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把原来的第一个世界放在作者有话说里好了。
【上古炎黄】什么妖怪? 细皮嫩肉的小少年最是味美多汁了。
渔猎为主的神农大部和农耕为主的公孙大部看起来不会有什么冲突,其实不然。炎帝还在的时候,神农大部是整片大地上当之无愧的第一大部,公孙部落彼时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部,说不定人口数都不足百。然而随着炎帝的逝世,神农大部逐渐分裂为数个部落,不复当年威势,公孙部落则迅速崛起,取代原本的神农大部成为当下的第一大部。
曾经辉煌的老大哥和如日中天的新秀之间总是有着这样那样的摩擦,但连续数年的大旱给两方都造成了极大损失,近些年摩擦便不如之前频繁。
知晓了对方身份,公孙和阿尤眼中都带上了点一争高下的意味。
首先开口的是公孙,依旧未语先笑,道:“姜姓由氏,由氏是神农后裔中最核心的直系血脉,神农一脉向来未经成年礼则不会有正式的名,但我方才听阿天兄弟唤你阿尤,未曾正式取名但小名却是与氏族同音的‘尤’……小兄弟可是由氏一族的族长继承人?”
阿尤很不爽地盯着公孙英俊的脸和风度翩翩的笑容,心想谁允许你叫阿天“兄弟”了?自来熟最可耻!嘴里却不甘示弱地同样推出对方身份:“公孙轩辕,公孙大部中神剑轩辕之名仅在大祭司与少祭司之间传承,你手中的轩辕剑剑光外现,显然未曾与你彻底契合,你就是这代公孙大部大祭司选定的少祭司吧?对了,你们供奉的天神可还康健?大神怎么都没给你们降几场雨呢?”
前面说过,曾经的霸主神农大部和新锐公孙大部分别属于渔猎部落和农耕部落,但生产方式的分化也就是近几十年的事,神农帝尝百草之后种植之术本应在神农大部中流传,但传承却不知怎的断了,反而是公孙大部慢慢地掌握了种植的方法。两方的矛盾基本也就是从这时开始。
最初大家都以渔猎为生,祭祀的也仅只是祖先之灵,公孙部落掌握了种植之术后在祭祀中加入了“天神”这一对象,慢慢地竟然把祖先之灵都放在后面了,拜祭的头一位变成了所谓的“天神”。原本的祭祀是礼敬、追念先祖,公孙大部却是把“天神”当成超出凡人、掌控世界的一种存在来供奉了。
关于公孙部落的天神的身份有很多猜测,有人说正是这位天神导致了神农帝的死亡和神农大部的败落,也有人说“天神”盗走了神农的种植传承,总之神农大部的人对这位“天神”很不待见,提到的时候通常都是在嘲讽。
阿尤前半段的语气还好,后两句却已经是诛心之言了,因为这场大旱显然对整片大地上的所有部落都一视同仁。
白衣的公孙和黝黑少年阿尤两人四目相对,阿尤满脸的漫不经心,仿佛只是随口那么一说,公孙依旧带着谦逊有礼的微笑,仿佛压根没有听到有人在面前讽刺本部的神明,然而空气中却突然弥漫起一股紧张的味道。
阿天有点担心。他本身既不属于公孙大部也不属于神农大部,没有什么前代仇怨或是既成偏见,但即使是站在局外人的立场上,他也觉得阿尤的讽刺有些过分了。
当面挑衅别人信仰这种事……最后导致一场生死决斗也不是不可能啊。阿尤平常性子是有些锋芒外露,但却也从未有过像现在这样几乎可以称得上尖酸刻薄的表现,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阿尤只是纯粹觉得公孙看阿天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感觉像是外来的野兽看上了自己领地的宝物,根据山林法则,他立刻露出尖牙示威。
先打破沉默对峙的是公孙,他弹弹剑刃,还剑出鞘,微笑道:“你看出在下所持为轩辕剑了?姜尤小弟果然好眼力。”说完,他向阿天颔首一笑,走到旁边大树下抱剑而坐,双目微阖,打算休息了。
阿尤很不爽这家伙居然随便叫他什么姜尤小弟,但看在公孙主动退让的份上,自觉维护领地成功的小兽心里稍稍有些雀跃,毕竟号有熊的乌鸦嘴是公孙大部的少祭司,看刚才表现出的实力也不下于自己——当然,以阿尤的好强性格,能让他承认“实力不下于自己”的已经是在心里暗自掂量着恐怕很难打得过了,要他承认公孙比自己强那是绝不可能的。事实上,他唯一心服口服地承认比自己强的人只有阿天。
单纯的小少年在这边因为维护领地成功而偷偷地小开心,阿天却是读懂了公孙的笑容和潜台词:这是在表示阿尤还是小孩子,自己不和小孩子计较呢。
他转头仔细观察阿尤的表情,发现一向大大咧咧粗神经的少年果然没有注意到公孙的潜台词,心下松了一口气,赶紧劝阿尤说已经很晚了早点休息吧。
平心而论,阿尤方才的行为实在不当,基本上相当于跑罗马教皇面前说“上帝是个挫货”,铁铁的能引起宗教冲突的利器,要知道,其他一切冲突在信仰冲突面前都只是毛毛雨,完全不够看。
幸好幸好,不然就真的麻烦了。
阿尤是个直性子,开心不开心都直接表现在脸上嘴上,比如现在他就拉着阿天小声嘀咕:“晚上你睡在我这边,离那家伙远一点,我觉得他看你的眼神绝对不怀好意。”
阿天实在很想吐槽,喂你是把声音压低了点,但也没有很低,“不怀好意”的人就坐在那边怎么都听到了吧?还是说你就是为了让他听到……
至于公孙的“不怀好意”,阿天是真没看出来,白衣飘飘的家伙言行举止都颇有点装逼之感,明明白白地表现出他比阿尤稍微成熟那么一点但却也有限,不过也就是五十步与百步的区别。而阿天——他身体的年龄只比阿尤年长一点点,可身体中的灵魂却并非如此。
是的,他不是“原住民”,是“外来者”。相对于他前世的社会来说,这里处于原始部落的人们大多都极其纯真纯良淳朴,情感表达直接。
所以他很轻易就判别出来,或许是自己出手救了公孙一命的原因,白衣少年确确实实地在拼命向他示好来着。“奇怪的眼神”什么的也只是因为示好的意向太过外露,导致它在不知脑补了些什么的阿尤眼里扭曲掉了。
胳膊被阿尤紧紧拉着,阿天忍不住朝对面的公孙看了一眼,看似合目睡去的白衣少年悄悄对他眨了眨眼睛。
一直以来似乎行为神态都在有意模仿某个人——估计是他们的大祭司——的公孙这一刻略微破了功,露出少年本色。俏皮灵动的小动作惹得阿天哑然失笑。
都还是孩子啊……
第二天醒来,几人交流了一下目的地,公孙和阿尤赫然都是为神牛而来,不过阿尤为了杀死神牛取得双角,公孙则是意欲以神牛之魂祭剑完成少祭司的试炼。阿天从中斡旋几次,最终三人决定一同前往。
所谓“神牛”,是长阳山最深处的一只巨大的白色野牛,力大无穷,传说是长阳山中的最强之兽。猎取神牛的行动持续了数天之久,期间发生多次战斗,他们三人在年轻人中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强大,但想要猎取神牛还是有些困难,必须得细心合作才行。于是,在惊险的战斗中三人迅速建立起了友情,尤其是阿尤和公孙,这两人在最后几天互相吐槽到死,但战斗却异常默契,终于成功干掉了目标。
到底是不记仇的小少年,阿天感慨。他拉着两个简易“雪橇”把黑白二少拖回自己部落所在的地方,两个伤重加脱力到一动都不能动的家伙还很有精神地吵了一路的嘴。混熟了之后,公孙也抛掉了装得很费力的浊世佳公子形象,暴露出和阿尤半斤八两的少年心性。
阿尤和公孙几乎在任何一件事上都能斗起嘴,唯一达成共识的就是“怪物阿天”。
“怪物啊,力气怎么可能那么大!”
“是啊是啊,居然能硬顶神牛的一撞,简直不是人!”
阿天插嘴:“喂小混蛋们,知不知道感恩?要不是为了救你们两个笨蛋我用得着硬拼那一记吗?两条胳膊现在还疼呢!”
两人不理他,自顾自继续:“还有啊,被牛角划出的伤口居然过一夜就完全愈合了。”
“对啊对啊,那伤本来都能看到骨头了,简直就是不可思议!人类真的能有这么强的愈合能力吗?不会是披着人皮的什么妖物吧?”
“说起来,我听过一个传说,长阳山里曾经有……”
两人开始认真讨论起各种传说故事,非常正经地猜想阿天是其中的哪一个。当事人听得满脑袋黑线,真想把这两个小混蛋丢下不管。
眼看故事走向越来越诡异,阿天觉得很有必要进行阻止了,于是“哟哈哈”着抑扬顿挫地笑了几声:“不能再猜下去了,否则被你们猜到真身的话我就只能吃掉你们了哟~~细皮嫩肉的小少年最是味美多汁了。”
两人兴奋地对视一眼,齐声说:“真的是妖?”
阿天:= =b
公孙:“阿尤你觉得是什么妖?”
阿尤:“力气大,恢复能力强……长毛象?”
公孙:“这个,不大像吧?大象恢复能力不很强啊。”
阿尤:“说到恢复力强的,壁虎?”
阿天:“喂!”= =|||
公孙:“或者章鱼?这东西力气大,恢复力也强。”
阿尤:“‘章鱼’?啥东西?”
公孙:“据说是很大很大的湖里才有的一种生物,有八只爪,断了几只还能再长出来,个大的很容易就能勒死个把牛啊象啊的。”对于内陆部落来说,“海”就相当于“很大的湖”。
阿尤:“倒是蛮符合,但阿天……只有两只手吧?”
公孙:“你笨死了,他还有腿呢,腿也算。”
阿尤:“那也只有四只……”
T T什么四只啊喂多少注意点我的感受好吗亲?
公孙抬头打量阿天,迟疑:“或许另外四只藏起来了……”
阿尤恍然大悟:“对啊!也可能是藏起来了!——阿天,你有没有在身上藏四只爪子?”
阿天怒了:“这是什么诡异的问题啊我说!你有没有常识!”
公孙:“白痴阿尤!你有没有常识!这种事情怎么可以直接问?你叫人家怎么好意思说真话?”
阿天:“……”orz……我彻底败了,你们都好熊!你们可以的!
阿尤再次恍然大悟:“我明白了!”
阿天:你明白什么了?——不,我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黝黑少年扭头和公孙窃窃私语:“等阿天洗澡的时候我们偷偷溜进去看吧?说不定泡在水里会现原形。”
阿天:泡水里就会现原形的妖怪未免也太挫了吧?不,等等,你们俩笨蛋就这么冠冕堂皇地在我面前商量偷窥我洗澡真的好吗?
阿尤突然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阿天顿时脊背一凉,根据以往的经验,阿尤一思考尼玛上帝都笑不出来啊。
只听阿尤小小声地说:“章鱼我没见过,但有个音似的,蟑螂……你觉得呢?”
阿天:我擦你这联想都突破天际了!
公孙:“这么一说似乎靠谱啊!这东西拧下脑袋都能活的,生命力绝对够强!”
阿天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整个人都狰狞了:靠谱你大爷啊!
阿天(继续小小声):“是吧?我就说我很天才吧?等我问问阿天。”
公孙(小声告诫):“别直接问,小心阿天生气。”
阿天:尼玛这俩货是真的以为我听不见对吧?
阿尤(胸有成竹):“我又不傻,放心吧。”
少年清清嗓子,硬是憋出又甜又糯的小声音问:“阿天,你觉得……我就是假设一下啊,没有头的话你还能活不?”\(^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