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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幸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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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腔剧烈的鼓噪着,像是穿越了无数的空间,推开了一扇又一扇的铁门。足下的路,被走了一回又一回,指尖在墙壁上不断摸索,直到血肉模糊还是没能找到出路。突然,眼前闪过一丝光亮,鼻腔涌进了一股又一股新鲜的气息,乔非语望着面前一扇高耸的铁门,心里隐隐感觉到,这是最后一道。
“小语,小语,你醒了!”
“医生,快去叫医生!”
“打电话给教授,立刻!”
“家属们先出去。”
“请您马上出去!”
耳边交织着吵杂的声音,似乎都很急切焦灼,乔非语艰难的支撑着略微张开的眼睛,打量着自己身边的一切,可是还是很模糊,自己还是很累。光线似乎被什么抽走了一般,眼睛再度沉沉的合上。
病房外,医生宰掉口罩说“乔太太,病人已经醒过来了,不过她现在再度昏睡了过去,但是你们不用担心,她在近几个小时就会苏醒。我需要提醒您的就是,千万不要让她再受到刺激了,半年前那样的打击,再来一次,恐怕她很难再醒过来。”
乔母点了点头,然后神色复杂的问“小语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医生显然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非常意外的说“病人才刚刚苏醒,出院的话,恐怕还需要一些日子。”
“我们希望尽快办理出院手续,你知道的,他的父亲有能力在家里给她最好的照顾。”
医生虽然有些为难,但是考虑到乔国轩教授的社会地位,的确可以找到一个顶尖的团队照顾他的女儿,于是点头“那么我和院里商量,看看最快可以什么时候出院。”说完点头致意,举步离去。
乔母望着紧闭着的病房门,颓然坐在走廊的长凳上。他身边的一个年轻人恭敬的安慰“乔太太不用担忧,像这种事情,我们在全世界都进行过多例实验,在中国也不是第一个,都没有出现过什么差错。”
“但愿。”乔母手心布满了汗水,不知道为什么,这一个月来,只要见到于安昊的那双眼睛她就有莫名的寒意,甚至后悔将女儿交到了他的手上。
乔非语很诧异自己竟然昏迷了这么久的时间,若不是看到外面已经开始飘雪,真的不敢相信,自己这一睡,竟睡过了夏秋两季。
“妈,您就别忙了,我吃不下那么多东西。”乔非语望着母亲忙碌的身影,感慨着半年的时间,母亲竟似老了几岁。
“我哪有忙,不过就是帮你想着吃什么,看看入冬的衣服够不够穿。你吃的那些东西,都是蒋姐做的。”
乔非语揉着鼓鼓的肚皮,一边下床一边笑着说“我当然知道啦,蒋姨的手艺一点都没变。”
“你下来做什么?”
“走动一下,我整天这么躺着身子都僵住了!”
走到偌大的落地窗前,院子里的老树上挂满了银色的雪花,厚厚的堆积着。不远处的一个秋千上也积了雪,非语隐隐觉得可惜。等过些天身子好一些,一定让安昊带着她去荡上一整个下午。
想到于安昊,乔非语的心中一滞。自己醒过来快一个星期的时间了,和他相处在一起的时间却很少。除了晚上他抱着自己,沉沉的睡去,非语甚至想不到他们还有什么时间是独处的。于安昊甚至在吃早餐的时候,将一个非语从不吃的卤蛋夹进了她的碗里,而这种情况,从他们十五岁认识以后,是从未发生过的。
非语摇了摇头,自从飞机事故苏醒以后,总是感觉身边的人和事都怪怪的。或许,是自己睡的日子多了,脑袋锈到了,想到这不由的暗笑自己。
于安昊为她买的那栋房子被租了出去,为了更好的照顾非语,两个人暂时住在乔家。非语觉得这样也蛮好的,乔家的房子够大,爸爸又常不在家,他们两个人住进来,也是给乔母一个很好的陪伴。
于安昊言语中倒是有搬出去的意思,几次都被乔非语委婉的拒绝了。
今天他再次提起的时候,似乎不容拒绝。
非语有些撒娇的揽着他的胳膊说“你看,我们的房子租了出去,现在搬出去没有特别合适的地方住啊。而且你刚刚换了新工作,钱也是一个大问题。我们不如就先住下来,也陪陪我爸妈。”
“你是不相信我的能力?”
非语一愣,忙解释“不是,我是说,这是我父母家,也就是我们的家,我们完全可以住在这里的啊。”
“我刚刚帮公司谈成了一笔生意,奖金可观,足可以负担一栋房子的首付。”
“可是……。”
“没有可是,我已经看好了一栋临江的高层,我们尽快搬进去。”他冷着眸,穿好衬衫,自己打好领带,背对着非语,眼睑低垂从镜中瞟到非语不情愿的样子,咳了一声“我想我可以一个人照顾好你,你不是说过,希望有一天,早晨起床就可以看到大海吗?随我搬过去,你就每天都可以看到了。”
乔非语还在犹豫,听他这么一说,脸上隐约有了些笑意“我和爸妈商量一下。”
于安昊突然转过身,逼近非语,锐利的眸子盯着她“我们说定了哦。”
非语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一直爬到头顶。刚才,于安昊的眼神,陌生极了,可是又分明是他。
非语知道,搬出去这件事,父母一定会反对,但是没有想到会是这般的强烈。
“不行,我们绝对不准你们搬出去!他想带你离开乔家?我看他是做梦!”乔母窝坐在沙发上,红着眼圈。
乔父站在那指间的烟一根又一根的更换着,最后发狠的掐灭了烟“你们不能现在搬出去,至少……至少要等你的病痊愈。”
“可是我的病已经没事了啊。”
“胡说!”乔母厉声“好没好不是你说的,再说那个人根本照顾不好你!”
“小语,你妈妈的意思是,安昊毕竟是个男人很难细心,又没有照顾病人的经验。你还在恢复期,还是不要搬出去的好。”
非语知道再说无用,只好收兵回房,想着晚上再劝劝安昊,从前在任何方面安昊都是很迁就她的。可是一想到今天早晨他的眼神,非语又觉得一阵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