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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静谧的海上,鸥鸟和平的盘飞着低呻地唱着赛壬的前凑,仿佛在引导着爱德维尔号的游旅,来到甲板上欣赏一场华丽的音乐会。星空密布,照亮了古老的钢琴,似乎是特意打住的灯光。
      肖邦的最后一曲响起,鸥鸟们退出了场地,安静地呆在甲板上聆听这雄浑激荡满怀念乡的绝唱。
      音乐“再见了故乡呀!游子不再回来。亲爱的人呀!你柔情的目光将成回忆,永远留在我的心中。不再说些绝裂的话语,请让我为你们凑一曲最后的乐音吧。”
      音乐带动着不少游旅在低声呜咽,看着上海的月光,一如从前,为什么心情却不曾停留住呢。一声感叹“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对!对着月光不该是哭泣,而是快慰地,虽然回不到从前,但在同一片天空中,亲人们与自己一样,根本不曾有过离愁别绪,那钢琴师又再叹惋什么呢?
      钢琴映着他清秀的面容,微闪泪花的眸子,显出夸张却真情实感的动作。他在用一生的感情去书写祖国。
      半个月前,中央大学的音乐教室里,传来一曲致爱丽丝,甜蜜地充满对爱人深深的爱意。林月之一听就是黄先森再弹,只有他能弹出这么天然的音乐,别人是无法模仿的,因为天然纯真不带世俗的人才弹的出这美妙的音乐来。她就站在学校的巴洛克式的回廊下,聆听着,仿佛已深入其境,贝多芬对情人的不舍依恋。她对黄先森似乎有一种超越师生间的情谊,好像是暧昧,或许是她认为的爱情,比自己大十岁的教授。也许在世俗人眼里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如果有也视为异类。但天真漫灿带着点玩固的她,反世俗还反不完够呢,不会的,只是勇敢的追求。虽然面对的那个人有点二呆,一心扑在音乐上,对她视若无睹,但似乎她就有这倔强劲,他不睬她,她更喜欢他。
      音乐还没结束,一大群同学向月之冲来,像是奔逃的群鹿。
      月之看着从身边纷纷游离的同学,奇怪地问:“怎么了,有事吗?”
      同学慌张奔逃,跑远了,才反映她的话,嚎叫道:“月之,快跑吧。南京失陷了。日本人已经在街上。。。。。”慌张地连最后的话都没音了。
      月之听清原因,自语:“南京失陷了,日本人打进来了。”她一时也慌了,在东北她已经目睹过一次了,日本人烧杀抢略无恶不做。他们都不是吃素的,他们都是魔鬼。想到这里她一定要跑的,如果一个女孩子落在日本人手里会是怎样的下场,她很清楚,所以她知道,只有跑,才有一丝生机。她已经跑出回廊,可她又停住了,音乐还再响着,他还在那里,她不能留下他。她冲进教室,对他狂喊“日本人,打进来了,先生快走。”他没反应,只是沉浸在音乐中。她拽着他的衣领,他还是没动,只是回一句:“音乐就快完了,再等一会儿。”
      月之生活的生命,就在这音乐的停止中逝去了,年青的生命,为了爱的人,停止了。从窗外飞进一颗子弹,正重在她的脑部,她连一声爱他都没说就走了。他慌张的看着她,目光之中带着泪花,抱着她,他正哀悼她死去的爱情,他决定和她在一起,原谅他的迟钝吧。他忏悔着。
      一个青年从廊柱边迂回到教室,拉住他的胳臂,生生拖起他,将他带离了学校。他对他疯狂地喊着:“我不走。”那个青年人好像是烦了,对着他的脖子一拳下去,他晕过去,眼边还留着泪水。
      当他醒来他已经在船上。
      弹着肖邦的乐曲,纪念曾经没有珍惜的爱情。浪花飞溅甲板,鸥鸟飞去无踪,音乐仍然响起,刚劲雄晖的悲怨。音乐的高潮,音乐的灵魂,他不能停止,只能被巨浪卷着清瘦的身体,音乐最后的休止符响起。甲板上一如从前,海面上风平浪静,星光一如灯光,却照不到那琴,那人。
      那人只留下他的对祖国的依恋,对恋人的不舍。永远留在游旅的记忆里。
      故事结束,不再延续。
      一位老者对着大海,讲述他曾经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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