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断裂式成长》疑惑的微笑

20、麻瓜与巫师

　　学年结束前的那一个星期，海德勒斯将许多事情都告诉了德拉科，包括他灵魂的异常和斯特林·哈默古怪的脾气和行为。但德拉科对于哈默几乎没有给予一点关注（“那个嚣张的小害虫说的话要是有一个字是真的，他就不会总穿着那可笑的破长袍了！”），反倒是对于小幽灵新的状态感到新鲜和好奇。

　　“我觉得这挺酷，是不是？”德拉科的灰眼睛明亮地闪烁着，“这可比隐形衣好使多了——要是我的话，我一定要给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一个大大的惊喜——”德拉科窃笑起来，朝海德勒斯看了一眼，一副你知道我在想什么的表情。

　　小幽灵别过脸，将手中厚厚的书翻过一页，没给德拉科一点儿回应。你瞧，德拉科他总有本事忽略掉重要的东西，而将得到的一切消息利用在如何打击波特和格兰芬多院。他差点杀死了一个霍格沃茨的学生，可德拉科看起来却压根儿不在意；被连累请进校长办公室甚至惊动了卢修斯，他对自己也没有哪怕一丁点的指责；甚至于告诉了他自己失控的原因，德拉科也丝毫没有为自身的安全表露出担忧，就好像海德勒斯有可能攻击他这种假设是多么荒唐可笑似的。说实话——小幽灵为这种信任感到不安。

　　不管怎样，霍格沃茨的学生们很快迎来了长长的假期。更重要的是，没有一件事能够比即将在这个暑假举行的魁地奇世界杯更让他们热血沸腾了！想想看，这样的一场魁地奇盛宴，有机会的话，他们甚至可以和自己的偶像来一次亲密接触！整整一个假期，他们可以为自己喜欢的球员尖叫呐喊，为支持球队的晋级而喜悦，为他们的落败而沮丧。还有最激动人心的决赛——

　　但是，海德勒斯还是拒绝了德拉科的邀请，即使他现在可以自由地待在德拉科身边而不让任何人发现，可是说真的——魁地奇这种运动对他真的没有多大的吸引力。相比魁地奇，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如果哈默都能够对世界杯无动于衷而将暑假难得的大片空闲时间花在研究上，他又有什么理由不更加努力地了解自己的情况，继而更加明确未来的走向呢？

　　德拉科对此很不满，于是在假期一大半的时间里，海德勒斯几乎每隔两天就会收到来自马尔福庄园的一封信。信里以大篇幅描述了进行中的每一场比赛，间杂着德拉科的称赞与嘲讽。并且，在每封信的末尾，德拉科都会以反讽诗的形式对海德勒斯的不参与表示愤怒和遗憾，又极其明显地表露出希望他能改变主意的期望或者说要求。由于庄园的其他猫头鹰总是不能准确地进入斯莱特林地窖，安东尼成了唯一的信使。而这种高强度的工作让安东尼越来越烦躁，以致最后德拉科在信中告诉小幽灵，安东尼在他又一次给它系上信件时狠狠啄了他一口，让他的手指流了许多血——虽然很想说那样的话就不该再让它再这样送信，可海德勒斯最终不得不答应，魁地奇世界杯决赛时会陪同他一起去观看。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在整整一天的期待和精彩过后，人们的疲惫渐浓，兴奋未褪时会发生这样令人猝不及防的暴乱。逍遥法外的食死徒借着酒精给他们带来的影响，进行了一场虐待麻瓜的盛大狂欢。漆黑的夜幕仿佛给他们带来了无限的勇气和力量，食死徒们叫嚷着，大笑着，用魔杖在营地里大肆破坏，烧坏了帐篷，攻击了无辜的麻瓜和巫师。白天一片欢欣的场地上此时犹如一片地狱，恶魔在此处举办了一场盛宴。

　　德拉科早先已经被回到帐篷的纳西莎提醒，带着家养小精灵迪米特离开了营地。他们此刻正隐藏在小树林里，透过树缝望着营地上的混乱场面。德拉科抱臂靠在一棵树上，迪米特在他脚边用小小的手掩着脸，发出细细的呜咽，显然被吓坏了。海德勒斯蹲下身用手轻拍着小精灵瘦骨嶙峋的背，一边轻轻皱眉和德拉科一起看着那片火光。在特意隐掉身形之后，小精灵是唯一还能够看见他的生物了。

　　“他们为什么要那么做？”

　　“哦——取乐嘛，”德拉科漫不经心地说，“他们恨透了麻瓜，自黑魔王走后，这是个难得的机会，是吧？”

　　“黑魔王在时，这种事情经常发生吗？……德拉科，那一点儿也不有趣……”海德勒斯低喃着，湖蓝色的眼睛带着困惑看向了倚着树干的铂金发少年。

　　德拉科回头看着小男孩，挑了挑眉靠着树坐了下来：“其实我也觉得不怎么有趣。但那是麻瓜，这样的话，对他们做什么都不奇怪了。”

　　“那些麻瓜并没有做错什么不是吗？他们不应该受到这种折辱。我是说——做错事才应该受到惩罚，是吗？”

　　德拉科又一脸同情地望着他了：“不海德勒斯，他们存在就是最大的错误。”他一脸厌恶地望着半空中的罗伯茨一家。

　　“我听我爸爸说，麻瓜们在历史上曾经无数次地迫害巫师，你瞧，现在的我们还要被迫搞什么巫师保密。”德拉科慢吞吞地说着。

　　“你知道，世界本该是属于我们的——巫师是最尊贵的血统——”德拉科微仰下巴，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骄傲，“而现在，麻瓜侵占了我们的地盘，我们竟然要躲躲藏藏地生活。更别说——他们还是稀释巫师血液的罪魁祸首。”

　　“我爸爸说，那些没有纯粹巫师感觉的人简直是魔法界的败类。要我说，我也这么认为。海德勒斯，想想看，尊贵的巫师血统被一个肮脏低等的种族混淆，这是多么令人难以容忍——”德拉科看着小男孩懵懂的双眼，轻哼了一声，“你大概不知道，纯血家族在魔法界已经不多了，要不了多久，巫师就要被那些低贱的麻瓜吞噬了——这种预想真让人难受，是不是？”德拉科又转过头看向了营地，刚才的话似乎让他在面对眼前的食死徒狂欢时，少了几分事不关己，而多了几分快意。海德勒斯觉得这不是个好的征兆，但从德拉科的立场去想，这又确实是很正常的。

　　这时，近处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海德勒斯迅速隐匿了身形。

　　——是波特一行人。该怎么说呢？巫师真的被赶到了很小的一块地方生存，以致于死对头之间，没有刻意去找对方麻烦却也总是能够遇上么。

　　“忙着逃命吗，波特？当然啦——毕竟你可是带着一个泥巴种呢，是不是？”德拉科微笑着，灰色的眼睛在夜色中闪闪发亮。

　　“马尔福！你说话注意点！”罗恩大声喊着，威胁地抽出了魔杖——

　　几乎是同时，一个小小的身影挡在了他们之间。小精灵迪米特这时已经不再缩着呜咽了，它张着细弱的胳膊，大大的眼睛瞪着罗恩，尖声说道：“不许伤害德拉科少爷！迪米特绝不允许你伤害德拉科少爷！”

　　赫敏惊讶地用手捂住嘴，哈利和罗恩也一脸吃惊地看着矮小丑陋的小精灵，之前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它，并且——它在保护的是这样一个可恶的家伙！

　　德拉科意外地看了小精灵一眼，随即又嘲讽地看向了罗恩：“怎么，韦斯莱，你要和我家的小精灵干上一架吗？这主意不错，是不是？”他侧头瞥了营地一眼，又微笑着看着他们，“这样一来，我们很快还可以欣赏一下格兰杰在半空中展示她的衬裤呢，你一定很期待吧，韦斯莱？”

　　罗恩几乎就要扑过去了——但被哈利和赫敏一左一右架住，哈利压低声音严厉地喊道：“罗恩！想想赫敏！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我们可以回学校再找马尔福算账——”

　　罗恩愤恨地看了德拉科一眼，后者靠着树干坐着，几乎就没动过一下，嘴角一直挂着坏笑看着他们。最终，罗恩不得不骂了一句，被哈利和赫敏拉走了。

　　“哦对了——最好逃得快点波特！你知道，他们很快就要追来了——”德拉科在他们身后高声喊道，接着又靠回树干愉快地轻笑起来。

　　“如果你有一次不和他们冲突，我想我一定会感到奇怪的。”海德勒斯撇撇嘴说，迪米特在他身旁坐下，好奇地望着他。

　　德拉科冲他做了个鬼脸，又笑了起来。

　　然而，事情的发展总是令人始料不及。就像人们从四面八方涌来观看这场比赛时，绝不会想到夜晚的狂欢竟会演变成这样，同样的，不论是带着面具的食死徒还是魔法部官员，抑或其他巫师，都没有想到相隔十三年，那个巨大的阴森森的黑魔标记竟然再一次在他们头顶的天空中狰狞着——

　　迪米特尖叫一声又捂住了脸，德拉科略微惊讶地看着那个绿光闪闪的骷髅，但是很快，他就放松下来。

　　“黑魔标记……魔法部麻烦大了……我想，明天预言家日报上的内容大概相当有趣。”

　　显然，德拉科认为标记是父亲他们变出来的，并且丝毫不认为自己的父亲会被魔法部那些无能的渣滓抓住。卢修斯在他心中的地位从来都是不可动摇的，他一直为他的父亲感到莫大的自豪和骄傲。但同时——

　　他却从未真正理解过他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