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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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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中不可承受的那场霜雪
by: ivan
（2）藏青
每年这个时候，连海上都会飘起雪。
那年的这个时候，我独自来到了这个地方。
从南方的老家一路北上，在来到这儿的城镇上时，我找到了那个负责接送的冬岛先生。
“你是第一个到的。”
在一条热闹的街市旁的茶馆里，我们第二次见面。第一次见面还是在家乡，二个月前。
灰色的帘子将街道与茶馆隔开，没有了太阳的直接照射，并且也像是将街外喧哗的人声远拒，帘子的里面显得清闲与冷峻。
“冬岛先生在这里等了很久吗？”我端正地坐在他对面的位子上。有点紧张，这是我第一次一个人离开家里，而且这一次离家……所到的地方，或许将决定我今后所有的人生。
“每年的冬天，我都会回到这里。”
“那你之后就直接回这里了？”
“不是，之后我去了更北的北方。”
他先生至始至终品着他面前的那壶茶，就算是在回答我的问题时，眼睛也是盯着桌上紫棕色刻有菊花和剑的茶杯上。
“在那里，又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
“哦？”我心颤颤。这么说还有同伴？或者说……还有对手？
冬岛先生望了我一眼，轻笑着，像是只是把嘴唇一边抽动似的“不用担心，你们的责任不一样。”
被他看出了心思，而且，还是这么讽刺的笑法，我不禁有点慌乱。
“他二天后到这里，到时我再一起带你们上山。”
冬岛先生的家，就在这个城镇住宅区最北端的一角里。
屋子一般大小，屋前种满了菊花，而且是清一色的淡黄。而在他的屋里，连大厅都挂着几把上好的剑。
“这些，都是还没有出鞘的。”
刚到他家时，他很随意地介绍着他的这些收藏。菊花和剑，让我想到了那天的茶杯，是不是因为这样，所以他特别在意那样的饮具？
一个女仆从屏风后走出，他说了几句后，女仆点点头，就带着我从屏风后进入这间屋子的主屋。
像是走过了一个长长的走廊，在一间门上挂了冬梅的房间前，她轻声将门打开，并将手里蜡烛的光火传递到房间一端桌上的烛台上。
“这里，就是为您准备的房间。”
说完，她就礼貌地退到了屋外，并将门像她打开时那样，再轻轻地关起。
窗外，是海，虽然隔了一段走起来应该不短的距离。在晚上，只能摸模糊糊地看见浪涛尖端白色的浪花，一次次地扑向海的边缘，再一次次地退回。
我靠在窗边，静静地听着海浪的声音。那样的声音传到这里时，已经很微弱了，我只有仔细地侧耳，才能聆听到。
那天，风有点冷，确确实实不是会让人安然嗜睡的温度，但不经意之间，在意识朦胧之后，我却就这样睡着了。
如我想象一样，我果然梦见了家乡。离开前，我对着父母发誓，我绝对不会在来到这里的第一天梦见家里，当时我是笑着说的，我的父母是哭着听的。
那样的一草一木，是我熟悉的家乡，但……哪里有什么不对呢……
我在梦里想了好久，但我就是没有想出来。真的很像，就是家乡，但就是有一点点不一样，而这‘不一样’的地方又是这么和谐地与我熟悉的一切相融，使我一时难以分辨。
是天气。
当我抬头时，我看到了柔美而疯狂的雪花，我才发现。
这样的雪，是我在家乡不曾看到过的，如此的轻柔身姿，却又如此地张狂的飞舞着。落在了我的身上，没有融化，却像是渗进了我的肌肤里。
于是，这样的我站在茫茫的雪地里，身上却没有一寸积雪，没有一丝水痕。
我没有任何动作，就是这样站着，难道在梦中我也睡着了吗？
周遭像是什么也没有了，只有从天上飘落的雪声。
就如同灵魂离开了身体一般，意识渐渐远去，没有什么东西牵住我，要是继续这样的话，我是不是就这么融入这个时空里了？
回得来吗？这是我最后的思考。
“早上好哦，庆太君！”
“啊！”
一滴汗水从额下流出。
当把呼吸调整好后，张望着身边的景物，原来自己还是坐在窗边。
清晨的朝阳在海的那边微微探出了头，天边的云也渲染上了触目的绯红。
就这样睡着了？我心里暗道，但却也不是很冷。
而当准备从窗台下去时，才注意到那条藏青色的毯子。
毯子随着身体的移动而下滑到地上，拿起它时，还可以在上面清楚看到晨露的水气。
什么时候有的？是昨天那个女仆吗？还是冬岛先生？虽然就这样到我房间里让我觉得不快，但……要是没有这个的话，可能我早就感冒了吧？这么想的话……是不是该去谢谢他们？
抱着那条毯子，按着原路来到客厅，看见昨晚那个女仆在清理大理石的地面。
“这个……是您给我的吗？”我不好意思地说道。
她抬起了头，诧异地望着我“我？没有啊？请问……有什么事吗？”
“啊？”听了她的回答，我愣了愣，但还是继续道“昨晚是不是有人到我房里，今早起来，我看见这么一条毯子。”我拿出那条藏青色的毯子示意给她。我不想告诉别人我靠着窗台睡了一晚，他们知道的话，肯定会教育我的，我不喜欢这样。
“这个……我不知道。”她仔细地打量着那样东西，而她那怪异的眼神，像是我只是在撒谎，大清早来作弄她似的。
“会是冬岛先生吗？”我只好这么说。
“不会。”她直起了腰，一脸肯定的语气“他要是要做什么，绝对会是吩咐我的。”
“哦……”我看着手中那藏青色的物体，心中充满了疑惑。
太阳上升了，藏青色毯子上的的晨露，也在不知什么时候，消失待尽。
2004．1．24 To be continue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