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夜探密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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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总总一切都准备好了，已经是月上柳梢头，我拉着支羽腾翔到青玉坛门口。
“上次的病好些吗？”他突兀地问，在我的身后，我依然能感觉到满满的关心。
“支羽不是说这病没事吗？只复发过一次，我也从来没当回事。”我满不在乎地回答。
他似乎有些不满意：“你如果不舒服，可以和我说的。”
“我知道。”
因为少恭的允许早让所有人知道，所以弟子看见我们都是微笑示意，我明目张胆地敲响元宵的门，听到他回应的声音，就熟门熟路地乘坐传送带到青玉坛上层。
远处是上次与千觞呆过的高台，上面呆的是少恭和屠苏，悠扬的琴声传来，有着动人心弦的穿透力，屠苏突然站起身，把树叶放在口中和着少恭的琴声，空灵的乐曲缠绕着低沉，似有仗剑江湖之志，凛然而不可忽视。
我眯起眼，那高台上好像只存在着千觞，把酒独酌，如此让人动心。
正恍惚间，少恭好像往我们这边看了一眼，直直地越过我，看向支羽，充满探究。
我担心地扯扯支羽衣袖，见他毫不避讳地看着少恭，复杂无比。
少恭首先偏过头，注视着案上的纯阳琴，像柔情地看着自己的爱人（见醉梦江湖），修长的指过处，是一阵优美琴声。
支羽不再理睬，径直走开，我小步跟在他身后，忐忑地问：“你怎么了？”
“那个坐在高台上的男子不简单。”等到离开少恭视线后，他才开口。
“啊？”
“他的体内有很强大的力量，可与神相抗。”他说的危言耸听，我怀疑地看着他，少恭有武功没错，但他有支羽说的那么厉害？素闻支羽聪明，少恭也智慧，难道这就是天才之间的惺惺相惜之处？
“凡间人才辈出，若只是这两点，也无妨，但他拥有在外的天魂地魂，却不见体内的命魂，应是用了渡魂邪术，才能存活至今。”我看他面无表情地说完，阵阵泛凉，本想渡魂之术消失已久。如果元宵当初叫我提防少恭，我不相信，现在支羽再次提醒，我不得不重新审视心中那个温润的形象了。
“他用了多长时间渡魂术，能看得出吗？”我难以想象，我还能冷静地问支羽。
他事不关己地下了定论：“他的魂魄接近枯竭，是上古的灵魂。荒魂，只能安然度过这一世。”
我讨厌他无悲无喜的态度，但他已然活了几千岁，辈分不知比我大多少，性情薄凉是寻常。
“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我认真记住支羽的话，回头记录在随身的小本子上。
绕过假山，元宵正在密室前等着我们。
“小乖，支羽，我抄近路过来，没有人发现。”语毕，他画出一个奇怪的图形，门随之打开。
自从知道这地方都有什么东西后，我就不敢再到特别黑暗的地方去，我似乎都闻到一股尸臭，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
“沫躺在这里？”支羽嫌恶地捂住口鼻。
“嗯。”元宵也不废话，带我们直接来到沫安眠的地方。
当支羽看见沫口中蜿蜒而上的梦魂枝时，还是震撼地睁大了眼：“真不知你们那位丹芷长老在做这个可怕的实验时作何感想……”他的语气充满讥讽，听得我鸡皮疙瘩排排竖起来。
“好了，好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让沫醒来。”我开始打马虎眼，“支羽施法，元宵把沫搬到那张空床上，让她平躺下来，你嘛，男子汉躺在地上也可以。”
元宵依言照做，轻轻把沫放在空床上，低语道：“醒来之后，好好生活。”
说完，紧紧拉住沫的手，一下一下地，如安抚，又像是在给自己勇气：“我准备好了。”他闭上眼，安详地微笑。
密室很暗，烛火使红烛垂下血泪，元宵大概不懂，自己早不再懦弱，当他下定决心踏进密室的那刻起，牵过沫手的那刻起，还有微笑的那刻起……他早舍弃了许多，但得到了爱一个人的勇气。
支羽默念法咒，在元宵和沫的四周结起一层简单的结界。一圈一圈的灵力向结界中输去，紧密地包裹住他们。
红烛泪一颗颗落下，火光照耀黑暗，我在心中默默祈祷，能看到他们相视而笑的瞬间。
“醒或不醒，一切在天。”支羽怜悯地说。
“支羽信天？”
“当初年轻气盛，什么都不怕，说着玩世不恭的话，蔑视神灵，到后来还不是为天意所推动，与其说是，还不如说是无可奈何。”他靠在一边，火光就像他眼中闪烁的星空，周而复始，只剩习惯。
“其实我很羡慕你呢，小乖。”他深深地看着我，眼中的柔情，我突然接受不来，“能无忧无虑，那么乐观，如果可以，我也想成为那么一个人，那些我成长时丢弃的东西，我想捡回来……”
我只是笑笑，看着沫和元宵的脸，不语。
支羽，其实，我没你说得那么乐观，对那个人的爱，我恐怕一辈子都不会说了。
因为年龄，因为地域，因为很多因素，让我小心翼翼，岌岌为营。
只愿相伴时间长些罢了，我们这些龙星商会的，应该无法去爱一个人吧……
不知过了多久，时间流转在我们之间，似有片刻的静止。
现实总是很长，梦境总是很短，但梦境却是一段最令人怀念的缩影。
当元宵睁开眼的那瞬间，蜿蜒的梦魂枝渐渐缩小，在沫微张的嘴中，化成一颗嫩绿色的种子。
元宵的微微道：“沫，你的梦中终于有了我的身影……我很开心……”
我顺势把沫的向前抬抬，让她吐出种子，别在还糊涂的时候把种子又吃下去了。
沫看到我这张陌生的脸似乎有些惊讶，问元宵：“这位姑娘是谁？”
元宵温柔地快要溢出水来：“她是茶小乖，可以叫她小乖，是帮助我让你苏醒的。”
“恩……”沫真挚地看向我，“谢谢你。”
“不用不用，”我被她的谢谢说的不好意思，“要谢，谢支羽，我就是个传递信息的，哦，这里是青玉坛，你应该知道，如果在此久呆，可能会引来人，这样我们都走不掉。”
她顺着我的目光，向支羽点头致谢。
“沫，吃下这个，然后把青玉坛的衣服穿上。我们逃出去。”元宵递上一颗药丸。
沫伸手接住，缱绻的目光在元宵身上逗留，微微点头，一口咽下去。
变双腿的药对沫来说是一种痛苦，因为那是一种鱼尾被撕裂开的感受，元宵一直紧紧握住她的手，其实，元宵的手从来不曾放开……
药劲过去，冷汗已经布满她整个背部，粘着她的头发，此时的她显得格外狼狈。
她勉强扯开一个笑：“我没事了。”元宵的手瞬间放轻了许多，长长地喘了口气。
此时的她，已经拥有一双白皙的腿。
元宵把衣服递给她，嘱咐我们转过身，让沫换好衣服。
等她换好衣服后，我替她扎一个普通的弟子发髻，这里是青玉坛上层，是永夜，在黑暗中，以假乱真就可以了。
待此事一了，我带着他们悄悄离开密室，顺带把到来的痕迹清理掉，在短期内，只要少恭不光临他的密室，可以瞒过一阵。
出来后竟然没被一个弟子发现，我暗自窃喜，支羽却不抱此乐观心态：“也或许是等待更好的时机，蓄势而发，一网打尽。”
我被他堵得语塞，我承认，我也曾有过这种想法，但不敢再想下去了。
如此的话，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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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路把元宵送到青龙镇，东风无言，我正准备告别，沫突然叫住了我。
她缓缓走向我，再次道一声：“谢谢。”
我点头：“嗯，但如果不是元宵，我不会以身犯险。”
她点头，望向远处的海洋：“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真正的海了。吞了梦魂枝种，也无真正的安眠，因为，我知道，在遥远的现实有个人在等待着我。他是个普通人，但他比很多人都有勇气，不是吗？”
我默然。
虽然她族人的死亡是不幸，但此刻的她却有着别人眼馋的幸福。
“爱他吗？”虽然我知道沫的回答，我依旧想问她。
“如果一个人为我付出那么多，你说我能不爱这个人吗？”她笑得幸福。
“这是元宵最喜欢的答案，亲口告诉他吧。”我向他们挥手告别。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夜探密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