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伊利蒙牛君乐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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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少年显然不能理解吞食天地的贝爷的伟大，萨拉查用沉默和堆在一起的眉头来表示“我绝对绝对不要碰这玩意儿”，奥尔却不愧是对佩弗利尔有着虔诚信仰的娃，他摆出英雄上法场的大义凛然咬了一口。
其实削瘦少年的眼睛是闭着的，鼻子是皱着的，连嘴巴都是没有动的，直接就囫囵吞了下去。
刚吃了第一口，他就惊讶地睁开眼睛。
佩弗利尔笑眯眯地问：“味道怎么样？”
“还……居然还蛮好吃？”奥尔回答得十分不敢置信。
“酸酸甜甜的对吧？这东西是被完全吸收了生机，再也不可能孵得出幼虫的卵……”刚说到这里，奥尔的表情就又变得痛苦纠结，似乎正在强忍着呕吐的欲望。
佩弗利尔浑然不觉，继续说：“当年我们都挺喜欢吃这东西，我喜欢吃的不是这种虫的卵，是另外一种，麻辣鲜咸，有小肥羊火锅味儿的，有大排档烧烤味儿的，各种各样好吃极了。那时候我们都找不到这么正经的食物，小肥羊火锅啊大排档烧烤啊更是仅仅在记忆中才有，这东西就简直成了所有人疯抢的好东西。女孩子和小孩们喜欢吃的就是这个，都说是酸奶味儿的。”
奥尔和萨拉查一起迷惑：都是什么和什么啊？
佩弗利尔自顾自地陷入回忆中，怅然说：“当年的伊利蒙牛君乐宝……好久不见了啊。”
一个陌生的声音穿过重重密林在三人耳边响起：“是啊，好久不见了……”
看上去一个活物都没有的密林里突然传出个声音是件很惊悚的事，尤其这声音里还透着那么点诡异的味道，很容易让人想到各种民间鬼故事和怪物传说。
好久不见了……是指好久不见新鲜的活人了吗？两个多少听过点床头故事的少年开始胡乱脑补。
一个人影从重重密林中穿了出来。
没错，“穿”了出来。
这个有着珍珠白的颜色的半透明身体，视如无物般穿过一棵又一棵颜色发红、“血管”簌簌跳动的“大树”，飘飘悠悠地来到了他们面前。
“什……什么东西？”
家学渊源的萨拉查拉住上前一步就想动手的奥尔：“是幽灵。”
出身教会最上层家族的奥尔手指一搭：“我来净化他！”
“先等等，这家伙……看起来不像很有威胁的样子。”
的确，虽然来者在未现真身之前给人以无尽的恐怖遐想，但露出真面目之后反而让人觉得无害了，哪怕他那鬼魂似的身体都没有在恐怖上加分太多。
实在是因为这个人看上去太像……太像萨拉查和奥尔身边的某人了。这种像不是容貌体型上的相似，而是从骨头里散发出来的东西——比如说脱线，比如说不靠谱，再比如说……没睡醒。
没错，眼前的这位幽灵是个面容英俊的青年，剑眉星目鼻如悬胆唇形坚毅，然而一双眼睛将睁未睁一头短发乱如鸡笼一身长袍脏兮兮皱巴巴，一看就是睡觉相当不老实的那种人——一定不要和这种人一起睡觉，否则你一整夜都会在突如其来的“砰”，肚皮被搭上条胳膊/“磅”，胸口被甩上条腿/“咕叽”，呀呀呀呀那货整个人都压上来了！……种种种种事件下一次又一次地惊醒，第二天顶着浓浓的黑眼圈精神萎靡，另一位当事人却神清气爽，还要来关心你：“哎呀哎呀小XXX怎么了？昨晚没睡好吗？这么年轻就失眠可不好啊，来来来我这里有一贴药包治百病，要不要试试？”
萨拉查和奥尔的脑子里都迅速闪回曾经的悲惨经历，有志一同也捂住了脸。萨拉查还顺便甩手给幽灵同志刷上了个“清理一新”。
幽灵先生惊讶地看着自己身上的长袍变得平整如新，抬头问：“这是谁研究出来的实用魔法？”
萨拉查也愣了：魔法不应该对幽灵起效果啊！他刚才纯粹是给佩弗利尔做多了这种事产生的条件反射，真没想到清理一新会产生效果。
佩弗利尔在旁边解释：“这家伙是灵魂，不是幽灵，还是有一些区别的。”
“什么区别？”
“比如说我可以这样。”幽灵先生便友善地对小家伙微笑，然后握着自己的脖子一把……
一把摘下了他的头颅！被摘下的头还张开嘴露出牙齿继续大笑！
“再比如说我还可以这样。”幽灵先生抛下自己的头，五指成刀刺向自己胸膛，慢条斯理地切开皮肉向外翻出，露出裹着筋膜的肋骨和骨头保护着的内脏，他把肋骨一根根撬起，拨开包裹着内脏的筋膜，从上到下按顺序取出双肺、心脏、肝脏、胆囊、脾脏、胃袋、十二指肠、结肠、盲肠、肾脏、胰脏……每取出一个就随手一丢，然后树上或藤蔓上结出的果子们瞬间裂开一张长满利齿的大嘴将新鲜热辣的内脏吞了进去，看得两个小少年眼角一跳一跳的。
咕噜出去十几步远，正被矮灌木上结的婴儿拳头大的小果子们一口一口啃掉的脑袋还在笑：“下面的膀胱和直肠有些不雅，就不拿出来招待大家了。”
萨拉查和奥尔的面皮同时抽了抽。
幽灵先生继续说：“不过还是有些小游戏可以玩一玩的……”说到这里，一只小果子快准狠地咬住他的嘴唇，用力向外撕扯，几乎是同时，另一只果子扑上来含住他的另一片唇，这只果子却不向外撕扯，只是咬在嘴里用牙来回地磨、来回地磨、来回地磨……
幽灵先生居然还在笑：“宝贝们别这么着急嘛……”这么一说话，上下齿张开的瞬间，一根细细的藤蔓电速钻入他的口中，然后便是一连串奇怪的、黏腻的咕唧咕唧声。
两个少年依稀看到细藤上长满了豆子大小的小果实。
佩弗利尔给自己带来的两个孩子介绍：“这种豆子果没有牙齿，在底下有一个小菊花似的东西，那就是它的嘴了，能像吸盘似的吸住别的物体，然后分泌出酸液消化掉。吃过苹果吧？大约就是苹果底下那个小凹凹的位置。”
萨拉查囧着脸想自己今后大概再也没办法正视苹果了，奥尔则脸色苍白，不断吞咽着口水。
佩弗利尔十分善解人意：“馋了？我也挺喜欢吃这东西的，味道有点像卤牛肉，就是太小了，摘起来费劲，吃起来也不够过瘾。”说着他俯身摘了一个递给奥尔：“尝尝？”
削瘦少年终于没忍住，转头就吐了。然后他发现地面上那层至今未有过动作的地衣缓缓地蠕动着，不一会儿地上就变得干干净净，再也没有了呕吐物的痕迹。
耽搁了这么一会儿，那根钻进幽灵先生口中的细藤发出连成一片的“咕噜咕噜”声，像是动物把嘴里的食物完全吃完的吞咽，而后细细的小藤的尖端就从幽灵先生的脖子探了出来，扬起上半边身子在空中摇摇晃晃，似乎在寻找下一个猎物的位置。
缠在萨拉查手腕上的碧绿小蛇抖了抖，缩进萨拉查的袖子里。
说完了头的部分，再说说分成两部分的幽灵先生的身体的另外躯干部分，他正把肋骨一根根拔出来，将之抛到空中，像小丑演出似的抛抛接接，二十四根骨头飞舞得跟风车似的。
两个小少年同时看向他们的领头人：“佩弗利尔？”
“好啦好啦，你这家伙每次见到新人就要来这么一出，两个小家伙可是属于我的，不是要加入你们战队的新手，差不多就得了。适当的血腥可以提神，看多了就无趣了，收收吧。”
地上被啃成骷髅的脑袋张开上下颚咔哒咔哒两声，可能是在说些什么，下一刻萨拉查和奥尔眼前一花，刚睡醒的青年重新站在他们面前，完完整整，恢复如初。那些吞食血肉的果子、藤蔓也纷纷回到原处，就像方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只有奥尔脚下的那一小片地衣动了动。
“没关系，它们没有得到多少进食的机会，有点怨念而已。”青年解释。
“这……这些都是真的？不是什么幻觉？”奥尔觉得自己的舌头有点不好用了。
“当然不是。”
“那你……怎么还能恢复？”
“我是灵魂体啊，不知道灵魂体最占便宜的就是恢复能力超强吗？”青年奇怪地看着佩弗利尔：“你没告诉他们？”
佩弗利尔摇头。
幽灵先生：“这么好的苗子……你究竟是怎么打算的？你不是都和瘦竹竿缔结了信仰忠诚？不打算吸收进战队吗？”
佩弗利尔摇头：“他们都还只是孩子。”
“孩子又怎么了？当年我们谁不是比他们还小？好啦，既然你不打算吸收他们那就给我好了，缔结信仰忠诚的那个我不跟你抢，这个漂亮的小弟弟，你愿不愿意跟着哥哥我呢？”
萨拉查面无表情地摇头。
“答应跟着哥哥的话，哥哥可以解开你手上的那两个东西，让你恢复力量哟~~~”
萨拉查稍微顿了一下，还是摇头。
“这样吧，那你来说条件，什么条件都可以哟~~~~”
萨拉查一字一字地道：“佩弗利尔要我一直跟在他身边，我也只想跟在他身边。”
“你明明说这孩子是没有主的！”幽灵先生悲愤死了，“为毛好白菜都被猪拱了？这孩子也好，那边的瘦竹竿也好……伊利也好，你这货究竟哪里值得她追随了？”
佩弗利尔自豪地笑：“哥的个人魅力你不懂！”
“啊呸呸呸呸！”
佩弗利尔：“好了，蒙牛，说正题吧。”
幽灵先生：“啊擦！哥叫蒙田！”
佩弗利尔：“嗯，大牛，哥这次来是想……”
幽灵先生：“蒙田！！”
佩弗利尔：“那把剑还在你这里吧？”
蒙田激愤的表情消失了，凝重地点头，问：“你……你竟然……终于做到了？”他的声音里有着颤抖。
佩弗利尔点头。
“好……好！咱们这就来做吧！”蒙田转头飘向密林深处。
佩弗利尔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看了看望向自己的两个小少年，轻轻地叹了一声。
然后他打了个响指，看着萨拉查和奥尔的身体应声软倒，被成片成片的地衣包裹进去。
“伊利……”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伊利蒙牛君乐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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