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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蹦极就是解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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絮语:
戏子入画、一生天涯。我在漫天风雪的回忆里披荆斩棘、你却在哪一个的字典里演绎皈依。绘一场生死契阔的游戏、为我们的故事写一个结局。
后来,依旧无法从热恋急转进入失恋、并接受自己男友是同性恋这种狗血剧情里解脱出来的我,选择去参加各种各样的活动以填满生活的空隙,让我不再有时间纠结和撕扯自己。于是,同时在上党课和参与创业大赛的我,又报名了朗诵比赛和校园精英大赛,课多加上学生会、社团的活动,我不再有时间看电影或电视剧,常常像赶场子一样穿梭在教学楼、报告厅、宿舍之间,从早到晚马不停蹄。
萧墙依旧陪在我身边,帮我挑选朗诵的配乐,现场给我打气鼓励,在我面试的时候帮我提包拿衣服,陪我开会猜灯谜,当我答辩和党课冲突的时候替我去上课并工整地抄下整章的笔记。他一直扮演着一个优质男朋友的角色,让我的朋友嫉妒又羡慕,以至于不断有人赞叹他的帅气和体贴。我感动又矛盾,我知道他是出于愧疚想要弥补我,但女生都是感情用事的动物,你对她太好,她会误会的,她会不由自主。我一遍又一遍地在自己的日记本上写下提醒自己的句子,但是不管用,混乱、矛盾如影随形。
于是,那天晚上,我思虑许久,我觉得不该束缚萧墙,他应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而不是勉强自己与我同行,这样两个人都不会开心。我发短信给萧墙,告诉他,如果有一天,他再说出那句话,我会同意,我只是希望他没有负担的生活,也希望大家都能够快乐一点。
他没有回复,我知道,他不会再提出做朋友,只是真心把我当成了好朋友,也不会离开,以为他需要我来倾听也想要带我走出阴影。但是,谁能真正帮我呢?
第二天,我看到他凌晨两点发的日志,一如往常的风格,只是更加冷峻。
“如花美眷也抵不过似水流年、、、
窗外风扶着雨渐次落下,声音从屋外传到我的床前。我喜欢这样的雨夜,说喜欢是因为雨声总会让我瞬间安静下来,沉淀、过滤来往。被雨声闹得不行,我起身把抱枕垫在背后,把毛毯提拉到胸前,欠着上身打开床前的台灯,黑暗的宿舍只有我的身体和这束灯光在呼吸,如此均匀和冷寂。
喧闹的心使得我一直难以入眠,扯着嗓子发疯地吼了一小时也无济于事。等室友们都进入梦乡,我却越发七情郁结,难以排遣。索性就这样斜着身子伴着灯光听听那雨的喧嚣,也算是对它来到人间的一种欢迎吧。
庆幸之余,骤雨袭来,我不禁打了个寒颤,竟有点可笑的紧张和慌乱。自己又何曾安静过。寒冷使得孤独的灵魂在这个季节急需温暖,于是这种生理上的不理性转嫁为情感上的失控。随性地去抓住可能的一切,只是为了排遣因孤独带来的不安全感。当这种落差被信手拈来的感情填补时,它是如此不伦不类。缝隙是被塞满了,却如履薄冰。瞬间满足你的并不是真正的渴求,感情也是如此。纵使是对的人、对的时间,但一切因为错误的缘分变得荒诞可笑,不经捉摸。
天长地久似乎是最真的谎言,它欺骗了几乎全部世人,回头看时后面还有很长的队伍在排着。人在失去尊严前是不知道尊严的可贵的。我们不是天生就有作践自己的怪癖,是对另一半的委曲求全使我们变得如此懦弱,不堪一击。我曾经亲手糟蹋了自己的尊严,历经痛苦后才知道并非所有的交换都是等价的。爱情是悲观消极的衍生品,所谓的幸福也是基于此的。
别随便说永远或者一生一世,承诺的未来不能代替现实的片刻。很少有人不会三心二意,因为在找到他们最合适的那个人之前,只能选择大浪淘沙。所以,初恋是美好的这句话是如此的无力。很多情况下,我们都在实验,只不过是没有恶意的在进行。所以,分手不要觉得很痛苦,暗恋不要觉得很心酸。
别去承诺太多,背的债越多,感情就会越危险。牵着手,现实地活着。一个人语言的诱惑力太大,让我们看到的都是美好,可是当暗流变成漩涡时,当自己受尽了伤害时才去指责对方残忍。为什么不在开始的时候就对自己残忍点呢,忍住那一刻的冲动。
我们活在轮回里,活在自己编辑的悲喜剧里,悲喜交加。而我只想做个槛外人。
给你伤害的,不去恨;给你快乐的,去感激。一个人可以活得很快乐,寂寞时给自己写封情书,别去顾忌别人的想法。
雨停了,心如止水。关灯,天亮前对自己说声晚安!”
呵呵,我是你随手拈来的感情,这句话在我的心上插了一把刀子,深深地刺痛了我。他是想要救赎还是想要解脱,我随意。我不应该有任何不安不是么,所有他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因为他欠我的。
心里想着要冷酷绝情的我,依然不由自主的去帮他,一旦他遇到麻烦,我还是放下忙着的一切去帮他解决。社团要办晚会的资金一直未能落实,外联部部长小灼已经束手无策,又不想让萧墙失望,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找到我。我知道,如果始终没拉到赞助,那么按照萧墙的性格,整个晚会的费用都会压在他一个人身上,那是一个月的生活费。在萧墙不知情的情况下,我放下手中的几份赶着交的策划,和小灼在校外奔波了半天,不断的尝试、遭白眼然后被拒绝,一家店一家店的敲门过去,费劲口舌,终于拉到了一笔小额赞助,已经能填补大部分费用了。后来,由于办公室主任的疏忽,晚会的活动场地又出现了问题,办公室主任没有敢联系萧墙,而是第一时间找到了我,我通过无数电话短信联系到几个社团的负责人帮忙解决,但还是无济于事。下午,我放弃了上课,和萧墙奔波于大学生活动中心和几座行政楼之间,最后借到场地、后延了晚会。
萧墙在空间里一次又一次的写下对我的感激和愧疚,但那不是我想要的,其实,我什么都不要。“欠你的好多好多,觉得已经还不了了。只想慢慢地,尽可能以我自已的方式去抵偿对你的愧疚。”、“到N城两年,感受了三个冬天,今年因为有你的陪伴,每日每夜都是幸福满满。谢谢你,我的好朋友!有时候,朋友比情人更死心塌地。”看着这些语句,我的心里是安慰,但依旧会刺痛。
校园精英大赛比我想象中持久复杂的多,以至于让我一个多月都为之奔走忙碌。从初赛面试,复赛组队拉票、高强度的校外求生比拼、校内沙漠掘金,半决赛的团队心路历程回顾、营销方案、复活赛,总决赛的风采展示、创业企划、危机公关,一路走来,经过层层删选和淘汰,我们四个人的团队最终这次八校联赛中摘得桂冠。我天生是那种做一件事就会认真拼命的人,全身心投入力求完美,于是原本只为塞满自己、挤压到没有时间胡思乱想的我在比赛中依然出类拔萃。
庆功宴上邀请了几个帮过我们团队的人,其中也包括曾经帮我们做电子杂志到凌晨三点的萧墙。其实,在持续一个月之久的赛程中,萧墙总是出现在我的左右,用他的专业知识帮我们出谋划策。团队里的一个男生也曾经问我关于我们的关系,我回答说是学长。
边吃边聊中,几个男生相继说起了要找女友的事情,之前问过我的那个男生突然问我为什么不把男友带过来。所有人都很诧异的看着他,我一时也被他惊得呆若木鸡,哑口无言。终于有人打破沉寂,问他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他说知道我是有男友的,理应把男友带来的。于是,桌上的几个人便开始跟着起哄,追问我男友的姓名以及院系。
当时萧墙就坐在我旁边,我们若即若离的状态是让旁人一头雾水的,总有好奇心又胆大的人想要去揭开面纱的。我简单的回复了一句“他没空”想要堵住这个问题,他们却坚持让我打电话给男友把他叫来。面对他们的质询,我的头越埋越低,彷如一个被审问的囚犯,不知道怎么去招认自己的罪行,只有不断低头低头,四面的哄闹与逼问像是狂野的舞着魔爪,不一会儿就能把我撕得面目全非。
终于,萧墙说话了,“我一直坐在她旁边,难道看不出来是她男朋友么?”顿时安静,鸦雀无声,继而不知是谁的几句解围恢复了谈笑。自始至终,我没有看萧墙的表情,只是又默默的抬起了头,没有被解救的安慰,更多的是害怕与惶恐。如果下一次,我一个人被问到这样的问题,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应答。
晚上,我写了一篇东西,把自己写成了蘑菇。
“作为一种菌类,小小的身躯上顶着大大的脑袋,蘑菇每天站在树林里接受风吹日晒,等待着被人摘走。蜜蜂经过它的时候,问它:‘这个状态不累么?’蘑菇自言自语:‘你怎么会看见我呢。’
在蘑菇的心里,它一直躲在角落里,偶尔看看天空,保持45度文艺的样子,偶尔听听风声,一低头就用大脑袋盖住了世界,不管不顾。一直以为自以为可以不管外面的世界,那也就不会有人问它问题,不用想世界是什么样子,不用想自己是不是有颗奇怪的大脑袋,也不觉得自己的脊椎已经被大脑袋压弯了。但是,忽然被问到了,蘑菇不知所措了,它低下头,想看看自己的影子是不是完全把自己盖住了,可以好好的隐藏起来,但事实是,脑袋太大了。
怎么办呢,脑袋还是脑袋,不可能当一茬韭菜给平了,于是,找个角落,蘑菇蹲下来了,抱了抱自己。”
程波回复说:“蘑菇笨拙的爱着世界,爱着周遭。”我很感激此时的他对我还有一丝理解与怜悯,只不过是出于朋友的名义。后来知道他找到了心爱的女孩,衷心祝他们幸福甜蜜。
圣诞节即将来临,各种各样的晚会、舞会也陆续拉开帷幕。单身的人急着寻找舞伴或是筹备购物狂欢路线,名花有主的便开始搜集各种舞会入场券来期待一场浪漫华尔兹。
萧墙一如既往约我晚上一起自习,手里揣着淡淡给的两张“圣诞之夜、舞动奇迹”入场券的我兴高采烈的奔往我们约定的自习室。奇怪,萧墙没在教室里,书包却散乱地放在角落的桌上。他应该是有什么事儿出去了吧。
我放好书和笔,拿起水杯去往开水房。捧着一杯子满满的热开水的我慢慢的走回教室,快到走廊尽头转弯的时候,拐角那边传来断断续续的争吵声,怎么听着像是萧墙的声音。循着吵闹,带着猜疑,我向拐角走去。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不要闹了,这是我学校啊!”
“萧墙,你到底在怕什么?你这个懦夫!我为了你抛弃了一切来找你,你怎么能这样?”
“有什么我们出去说好不好,被别人看到了你让我怎么做人?况且,还有人在等我有事呢。”
“有人等你,谁,哦,你那个女朋友?你还真行啊,这挡箭牌用的不错啊,亏她还死心塌地的,简直傻逼一个啊。”
“不许你那么说她!你再这么无理取闹,就给我滚!”
“你叫我滚?!我这么爱你,为了你什么都敢做,你为了她叫我滚?!不,我要做给你看,我要让你知道到底我有多爱你。”
我的心早已屏住呼吸,争执的声音刺透了我的耳膜,转瞬不再说话,变成了挣扎声。我探头过墙壁,眼前的一幕像是掷过来的巨大冰块,把我封在了原地动弹不得:一个男人,搂住萧墙,在强吻。
我傻了,手里边灌着热水的杯子倾斜着,热水一滴一滴的往下掉,我都没知觉。只是一动不动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两个大男人抚摸着、拥吻着、撕扯着,从一方强迫一方抗拒逐渐变成双方的全身心投入,天旋地转。
热水漫进我鞋子的那一刻,滚烫滚烫,把我惊醒,我不由自主的叫出声来,吓到了他们,也吓到了我自己。水杯坠地,转身逃跑,狂奔中的我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想躲避身后那个人的追赶,一路消失在世界的尽头。
那天,一个人蹲在操场的角落里抱着自己,把口袋里的舞会入场券撕成了碎片,眼睛哭红了喃喃自语,直到深夜学校里的路灯一盏一盏暗了下去。
那天,我在空间里写下那几句:
寒风肆虐我的长发 /凌乱在谁掌心的年华 /听说这风吹昨晚倒了一段城墙/谁在乎这斑驳地上再多几处伤疤/谁害怕这深夜里闪烁空洞的目光/谁推翻谁的心墙还留下一道血色离殇/谁的身影呼啸而过谁的乌托邦/我是骷髅/我是游魂/我是风里的拾荒者/我是被年岁剥削后的穷光蛋 / 卑微的拾掇着风里谁的残喘 /拼接成我的鳞片/ 封住我曾经撕开的血肉模糊/祭奠我无处撒野的青春。
不久之后,沮丧的萧墙又灰溜溜的告诉我说,那个男生是有男朋友的,他和他,没什么。我操!我是该责怪那个美艳的男生,还是该嘲笑不靠谱的萧墙,不管是对于同性还是异性,萧墙你真的认真过么?你不是花心,你就是玩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