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无心（修改版）》萧璇

15、15

　　“姑娘，你醒了么？”
　　我挣扎着坐了起来，周围还弥漫着天一的气息，昨晚的一切在我的脑海里掠过，全身的酸痛提醒着我这不是梦。
　　“姑娘？”
　　我看向她，一个我没见过的丫鬟。
　　“太好了，姑娘你终于醒了。这个药是少主特地交代的，姑娘体弱，喝了药就会好了。”她把药递到我面前。
　　药？当我闻到药味的时候，心底的某些东西瞬间粉碎。
　　这就是心痛的感觉么，可是我怎么一点都哭不出来呢？
　　端起药，一口喝下。
　　“姑娘慢点，小心烫。”她提醒我。
　　烫？心都痛成这样了还会怕烫？天一，你要我喝我便喝吧，可是你知道吗，就算没有这碗药，我也不会有你的孩子的！
　　“盈袖呢？盈袖怎么样了？”我着急地问道。你千万要没事啊！
　　“这……盈袖她……”她支支吾吾。
　　我隐约感到不安：“快说！说实话！盈袖到底怎样了！”
　　“盈袖……盈袖……盈袖已经……死了……”
　　滴答——好像有一滴水滴进了我心里，好安静。
　　“姑娘，姑娘你别哭啊！姑娘……”好像有人在说话，可是我听不见了。盈袖的点点滴滴在我的脑海中掠过。盈袖，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我是个混蛋！是我害了你啊！
　　“姑娘，盈袖忠心护主，她死得其所啊，姑娘！”
　　我笑了。死得其所，没有一个人是死得其所的！
　　“我要见天一。”我知道我的语气很冷。
　　“姑娘？”她似乎被吓到了，从来没有人见过这样的我。
　　“去叫。”我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是。”她战战兢兢地退了出去，不一会儿天一就到了。
　　“你该好好休息。”他说。
　　“人呢？”我问。
　　他顿了顿，明白过来：“四个死了，两个关在地牢。”
　　“盈袖怎么死的？我要听实话。”
　　“为了免受侮辱，自尽。”
　　自尽？盈袖，你好傻啊！我握紧了拳头，指甲欠进了手心，快要掐出血来。
　　“月儿！”天一赶紧掰开了我的手指，“不是你的错，不要伤害自己。”
　　“把他们交给我。”我看着他，眼里没有一点温度。
　　“好。”他答应。
　　“让我见见她。”泪水再一次趟出。
　　“好。”

　　盈袖就这么躺在棺材里，像睡着了一样。我哭了，哭得很大声。没有人阻止我，劝慰我，他们都认为，哭出来就好了吧。
　　盈袖，你放心，那两个十恶不赦的男人，我一定叫他们后悔生在这世上！

　　地牢。
　　“东西都准备好了么？”
　　“都按照姑娘的吩咐准备好了。”凌厉说道。他是奉了天一的命令跟在我身边，但是我知道，他一定很想手刃牢里的两个人。
　　“你们听好了，”我对牢里的两个人说，“你们两个人的命我会留一个。十天，我保证，十天之后我会放你们其中一人回去。”听我说完这句话，他们两人的眼中放出了异样的光彩。哼！你们就这么想活着吗！
　　“但是，如果这十天中你们任何一个人死了，那另一个也就不必出去了。”我撂下这句话，防止他们狗咬狗，自相残杀。虽然自相残杀也不错，但游戏总要有两个人玩才有趣，不是么？我冷笑。等着吧，我很快就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凌厉，红的给老大，白的给老二。”我把两粒药丸递给凌空。
　　“是。”
　　“妖女，你给我们吃了什么？”老大问道。咦？我已经升格为妖女啦！
　　“药啊，”我笑着说，“虽然没有你的‘相思无期’狠毒，但效果是差不多的哦！”我笑得很灿烂，灿烂地如同阳光一般，不过，听的人脸都绿了。
　　“你，你个妖女！你到底想干什么？”他快抓狂了。
　　“也没什么嘛……我还是很有善心的，你看你兄弟，”我指了指另一个，“他吃的是软筋散，等一下就会全身无力，但神智很清醒。我对你还是很好的哦，你要是撑不住了，可以拿他为所欲为哦！”我仍旧笑着，但他们的脸上布满了惊惧。
　　“凌厉，药性过了之后把他们分开关押，不许他们自尽。”我要走了，恶心的东西我不看。
　　“是，姑娘。”
　　“等等！求姑娘饶命！小的只是受人指使，小的愿意召！”
　　难道他们以为我是在逼供吗？未免太小看天一了吧，所谓的“幕后指使”，天一自然会去揪出来的。
　　“真不好意思，我对幕后黑手没兴趣，我就喜欢折磨你们。再见咯，我们明天再玩！”我笑着向他们道别，回应我的是一片骂声。在接下里的几天里，我用尽各种办法折磨他们，可是，我对盈袖的愧疚一点也没有减淡。

　　九日后。
　　凌厉来向我报告。
　　“怎么样了？”我问道，凌厉会来证明事情有些变故。
　　“请姑娘恕罪，兄弟们一时失察，一个在昨晚自尽了。”哦，终于熬不住了啊。
　　“另一个呢？”我很平淡地问道。
　　“疯了。”
　　也是，被我折磨了九天，是该疯了。
　　“十天没到死了一个。按照事先说好的，也送另一个走吧。”我一边修指甲，一边淡淡地说道。
　　“是。”凌厉退了出去。
　　“给他个痛快。”我补充到。
　　“是。”
　　凌厉走了，很快，这两个人就要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九天的时间，逼死了一个，逼疯了一个。盈袖，你誓死保护的姑娘居然是这么残忍的人，你是不是死不瞑目呢？如果有下辈子，你一定要为自己而活！

　　房门开了，是天一。我做的事情他都知道，不知道现在在他眼里，我是个怎样的女人。
　　“我来问你，修兰要怎么处理。”修兰，兰人人的闺名。就是她把我出门的事情出卖给了那群人。
　　“送走吧，我不想为难她，也不想再见到她。”她也是个可怜的女人，她爱的男人不爱他，就把仇恨加到其他女人身上。可是你知道吗，你爱的这个男人，根本就不爱这里任何一个女人，他爱的，始终只是他自己！
　　“我累了。”
　　他没有说话，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