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毒女人心：谈□□变》雪纷纷U

5、第五章

　　莫绿儿已经昏迷十天了，顾扬子每天去看她，每晚都会留到很晚。
　　而莫绿儿还是戴着氧气罩，身上插着各种辅助生存的机器却一直都没有减少。顾扬子清楚的知道莫绿儿现在有多脆弱，将她身上的任何一样东西拿走，都可能会让莫绿儿失去生命。
　　顾扬子觉得，现在这个样子的莫绿儿，比植物人，更让人揪心。
　　此刻，顾扬子因为太累，已经趴在莫绿儿床边睡着了，旁边还放着一本书，叫做《曼哈顿的女人》，是他昨天买的，为了今天能跟没有知觉的莫绿儿继续说话，因为医生说，这样有助于莫绿儿醒转。
　　顾扬子握着莫绿儿的手，因为他无意中发现莫绿儿的手比冰凉得像冷水。
　　如此亲切的一幕，让人看了不禁感慨。
　　如果他们一对热恋中的男女朋友，那无疑，这对恋人是温馨幸福的，可偏偏……
　　他们只是毫无关系的两人，将他们牵连到一块儿的，是花清。
　　这个重症监护室里，因为顾扬子的睡着，而显得隔外安静，就像一幅静止的画面一般。
　　突然，那静止的画面上，起了一丝微乎其微动荡……
　　莫绿儿一直紧闭的双眼轻微颤动，柔和的上下眼两片睫毛若即若离……
　　但是，很快，那双眼睛，便不再有动静，一切又回复平静，仿佛，刚才那一幕只是一场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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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朗的早晨，重症监护室外，医生与护士观看着里面的一切。
　　“他昨晚守了一夜？”医生看着趴在病床边依然熟睡的顾扬子问道。
　　“是啊，十点的时候，我本来想叫醒他，但是叫了两声都没反应，我想他大概是太累了，所以就没让他离开。”
　　医生叹了口气，意味深长，不明白是为了什么而叹，“以后，不能让探视者长期留在病房里，这样会影响到病人。”
　　“是，下次不会了。”护士顺从的答道。
　　医生推门而入，走到顾扬子旁边，推了他一下，轻声叫道：“顾先生……顾先生……”
　　顾扬子的身体轻颤一下，然后艰难的抬起头来。因为这连续十天都没有睡好，顾扬子憔悴的神情在脸上彰显无余。双眼布满了血丝，初醒的痛苦神情更让他看来有些狼狈不堪。
　　睁开酸涩的眼睛，顾扬子看到院长与护士为难的表情，“李院长？有事吗？”
　　“你在这儿守了一晚上，还是回去休息吧，再这样下去的话，她没醒，你也得跟着倒下了。”李医生语重心长的说道。
　　“一晚上？”顾扬子轻呼出声，朝窗外看去，外面的明亮让他瞬间意识到现在已经是新的一天，懊恼的拍了下额头，道：“真是，我怎么在这儿睡了一晚上？”
　　说完，顾扬子忙起身准备离开。但是，握着莫绿儿的手却突然被什么牵制住了，让他动弹不得……
　　顾扬子疑惑的看去，发现莫绿儿的手不知何时，竟是反握着他？顾扬子条件反射性的向莫绿儿看去，莫绿儿却依旧和以前一样，没有一丝反应。顾扬子皱了皱眉，很是不解的回头看向医生，像是在问‘为什么？’
　　李院长见状，忙走过去，给莫绿儿做了简单的检查……
　　原本要离开的顾扬子也带着担忧留了下来，退出监护室，透过玻璃看着里面的情况……
　　李院长召集了众多医生进去，做了详细的检查，又讨论了好久。
　　良久，李医生与众名医生都走出来了。
　　“怎么样？是不是……”顾扬子眉头深琐，焦急的问道，生怕会从李医生那得到什么不幸的消息。
　　“我们已经做了初步检查，病人现在可以自己呼吸，心跳也恢复正常，眼球有轻微转动，如果不出意外的，她很快就会醒。”
　　“真的？你是说真的？她真能醒过来吗？”顾扬子带着不敢置信，兴奋地问道。
　　“是真的。”
　　“我去告诉花清……”顾扬说着，转身欲向花清的病房跑去。却被一个声音叫住，
　　“等等……”一名护士刚走出重症监护室，满脸喜悦的叫住他，“她已经醒了，你要不要先进去看看？”
　　这，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喜讯，不仅仅是顾扬子与花清，连所有的医生都惊住了，不由的回头看向病房里的莫绿儿。
　　只见莫绿儿惺忪的双眼半睁半闭，很是疲惫，但却努力的想要看清周围的一切。
　　莫绿儿侧过头，用她没有精神的眼睛四处打量，感觉一切都那么陌生。突然，他看到顾扬子，那张熟悉的脸，温文尔雅，只是，多了些疲惫不堪与憔悴，但是那双眼睛却格外精神，他正看着莫绿儿，带着难言的激动。
　　莫绿儿摘下氧气罩，努力的朝顾扬子挤出一抹很安慰的笑容。
　　她很庆兴，能看到顾扬子。
　　顾扬子快步进去，走到莫绿儿床边，衷心的说了句：“你终于醒了。”
　　说完，习惯性的对莫绿儿笑，不是之前兴奋又激动的笑，还是以前那种温和的浅笑，但却隔外安心。
　　“我……怎么了，你……怎么……在这儿……”莫绿儿开口，却是暗哑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
　　这时，李医生走进来，笑着说：“他昨天晚上守了一你晚上，我刚刚才把他叫醒。”
　　莫绿儿不可置信的听着，又看向顾扬子，顾扬子浅笑，不作回来，只淡淡说道：“你和花清一起从电梯上滚下来，你已经昏迷十多天了。”
　　莫绿儿的思绪渐渐回到她昏迷前，想到那时……她去拉花清，但最后她却放任花清跌下去，也鬼使神差的让自己跟着花清落下去……然后，她便什么也不记得了……
　　“花清她……”莫绿儿意识到花清，她当时，只是想要让花清受伤，来再见顾扬子一面的，她并非希望花清出什么事。
　　“别担心，她没事，只是小腿骨折；倒是你，昏迷十天了，花清和我都担心得不得了，她从醒来就自责到现在，还好你没事，不然……她可要自责一辈子。”顾扬子好心情的开着玩笑。
　　莫绿儿一醒，他轻松多了，其实，不管是因花清的原因，还是他自己，他都真心的希望莫绿儿不要出什么意外。
　　莫绿儿给他的感觉一直都不错，是个沉静、聪明，有些傲气，但却又很低调、柔和的女生，与花清截然不同。
　　花清没有大碍，对莫绿儿是个莫大的安抚，因为这一切都是她一手导演的，如果花清真的出什么大事，她会一辈子不安。
　　而对自己，如今能见到顾扬子，她觉得，值得。
　　“其实，又不是……花清的错……”莫绿儿微笑说着，其实，她是真的想说，这不是花清的错。“……你怎么……会在我这儿？没有陪着花清？”莫绿儿似乎突然意识到了，顾扬子应该去陪花清的，虽然她兴奋于顾扬子关心自己，但毕竟，顾扬子是花清的朋友，于情于理，他都没有必要待在她这里。
　　“花清每天吵着要陪你，但因为她的伤，医生不让她进重症监护室，所以就由我代替她每天来看你。怎么……你不满意我在这儿？”顾扬子轻声调侃道。
　　莫绿儿睁大眼睛，怀疑的看着顾扬子。心里想着：他一直都在我身边陪着？
　　见莫绿儿不相信，顾扬子继续道：“既然你不喜欢我在这儿呆着，那我还是出去吧……”说着，便真的转身作出欲离开的样子。
　　莫绿儿见状，激动的起身想留住顾扬子：“你……你别……”‘走’字还未出口，莫绿儿突然感到头部一阵刺痛，眼前一黑，她再次昏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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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绿儿再次醒来时，已经搬离了重症监护室。她那时之所以再次昏倒，医生说是因为情绪激动扯动后脑的伤口所致，大体上没有什么大碍。
　　医生宣布莫绿儿脱离生命危险。
　　花清喜极而泣，同时，也因为顾扬子让莫绿儿昏倒而恼了顾扬子好久，顾扬子也因此自责不已，后悔自己开的那个玩笑。
　　莫绿儿虽然搬离了重症监护室，但医生还是安排她单独一间病房，因为她还太虚弱，需要静养。
　　莫绿儿的家人不在，而莫绿儿醒来之后，也一直都未通知家里人，因为她觉得，没有那个必要。
　　“奇怪了，跑哪去了啊？我明明放在这里面的。”
　　病房里，莫绿儿坐在病床上，背后靠着厚重的垫子，花清则坐在轮椅上，抱着一个包，在里面一边翻捣着什么，一边疑惑的自言自语。
　　自从莫绿儿醒了之后，花清的精神也出乎意料的好，每天都是笑容满面，总爱给莫绿儿讲很趣事，逗莫绿儿笑，给莫绿儿解闷。
　　一切，都看起来那么温馨。
　　莫绿儿靠在床上，静静的看着，因为之前失血过多，输了十几天的血和盐水，她现在整个人全身都很无力，除了不能行走太远之外，她连说话都感觉有些有气无力。
　　“是什么东西啊？实在找不着就算了吧。”看花清找得很辛苦，莫绿儿轻声说道。
　　“不行，我非得找到不可，这可是我特地让顾扬子去挑来准备送给你的，怎么就给弄不见了呢？”花清坚定地说着。
　　莫绿儿有些好奇了，什么样的东西，会是顾扬子挑的？
　　“又把什么东西弄得找不到了？”
　　莫绿儿正想得出神，一个声音出现在空气中，莫绿儿寻声望去……
　　顾扬子提着两个袋子走来。
　　莫绿儿习惯性的朝顾扬子微笑以示招呼。花清还是自顾自的在包里找着她口中的那个东西。
　　“昨天我让你买的东西，本来打算送给绿儿的，可是不知道弄哪儿去了。”花清撅着嘴埋怨道。
　　顾扬子放下手中的一只袋子，走到病床边，说道：“找不到就算了吧，我今天也给绿儿带了东西，来看看。”
　　花清一听，忙放下包，倾身上去想看个究竟，“是什么好东西啊？怎么都不给我？”
　　顾扬子从袋子里拿出几本书来，递给莫绿儿，说道：“整天在床上躺着很无聊的，我带了两本书来给你看。”
　　莫绿儿有些欣喜，因为她没有想到，顾扬子会体贴地知道她躺在床上无聊，她也没有想到，顾扬子会给她带书来。因为顾扬子的注意力，向来都是在花清身上的，而且，他带的礼物，是比平时给花清的礼物更特别。
　　“谢谢。”莫绿儿接过手，大概看了遍书名，然后欣喜若狂的对顾扬子道：“都是我想看的书诶，真是太谢谢你了。”
　　“这些都是我以前买的了，你要是喜欢，改天我再拿些来。”顾扬子又是一个温和的笑，让莫绿儿看得有些陶醉。
　　“哇，顾扬子你不是吧？怎么都没见你对我这么好过？”花清抢过莫绿儿手中的书作出一脸不满样子瞪了顾扬子一眼，又对莫绿儿道：“看吧，那天在商场我说什么来着？他是不是对你很好？”
　　莫绿儿对花清的话置之一笑，因为她清楚的知道，顾扬子虽然对她好，也体贴地了解她喜欢什么，然后投她所好的送她书，但是，那都仅仅限于花清的存在，顾扬子喜欢的，仍然还是花清。
　　莫明的，莫绿儿有些失落感。
　　“不都是拖你的福吗？如果不是你，顾扬子先生怎么会这么照顾我？”莫绿儿掩饰着自己心里的失落，讪讪说着。又随手从花清手中拿起一本书，没有目的的随意翻着。
　　顾扬子看着莫绿儿，他听出莫绿儿话里的失落感，心里有些不明朗的感觉，他以为……莫绿儿是感慨自己进医院十几天了，却没有人来看她。忍不住有些想安慰莫绿儿。
　　但，最终说出来却是对花清讲的另一翻无关的话，“你向来不看书的，给你带来也是浪费不是？”
　　“对啊对啊，你的借口反正挺多。”
　　莫绿儿又开始沉默了，就像当初和顾扬子的朋友向阳相亲时一样的沉默，花清同样没有注意到，顾扬子却也同样的注意到了……
　　只是，莫绿儿不愿表露，花清又那么没心肺没肺的闹腾，顾扬子便不知道该怎么做。
　　“你还不找找我昨天买的东西？说了要送给绿儿的，可别让我以为是你给贪了。”顾扬子对花清说道。
　　“对哦，我回病房看看是不是放在哪儿了，扬子，你先陪陪绿儿。”
　　花清也不顾两人的意见便径自滑动轮椅出去了，留下莫绿儿与顾扬子相对无言。
　　莫绿儿有意无意的翻着书，顾扬子则轻皱着眉头，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莫绿儿，气氛显得无比尴尬。
　　“你……”
　　“你……”
　　良久后，两人突然同时开口。却又被对方打断。
　　相视一笑，顾扬子先开口，“你先说吧。”
　　莫绿儿微笑，回答道：“其实没什么，只是觉得气氛有点压抑，所以想找个话题。”莫绿儿说完，顿了顿，又道：“你呢？想说什么？”
　　顾扬子沉默几秒，看着莫绿儿清秀的脸上未消的淡淡失落，“刚才，我发现你好像很失落，是不是想家里人了？”
　　莫绿儿有些吃惊，也有欣慰，还有些与刚才相同的失落。
　　“想他们有什么用，就算我现在打电话给他们，他们也不见得会赶回来。”莫绿儿顺着顾扬子的猜想淡然的说着，这是事实，她的父母，永远不会为了她而放弃他们的金钱与权力。
　　“既然这么想得开，那就不该难过，你还有花清不是吗？”顾扬子依旧温柔的声音顿了顿，又道：“如果不闲气，我也可以成为关心你的人之一。”
　　莫绿儿又是一惊，“谢谢，我……”不知说什么好，莫绿儿最后以一个微笑回应，那笑，还带着淡淡的泪意。
　　“不用说谢谢，你这么乖巧懂事又聪明能干的女孩子，谁都不想你难过的。”说着，顾扬子从床头柜子上拿起莫绿儿的电话，输了一串数字，然后递给莫绿儿，“这是我的电话，以后，万一有什么我能帮忙的事，给我打电话。”
　　莫绿儿看着电话屏幕上那一串数字，心里酸涩，她险些用自己的命换来的结果，一切，感觉都是那么值得。
　　“谢谢，另外……你之前给我垫付的手术费和医药费，等我出院后一定还给你。”
　　“好，那我等着你出院。到时候，一定要请我吃大餐。”顾扬子笑说着，努力缓和着莫绿儿的情绪。
　　莫绿儿听了，轻笑出声，“我就怕你到时候不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