果果正在看猪猪侠，抱着一只卡通猪的靠垫笑的东倒西歪，苏刃心不在焉的坐着，眼睛一直看着厨房。
　　一见冷峻出来了，眼睛立刻就亮了。
　　“杨乐果，你也问问苏刃喜欢看什么呀。”师母说，转过头无奈的对冷峻说：“这孩子，整天没心没肺的，这么大的人了，还整天看特幼稚的卡通片。”
　　果果转过头来不满的抱怨：“我问过他了，可是他不说话。”母亲大人直接叫名字，说明她很不满。
　　冷峻忙着打圆场：“苏刃他不爱说话。”

　　冷峻坐在苏刃边上，摸了摸他的头说：“刃刃你先在这里，师母和果果都是非常好的人，有什么事情，你都可以跟她们说。想跟我说话的时候，就给我打电话，电话号码你记得了吗？算了，我还是给你写下来放在兜里吧。”
　　冷峻用笔写下电话号码，放在苏刃的兜里。
　　冷峻不放心地继续叮嘱：“我得先走了，今天半夜就来接你。晚上你先睡，到时候叫你起来。”
　　冷峻起身要走，苏刃拉着他的衣角跟着他站起来，眼睛巴巴的盯着他，仿佛一只被遗弃的小狗。

　　果果在一旁看得直乐：“苏刃都这么大了，怎么还像个没断奶的小奶娃啊，。哎苏刃，你到底多少岁了？”
　　师母瞪了她一眼：“别没礼貌。”
　　果果扁扁嘴巴，又去看她的动画片去了。
　　师母走过来劝说：“冷峻吃了饭再走，我都已经蒸上你的饭了，现在抄两个菜就能吃了。你想看看现在的情况，也不急着这一会儿。”
　　冷峻看着苏刃，心里也很是不舍。

　　不管留多久，吃了饭冷峻还是告辞了。
　　果然，从下午起，寝室就正式开始进行隔离。
　　生病的人不再只是晚上开始发病，今天白天也开始有人发热，医务室不再留专门留下来照顾朋友的学生，而是在学生中招募自愿者，统一进行管理照顾。
　　广播里播放的内容还是千篇一律的，反复强调让大家不要担心，网络里的内容也是大同小异。
　　可以肯定，对这种发热病症现在还没有有效的医疗方法，这种没有消息的消息不知道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人们就像走在两座山之间架起的钢丝绳上一样，摇摇晃晃，不知道是能通过去后走向康庄大道还是跌下山谷摔得粉身碎骨。。
　　恐慌终于还是不胫而走，一时间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冷峻正式成为吴启文的助手，帮助学生纷发板蓝根，食品，水，也送生病的学生去医务室。
　　要是有同学需要，也帮着同学到学校超市买其他东西。
　　为了防止不好的心态出现并扩散，东西都进行了限购。
　　学院最后直接腾出一栋寝室安置后来发热生病的学生，如果明天还继续恶化，学校就必须再腾出一栋宿舍。
　　冷峻所在的寝室因为人少，又单独在一个地方，所以大家情绪影响还不像那么大，而且毕竟受到的教育更高，除了比平时更加的沉默而外，没有其他更严重的变化。
　　据说，由于隔离，大学部的有些学生几近崩溃，甚至出手打了管理人员。
　　冷峻曾到学校东校门处往外张望了一眼，学校门口都是真枪实弹的士兵在守卫着，冷峻略扫了一眼，至少有一个班的人。

　　吴启文说的对，国家先救援保卫的就是这些高校，A大现在就是一个不同于外面世界的另一个存在。不知道外面到底怎么样了，不过才两三天，应该不至于乱，再说军队都出动了，还能乱成什么样子？

　　冷峻没有走得很近，远远的从校门口张望东正街，街道上只有零星的商店摆着，往日热闹非常的街道空空荡荡，只有两旁的梧桐树叶被风吹的，落下几片黄叶。

　　等到半夜去接苏刃的时候，已经接近两点。
　　师母和苏刃都等在客厅，冷峻颇不好意思的表达歉意：“不敢太早过来，很多人都睡得很晚。”
　　师母摆摆手表示没关系：“我刚刚都眯了一会儿，倒是苏刃一直坐在沙发上不睡，就怕你来了听不到。
　　苏刃已经换上了吴启天平时爱穿的服装，衣服是连帽衫，把帽子戴上一遮，除非是有心细看，否则的话，应该不会发现问题的。

　　冷峻带着苏刃下楼，整个校园冷冷清清的，只有昏黄的路灯孤清的亮着。这些年污染越来越严重，城市里像这样能看到满天星星的日子并不多见，就算有，都在城市的灯光辉映下，显得黯淡无光。
　　入秋以后，早晚寒意逐渐加深，路灯下，氤氲着淡淡青色的薄雾，一些小飞虫围绕着路灯飞舞着最后的末路狂欢。
　　冷峻看着苏刃困得迷迷瞪瞪的样子，就蹲下身子，让苏刃趴在他的背上背着走。
　　苏刃头搭在冷峻的肩上，走了半响，冷峻还以为他睡着了，苏刃忽然说：“师母很好。”
　　冷峻笑着说：“还没睡着么？师母怎么好了？”
　　苏刃想了想说：“她给我削苹果，削成一块一块的，都用牙签签好了。”
　　冷峻说：“刃刃喜欢吃苹果啊？那我以后也给你买苹果吃。”
　　苏刃说：“我不喜欢苹果，太硬。幸亏削成一块一块的。”
　　冷峻问：“那刃刃喜欢吃什么？”
　　苏刃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喜欢吃榴莲，可是冷冷不喜欢榴莲的味道，我以后都不吃了。”
　　冷峻说：“谁说我不喜欢榴莲的，我也喜欢吃，只不过太贵了，不能经常吃。以后我们有事要庆祝的时候，就专门买榴莲吃。”
　　苏刃欢快的“嗯”了一声。

　　冷峻又继续问：“除了吃苹果，刃刃今天还做什么了？”
　　苏刃说：“师母要我做题，好多张卷子。”
　　冷峻问：“那刃刃会做吗？”
　　苏刃说：“师母说，不会的就空着，我留了好多空。”
　　冷峻笑了，小东西居然也会转弯抹角的来说。
　　冷峻说：“那师母有没有说你？”
　　苏刃说：“师母说没关系，还给我巧克力吃，我也喜欢吃巧克力，师母很好。”

　　导师的寝室是在学校靠近西门处，离学生的宿舍区比较远。
　　苏刃靠在冷峻的肩膀上，过了一会儿说：“果果不太好了。”
　　冷峻笑着问：“果果怎么不好了，她欺负你了。”
　　苏刃说：“不是这个不好，果果也好，还教我玩游戏，我玩着玩着就睡着了，醒来就吃晚饭了。”
　　冷峻问：“那果果怎么不好了。”
　　苏刃皱着鼻子说：“果果的身上有一种味道，果果不好了。”
　　冷峻：“什么味道？”
　　苏刃想了一下才说：“死尸的味道。”
　　冷峻愣了一下，厉声说：“别胡说八道！这种话怎么能随便乱说。”
　　苏刃被骂的撅起嘴巴，委屈极了：“是很像死尸的味道，跟昨晚上刘洋的身上味道的味道一样，他们都有死气。”
　　冷峻心中一凛，仍然忍不住说：“不是说了你就是普通的发烧吗，别整天想电视上那些胡乱编造的东西。”
　　两人沉默了一阵，冷峻心情沉重，虽然这么叱责苏刃，心里始终忐忑不安，终归在心神不定下又不放心的追问：“你还在什么人的身上闻到了这种味道？”
　　苏刃答：“他们身上的味道很淡很淡，要离得近了才闻得到。”末了想了想又说：“今天早上那个校长好像也有，离得太远了，不是很明显。”
　　冷峻仔细想想，其他人说不上，但是刘洋今天早上他还亲自照料过，并且扶着他到医务室，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就算再淡，自己一定也会闻到的。这孩子也不知道究竟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胡乱说话，这个特殊的时候，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冷峻就忍不住叮嘱：“这话你就跟我说说，其他任何人都不能说，知道吗？”
　　苏刃乖巧的“嗯”了一声。

　　现在正到了教学区，校园这时候安静极了，整个教学区仿佛空无一人。
　　平时虽然长期熬夜，有时候也会这么晚回寝室，但是总不会像这样，所有的教室都黑洞洞的，静悄悄的，没有半点生气。
　　“冷冷。”苏刃轻唤。
　　冷峻听出他话里有些犹豫，应该是刚刚自己说的话让他迟疑了。
　　“有什么你跟我说没关系的。”冷峻说。
　　苏刃轻声说：“我下午看到果果的身上长了很浅很浅的斑纹，像尸斑。”
　　冷峻只觉的脑袋里哄的一声响，饶是大胆，在这种环境中也忍不住打了个冷噤。他想到了早晨的时候在刘洋的身上看到的淡淡的斑纹，他没见过尸斑，不知道像不像，不过尸斑不可能长在活人身上而且也不可能这么浅。小孩子胡乱比喻，乱吓人的。
　　如果果果的身上真的有刘洋这样的斑纹，那么果果就真的不好了。冷峻很着急，可是现在这个时候再返回去问问情况，显然也不合适了，还是等明天白天的时候抽空再来看看。

　　苏刃没有听到冷峻的回答，自己乖巧的说：“我不会跟其他人说的。”
　　冷峻也嗯了一声。

　　冷峻一路上心乱如麻，在快接近自己宿舍楼的地方，吴启文正坐在自己的拉风的跑车里等着。
　　吴启文看着冷峻背着苏刃，不由调侃：“哟，怎么背上了？”
　　冷峻这时候也没有调侃回去的心思，放下苏刃，露出一个勉强的笑意：“那我先回去？我待会儿不关寝室，你带他直接推门进来就行。”
　　吴启文疑惑的看着冷峻：“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苏刃说的那些，姑且不论真不真吧，真没法跟其他人说。
　　吴启文盯着看了一会儿，挥挥手打发他走：“你走吧，年纪轻轻别什么事都装在肚子里，小心肠穿肚烂。”
　　冷峻苦笑一下，终究没法说什么，转身走了。

　　等了约半小时左右，吴启文带着苏刃回了寝室，吴启文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累死了，这一整天真够受的。我回去睡了，你们也睡吧，明天还得忙碌呢。”
　　冷峻虽然心事重重，但是毕竟这一天四处折腾，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抱着怀中的小孩，竟一夜好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