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无心（修改版）》萧璇

10、10

　　当我们到达青莲居的时候，郁谨对我的崇拜似乎更深了。
　　“一年就有这样大的产业，小唐姐，你真是个做生意的天才啊！”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其实我这个老板很不称职的。
　　大家对于郁谨的到来有一丝惊讶，似乎对我有一个“堂妹”颇为不解，不过，我的事情他们也不好多问，加上郁谨开朗的性格很快便跟青莲居的所有人打成一片，也就没有人去深究郁谨的身份了。
　　千萝告诉我，青莲居的生意一直平平稳稳，略有盈余，萧璇来了之后倒是有过一阵子火爆，但要赚大钱却还欠些火候。我想，是该改善一下经营模式了。
　　考虑过后，我决定在青莲居搭个戏台——演戏。九州有唱戏的却没演戏的，我相信这种新的娱乐方式可以给青莲居带来不错的收入。剧本我写，把我脑子里那些著名的剧本全部演一遍估计也要很久；戏服、演员这方面千萝管，她挑人的眼光不错，交给她没问题。
　　当青莲居决定演戏时最开心的莫过于郁谨了，她自告奋勇当起了导演。看她兴致这么高又这么努力的样子，我也就随她去了。
　　今晚千萝出场，整个青莲居闹哄哄的，好像有什么不得了的客人要来。但是，这一切都与我无关，我不过是来自异时空的过客罢了，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捏了捏手上的戒指，提醒自己的身份，睡觉。
　　我的房间在青莲居的里院，很清静，也不准闲杂人等靠近，适合孤独的我。
　　打开房门，我竟一时不能呼吸。这是怎样一副景象啊：一名玄衣男子站在窗口，晚风徐徐吹起他的长发衣衫，仿佛神仙下凡一般。他转过头来，向我微微一笑，我的心跳瞬间漏了半拍。
　　“小月？”他首先唤出了我的名字。我们有九个月没见过了，想不到他居然还记得我。
　　“天一公子，我并不是你家的丫环，还是请你称我一声水姑娘。”
　　“我不喜欢这个称呼。这样吧，你叫我天一，我唤你月儿。”
　　“不好吧……”我跟你又不熟，月儿这个称呼未免太过亲昵了吧。
　　“就这么定了，我要在青莲居住下，月儿你要好好招呼我哦。”说完，他就要离去。
　　“等等，青莲居可不是客栈。”
　　他转过头，笑道：“我付双倍的价钱。”
　　“哦，”我立马堆起了笑容，“住得开心啊。”我从来不跟钱过不去，尤其是它自己送上门的时候。
　　“会的。”他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笑容，离开了我的房间。
　　我发现，天一住在青莲居也是有好处的。本来，青莲居的客人都是男性，可是自从天一来了之后，女性客户竟渐渐多了起来。因为每天晚上，天一都会在包厢看表演，而那些女性客人就是来看他的。我怎么就忘了呢，女性可是半边天啊，这么庞大的消费群，需要好好挖掘。青莲居也该引进男性表演者。
　　但是，事物总是有两面性。自从天一住进青莲居，青莲居的姑娘们就不像从前那样“心无旁骛”了，偶尔还会弄点争风吃醋的事情出来，令我颇为头疼。
　　“所以说，美男是祸害啊！”这是郁谨说的，连我都惊讶一向花痴的她居然也能看得如此透彻。

　　这几天我一直在赶剧本，每晚都写到深夜。
　　“月儿，这么晚了还不睡？”是天一。
　　“你不也还没睡吗，怎么跑我这里来了？”我不以为意地答道。
　　“我本来是要睡了，看你的房间还亮着，就过来看看。在忙什么？”他的房间就在我隔壁的隔壁，也不知道千萝怎么安排的。
　　“写剧本啊，这两天一定要赶出来，千萝等着要呢。”我继续奋笔疾书。
　　“休息一下吧，累坏了身体可不好。跟我说说，是怎样一个故事？”
　　他说得也对，我的眼睛还真有点疼了，于是，我就开始讲了：“千金小姐祝英台女扮男装去读书，和一个叫梁山伯的穷小子相爱了，可是祝家父母不同意，还把祝英台许配给一个不学无术的富家子弟。梁山伯去祝家提亲的时候被打成重伤，祝英台也在父母的逼迫下坐进了花轿。”
　　“然后呢？”他好奇地问道。
　　“然后就是结局了，想知道的话就来捧场吧。”我故意卖了个关子。
　　“我希望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天一说道。
　　“等到了演出那天你就知道了。”我没有正面回答他。有情人终成眷属是世人的美好愿望，没那么容易实现的。我也想过，如果梁祝最后幸福地生活在一起，这个故事也就不会千古流传了。
　　十月中旬，《梁祝》在青莲居上演，场场爆满，盛况空前。亲自出演祝英台的千萝，反串梁山伯的如思，连带从某个戏班子借来的马文才都狠狠地火了一把，成了锦陵城里炙手可热的人物。话说最后的那幕“化蝶”，千萝舞得震撼人心，不少观众都留下了眼泪。
　　与此同时，青莲居招募男性演员的告示也贴了出去，报名之人骆绎不绝。挑人这种事我就不参与了，有千萝就够了。如思就是千萝一手挑出来的，本来我对这个小姑娘没啥印象，直到她反串梁山伯时我才发现她的眉宇中确实透着几分英气，是演梁山伯的最佳人选。
　　这几日，千萝与我商谈，希望我可以写几个让如思独挑大梁的剧本。原来千萝有意退居幕后，培养如思成为青莲居的台柱。
　　“想不到啊，我们家千娇百媚的千萝也要立志做女强人了啊！这样你还怎么嫁得出去啊？”我开玩笑说。
　　千萝也笑道：“论年纪，应是姑娘先嫁，姑娘都不着急，千萝又何须担心这个呢？”
　　“千萝，熟归熟啊，不要老提醒我你比我小。”唉，谁叫九州的女子都早婚呢，二十二岁的我就成了所谓的大龄女青年。“我跟你不一样，追你的王孙公子可以从城南排到城北。我呢，连个鬼影都没有。千萝啊，青春易逝，你可要把握机会啊。”
　　“那些所谓的王孙公子只是空有其表，没有一个人是真心待我，如果找不到情投意合之人，千萝宁愿终身不嫁。”
　　我无奈地笑道：“你还真是越来越像我了，搞不好我们两个就要孤独终老了。”朋友都说我太清冷了，做朋友是好，做情人就不行了。
　　“姑娘怎么能这么说，天一公子不是对姑娘一往情深么？”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好奇了，千萝怎么会认为那个家伙对我有情呢？
　　“天一公子看姑娘的眼神不同寻常，似乎特别温柔。”千萝分析道。
　　“你弄错了，那是好奇，他只是对我好奇罢了。”
　　“是吗？”千萝不太相信。
　　“当然是了。好了，你不是说要我写剧本的吗，虽然我的脑子里装了很多东西，可写剧本不是我强项。我看，不如我们公开征集剧本好了，付稿费，条件是不可再将剧本卖给他人。”我赶紧把扯到十万八千里外的话题扯了回来。
　　“姑娘说得有理，千萝这就去办。”于是，除了征演员的告示外，青莲居还贴出了征集剧本的告示，一时之间，锦陵城掀起一股写剧本的热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