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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男子的新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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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宏瑾细细品了品手中的茶,隐约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又喝了两口。
哎,自己做的梦好像都忘了。还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什么地方不对劲呢?
杜宏瑾回到床边,想来想去,忽然明白过来。
杜宏瑾抬起头,屋子里赫然站了一个人!
就在窗户边,分明站了个黑衣人,身量非常挺拔。
那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看样子已经站了很久,这人安安静静,毫无声息,简直鬼魅一般。他看杜宏瑾发现了自己的行踪,便抬起脚,一步一步向杜宏瑾走来。
黑衣人虽然很高但非常清瘦,胡子乌黑,看不清面貌,只是这人有一双好眼,他眼睛奇亮,偶有金光闪过,必是内功高超之人。
杜宏瑾险些被唬破了胆,但想自己是大将之才,便强定住心神,抖着声音问道:“你……你是谁?”
那人听完,眉头一紧,越走越近,杜宏瑾瞧清这人浓眉紧锁,表情凶狠,看不清样貌好可怕。
杜宏瑾看这人脚步轻盈,走近后有一股难以名状的气势压逼过来,此人自己无论如何是打不过的。
“难道你是……”杜宏瑾想这不会是自己的仇人吧,那岂不是自己刚醒就要死了。
那人看杜宏瑾似乎想起了自己,便脚步一滞。
“难道你是……”不可能,我才没有那么倒霉。
黑衣人眉头紧锁,干巴巴的等着杜公子叫出自己。
趁着这功夫,杜宏瑾瞧清那人身板硬朗,孔武有力,更是确定自己推断是正确的。
“难道你就是,贺管家派给我的贴身护卫?”
那黑衣人断断没想到这杜宏瑾竟然没心没肺到了这种地步,险些气倒,刚要说话就被杜公子打断。
“我就说嘛,我这么重要的人物怎么也不多派两个人伺候。这贺管家不错不错,知道我这身子需要静养,”杜宏瑾边说边整了整自己的衣冠,拿声拿气的说道:“一般大户人家都是有贴身护卫的,要不然堂堂王府怎么能出现武功这么高的人。唉,为了用着方便,也为了迷惑仇家,总是要藏起来的,苦了你们这些堂堂男儿……”
杜宏瑾说着,又从卧榻上起身,走到黑衣男子身边,有模有样的拍了拍人家的肩膀。那黑衣男子看他这个妄自尊大的样子,也不拆穿他,可能是想看看这人还能厚脸皮到什么程度,也继续听着杜宏瑾絮叨,只是看着杜宏瑾的眼神有些凌厉,凌厉中又有不解。
“辛苦辛苦,我的事想必你藏在暗处也都知道了。本公子现在记性不太中用,不记得你了,可能你伺候了我很久很久。放心,继续努力,本公子是这王府四王爷的贵客,”杜宏瑾说话的时候着意突出了那个“贵”字:“想必本公子和很多达官贵人也是相熟的,等有机会,我跟四王爷美言两句,到时候给你谋点好处就是了。”
那黑衣人许是不善言谈,看这杜宏瑾唠叨完了,动了动嘴唇,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想了半天,问道:“你醒了?”
声音低沉沙哑,很是疲惫。
“哦,我明白了,估计以前都是吩咐你在暗处藏着不能让我看见。这次我半夜醒来,让我撞见了真面目,放心放心,我会帮你瞒着的,今晚我是被外面的风声吵醒的。”
那黑衣人抬手抓过杜宏瑾的手腕,按住了杜宏瑾的脉门,手下脉息虽有些虚浮,但一下一下跳下去,是个活人。这杜宏瑾往日睡觉都像死猪似的,如今
不知这杜宏瑾是以前就糊涂,还是重伤后脑子不好使,总之被人抓着脉门也不怕,继续咧着嘴和人家搭话。
“小哥,你叫什么名字?”
“……”
“你不告诉我名字可不行,我已经知道你了,难道我们要以后都装作不认识?”
“……我的名字?”
“对呀。”
“玄辉。”
“玄辉?好名字好名字。那不知你家姓是?”
“玄。”
“你就姓玄?这姓倒是好生奇怪。”玄辉看着杜宏瑾红口白牙的咬文嚼字,冷着脸,没什么表情。
“好吧,那今晚就到这里吧,明天我会挑个没人的时间再跟你聊天。”杜宏瑾心里打着小算盘,这两天他四处打探自己的身世,身边的人却都不敢胡言语,显然是受了吩咐,但这刚遇到的玄辉很像是个愣头青,自己明天也许能在这人嘴里套出话来。说完这话,便回到床上,留着玄辉一人站在原地,不一会儿便入了梦乡。
至于自己的卧房无声无息进了个武功奇高的怪人,说不定是个刺客的可能,杜宏瑾是一点儿也不介意。他非常放心的留着这个陌生人看着自己睡觉,也没叫人进来鉴定,只非常放心的留着自己的小细脖子,完全不怕人家在上面拉一刀啥的。
幸运的是,玄辉站在地中间,什么也没做,看样子是不想害杜少爷的性命,否则我们的故事便就此结束喽。
“月如,这身衣服的颜色是不是太奇怪了?”
“不会不会,杜公子您穿这白丝白棉,好像俊书生。”
“俊是自然,但总觉得这白色显得没有男儿气概。”
“怎么能呢?杜公子您以前最喜欢白色了。”
“是么?”杜宏瑾看了看月如,不置可否:“贺管家的消息说那四王爷提前回来了?”
“没错,消息是王爷的亲信亲自递回来的,王爷听说杜公子醒转,直接就从外省奔回来了,快马加鞭,估计转天儿就到。”
杜宏瑾对自己的重要性早就有估计了,听月如这样说也没显出多骄傲,心里却不断的计较这身衣服,自己身为四王爷的偶像多么重要,自己万万不能因为重伤之后就失了风骨。
“行,你下去吧,我要看看书,你去歇歇好了。”
“那我去煮燕窝吧,一会儿凉一凉就能喝了。”说着月如收拾好手头的东西,转身离去。
杜宏瑾伸长小脖子使劲向外看了看,确定月如走远。小声叫道:“玄辉?玄辉?”
顷刻,玄辉便从房梁上轻轻跳下,这人轻功了得,这么高的地方跳下来,竟没有一点声音,只是杜宏瑾是看不出来的。
这玄辉今日不知在哪换了套黑底黄纹的龙祥缎衫来,白天一看脸,皮肤竟然很白,不似寻常习武之人肤色偏黑。
杜公子听见玄辉跳下来,扭头望向他,谁知这小小侍卫今天一改昨日风尘仆仆的邋遢形象,穿得衣服好像比自己还好一些。杜宏瑾仔细打量了玄辉两眼,这人浓眉大眼,眼睛晶晶亮,还真是比一般人帅一些。
“我这身衣服你觉得怎么样?”
“挺好。”
“你也说好?你怎么和月如丫头一样,小姑娘就喜欢这种娘们儿唧唧的书生打扮。”
“……”
杜公子继续在铜镜前照来照去,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没完没了的照镜子娘们儿。
“传说你们王爷马上就要回来了。”
“……”
“我得穿得帅一点。”
“恩?”
听到玄辉这么问,杜公子扭过身来:“?我们这些人的事你不会明白的。”
“……”
杜宏瑾拉着玄辉到桌边坐下,从一边翻了个箱子出来,打开后,里面整整齐齐摆了十几个玉冠,杜宏瑾以前用的东西,醒来后贺管家一一告诉了他:“来,帮我挑挑玉冠。”
“我虽然不记得你们王爷,但就是知道我们关系很好,”杜宏瑾再厚脸皮也不好意思跟人家说,我觉得我是你们王爷偶像,所以要保持帅形象神马的:“权贵的世界你不懂啦。”
玄辉瞟了杜宏瑾一眼,伸手在箱子里随便翻了翻:“这个吧。”
杜宏瑾接过来,紫玉白鹤冠。
“你很有眼光嘛。”
玄辉没说话,看着杜宏瑾笨手笨脚的把那东西往脑袋上带,一头黑发绸缎一般。
“对了,玄辉,你以前知道我么?”
“知道。”
“我可有个一官半职?”杜宏瑾一直感觉到自己是个非常上进的人。
“四王府门生。”
“门生?我不是朝廷命官?”
“不是。”那为什么自己总觉得自己好像活得挺累的,而且一直在为了功名奔波?
“四王府可有别的门生?”
“没有。”
“四王爷可有福晋?”
“没有。”
“儿女?”
“没有。”
“私生子?”
玄辉抽了抽嘴角:“没有。”
“那我岂不是……”唯一的主子!这王爷是皇帝的儿子,他的长辈自然不住在宫外,杜宏瑾越想越乐。
玄辉看他在那里傻乐,还是一点表情也没有。两人一个傻笑,一个看热闹,非常和谐。
“为什么我受伤不在杜府养伤,却在四王府呢?”
“温泉疗伤。”
“这里有温泉?!”
“……嗯。”
明天就去玩。
“我是被什么人所伤?”
“刺客。”
“我有仇家?”
“没有。”
“那为啥我受伤了?谁打的我?”
“救人。”
“我为啥救人。”
“……我不知道。”
“别拉断了,我来。”玄辉接过头冠,慢慢的说道。杜宏瑾鼓捣了半天那个头冠也没有带上,反而把头发弄乱了,他的头发散开来很像黑色的瀑布,滑韧的黑发盖住雪白的脖子看起来很有一番味道。
玄辉解开杜宏瑾的发带,从一边拿来梳子,
“那我可讨了妻室?别停,你梳头这功夫不错。”
“没有。”
“我有心仪的女子么?算了,你一个下人指定不知道。”
“……”
玄辉很快冠好了杜宏瑾的头发,又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条桃香紫玉腰带,玄辉帮他慢慢系好,两人一起走到铜镜前,镜子里杜宏瑾玉树临风,真真儿的不能再俊俏了。
玄辉眼神微动,伸手扶上杜宏瑾的小腰。
杜宏瑾愣了一下,诧异的看向玄辉,正巧玄辉正在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