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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章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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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东扯西一番,二货使臣又找刺了:“二位公主真安静。贵国信守‘女子无才便是德’吗?”
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太岁会砍了你的头。
我微微一笑,在纸上写下:非也,仅因贵人少言而已。
另一位使臣沉不住气帮那个二货了:“六公主为何用笔写而不直接说?未免怠慢了。”
这人的声音真耳熟……余光瞟了眼蘅芜和邴斐优,他们二人并未察觉,这是意料之中了。此人应是有镂空的“姬”字的玉佩的主人。竟换了一张脸,他难道装的不累吗。
皇姐说:“玥儿幼时受过惊吓无法发声,不是有意怠慢。”娥眉轻蹙,好不动人。
其实我更在意他究竟用何方法以至于装的一点都不像皇族,真想向他讨教一二。但比起这个,还是先装因提及那血淋淋的往事而害怕最为要紧。
见我微微瑟缩,轻咬下唇,瞳孔涣散的目光滞在地面,祁澹然说:“御空的二位使臣,方才谈到税法了吧?”轻巧地转移话题。
说实话,祁澹然的确对我好的没话说,不论在什么方面。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是对他,对邴斐琯……
注意了一下玉佩的主人,听完皇姐一席话后并没有吃惊或表示歉意,看来已经调查过我了。但……绝不会知道我是凰主以及其他身份。
怔。为何如此笃定?就因为与我并肩作战的那个人,是孔雀?
阖了双眸,再度睁开,一片清明。
……无论是谁,都不能影响我的判断力。
讲了约莫两个时辰,已正午,该用膳了。二位使臣与我们同行,在宫娥的指引下来到清芳宫。
刚跨过门槛便见一巨长的桌子,真的是巨长的桌子。边缘镶金镌玉,桌面刻有镂银的龙凤呈祥图,连桌腿都是纯金的……
忍不住腹诽下皇家的奢靡(虽然这七年见多了去)。若那这些来发展经济,平苍还用担心什么蚕丝供应不足啊!直接把御空殖民了,大肆掠夺……呸呸呸我在说什么。
眼花缭乱各种风味的菜肴供父皇、丞相、我、皇姐以及祁澹然享用,其余人员在另一个桌子上,此乃皇家至尊权威……咳咳,先不说身份之别,单说浪费就已何其严重。且我胳膊短够不到我最爱的麻婆豆腐(玥儿:堂堂公主喜欢这个很奇怪吗?!一点都不奇怪!),幸好祁澹然体贴我,让一旁侍立的宫娥给我夹……
感激地看了祁澹然一眼,举象牙镶猫眼石白箸,夹菜默默进食。
食不语,仅听得轻微象牙箸击银碗的回响,其余再无。
真受罪。
但更受罪的是宫娥及太监吧,只能看不能吃,一站便要半个时辰,有时甚至一个时辰。像我在自己的寝宫内进餐,若无旁人必要蘅芜及其余宫娥太监坐下同食。祁澹然无所谓我的做法,反而相当提倡;而皇姐总要讲一遍又一遍尊卑有别皇族至尊之类的话(其实是因为她有洁癖)……
好容易结束了,用盆里的水净手,再有另一小盏茶递来漱口,午膳终于圆满地画上句号。
之后移驾御花园的凉亭中,丞相介绍起几个御空人。
“这是御空的佐政公徐大人,这是御空国的骠骑大将军武鸿羽将军,这二位御空国的使臣分别是御空的大王爷及四等爵。”
哇咧,那个二货竟是四等爵。真高估他了。原来他不二,他四……
武鸿羽显得比真实年龄还要年轻一二岁,不似十九岁且长年征战沙场之人。肤色呈麦色偏黑,黑发盘髻,身着黑色绣金边长服,较袍子紧身,干净无害的面庞显得此人毫无心计。但外表通常是拿来骗人的。
徐家的那位与武鸿羽相比较不显眼。约莫三十岁,身材瘦削高伟,面凝薄霜,比邴斐琯还要不易近人。气场很强,一眼就能看出此人城府之深,但太明显了……反而不是件好事。
丞相又介绍:“这位是五皇子、五公主、六公主及在下的二位犬子。”
四位御空人颔首示意,徐家那人说:“这位是贵国丞相长子,现刑部尚书邴斐琯大人是么?旁边这位应是吏部侍郎邴二少吧?想必那位定是五皇子了,前年与五皇子交谈甚欢。二位公主在御空也久享盛名,今日一见果不同寻常。”
虽说最后夸公主的确很中听但他一直盯着皇姐着实令我有些小小的不爽。——即使不爽,也还要说这人功夫做得到家,认人竟未出错。
尔后微微欠身,说道:“因陛下近日偶感风寒,不胜远途劳累,故缺席。先前已书信通知,贵国陛下能够前来洽谈,实是御空荣幸。还请贵国陛下谅解。”
丞相和父皇客套了几句。
凉亭内谈笑风生,我和皇姐只负责做好花瓶。
只是先从邴斐琯说起,是有心还是无意?
说实话,论才学、能力等一系列综合素质,邴斐优与祁澹然之和也比不上邴斐琯。祁澹然只是生的逢时,运气又好了点,成为父皇嫡子,将来的储君人选。
说来皇姐与祁澹然皆为皇后所出,而我只是一名宠妃的独女。传言祁湘玥的生母在皇后死后便有些疯癫,幼年的祁湘玥又实是机灵可爱,父皇便将我与皇姐、祁澹然一同交由明妃照看。约莫两三年后,祁湘玥八岁时,其生母香消玉殒。
但,宫廷中从来不乏传闻。
有人说皇后是疯癫而死的,也有人说是父皇赐毒酒鸩死皇后的,更有人说皇后乃自杀身亡……
我垂睫抚弄茶盏。白瓷上的百鸟迎凤图栩栩如生,凤凰骄傲的姿态恍若一世神祇。
……以火凤的骄傲,怎会情愿为喜鹊为鹰鸟抚养孩儿?
皇后不傻,只是不明真相;父皇不薄情,只是太过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