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獒）C'est La Vie》真昼之月

17、第 17 章

　　张继科自嘲般地笑了一下。

　　“马龙，你总是知道怎么让我心软。你明明知道我永远学不会拒绝你的

　　要求。”

　　“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我什么也做不了。即使呆在你身边，也没办法

　　替你面对那些终将要面对的事情。”

　　即使相知相惜如刘导孔导，一辈子的知己好友，已是所能达到的极限。

　　再是情爱纠葛，终究也只能败于柴米油盐的细水长流时间洪荒之中。

　　他至今记得，从来冷面少语的孔导，一反常态，对他好言相劝，为他联

　　系德国方面的好友，为他安排出路时，他忍不住还是问出口的多年的疑

　　惑。

　　知己好友，工作同伴，真的就知足了吗？不后悔吗？

　　那个人难得一笑，“国梁说过，心中没有想过的事情，不会在自己的人

　　生中出现。是自己心中描绘的东西，招致了所有的幸福或者不幸。”

　　“他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

　　那时，他怔楞无言。只觉得被这巨大的温柔所击倒。

　　第一次明白，原来沉默的温柔的，也可以有如此的力量。隐忍不发的牺

　　牲，未必没有意义。

　　而他为之牺牲的那个人，值得用尽此生所有的温柔。

　　张继科倾过头去，轻轻靠在马龙的额头上。

　　“你知道吗？刘导问我，如果你和我只能有一个人留在国家队，我会怎

　　么选择？那个时候，我就明白了。”

　　我们之间异于常人的亲密，又怎么瞒得过他人。在国家队这种时刻要接

　　受媒体和全国人民检阅的地方，又如何能同时容下我们两个人？

　　“我对他说，我本来就已经决定退役了。我会去外国治伤，或许会离开

　　很久。”

　　“我请他好好照顾你，连我的份一起。”

　　“他答应了。”

　　于是，张继科看着近在咫尺的马龙的眼睛里，流出了晶莹剔透的泪水。

　　他的眼里，也泛起水雾。

　　“继科……”

　　“还有就是，你的妈妈曾经拜托过我，作为你最好的朋友，要我注意下

　　你交往的女孩子，希望能让你早点带个媳妇回去。”

　　他噙着泪微笑了一下，“这些，大概就是你想知道的全部了。”

　　“你哭什么……”他伸手想擦掉马龙脸上的泪水，就被一把抱住，泪水

　　顺着他的脖子滑进衣领。“我都已经告诉你了……”

　　“小雨方博那几个，我一直瞒着什么也没说，但现在大概他们也能猜得

　　到了……”

　　“我走以后，许昕就麻烦你一个人了，真是对不起。”

　　“我……”

　　“够了。”马龙直接堵上了他还要说话的唇，吻里还残留泪水的苦涩滋味。

　　苦涩的回忆，思念的悠长，难言的愧疚。

　　紧紧交缠。

　　仿佛想在这一个吻里，诉尽所有的相思和苦痛。

　　紧紧相拥，阔别三年，彼此身上的触觉和气味仍然熟悉一如从前。在这

　　样的怀抱里就能忘却一切，无惧末日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