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肆意人生》忆肆意

8、顾老

　　“师兄，好巧啊。”素素颇为熟络的说道。
　　看素素神情和语气，似乎安辛和这位师兄也颇为熟悉。只是向来不善与人交际的安卉实在不知道怎么装出与一个第一次见的陌生人熟络的样子。
　　只好尴尬的叫了一声“师兄”，便没了声音。
　　看着二人诧异的眼神，安卉有种赤裸裸的被揭穿秘密的感觉。
　　还好顾老救了她。
　　顾老也就是顾宁远可以说是A大的一个传奇，他原本是A大最优秀的一批学生，毕业之后就留在学校做了一个小有名气的美术教师。如果顾宁远的人生仅仅是这样，或许不会有后来的名气和成就。
　　他与自己的学生梁以艾之间的恋情被发现之后，顾教授几乎身败名裂。二人相差虽然只有七岁，但师生恋无论何时都是话题和谈资，就算在现在这个开放的年代，公之于众的师生恋也难被大众认同，更何况是那个个性保守、政治动乱的年代。
　　于是被赶出学校，在众人诟病和谩骂中，顾老沉寂五年，以一幅《爱人》震惊整个画界。
　　接下来他的人生变得顺风顺水，可以说是名利双收。而当初的女学生早在他最困难的时候嫁给了自己昔日的老师。
　　人们对于有才华的人似乎总是有着与常人不同的衡量标准，而当年与女学生恋爱这样惊天的丑闻也变得可以理解，甚至随着他愈加出名的画作变成了A大的一个传奇，令无数人向往。
　　顾老如今刚刚五十岁，却已经有了许多投身艺术的人一辈子都不曾达到的高度，所以学生和小辈门都尊称他为顾教授或者顾老。或许就是这个原因，顾老被A大邀请为教授，他不计前嫌，回到了A大。说是教授，实际上只是挂名，许多从A大毕业的学生从未见过他，更别说听过他的课了。
　　如今顾老要在A大讲公开课，除了美术系的学生，更有不少其他系的学生甚至是慕名而来其他学校，除却艺术，大家都对那份似是小说或者电影里才有的惊天动地的爱情感到好奇，难怪素素兴奋成这样，安卉更是激动地热血沸腾。
　　说起来，安卉和顾老还算是有点渊源。
　　今生的安辛是A大的设计系的高材生，前生的安卉是C大的纯艺术生，两人的专业都多少与美术有关。况且安卉原本就很有美术天分，难得是她很喜欢拿着画笔并且沉浸其中的感觉。这几乎可以说是她的梦想，因为报考C大美术系，她第一次和安爸安妈发生冲突，结果第一次自己在他们面前争取的决定在付出了一系列“惨痛”的代价之后如愿以偿。
　　高中报考的时候原本她文化课的分数很高，父母，家长几乎都不同意她选择的一条艺术的道路。原本就缺乏坚持的她都已经决定放弃了，可是顾老的一幅画改变了她的主意。
　　那时在《爱人》之前，他还没有真正成名之前的一幅画，叫做《时光里的风景》。这幅画与他之后的作品相比，并不出名。可是安卉喜欢。
　　画面里是一幅金灿灿的油菜地，以天为背景，以地为媒介，就这么在天地中盛开着，好像是怒放的生命。远处隐约可以看见一栋小小的房子，房前正蹲着一个小女孩。整个画面被处理的十分模糊，远处的女孩和房子，只有一个小小的影子，连天空和云彩也十分悠远和模糊，唯一清晰的只有近处一簇开得正盛的油菜花。
　　那时候她就是因为听了关于顾老的故事，才跑去看这幅画作，结果一发不可收拾的喜欢上这位画家。
　　女孩和房子，家人和家；画和花，梦想和梦，多美好。
　　突然，安卉觉得自己找到了和现实抗衡的力量。于是罕见的坚决了一把，没和家里商量，直接报了C大美术系。

　　三人来到教室里的时候座位几乎都满了，只有前排的几个座位，这一般是留给领导或者活动的组织者。哦，顺便说一句，向A大这样的大学，领导往往是请不来顾老这样的老师的，也不会去请，多半是一些热情的学生动员并且想尽各种办法才请到这样的大师。
　　师兄直接把两人带到第二排偏左的位置，平心而论，这几乎可以说是会场里最好的位置之一。素素眼尖的看见师兄挂在脖子上的工作牌，“师兄原来是组织者之一啊，怪不得。”
　　安卉顺着素素的眼光看过去，果然是张工作牌，上面清楚地印着，学生会长：蒋辰。
　　几人坐定，将近九点，会场还是乱哄哄的，几乎所有人都在聊天，或者摆弄手机。
　　“一般的领导，大师的讲座晚个半个，一个小时是很正常的事，大家都习惯了。”素素撇撇嘴，发表意见。
　　蒋辰思索片刻，叫来一个陌生的人，大概是现场工作人员。
　　果然，不一会儿就有人站在台前，请大家安静一会儿，声音里带着些许客气和请求，丝毫不像安卉以前参加的活动里，这种时候大多语气生硬，令人不快。
　　蒋辰似乎试图找一些话题和安卉聊天，可是大多内容都涉及从前。天知道从前的安辛是什么样子的。安卉一边措辞一边回答，辛苦极了。
　　几分钟后，顾老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了教室。安卉抬手看了看表，刚好九点。蒋辰看到安卉的动作，微微一笑，凑到安卉耳边悄声说，“顾老一向守时 。”
　　说这话的时候，他身体前倾，靠的很近，他温热的呼吸扑在她的脸上，唇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擦在她耳边，苏苏麻麻的，好不暧昧。
　　安卉正尴尬着，犹豫要不要推开他，蒋辰已经坐直了身体，低头冲她微微一笑。安卉松了一口气，别过头去，眼角的余光立即捕捉到一个人，唐澈。
　　安卉嘴角刚刚牵起的假笑一下子僵住了。
　　她逃避似的把头转向另一边，安亚正坐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