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三]诀》江杪

11、第十章

　　从他们所在的山顶看下去，夜风拂过，竹叶微动，好像掀起了一片银色的浪潮。阿蘅从来没有见过这般景色，一时忍不住惊叹。
　　“抓紧了。”萧衍说着，将她松松揽进自己怀里，施展轻功朝下掠去。
　　阿蘅被吓了一跳，紧紧闭上了眼睛，只觉得呼呼的风声从耳边吹过，不由紧了紧怀住萧衍脖颈的手。
　　轻轻松松地落在地上，萧衍的声音仿佛带了些笑意：“好了，睁眼吧。”
　　她颤巍巍地睁开眼，目之所及是一片银白。脚下的积雪还没有化，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一根根笔直的雪竹立在雪地间，枝叶纤秀，宛若一个个妙龄少女。
　　萧衍四下看了看，选中了一棵竹子，抽出腰间的佩剑，只听“唰”一声轻响，那棵竹子往旁边倒了下去。
　　事先带了工具，不出一炷香的功夫，萧衍已经刻好了那管洞箫，递给阿蘅。
　　阿蘅接过，目光简直舍不得从它身上移开：那管箫大约有一尺半左右，不算很长，银白雪亮的萧身，月光流转在上面，仿佛透出了几分灵性。
　　看着她爱不释手的样子，萧衍的眸子微微弯了弯：“好了，回去吧。”
　　第二天果然如于睿所说，纯阳五子各从自己门下挑选了几个出众的弟子，由萧衍带着，下了华山向长安城出发。
　　阿蘅也在其中，从昨晚回去之后，她就一直拿着那管箫舍不得放手，临出门的时候是怕被别人看到，才贴身收了起来。
　　从华山到长安并不远，他们当天傍晚就到了长安城外。
　　和师弟师妹们商量了过后，萧衍决定先到城里住下来，一边等其他门派的弟子，一边打探消息。
　　为了不过于引人注意，他们都换下了平日的道袍，穿上了普通人的衣服。刚刚在客栈把安顿好，萧衍就打算出门去看看。阿蘅怎么也要跟着他，是在拗不过，他只得嘱咐其他师弟师妹待在客栈不要随便离开，带着阿蘅出了门。
　　入夜的长安城虽然没有白天那么热闹，但也别有一番风味。阿蘅东瞧瞧西逛逛，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心。两人刚刚拐过一个街角，萧衍忽然听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带着惊讶的声音：“萧师侄？”
　　回头一看，只见两个布衣女子站在一个简陋的小摊后，一个个子高挑一些，另一个稍微矮一些，刚刚出口喊他的正是那个高挑个子的。那女子身形略有些瘦削，眉目长得极柔和，柳叶眉，杏仁眼，一头长发简单地编了一个辫子垂在胸前。那个小摊没有什么招牌，但是桌上放着一些看诊的器具，看样子她们是行医的。
　　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萧衍才反应过来眼前的人是谁，随即神色变得有些复杂：“谷神医？”
　　那两个女子其中一个正是万花谷的谷之岚。
　　两年前祁进救了谷之岚一命，裴元来接谷之岚回万花谷的时候，由李忘生出面，让祁进向谷之岚提亲这件事他是知道的，而祁进被裴元拒绝之后这件事便在纯阳引起了轩然大波。他听师娘林语元在不经意间提起过，当时门内基本分成了两大派别，一派人认为谷之岚身为祁进的后辈，祁进向她提亲是看得起她，却被她叔叔裴元不知好歹地拒绝了，此举等于是在无形中扇了纯阳一个耳光。纯阳不与万花谷计较已经是在彰显大门派的风范，祁进应该从此断了对谷之岚的念头。而以他师父上官博玉为首的另一派人则认为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如果祁进是真心喜欢谷之岚，应当再去一趟万花谷，向裴元表示自己的诚意。
　　祁进也确实这么做了。在裴元带着谷之岚回万花谷之后他也紧跟着去了，再之后的事情就没人能清楚的说明了。有人说祁进是趁裴元不注意把谷之岚带出了万花谷，两人浪迹天涯了；有人说是和万花谷有仇的人挟持了谷之岚，祁进救了她之后两人一起不知所踪。总而言之，两人就此从万花谷失踪了半年之久，期间裴元什么都没说，纯阳众人不知道具体情况，也只得跟着一起装傻。
　　直到半年后两人一起回到万花谷，谷之岚受了重伤，祁进几乎是拼了命不眠不休赶了三天三夜，把人送回万花谷让裴元救治。裴元虽然埋怨他没有照顾好自己侄女，但谷之岚人醒过来之后他也没再为难两人。
　　得到了裴元的默许，祁进几乎是欣喜若狂地赶回纯阳准备迎娶的诸多事宜。萧衍清楚的记得当时祁进回来的情形。他印象中的祁进从来都是清冷自持、不苟言笑的，但是那次他第一次在祁进脸上看到了可以称为是狂喜的表情。从万花一路赶回，他身上却丝毫看不到一点倦色，一袭蓝白相间的道袍已经多有脏污，但他却好像完全不在意一般，明明眼睛底下是浓重的黑眼圈，但眼神却是神采奕奕亮若妖鬼。甚至在看到他的时候，祁进还主动招呼了他一声，嘱咐他要认真修习，让他默默地惊悚了一下。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经历了那么多事情，这对恋人终于可以白头偕老的时候，从万花谷传来了消息，谷之岚拒绝了这门婚事。一开始纯阳众人以为还是裴元在从中阻挠，待李忘生亲自带着祁进去到万花谷的时候，裴元却表示自己毫不知情，而谷之岚则干脆对祁进闭门不见。当时这件事已经闹到了万花谷主东方宇轩那里，谷之岚却还是一点情面也不给，只让侍女传话给祁进，说自己和他这辈子缘分已尽，请祁进回纯阳，不要再来找她。第二天众人就听说了谷之岚出谷行医的消息，在她房间找到了一封留给祁进的书信。祁进看完之后整个人都变了，再也没说什么话，回了纯阳。
　　这一别就是数年。
　　“你怎么会在这里？”谷之岚说着，疑惑地目光投向了他旁边的阿蘅。
　　“这件事一时半会说不清，我是奉师父和几位师叔之命下山的。”
　　听他这么一说，谷之岚的神色微微动了动，似乎是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出口：“你师叔……他好么？”
　　萧衍愣了一秒，电光石火间明白了她指的是谁。他虽然不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她突然拒婚，但此刻看谷之岚脸上的神情，分明对祁进是挂念的。
　　犹豫了几秒，他开口：“祁师叔他……很好，最近几年他都在山上清修，已经鲜少插手其他事务了。谷神医请放心。”
　　谷之岚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脸上的神情变得有些落寞。

作者有话说

　　同时写两篇文……我发现我真是在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