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无心（修改版）》萧璇

18、18

　　“不好了！不好了，少主！你让我进去！”
　　门外好吵。我看了看天一，他也皱起了眉头。书房是禁止打扰的，到底是谁在大吵大嚷。
　　“凌空，什么事？”
　　“回少主，是柳小姐的丫鬟，说有重要事情要见少主。”凌空答道。
　　“让她进来吧。”我说道。柳青青是天一父亲结拜兄弟的女儿，跟天一青梅竹马，要是出事就不好了。
　　门开了，一个丫头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少主，小姐她昏过去了，求少主救救小姐！”
　　柳青青昏倒了？我看着天一，他也很紧张吧。
　　“凌空，找大夫！还有，把紫纱也叫来。”他匆匆赶去柳园，也罢，我也去看看吧。
　　“大夫，你救救我家小姐啊，大夫！”那丫头急得都快哭了。
　　“大夫，青青怎样了？”天一也问道。
　　“这……”那大夫抹了一把汗，磨蹭了很久才开口说，“这位小姐脉象微弱，但是，找不到病因……”
　　“让我看看。”紫纱也到了。关于紫纱我了解的不多，只知道她对毒物有些研究。
　　她给柳青青把了把脉，仔细检查了一会儿后捋起了柳青青的袖子，众人皆吃了一惊。白白的手臂上竟赫然有一条鲜红的血丝，触目惊心！
　　“相留醉，柳小姐中了相留醉的剧毒。”紫纱给出了结论。
　　“可解？”天一问。
　　“相留醉是世间罕见的奇毒，我只是听父亲说起过，并不知道如何解。为今之计，只有让内功深厚之人每日为柳小姐输送真气为其续命，并且马上派人去菩提谷请颖频小姐。七日，务必在七日之内请来颖频小姐，否则就是大罗神仙也就不了柳姑娘。”紫纱将她所知的全数道出，看来这相留醉的确不同一般，非要去请那个传说中的神医的大弟子，人称“邪医”的颖频小姐了。
　　“凌厉，你即刻带人赶往菩提谷，务必将颖频小姐请来。”天一命令道。
　　“是。”凌厉接令后就走了。
　　“少主，就让属下为柳小姐续命吧。”凌空居然主动请缨。
　　“不，我亲自来。凌空，吩咐下去，全庄搜查，务必找出下毒之人。”
　　“我知道，一定是她！一定是她下的毒！”柳青青的丫头突然指向我，说我是下毒的凶手。
　　“不要胡说！”天一严厉喝止。
　　“我有证据。今天我去厨房给小姐拿燕窝，就看见她一个人鬼鬼祟祟在厨房里，结果，小姐喝了燕窝就中毒了。你说，如果不是你，为什么会一个人在厨房！”她指控道。
　　怎么回答呢？我说我在找吃的，因为怕被人笑话，所有把人都支开了，你们信么？
　　紫纱将桌上的燕窝端起，插入银针，银针果然变黑了。真奇怪，这年头什么毒都能用银针试出来么？不过，这下我的嫌疑就更大了。
　　“一定是她！她觊觎少夫人的位子，我家小姐就是她最大的障碍……”
　　喂，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就算想做少夫人，也不会用这么卑鄙的手段。
　　“我看，应该跟水姑娘无关，以水姑娘的聪明才智，不会把所有的嫌疑往自己扯。”还是紫纱说了句公道话。就算我要下毒，也会下得神不知鬼不觉。
　　“月儿。”天一看着我，现在的他是左右为难吧。
　　“我，没有下‘相留醉’。”我只能这么说，信不信随你。
　　“怡红，送姑娘回潇湘馆，没有我的吩咐，不准任何人踏进潇湘馆。”当然，也不能让里面的人踏出，对么？
　　我带着怡红回了潇湘馆，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
　　三天，没有任何人再中毒，在潇湘馆闭门不出的我嫌疑就更大了，而这两天天一也没来看过我，他很忙吧。
　　第四天。
　　“怡红，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么吵？”因为柳青青中毒，她的丫鬟惊吓过度，快绿就被调去照顾柳青青了。这两天，都是怡红跟我“相依为命”。
　　“姑娘稍等，怡红去看看。”
　　不一会儿，她回来了：“回姑娘，是有贼人闯进了山庄，偷了些东西，凌空总管已经带人去追了，相信很快就能把贼人抓回来。”
　　出动了凌空，那就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被偷了，凌空应该带了很多高手去吧。
　　“外面很热吧，来喝杯水解解渴。”我看她额头布满了汗珠，就给她倒了杯水。
　　“这——”她犹豫着。
　　“怎么？怕我下毒么？要不要我喝给你看？”
　　“不，怡红不是这个意思，谢谢姑娘。”她接过水，一饮而尽。
　　“姑娘，你……”她眼中尽是不可置信。
　　“放心，不是毒药，睡一觉，三个时辰之后就醒了。”我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她沉沉睡去。
　　这时候天一还在柳青青那边，凌空凌厉都不在，庄里其他的高手也都随着凌空凌厉出去了，正是戒备最松懈的时候，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稍稍做了些改装，偷偷从后门出来，已经有马车在等我了。
　　“水姐姐。”那个赶车的少年叫了我一声。
　　“你……你是小乾？”八卦里的老大，才四个月没见，我都不认识了。
　　“是，师父说外人靠不住就派我来了。我们快走吧。”
　　“嗯。对了，如果被抓到，你一定要一口咬定不认识我，知道吗？”我本来是叫司空找个不认识的车夫的，这样才不会留下线索。
　　“水姐姐放心，小乾明白的。”
　　“好，快走。”我钻进马车，小乾挥舞鞭绳，马匹顿时狂奔起来。
　　我知道，每隔一个时辰怡红都会向天一报告我的行动，所以，最多一个时辰，我究竟能逃多远？
　　“水姐姐，好像有人追上来了。”
　　这么快，天一，你是为了什么才来追我呢？“上落凤崖，快！”马车一个转弯，向落凤崖上跑去。
　　“可以了，你回去吧。”我下了车。这里就是落凤崖么，传说凤后就是死在这里，还真是有种凄凉的感觉呢。前面就是万丈悬崖，不知道跳下去会怎样。
　　“姐姐小心。”小乾沿原路回去了，他应该会没事吧。
　　站在崖边，我居然有种想飞的冲动。
　　“月儿！”他到了，但是不敢靠近，是怕我就这么跳下去吗？
　　“你都知道了。”我用的陈述句，凭他的聪明才智，早该察觉了吧。
　　“青青的毒是你下的，龙吟是司空剑偷的。为什么？”他问。
　　“为什么呢？大概只有这样，我才能逃出来吧。”我说道。
　　他沉默了一会儿，继而说道：“跟我回去。”
　　我笑了，都已经跑到这里了，哪有再回去的道理！
　　“天一，你说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呢？最初，你只是对我好奇吧，所以特地住到青莲居来观察我。对你来说，我就是一个不确定因素，如果不能消灭就要带在身边。后来，你发现我是可以利用的。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可是你叫我怎么相信你呢！那次我偷跑出庄，没有你的允许，我会被那群人抓住么？整座城里都是你的人，所以现在你才能这么快找到我，不是么？你故意让我被抓，让我出事，只是要给自己理由灭了那群与你为敌的人不是么？”我知道，在发生那件事之后，他又灭了江湖上一个门派。
　　“可是，”我接着说道，“你没想到他们会用那种毒药吧，其实，我死了也好，麻烦您天一公子牺牲自己来救我，真是对不起了。”
　　“你……真的这么想么？”他无话可说，怎么，都被我说中了么？
　　“盈袖死了，我也该为你的计划划上一个完美的句号了。看在我被你利用了这么久的份上，这个戒指，麻烦你交给阿剑，”我脱下戒指，扔给了他，“对了，祈菲就不必找了，你找不到的……”我纵身一跃，迎着夕阳，消失在天一的视线中。
　　“月儿——”天一的声音震彻山谷。
　　我的死你可会伤心？应该不会吧，你是“天下第一”的“天一公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