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二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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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云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让月影和阿蘅带着他们离开了。
因为阿蘅比他们早到了两天，曲云便让底下的弟子提前作了准备，在树顶村专门留了几间树屋让他们住。月影把他们带过去之后，让他们有什么需要就告诉她，然后便匆匆离开了。
阿蘅本想加入到月影他们搜寻白羽和怀砚的队伍中去，无奈月影坚持让她留在树顶村，她便只得怏怏地坐在树屋外的平台上看着月影带着一众五毒弟子离开。
正嘟着嘴郁闷，身旁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你的伤没有大碍了吧？”
她一偏头，看见了蓝白相间的道袍一角，脸上的郁闷和不快马上一扫而光，眼睛不自觉地眯成一弯弧线：“恩，没什么大碍了。”
萧衍在她身边坐下来，一时也没有说话。倒是阿蘅，就这么一直把目光投在他身上，面容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萧衍被她看得不自然，微微测过了头去，没话找话：“有小邪子的消息了么？”
阿蘅脸上的表情黯下去：“还没有，师父他们也不许我出去找她。很有可能……她已经被天一教的人抓走了。都怪我不好，我不应该把所有事情都告诉她，最后也没看好她，让她自己一个人……”
听出了她语气里的自责，萧衍抿了抿唇，靠近阿蘅的那只手似乎微微地动了动，最终也没有抬起来。目光从她身上移开，语气依然是一贯的清冷：“这不能怪你，谁也没料到她会自己从华山离开。”
阿蘅沉默了几秒，抬头望向前方，面上的神情变得坚定：“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找到她。”
与此同时，祝融神殿里。
曲云依旧是坐在那个兽皮铺成的椅子里，面容沉静，在脚底跳跃的火光照耀下，她眸色闪动，不知道在想什么。孙飞亮像往常那样站在她身边，而她面前站了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一身玄色的长袍直拖曳到地上，头上缠了一个厚重的头巾，手里拿了一根乌黑的木杖。
“艾黎长老，您怎么看这件事？”良久，曲云轻声开口。
“我认为月影的担心不无道理。数月前，天一教毫无预兆地从圣兽潭撤走，至今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而现在，中原的援兵前脚刚进药王谷，他们马上就跟了过来，这其间，恐怕不是巧合那么简单。”
“您也认为他们是想来一招瓮中捉鳖，让那几个中原弟子有来无回，从而进一步离间我们和中原门派的关系？”
艾黎长老神色凝重：“目前看来，这种情况是可能性最大的。”
曲云沉默了几秒：“月影带弟子去找他们那两个同伴之前我叮嘱过她，要留意天一教的情况。如果那些人是跟着月影他们进入药王谷的，在这附近总不可能不露一点马脚。还烦请长老吩咐下去，这几日在周围巡逻警戒的弟子增加一倍，一有什么异常情况，马上回报。”
艾黎长老点了点头：“教主若是没有什么事，我便先走了。”
“嗯，您回去吧。这几日辛苦您了。”
艾黎长老脸上神色肃然：“为圣教和教主效劳，鞠躬尽瘁而已。”说罢转身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甬道中，曲云脸上的神色有些复杂。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喃喃着开口：“阿亮，其实……我知道艾黎长老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圣教、为了我好，毕竟他从我母亲还在的时候就已经是教中的长老了。很多事情他比我更有经验，也更知道该怎么处理才是最好的。可是……可是我还是没办法……当初要不是他去秀坊找我，执意让我回苗疆，很多事情就都不会发生。还有你，如若不是他，你也不会……也不会……”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双手捂住了脸。
孙飞亮喉咙里发出了一阵低沉的咕噜声，他略显笨拙地走到曲云身边，两只粗壮的手臂犹豫了一阵，还是伸了出去，拉下了曲云掩面的手握在掌心，喉咙里的声音稍微大了一些，似乎是在安慰曲云。
曲云由他拉着自己的手，顺着他的动作微微抬起头，一双眸子里已经盈满了水光。两人就保持着这个动作。不知道过了多久，看着前面那双赤色的眼瞳中焦急的神色越来越明显，曲云“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她从孙飞亮掌中抽回自己的一只手，擦了擦眼角的泪痕。面上笑靥如花，声音里却带着一股凄绝：“阿亮，我明白，我都知道，已经发生的事情注定不可能再回去重演，更何况，就算能够回去，我……也还是会选择跟他们回来的吧。毕竟这是我身上的责任。只是阿亮，有时候，我真的管不住我自己的心。今天见到藏剑山庄的弟子，我就忍不住想，叶大哥他……他如今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有了另一个更合适的人陪在他身边。我不想怨他恨他，我只想问他一句：既然不爱，当初为什么要在一起呢？”
顿了顿，她抬眼看向不知道的远方，眸色幽幽：“说到底，我和他之间，不过错爱一场罢了。”接着她转头看向孙飞亮，面容上的神色渐渐温暖起来。把脸俯进那张熟悉的宽大的掌心里微微蹭了蹭，她开口：“我知道我的责任和使命，我有我必须要去做的事情。这一路这么走过来，我早就没办法回头了。阿亮，幸好还有你，幸好还有你陪在我身边。你放心，师姐以后都不会和你再分开，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事，不管等着我的是什么，我绝对、绝对不会放开你的手。”
“阿亮，我……我只有你了啊……”低低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神殿内，如泣如诉。
三天很快就过去了，带着五毒弟子出去寻找怀砚和白羽的月影还是没有消息传回来。阿蘅这几天一直和李子佑他们在一起，第四天傍晚，吃饭的时候叶舒见阿蘅一直都是恹恹的，提不起什么精神，开口道：“阿蘅，吃完饭带我去圣兽潭转转吧，那天来的时候还没好好看过这附近的风景呢。”
阿蘅一愣，点头：“好。”
吃过饭两人出来时，天色还不算晚，夕阳的余晖从头顶斜斜地照进来，给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暖暖的橘红色。树顶村一带的地势比较奇特，虽然是洼地，但是上方的天空却不像苗疆其他地方一样被参天大树所遮盖。附近的古木多偏低矮，从这里向上看，会看到一方圆圆的天空，像是被人切割出来的一般。
阿蘅不知道叶舒的用意，带着他穿过村子里的小径，不多时便来到了圣兽潭边。
此时已经入夏，苗疆本就湿热，空气似乎弥漫着一股青翠的水意。两人前方不远处长了一丛不知道是什么的植物，叶子约莫有巴掌大小，颜色绿莹莹的，像是要渗出水来一般。其间点缀着星星点点的水红色花朵，花开得不大，细细碎碎地点缀在叶片间，像极了一簇簇的红珊瑚。
看出阿蘅心不在焉，叶舒有意要引她说话，四下看了看，指着头顶一角的天空开口：“原来在这里也能看到火烧云。”
阿蘅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脸上犹自带着些许怔忡，却在看清那天色的下一刻猛地变了脸色。
叶舒被她吓了一跳：“怎么了？”
只见阿蘅脸色微微有些发白，口中似乎低声喃喃了几句什么，下一刻，施展轻功朝圣兽潭深处掠去。
叶舒在她身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犹豫了一秒，还是紧紧跟在了她身后。
两人大约了走4、5哩路，阿蘅在潭水尽头一方青色的巨石壁前停住了脚步。到这里水已经很浅了，只淹到两人的脚踝处。只见她走到石壁前，伸手轻轻触上去，口中低低喃喃出了一串古怪的音符，像是在吟唱着什么。
叶舒抬头看了看天际的云彩，此刻太阳已经隐了大半在山后，天际的云霞蒸腾着一股奇特而炫丽的橘色，越往边缘颜色越深，最后几乎变成了红色。
看上去……就是普通的火烧云啊……
他再转头看向阿蘅，只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停止了口中的吟唱，手指微微用力，按在那一方石壁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叶舒只觉得四周的光线比之刚刚忽然暗了下去。待他凝神看过去，却惊讶地发现那方石壁悄悄地起了变化。从阿蘅手掌按的地方开始，一圈一圈漾出了波纹，就好像被石块惊扰的水面，一圈一圈越扩越大。
“这……”叶舒惊讶地看向阿蘅。
阿蘅脸上的神情已经完全不见了之前的怔忡和心不在焉，她眼睛紧紧盯着石壁上漾出波纹的地方，嘴唇紧抿成一线。随着那波纹越来越大，她好像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瞳孔猛然一缩，手从石壁上收了回来。
在她抬手的一刹，整块石壁忽然又恢复了正常，好像刚刚的一切只是叶舒的错觉。
“叶舒哥哥，我们得马上回去。你刚刚指给我看到的，并不是普通的火烧云，在我们苗疆，那叫红云，向来被认为是不祥之兆。红云出现，必定伴随着暴风雨和祸事。你面前的这面石壁也不是普通的石头，它是我们教内的灵石，红云一出现，这石壁上必然会出现水纹，预示着教内将有大事发生。不知道师父和教主他们有没有注意到天象。总之……有事要发生了。”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二十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