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神的黄昏》酒醉成欢

43、第 43 章

　　尼厄，我不会放手的。
　　极亲密的时候，我曾经听他说过，他说尼厄，你是我的一个梦。
　　迷离，凄美，到现在，他都还不愿醒来。
　　所以你还是要杀了我？
　　他不说话，只是看着我，眼神里永远是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尼厄，我不会放你走的。
　　蒙塔，即便你背叛了阿尔特，也一样没有资格同她这样说话。
　　陈楚凡的脸上挂着浅笑，蒙塔冲过来的时候，他不过挥了挥手，蒙塔就像一块破布般飞了出去，高高扬起又狠狠摔下。
　　以利亚，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
　　这是瑞亚说的最后一句话，陈楚凡带我离开的时候，他甚至连看都没看我一下，只是走过去扶起蒙塔。
　　低着头，俊美的过分五官，会因为他低头的动作变得线条柔和，嘴巴抿在一起的时候却又是倔强冷漠的。
　　和我记忆中的瑞亚不一样。
　　那时候，我窝在他的怀里，仰望着他，说瑞亚，每次我看见你都会觉得很开心，你有没有这样的感觉？
　　有。
　　我逗他，说瑞亚，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爱情？
　　嗯。他的笑容有渐渐放大的趋势，我目眩神迷，呆呆的说我爱你，瑞亚。
　　我也爱你，尼厄。
　　是谁说爱情一定要说出来的？说了以后如果他不回应你怎么办？
　　我一直以为只要努力对他好，说不定有一天他就会被我感动。可是到现在，我才明白，他的心是一块被冰雪覆盖的荒原，那里下着雪，永远也不可能有放晴的一天。
　　萨拉？小雨？
　　什么事？
　　你哭了。
　　陈楚凡抱着我，周围是一片光影模糊的世界，阴冷的空气，前方一片没有尽头的黑暗。
　　我和他在黑洞一样的隧道里飞速前行。
　　小雨，太痛苦的话，我帮你消除这段记忆好不好？
　　不用。
　　为什么？
　　舍不得。
　　他在叹气，沉默了很久，他说萨拉，为什么他伤害你这么多次你还对他这样死心塌地？你真的这么爱他？
　　我说不出话。
　　阿尔特的王宫建在高耸入云的双子山上，那里居住着上千神族。
　　双子山带着一种虚幻的美，地域宽广，若不是只能从悬崖边看见飘渺的云海，我甚至以为我在某个失落的大陆。
　　这里没有阳光的直射，视线所触及的一切都沾染着一种朦胧的湿气，屏障般矗立的树林拥有着各种缤纷的色彩，金黄，苍翠，橘红的颜色因此变得更加的浓重。
　　远处的瀑布，隐藏在那里露出一角的白色宫殿，雾霭沉沉，像一幅远古时代的欧洲风景壁画，你以为它们是假的，可是等你走近以后，才知道落下的溪水会发出潺潺的水声，溪边的青草生机勃勃，只是青翠的过分。
　　极远处的地方，其实是一片浩瀚星辰形成的汪洋大海，那里被人恶意的戳了一个洞，瀑布从那里横冲直撞的落下，隔着数千里的距离，几乎就要听见它磅礴落下的声音。
　　陈楚凡，我曾经梦到过这里。
　　我站在悬崖旁远眺，他笑起来，说萨拉，这里是你出生的地方，你在这里生活了一千多年。
　　他执意相信我是萨拉，我沉默，只是不想告诉他那个叫萨拉的人早在很多年前就死了。
　　我的到来让双子山陷入沸腾，每天都有很多上神来看我，他们让我继承阿尔特的王位，其中以一个叫赫菲斯的上神最甚。
　　他是阿尔特的副君，看起来不过三十多岁，长得很英俊，褐色的中长发，看见我的时候微微有些失神。
　　他说萨拉，我没想到还能见到你，你已经消失了近千年的时光。
　　这个世界的人都是疯子，只是我如果说出我的亲身经历，他们会以为我才是那个疯子。
　　他们和陈楚凡一样，执着的认为我该继承阿尔特的王位，我不同意，后来是赫菲斯让他们再等上一段时间。
　　他以为我失忆。
　　没人再来打扰我，无聊的时候，我开始走遍双子山的每个角落。
　　我很喜欢诺亚王后的寝宫，后面一个迷宫一样的花园，绿色的灌木丛近两米的高度，修剪整齐，屏障一样矗立在那里，四方的形状，点缀着大朵盛开的白色蔷薇，整个花园像极一个巨大的棋盘。中间竖立着很多形态逼真的上神雕像，除去这些，里面还隐藏着一个湖面大小的喷泉。
　　沿着花园向前走大概半个小时就是宏伟的神谕殿，从门口依次排列过去数百根粗大的罗马石柱。大殿没有天花板，正中一面半径超过五米的巨大黄金浮雕，陈楚凡说那就是传言中的神谕书，因为它，上神始终对你抱着一种热切的期盼，因为神谕书说你会带领神族进入一个新的纪元。
　　双子山最右边的宫殿，是每个继承人继承王位前必须要去的地方。
　　以利亚曾经带我去过，悬空出现在那里，郁郁葱葱犹如一个绿色的岛屿，数千层的台阶蜿蜒向上，入口处是迦南和迦叶的雕像，俊美非凡，威风凛凛，手持宝剑和权杖目视前方。
　　宫殿很高，有一半几乎被云雾淹没。
　　里面是阿尔特过往君主的雕像，纯金制成，一排排竖立在那里，近十层楼的高度，造成一种俯视众生的效果。
　　我和以利亚走在里面，比两只蚂蚁好不了多少。
　　离殿门最近的地方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甚至比珀尔还要漂亮很多倍，光洁饱满的额头，五官深邃明艳，脸上却是冷清到极致的表情。
　　我不知道她是谁，可是在看见她的那一刻，双眼突然变得酸涩，有种忍不住想流泪的委屈感觉。
　　萨拉，她是诺亚王后，你的母亲。
　　陈楚凡说你是诺亚王后唯一的孩子，你继承了她的美貌和智慧，所有上神都相信你会成为一个贤明的君主。
　　陈楚凡一脸柔和的笑容，我忍不住，说我不是萨拉。我指着诺亚王后的雕像，问他难道你不觉得我们长得都不像？
　　萨拉，你的容貌在你继承王位后就能恢复。
　　为什么？
　　那是为了保护你。淡化你的五官。不过和你有过亲密接触的人都会在第一时间认出你。
　　陈楚凡，一千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