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里德尔的记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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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
海德勒斯环顾四周，不确定地想着。这里与自己所知道的公共休息室有着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分别——擦得一尘不染的壁炉、精美舒适的沙发椅、软椅，还有华贵大气的水晶枝形吊灯，遍布各处的古老摆设——相对于自己看了三年的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这里显得精致得多，讲究得多，也——阴冷得多。不知什么原因，在这个空间里，幽绿的光芒似乎有种吸取温暖的诡异力量，壁炉里熊熊的火焰似乎也因为它而沦为了一种同样无温度的摆设。海德勒斯留意了一下，发现此刻三三两两分布在周围的——穿着长袍的学生——竟然全都是陌生面孔。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境况了。而接下来，被好几个人簇拥着进来的英俊少年，也证实了他的猜测——汤姆·里德尔——这是他的记忆。
“汤姆，今天的那个咒语漂亮极了！”一个褐色卷发的高个男生大声说道，他走在里德尔身侧。
“没错，要是我也能学会的话，我一定要狠狠教训一下纳尔逊那个蠢货！”另一个走在里德尔身旁的瘦小男生挥了一下拳头，边状似不经意地小心观察着他的神色。
但里德尔只是微微笑着，在几个男孩让出来的一个居于中间的软椅里坐下。“埃弗里，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家的藏书里应该多得是比那个更厉害的咒语，不是吗？”他礼貌地微笑着问道，语气里却有着一丝藏不住的得意和倨傲。
埃弗里的脸上忽然有些呐呐的神色，他小声地几乎不被人听见地嘟囔道：“可是……我祖父……他才不愿意……我是说……我不是……”
然而，周围的男孩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回答，他们围着里德尔开始七嘴八舌地谈起了其他事情。只有海德勒斯注意到里德尔那一瞬间变得锐利的眼神——从某种程度上说，没有一个人能够比这个他更敏锐——他总是能够抓住对自己有益的信息。
“汤姆，那个泥巴种……”一个瘦长脸的男孩试探着问道。
一瞬间，其他男孩也全都安静了下来。看得出，他们也很想听听里德尔的回答。
里德尔半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缓缓说道：“萨拉查·斯莱特林的遗志，是我们前进的明灯……”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男生走了进来。“汤姆，迪佩特校长希望你去一趟校长室。”
嘈杂的声音一下停住了，公共休息室里的人都朝里德尔看去。海德勒斯一直注意着他的表情，此刻，他竟然发现里德尔的脸上掠过了一丝紧张——被校长点名会让他感到紧张吗？这不可能——海德勒斯诧异地想。里德尔冲几人示意过后，独自一人出了公共休息室，向校长室走去。海德勒斯看着他顺利地说出了口令，从石兽让出的大理石阶上快步走到了校长室门前。深呼吸几口气之后，他才昂起头，敲响了那扇栎木大门。
在接下来的短暂谈话中，海德勒斯吃惊地发现自己竟然处于另一次与之前极其类似的——密室怪物袭击事件的发生时期。或者说，是里德尔第一次试图杀死霍格沃茨的麻瓜种的时候。从迪佩特校长的口中，海德勒斯得知有一个女孩被杀死了——他忽然对里德尔的行为感到一阵怨恨——为那个无辜的女孩，也为陪伴了他三年的蛇怪。而此刻，里德尔竟然还能够面不改色地伪装和撒谎。海德勒斯有些无法相信。而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他更加不可置信地——见证了一场恶意的栽赃。那个被当成靶子的大块头男孩，正是少年时期的鲁伯·海格。
海德勒斯看着海格为了帮助八眼巨蛛阿拉戈克逃跑，夺过了里德尔的魔杖并将他打翻在地；他看着里德尔奋力挣扎，最终一拳击中海格的左眼，摆脱了海格的制压并冲他举起了魔杖；他看着里德尔全速奔向了蜘蛛逃窜的方向，海格在他身后艰难地爬起身，踉踉跄跄地追了出去；他看着海格最终被折断了魔杖，而里德尔则获得了学校的特殊贡献奖……天知道，那枚闪闪发亮的银质奖牌简直是对这一切的最大讽刺！
……几乎从他有意识起，他就一直不停地做坏事……
……来到霍格沃茨，学习到更多的魔法知识后，他的霸道和狠毒只增不减……
……而现在，他杀死了一个女孩……毫无悔意……
……鲁伯·海格……他们是以教名互称的……然而里德尔就这样轻易地出卖了他……
海德勒斯难受地蹲了下来，双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胃部……这样一个邪恶的灵魂就待在他身上……就在他身上……
“海德勒斯？……醒醒，海德勒斯……”
耳边传来德拉科的声音，海德勒斯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寝室的床上。他愣愣地盯着深绿色的帐顶。他怎么会——又一次睡着了？海德勒斯茫然地坐起身，伸手按着自己的胃——那种沉甸甸的感觉还在。他转过头，望着站在不远处的穿衣镜前打理袍子的德拉科。
“我……”
“睡得很好，显然。”德拉科很快接道，他转过身坏笑着：“我说，最近你好像会发困了，是不是？你知道——我在想，也许你有一天醒来，结果发现自己又有心跳了，这种事情也说不定，是吧？”
海德勒斯表情茫然，好像听不懂德拉科的话。
“我爸爸给我回信了，”德拉科径直走到桌前，拿起桌上了一张纸条：“你瞧，我和波特不同。我随时可以让斯莱特林球队重组，而波特……”他挑了挑眉不怀好意地说道：“他的格兰芬多队很可能就要从此解散……”他将纸条塞进长袍口袋里：“现在我要去找乌姆里奇教授，所以我想，为了你的安全，在我离开的时间里你也许应该保持清醒……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海德勒斯点点头。
德拉科挑了挑眉：“也许下次应该早点叫醒你，是不是？我觉得你好像有点睡迷糊了……那么，回头见。”说完，德拉科打开寝室的门走了出去。
海德勒斯下床走到窗前静静思考了起来。刚刚那个不是梦，他知道。只是这是第一次，里德尔的记忆有这样完整的，清晰的显现。这意味着什么？海德勒斯皱起眉。不知道斯特林现在怎么样？海德勒斯想了想，啪地一声消失在了原地。
他的确在有求必应屋里。
海德勒斯走过去，看见斯特林正惊讶地抬头看他。他的脸色依旧很糟糕，海德勒斯想。
“你怎么会到……”斯特林显然想问男孩来这里的原因，但话说到一半，他忽然停住了。他拧着眉上下打量着海德勒斯，片刻后，他喃喃地说道：“你长高了……可是不对……你不懂改变灵魂外貌的方法，是吗？”没等海德勒斯回答，斯特林就从他脸上读到了答案，他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长高？我不知道……”
斯特林叹了口气，揉着眉心：“你怎么处处反常……”
“……事实上，灵魂是会随着躯体生长的。这就意味着，在自然状态下，人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他的灵魂就是什么样子。虽然会被本身的意念影响到一些，但是大体上，他还是和死前相吻合的。学校里的幽灵你都见过了，是不是？灵魂也像那样。”
“或者，还有一种……有一些幽灵，他们能够通过一些特定的方法来改变自己的外表。他们可以是自己的模样，也可以是别人的，甚至可以只是一团珍珠白的球体。我们猜测，灵魂也可以这样。但记载中还没有一个完整的灵魂能够长久地单独存在于这个世界，所以我们并不真的确定。只是你肯定不懂这个。”
“那么，问题就出现了。”
“你生活在千年前，也就是说，你的躯体早已经死透了。但你的灵魂忽然又开始生长了，你以为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什么？”
“不知道！”斯特林干脆地说道：“你知道吗？我忽然觉得，我就是花上一辈子研究你，也不一定能把你研究透。你瞧，一个问题没解决，就又冒出了另一个。现在堆了多少了？”
“那么，你可以不用管那些，”海德勒斯坚定地说道：“我只想知道，怎么样，才能够把里德尔的那片灵魂从我身上剥离。”
斯特林挑眉看着他：“发生了什么？”
海德勒斯抓紧了手：“刚才我看到了一段完整清晰的记忆，这还是第一次。”
“关于他的，”斯特林问道：“什么样的记忆？”
“密室。他打开密室杀死了一个女生，最后还把这个嫁祸给了海格。”
“……海格？”
“是的。你不是要找里德尔的信息吗？你说我们可以去问问他吗？”
“你去还是我去？”斯特林嘲讽地问道。
“呃……也许我们可以让哈利·波特帮……”在斯特林的目光下，海德勒斯渐渐不出声了。
“你倒是挺信任他的。”斯特林冷笑一声：“但他是邓布利多的人，记住这一点。他们那些自诩正义的人，做出背叛的事情时同样毫不手软。”
海德勒斯似懂非懂地看着他。
斯特林却无意继续这个话题，他脸色一正，凝视着金发男孩：“既然你提到记忆这个问题，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
“你知晓越多里德尔的记忆，这就意味着，你与他的灵魂融合程度越高，”——海德勒斯睁大了眼睛——“而现在，你开始拥有完整清晰的记忆……这大概不是一个好消息。并且，记忆的内容开始变得重要了，是不是？这同样暗示着融合程度的提高，我想。”
海德勒斯垂下眼，声音干涩地说道：“有什么方法可以证明吗？”
斯特林望了他一眼：“有一个。你的魔力大概增强了。汤姆·里德尔是个极其优秀的巫师，我猜，你的魔法力量增强幅度大概不小。”
海德勒斯忽然感觉有些麻木——在他强烈地想要摆脱里德尔的灵魂时，斯特林却告诉他，灵魂的融合度大大提高了……
“有什么方法可以阻止这种融合吗？”
“你以为我们一直以来都在做什么？”
也就是说——暂时没有方法。现在他们能做的，大概就是加快探寻的速度了。海德勒斯望着斯特林：“你的状态还好吗？你知道，你的脸色依旧不好。”
斯特林有些意外，但很快他勾起嘴角嘲讽地笑了笑。
——而海德勒斯，看不懂这个笑。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里德尔的记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