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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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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的时间转瞬即至,李洪是暗楼的大长老,权势威望都很高,他的五十大寿,基本上暗楼中每个人都准备了贺礼。
李洪的居所,他院子里的管事下人正在大堂内忙忙碌碌的招呼着客人,后院的内室中,林栖正捧着一件金丝玄色大氅给李洪穿上,“师父,您瞧我这手艺还行吧,好多年没动过针线,我都快忘了穿针引钱是什么感觉了?”
“好,衣服做得好,绣功也好,瞧这金鹤绣的就像真的一样,展翅欲飞啊!”
“师父喜欢就好,不过这件衣服并不是徒儿送给您的寿礼,徒儿的给您的寿礼是另外准备的。”林栖看着李洪笑盈盈的说道:“虽然徒儿这份贺礼师父不一定喜欢,不过,却是徒儿为了师父今日的大寿精心准备了许久的,徒儿的一番心意,师父可一定不要嫌弃啊。”
“你送的寿礼,师父喜欢还来不及呢,怎会嫌弃。”李洪笑道:“说了这么多,为师还不知道你要送的是什么呢?”
林栖退后两步,轻轻福身道:“徒儿的寿礼嘛,就是一句话,正应着徒儿给您绣的这件衣服的金鹤,徒儿恭祝师父,驾鹤——西归。”
看着李洪闻言愣神,林栖接着说道:“徒儿愿师父早下地府早入轮回,下辈子投个好胎莫再流离江湖刀尖舔血过日子。”
“你——”李洪听着林栖的一翻话,怒上心头,气得头脑发胀,刚想出言教训,却突然间眼晕目眩,身上筋骨无力,向后退了几步,跌坐在凳子上,“你下毒。”
林栖双手轻轻抚弄着胸前的长发,笑道:“是七星海棠,酥筋软骨,老鬼的东西功效都不错,他可是心疼不舍得紧呢。”
“鬼医的药。”李洪眼中杀气腾腾,一面暗自运功驱毒一面问林栖,“你何时下的毒?”
“这七星海棠非燃后不起作用,恐你起疑,便先用它薰了你身上的衣服,虽然无嗅无味却真实的存在,怕连我自己也着了它的道,我事先服了解药。”
李洪哼了一声,接着问:“为了杀我,你们计划了不少时日吧?”
“他们计划了多久我不知道,不过徒儿我却是计划了三年,我等了三年也才找到这个机会,真不容易啊。”林栖走到屋内的桌子旁,倒了杯茶说道:“两年前他们找的我,也许他们计划的时间比我还要长。”
“他们,不止你和苏衍。”李洪轻道:“还有谁?”
“还能有谁啊,暗楼里不服你的早就死在你手上了,剩下的不是对你没有威胁的就是和你站在同一边儿的,你大权在握,在暗楼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那想除掉你的,除了楼主还会有别人吗?”
“我对楼主并无二心。”
“有没有二心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楼主要除掉你,我更想杀了你,所以,师父,你只有死了,也不枉我们为你费得这许多心思诸多时间。”
“阿栖,你的武功是我的教的,你以为,对我下了毒,你就杀得了我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我杀不杀得了你。我知道你在拖延时间,运功逼毒,徒儿我也给了你这几息的时间,算是全了咱们师徒一场的情份,师父,现在,莫怪徒儿手下无情了。”说着,林栖手中茶杯一转,疾转着射向李洪的面门。
虽然李洪中了七星海棠,但是他本身内力深厚,毒发的时间很快,发现的得早,并没有完全的控制住他,而且虽然林栖只留给他只有几息的时间运功驱毒,但这几息的时间已然让他反控了体内的毒素,恢复了五六成的功力。
李洪避到墙边躲过林栖射出的茶杯,伸手拿下挂在墙上的宝刀,林栖的一身武功除了武当的那些不顶用的招式,剩下的全是亲自传授,三年时间她虽然长进不少,但也绝不及他几十年功力的深浅,哪怕他现在只能动用五六成的功力,也绝不可能输给自己教出来的徒弟。
刀光斜砍而来,从右颈划向左胸,林栖足下轻点,向后跃出攻击的范围,行动间抽出藏于袖中短剑,驻足旋身向李洪胸口刺去。
厚重的刀背挡住了强劲的剑势,刀刃转向顺着剑身砍向林栖握剑的手。林栖剑松于手,双手张开委身于地躲了开去,在李洪收刀的刹那,收回短剑,直刺李洪腋下,李洪纵跃躲开剑光,手中的刀由下而上再一次袭向林栖的胸口。林栖脚下用力,顺着刀势翻身跳上桌子,刀光紧追不舍,半空中转变方向又直直劈下来。
一个鹞子翻身,林栖从桌子上跳下来,桌子在刀光中被劈成两半,木屑纷飞。
刀光,剑光,互撞后击起火花点点,不过片刻,两人便过了数十招,刀光剑影间,林栖翻飞的头发被削去一缕,而李洪的胸前也被划了一剑,血染玄衣。
“你可真是长进,没想到,你武功已经这么高了,青出于蓝,为师很高兴。”李洪看了眼胸前染血的伤口,眼神晦暗不明。
“全赖师父教导有方。”林栖轻笑,将手中的短剑挽了个剑花敛于胸前,“只可惜,徒儿的剑法还是不够好,否则又岂会到这时还赢不了师父您呢!”
说着,林栖将短剑随意的扔到地上,“既然这剑不好用,那便不用它,师父还未见徒儿的掌法吧,今日便请师父掌掌眼,瞧瞧徒儿从别处学来的功力与您教的相比,哪一个更胜一筹。”
林栖抬手,运功于掌,对着李洪攻了过去。
没了剑,林栖却杀意更盛,李洪的刀挡得住林栖的剑,但是他没想到,他的刀居然挡不住林栖的手掌。林栖原本洁白如玉的手掌泛着丝丝血色,聚于掌心赤红一片,掌风强劲,每次都能将他的刀势直接劈开。
李洪又一刀劈了过来,林栖没有躲避,直接伸手拦了下来。她的手握着刀背三分之一处,掌心直对刀身,李洪的刀再不得前进一分,林栖冷冷一笑,她拦下的刀从她的掌心处“啪”一片断裂开来。而后,林栖的另一只手狠狠的印在了李洪的心口处。
“噗”李洪被一掌击中,吐血倒在地上。
“师父,看,我确实赢了你。”林栖看着李洪倒了下去,轻轻笑道:“虽然手段有些不光彩,但是咱们做杀手的,用不着光明正大的手段,您教我的,做人要保命第一,不管用何用方法,只要得到了想要的结果,其他的一切过程都不重要。”
李洪扒开衣服看了胸口一眼,胸前被林栖打那一掌留在的黑色的印记正是慢慢的扩散,他抬头说道:“玄阴掌,你练了《血煞真经》。”
“我既然决定帮楼主做事,他总要给我些好处,付出一点儿代价,尤其是这好处和代价还不是属于他的。”林栖轻声道。
“《血煞真经》是暗楼第三代楼主独创的武功心法,你可知道,当初的第三任楼主因为创下这门武功后只活了半年就血脉逆转爆体而亡,后来又有数位楼主修练这门心法,只要练了这门武功,大成后基本上活不过一年,你给你这门武功心法绝未安好心,恐怕是想让你自取灭亡。”
“这门武功是我自己选的,练了它有什么样的结果我早就知道,不过,我不在乎,我只想早日武功大成,报仇血恨。只要报了仇,哪怕让我明天就死,我也心甘情愿。”
“你就这么恨我?”李洪问。
林栖盯着他,恨声道:“我当然恨你,如果不是你,我怎么变成今天这副模样!”
“可至少我救了你的命。”
“我宁可你没有救我。师父,哪怕当年我死在武当,可至少我是干干净净死,不像现在,我手上沾满鲜血,心里充满了恨,一心只想复仇,连我自己看到这样的自己也会厌弃。”林栖看着自己的手,眼中满满的厌恶,“每每午夜梦回,我都想给自己一刀,但是我不能,我得活着,我受了这么多的痛苦,活得这般悲哀,我不能就这样死了,我不能便宜了你们,我要那些把我推进暗无天日的地狱里的人一个一个把欠我的都还回来,否则,我死也不能瞑目!”
李洪看着眼前这个和当年救他时阳光明媚的少女完全不同的林栖,终是叹了口气,“也许我真的不该把你带进暗楼,我自以为的好意却毁了你。”
林栖轻笑一声,“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老鬼跟我说过,我长得你极了你的侄女,你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我能好好活在这个世上,不为人所害。不过,师父,我不是她,你的这份疼爱,我要不起。”
“如果回到三年前,我一定不会带你进暗楼了。”
“可是,我们永远也回不到三年前了。”林栖走到李洪面前,“师父,徒儿亲自送您上路,一路走好。”
手起,刀落,那半截的刀刃从李洪的项上划过,利落的带走一颗头颅。
李洪前院的大厅里,江明堂和苏衍带的人控制着所有来客,看着林栖拎着李洪血淋淋的脑袋,满脸含笑的走进了大厅。
“很抱歉,各位,恐怕今天的寿宴办不成了。”林栖不顾那些怒骂斥责的声音,把李洪的脑袋放在最上座的桌子上,“师父,你走慢一些,等等你的朋友,我们不会让你一个人独单寂寞的上路的。”
江明堂和苏衍对视了一眼,随后下令让自己带来的亲信动手,在那些诅咒怒骂的惨叫声里,被制服的人,一个不留,全部都把命留在了李洪的寿宴上。
林栖看着那些无法行动的人一个一个被杀掉,血流了一地,整个大椅厅再没有一处干净的下脚之处,“老鬼,你应该用见血封喉的毒药,那才干净。现在这么脏,只能一把火烧了,可惜了这么大一个院落。”
“一株的七星海棠你用不完,整好拿来给他们用,省得浪费。”
“走吧。”江明堂带着苏衍和林栖走出李洪的院落,回头看了一眼,说道:“以后,林栖你就是暗楼的长老,唯一的长老。”
“我会好好做的,毁了暗楼不只是你们俩个人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