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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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他们离开的？”说话间，两人已经走进了古墓。转过入口处狭长的过道，进入了古墓内室。
整个墓室内阴暗潮湿，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冷意。一侧的石壁上绑了一支简易的火把，火焰燃烧不时发出轻微的噼啪声。光芒反射在青灰的砖墙上，仿佛都带上了些许的青色。
墓室的面积不大，中间是一块凹下去的平地，零落地放着几具古旧的棺材。木质朽落，透着一股死气沉沉的灰白色。角落里散落着几根白骨和碎瓷片，不时窜过几只老鼠，踩在上面发出清脆的“喀拉”声。整个墓室里充斥了一股阴惨惨的气氛。
唐门弟子走下几级台阶到了中间的凹地上，毫不在意地踢开了几具朽坏的棺材，弯下身在地面上摸索了一阵，掀起一块地砖，露出了一个黑色的机簧：“这是我无疑中发现的，古墓下面有一条密道，其中一条岔口就通往巫蛊丘。两天前我从这里下去的时候，发现他们正从密道离开。他们走的是另一条岔口，我不知道通往哪里。”
黑衣人沉吟了几秒，道：“既然这样，我们不如去巫蛊丘看看，难说会发现一些什么线索。”
唐门一挑眉：“我刚刚打算过去，结果就听到了门口的动静。没想到居然是……世子什么时候来的中原？”
黑衣人的目光似乎变冷了一些：“半个月前。”
唐门不再多问，伸手拧动了那个黑色的机簧。只听一阵低沉的“隆隆”声从高地底隐隐传来，唐门前方两尺处的青色地砖徐徐向两边滑开，露出了一个黑黝黝的地道入口。
“就是这里了。”
两人沿着漆黑的地道下去，黑衣人刚想去拿墙上的火把，唐门一把拦住他，露出一半的脸上神色有些凝重：“别带明火下去，在靠近巫蛊丘的地方有机关，我上次带了明火，险些被那里面的蛇咬。”
下到底下，明显感觉温度比古墓里又低了一些。地道里的空气有些潮湿，但却没有给人窒闷的感觉，甚至偶尔还可以感觉到一股隐隐的风吹过。
唐门显然已经对这里走的熟了，黑衣人紧跟在他身后，两人走了小半个时辰便到了第一个岔口处。
唐门停下脚步，回头对黑衣人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贴在墙边听了一阵，回过头来：“前面不远就到巫蛊丘了，不过情况好像有些不对。”
“怎么了？”
“听声音像是有人触发了机关，有蛇出来了，但是声音不大，我听不太清，不确定。”
黑衣人没有说话，然而整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却与片刻之前截然不同起来，带上了几分肃杀。
因为察觉到有异动，两人再往前走时更小心了一些。又走了差不多一炷香的功夫，他们面前出现了一截向上的阶梯。空气似乎变得比之前更湿润了一些。
“从这里上去便是巫蛊丘的地牢了。”唐门开口道。
由于常年见不到阳光，地底潮气又重，青石砌成的阶梯上生满了暗色的青苔，脚踩上去感觉柔软滑腻。
“等等。”黑衣人忽然开口，接着弯下身子，像是在地上发现了什么。
“怎么？”唐门停住脚步，回身。
“你看。”黑衣人抬起手，指尖上沾了一点暗色的东西。
唐门眯起眼睛分辨了半晌，瞳孔猛地一缩：“这是……”
“你在黑龙沼应该见过这东西吧？”
唐门此时的脸色已经变得难看起来：“双距花，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没想到……”
“据我所知，双距花只在黑龙沼生长，你先前说不知道密道的另一条岔口通往哪里，现在看来，很有可能就是黑龙沼。看来这条密道的用途比我们想象的大得多，上去看看吧。”
楼梯尽头处是一道沉重的铁门，用成年人小臂粗细的铁链拴着。透过铁栅栏的缝隙，有淡淡的天光从上面漏下来，依稀可以看到里面有一个偌大的水池。
唐门摸出一支袖里箭插进锁孔，捣鼓了一会儿之后锁链应声打开。
“这里是天一教的地牢最底层，也是他们关押重要人物的水牢。要想从这里上去，除非上面的人放绳索下来，否则……很难。”
黑衣人听着，四下打量了一圈。中央的池子占了整个地牢的大半面积，水面浑浊，四周的地上铺着些杂乱的稻草。四周的石壁光滑潮湿，几乎没有落脚点。一束稀薄的光线从上面照下来，直直打在水面上，周围有细小的灰尘飞舞。
“咦？”唐门似乎看到了什么，走到水池边上：“水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
黑衣人回过身眯起眼睛看过去，果然，水池中央漂浮着一团暗色的东西，看形状似乎是一个人。
唐门微微皱了皱眉，银索从他袖间飞出，准确地缠上了那团东西。这次他没有急着拉回来，而是放慢了力道和速度，一点点拽着那东西拖到岸边。
蹲下身把那团东西翻过来，他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是她？！”
黑衣人闻言弯下腰。
是阿蘅。
她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发髻散开，头发一缕一缕地贴在面颊上，手足冰凉，也不知道在水里泡了多久。手里紧紧抓着一个破旧的布娃娃。
“你认识她？”黑衣人的声音也带上了几分诧异。
唐门顾不得解释，把人从水里拉上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一手扶住她，一手抵在她背心，一股真气缓缓顺着他的手导入阿蘅体内。
不过一炷香功夫，两人头顶都冒出了微微的热气。
“她身上有伤，我只能暂时用真气帮她护住心脉。这地方不能久待，要赶快带着她出去才行。”唐门睁开眼睛，气息有些不稳。
黑衣人没有多问，上前把阿蘅从地上抱起，脱下身上的外袍把她裹住：“走吧，先出去再说。”
李子佑并没有去很久，一个时辰之后就带着叶舒、白羽和怀砚赶了过来。远远地就看见东方芷站在神殿废墟入口附近，脚边堆了一些枯木干柴之类，却是没了萧衍的影子。黑色的蛇群还在原地，没有出来也没有往后退，不过数量似乎比先前少了一些。
“萧师弟呢？”李子佑脸色变了变。
“他说不能这么干站着等，说要去附近找一些能烧的东西，看看有没有用。”东方芷话音刚落，只见萧衍的身影从不远处掠了过来，怀里还抱着一堆柴火。
众人不再耽搁时间，把地上的枯枝干柴分别扎成了几捆火把，点燃了之后冲着蛇群抛了过去。
蛇怕火，几个火把一扔出去，马上在黑色的蛇群中烧出了几片空地，空气中一时充斥了一股皮肉烧焦发出的焦臭味。耳边满是蛇群受惊之后发出的嘶嘶声。
然而众人脸上的笑容没保持几秒就褪了下去：这些蛇固然怕火，不过它们的蛇皮表层似乎有一层特殊的东西，火把在最初烧死了周围的几条蛇之后，火光反而渐渐黯淡下去，不出半刻钟的功夫就熄灭了。
叶舒眉头一皱，反手探到身后，慢慢抽出了背上的重剑。
重剑无锋，剑柄处缠绕的两条金蛇蛇身上泛着冰冷的金色光芒，整个剑身反而颜色暗沉，仿佛任何光照上去都会被吸收一般，沉默而厚重。
叶舒五指慢慢在剑柄上收拢，空气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变了，原本呼啸在荒漠上的风似乎减慢了速度，吹到这附近时，更是好像凝滞了一般。周围的声音仿佛消失了，就连片刻前还嘶嘶吐着蛇信的蛇群也似乎安静了下来。渐渐地，一股细细的呼啸声从叶舒脚下响起。重剑底部不知什么时候生出了一股细小的旋风，裹挟着周围的沙尘一点一点盘旋而上。
不过片刻，整柄重剑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了，旋风裹挟着沙尘覆盖了整个剑身，却又奇特地没有波及周围。
叶舒身上的衣袍被风带得猎猎舞动，手背上隐隐有青筋暴起，细碎刘海掩映下的眼睛里，神色带上了几分冰冷的杀意。
下一刻，没人看清他是如何动作的，只是等众人反应过来时，他已经高高跃到了半空中，以雷霆万钧的气势落入了前方的蛇群，重剑狠狠砸进了他身侧的地里。在他落地的那一瞬，似乎有四道巨大的金色蛇影从重剑身上向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猛地炸开。
只听“轰”一声巨响之后，一连串的喀拉声传来，数道裂痕以他的落点为中心向四周的地面蔓延开来。
只这一招，周围的黑蛇就死了大片，还有数条被剑气逼得飞起，落在外围的其他人面前。
而叶舒没有丝毫的停顿，一击得手之后马上站起身，抽出重剑顺势就向周围一扫。如同一道金色的旋风，剑锋过处，无一活口。
不过几分钟的功夫，大片的蛇群就只留下了带着血迹的尸体。
拄剑站在废墟中央，叶舒的身上也沾染上了不少黑红的血渍，原本清俊的脸上沾了几点黑红的血迹，加上他冰冷的目光，生生带上了几分狰狞。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二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