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二，陪夜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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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梦也没想到，我居然被卿点为新庄主的陪夜人。我泡在放了熏香的浴桶里，轻轻擦拭着身体。
脑海里回放着这几天的事。
简直像一个别人口中讲述的滑稽的，虚构的故事：莫言庄主退位，让位与青风；而我出言莽撞了些，新庄主看似对我很不满。
但是我始终觉得，我的莽撞不如莫言庄主，不，前庄主；他居然将武功教授与一个刚结识不久的，且对他抱有敌意的朋友；甚至，还顺带传授了庄主的位子。
我昨天下晚去请罚了，总不能让人觉得：莫言一走，就欺负，看不起新庄主吧？
也许，莫言这样做，自有他的一番道理。
不过，请罚的结果让我很意外；甚至可以说，让所有知道的人都感到意外。
庄主没有罚我跪，没有罚我出去办什么难缠的事，更没有降我的职，而是让我去陪夜。
陪夜？我真希望我耳朵出了问题；但是，当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不止是我，外面的侍卫啊路过的人啊 ，都抽了口冷气。
陪夜？呵呵，怎么听怎么好笑。
却又让我笑不出来。我看看桶里的自己的身子，不是什么妖娆的国色天香吧？硬硬的肌肉，文理分明的皮肤，宽大而带茧的手掌，如果是脸蛋，那比起庄主，就更是一般了。
怎么看，都是个普通男人。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他故意拿我开刀，想借着罚我的机会，树立威信，以后就更没人敢违背顶撞他了吧？
但是，昨晚，那盈满的月光下，他那样的表情，丝毫看不出一点想要杀鸡儆猴的意思。
那紧锁的眉，和幽深的眼，在决明与莫言走后，锁得更紧，凝得更深，更痛。
水温下去了，我拿起备好的衣服披上。是白色的简单朴素的样式，似是仆从的衣服，但又不是。
鼻间充满淡淡的香味，看来是好好细心准备过的：没想到，罚我一个，还有不少人跟着担惊受怕的。
这不，还有人端了参汤进来，当我是去送死？所以送参汤给我吊命？
另外，还有小瓶的药。
我摇摇头，打开药塞一闻，天，竟是催情的春药。
这都是怎么一回事？用得着这么，这么大排场？
放下东西，去了风雨楼。
先是陪着庄主吃了饭，然后是到书房陪读。说是陪读，其实，是让我自便，自己看看书而已。这就是他所谓的陪夜么？或许这只是一个开始？
恩，也许，他心情好了，就让我回去了吧？毕竟，怎么看都不觉得他是那种对我有什么企图的人；喜欢的人才刚走，怎么可能马上和别的人搅和在一起呢？
我想他不是这样的人，因为那看着决明的眼神，那浓浓的爱意，那深深的哀愁，是怎么也骗不了人的。
从书房出来，回了卧房，却一直没说让我回去的话。一丝紧张，不可忽略，塞在我胸口。
莫非，他真的要我留下来？虽然我不是女人，什么贞洁，什么以死明智之类的都不适合我；但是，要我真的委身于别人，而且是同为男子的人，我能做到么？
但是，对于什么都没有，孑然一身的我，没有什么可以失去或得到的吧？什么大悲大喜，大耻大辱，都与我没有多大的关系。
除了将来一日能报得家仇，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放在心上了。
陪夜又如何呢？
可是，为什么手里和心里都像塞满了石头，沉沉的，闷闷的？
接过庄主正在解开的腰带，轻轻动作着。
外衣散开了，脱下，然后叠好，放在一边，然后是中衣，最后是里衣。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动作很迟缓，一点都不利落。
大概是因为我从来没做过这样的事情，无论是为长辈，或是为枕边人；或者是因为，十几年来，从来没有和谁这么亲近过？这么近的距离，连呼吸的声音都听得清楚。
里衣，要脱么？正要伸手拉开，却被止住了。
抬起头来，看着他，又看看被他拉住的手。怎么？我做得不好？
“你这是做什么？”有些疑惑，有些责备。
“不是庄主说要落尘陪夜的么？”你是在耍我玩么？让我来陪夜，却又问我在做什么。
眉头一夹，拿过床头备好的瓶瓶罐罐，看看，闻闻。嘴角扯起一丝苦笑，把东西放回去，躺下。
拉拉我衣摆：“睡吧。”
睡？
真的？
但是这样？
我只是站着，不知道该怎么做。躺上床去？按照他的吩咐。
那纤细的身子往里侧挪挪，给我留出了些位置。
应该不会怎么样的吧？如果真的是如别人想的那样，那么不会是这样的景象吧？他只是静静的躺着，没有什么其他多余的举动了。
大概真的是想多了吧？
站了一会，还是躺上去了。闭上眼，想要平复呼吸。
如果是在平时，这么安静的房间里，我早就睡着了。但是，这一刻，身边却多了一个人；那温热的体温，那清晰的呼吸声，无法忽略。
没有任何响动，算是结束了么？睁开眼，遇到那紧盯着我的视线；我只好将头转向别处。
有被褥盖到身上，“睡吧。”
虽然不是紧贴着，但是身体却不由得紧绷起来；他翻身过去，对着帐子，轻声说：“你放心睡吧。”
心里慢慢静下来，但是却睡不着。
不习惯，这么多年来，身边从来没有人近过身，一次也没有。
身边人呼吸渐渐均匀了，困意在袭击我，但是，似乎不是那么容易睡着。
朦胧中，听到身边有人在说梦话，浓浓的鼻音：“决明哥哥！决明哥哥！”
身子一直向我依过来，似乎很冷的样子，最后，将头塞到我胸口，手环住我的手臂，脚慢慢缩起来，蜷在我腹前。
天，被勒得好紧，这是什么阵仗？我从来没遇到过，有人这么睡的么？
推开一些，却又粘了过来；再后来，一只腿挤到我的两腿间，另一只压到我的腹上。
天......黑暗中，我苦笑出声，被绑的粽子大概就是我这样的感觉吧？好象是怀里塞了大大的热热的暖炉，身上缠了重重的绳索。
我以后的每天晚上，也要这样过么？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二，陪夜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