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目录 设置
1、Ocean of Secrets ...
-
机场一别又是一年,黑衣组织完结,末路的英雄也未得归处。她当他是死了,他便也真的死了。
对于警界算是凯旋而归的服部警官,因为相关经验丰富,总是接到涉外任务,对此他从不推辞,走得无牵无挂。结束了客战他乡的潜伏,漂泊再次成为生活的常态。
这一次受国际刑警组织之托到伦敦协助办案,案件本身并不难攻克,就是证据不容易搜集,迟迟不能结案。一天工作完毕的服部平次,不愿回到酒店去一个人不知作何消遣,于是便在市区随意闲逛。
雾都的夜晚,长长的贝克街灯光昏黄,古老的建筑透露出19世纪的神秘感。
Ocean of Secrets.
被这家酒馆的名字吸引,平次不由自主地推门走进去。
这个时间客人不是很多,透过稀稀落落的坐客很容易就注意到吧台后方那抹不太显眼的淡茶色,打在她周围的光线都显得很柔和。那女子也顺着门口风铃的声音望过去,看见他的到来,停下手头的动作,微微一笑,
“好久不见。”(日语口型)
他惊讶却又觉得恰如其分。
在吧台前落座。
“想喝点什么?”哀欠欠身,为平次让出视线,展示出她身后的酒柜。
Gin,Vermouth, Bourbon, Chiant, Calvado, Korn……最下层还摆着一排Sherry。看得他一阵毛骨悚然——这不跟陈列着黑衣组织的灵牌似的么。
“嘛,我随便喝点饮料就好。”
察觉到他的窘态,哀摇着头笑笑,调了杯鸡尾酒递给他。
“这里面不会放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吧?”平次端详着酒杯里层次分明的颜色。
“说不准哦。或许一会儿从那个门里走出去的就是个七岁的小学生了。”哀跟着打趣。
平次哈哈一笑,手一扬,沁凉就灌满了口腔。第一层清新,第二层热烈,第三层醇厚如刚正不阿的日本武士,像是将服部平次的性格层层剥茧。
他不忘把杯沿的蓝莓也摘下来投入口中,借着酸甜的味道眯起了眼睛。“你在这儿挺久了吧。工藤来找过你吗?”
“你没告诉他我死了么?”用问题代替了回答,哀的脸上并没有吃惊和怒色。
料得到这个真性情的人不会帮她圆那种谎。
也料得到,工藤新一是何等聪明又理智的人,不会让终于回归简单的事又再次变得复杂。
就让一切都回到最初的地方,还没有开始的就直接结束,这是她所为,亦是他所想,他们自始至终都是最佳拍档。
不想让平次尬尴的神色持续太久,她顺一顺卷发自然地看着他,“那你呢,这一年过得如何?”
平次躲过她的眼神,转着手里的空杯子,半晌吐出一口气,“唉,还真是被你说准了。和叶确实是不会沉湎于过去止步不前的人,我回去的时候,她已经结婚了。”
“不去追回来么?认命归位是你的风格?”
“是你的风格。”他冲她惨淡一笑。
哀接过那笑容,将两人的杯中都倒上雪莉酒,对他轻轻一举杯。
“为‘同是天涯沦落人’。”
陈年的Fino,似甜非甜,让人形容不出的口感。酒液饮净,只在内壁留下一层暗红色,隐隐透出印在杯底的店标。
“这酒馆的名字起得好,一看就叫人想起你。”
“啊。”
A woman's heart is a deep ocean of secrets.
这句话实在是适合灰原哀这样的女人。一生的经历中都不乏隐秘,隐秘的组织,隐秘的研究,隐秘的身份,还有,
被人猜到过的,隐秘的爱恋。他瞥了她一眼。
以及,不会被人猜到的,隐秘的有一点心动。她淡定回视。
“你想不想吃什锦煎饼?”
“啊?这里有么?”
“恩,不过是剩下的,我中午做了一点,没吃完。”
“要的!要的!”
看着平次狼吞虎咽的样子,她回想起那一天,他跟她激烈地对吵,强烈反对她继续做伤害自己的临床试验,并要求她每天必须准时回来吃饭。她感叹自以为是的小鬼都一样,脑中不自觉地将两个少年的身影重叠起来,而眼前的这一位还要更加热血方刚些。而自己竟然就这么泄气答应了他的要求。
得了势的服部平次立刻露出一派天真,“我今天晚上想吃什锦煎饼!”竖起一根食指兴奋地指着天,像个考试拿了满分求宠的小孩子。真让人怀疑他关心她的动机,其实只是想要个忠于职守的烧饭婆而已。
头一次的料理惨败,他也毫不避讳地撇嘴批评:“难吃死了。”
……
“完食!这么好吃的东西怎么会剩下呢?”平次心满意足地抚着肚皮。“没想到你身在异国也不忘精进这方面的厨艺啊。”
“无聊而已。”
话题沿着轻松的路线继续下去。他讲他生活、工作中的趣事,她说明自己是怎样来到伦敦,开了这家酒馆。一个聒噪一个冷静,就像那一年每天晚饭后的闲谈。
时间过得很快,这小小的静吧2点钟准时关门。一直聊到打烊,平次自然留下来帮哀打扫清理。擦完最后一片地,他拄着拖把皱眉看着她,“活儿还挺多的呢。你也不知道多雇个伙计。”
她翘起嘴角向他打个响指,“来吧,伙计。”转身走出后门。
刚运来的酒品还在货车上来不及卸,她递他接,把东西转移到推车上准备入库。传完轻快的东西,眼瞅着灰原哀就要抱起一大箱啤酒,服部平次一个箭步窜上去,双手一托稳稳接过来,“女孩子家的逞什么能啊!”
多管闲事的大男子主义都是一样,只不过这个人比那个人还要霸道一些,她连句“不需要别人怜惜呵护”的辩词都没法说出口。也无意跟他争强,笑笑随他去了。
告别时平次咧着嘴高兴,说他乡遇故知果然不错,还能白吃食白喝酒,他还要在这里呆些日子,有时间一定常来。
哀挥手说着再见再见,其实也没有大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