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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Chapter 2 坎坷求宿 ...

  •   转角曙光
      请不要吝啬你的热情与善良——当你漫步在大街上的时候,无论是灰暗角落中衣衫褴褛的乞讨者……还是说看到了那一位在街头彷徨,眸子里带着无助与焦急,但又有着一份不可动摇的坚定,单薄的身子中透着倔强的异国少年,那请你给予她一些温暖吧!
      无论你是有意的援助还是无心的呵护……也许,你无法猜到,你那不经意间的关怀能给她灰色的生活中带来多大的希望,就像是,在令人畏惧退缩的黑暗中出现的一抹预示着希望的曙光——即使粉身碎骨,燃烧一切也要触碰的希望——而我正是那只扑火的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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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夏的阳光一如既往的明媚,伴随着清晨的鸟啼,心旷神怡,略有些潮湿的空气中混杂着花香与清澈的青草味儿,还带着些晚春的味道……这个承前启后的季节,处处洋溢着青春而阳光的气息。
      阳光并不算毒辣,像是轻柔的丝绸,被茂密重叠的树叶分割成一片片的光线透过缝隙斑驳地洒在树下熟睡着的金发少女身上,盖着一片暖暖的光,投下一片片树影,地面呈现出一种立体感。——此时,透过新叶的间隙被分割的破碎成片片的天空都显得格外的蓝和明媚甚至可以称之为晴朗……
      少女轻侧了侧身子,嘴唇蠕动了几下,像是在呢喃着什么,暗金色的秀发调皮的散落着,几片飘落的树叶落在了她的身上,深绿衬着暗金,好不协调,白皙的脸庞在光的照耀下显出淡淡的透明。暖黄色的阳光为女孩笼罩上一层暖暖的金光,就连衣服上沾染的些许草屑都显得熠熠生辉……路过的人都情不自禁地放慢,放轻了自己的脚步声,生拍惊扰了这熟睡中的天使。

      “唔……”不知是睡了多久,耳畔渐渐传来清脆的鸟啼和若有若无的蝉鸣。我揉了揉那困倦的双眸,有些不情愿的睁开了眼睛,微微起了起身,打了个哈欠,又打量了一下周围,嗯,还是那个公园……然后下意识的用手遮住略显刺眼的阳光。
      “天亮了呐。”我半睡半醒,半眯着双眼看着那初升的旭日,声音有些软糯模糊,看样子是还没睡醒。
      “今天阳光可真好啊!”说完这句话,我闭上了双眼,身子又靠到了那略显粗糙的树干上,虽然并不柔软舒服,甚至还有些硌人,但那饱经风霜的粗壮枝干令人很安心,有着一股安全感——像是一位慈祥的老者的双手温柔的抚摸。身下的草地也正是最舒适的时候,不似初春的水嫩,经不起打压,也不像盛夏茂盛,长得锐利,还招虫。现在正是晚春夏初的时候,这草地软软的,却很茂盛,又不怕会被割破脚,所以,昨晚那一觉,睡得可就惬意两字啊!不过,还是很困!要不,再睡会吧!

      嘎嘎嘎嘎————

      “什么?天亮了!啊啊啊啊!天呐!居然已经第二天了!我竟然睡着了!!啊啊啊!怎么会这样!我竟然就这样在公园里睡着了!!”我猛地睁开那还带着些许水汽的双眸,迟钝的反应了过来现在的处境,然后随即发出了一连串的杀猪般的惨叫声。
      同时,周边散步的人向正在大声喊叫的我投来了疑惑不解的目光,似乎还带着些许的不赞同。吵到别人了……接收到大家的目光,我的脸一下子红透了,像是个番茄,甚至不用去触碰,我便已经感觉到了那炙热的温度,好丢脸……我满脸歉意的望向他们,然后讪讪的笑了笑。
      “呼——”我松了口气,第一次如此暗自庆幸着他们听不懂中文。然后迅速的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屑,整理了一下有些皱的衣服,折好了领子,走到水池旁,拿水往脸上猛的一泼,然后使劲拍了拍脸颊,那冰凉沁人的触感随着神经遍布全身,仅是瞬间,整个人清醒了不少。
      其实,时间并不晚,初升的太阳才露出半张脸,空气中仍夹杂着那清晨特有的舒心,加上那刚刚被阳光折射得熠熠生辉的水珠从空中散落,挥去原本的闷热,如果无视刚刚的大乌龙,还真是个美好的早晨。
      “真是的,竟然就这么在公园里睡着了!啊啊啊!好丢脸……应该,没有人看见我吧!好像没有什么人向我投来奇怪的眼神!那……他们应该也没有看到我在公园里睡觉吧!”想着想着,我停止了碎碎念,偷偷向四处看了看,发现好像没有什么异样,便释怀的傻傻笑起来。

      “那么,今天要加油了!一定要找到住的地方,我可不想第二次露宿街头了,真是太丢脸了。”我拿起网球袋,走出了公园,暗暗下定决心,但是偏偏天不遂人愿,似乎是我哪里惹怒了老天爷,他处处和我作对。
      “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都有,日本这么大,我就不信找不到一个会讲中文的人!”我抱着这样美好的想法,开始了我的求宿之路。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的脸上又挂起了那温婉可人的笑容,其实我一直很讨厌这样的笑容,看似温柔的背后却带着些讨好,谄媚——像是随时都在算计着利益。
      在我的记忆中,似乎有人对我说过:“呐,唯希,你知道吗?你的笑容看起来不够真实,浅浅的笑容看着固然舒心,只是,平静如水的眼底是很难打动别人的。与其一直这样虚假的笑着,还不如,冰着脸……”我不喜欢微笑的面具……眼前熟悉的脸庞再次浮现。
      既然你都不在了,我的笑容再有感情又有什么用,毕竟,那个爱着我的笑容的人已经不在了……
      我尽量想使笑容显得真实,但现在这种露宿街头,连住的地方都没有的情况下,我怎么可能还笑得出来?——我本就不是个多么乐观的人。也或许是因为那名为习惯的东西在作祟,在镜面的反光中,我仍是挥不去笑容里的生硬。怎么回事?我暗自埋怨了一下,便放弃了,重新站在大街上。
      这一下午的时间,我几乎逢人就问:
      “你好!打扰一下,请问………”听不懂?换!“Excuse me, Can I spend zhe night in your home a day? ”有些半吊子的英语水平令我头疼不已。
      只不过,我一连问了不少的人,但结果却不乐观——没有一个人听的懂汉语,几乎被每个我问过的人都带着抱歉的微笑和一脸不解的神情走开了,还有些态度不好的人,甚至还没等我张口,便不耐烦地将我推开,匆匆走了。这也难怪,如果换成我,在路上莫名其妙的被一个陌生人拦住,嘴里还说着些奇怪的语言,无论是谁都不可能放下心中的警惕吧!或许,他们能停下了听我说完,就已经很好了吧!
      至于英语,似乎许多人都误解了些什么,一个陌生人莫名其妙的要求借宿一夜?换成是我,应该也不会同意吧!“Sorry.Excuse me,I am not a Japanese,I am a Chinese,I can not speak Japanese,I want to find a ……”该死的,这个怎么解释呀!!果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啊!一次次下来,英语也终告无果。

      我看着街边大大小小的店铺,似乎能从那玻璃做的橱窗中看到我此时狼狈不堪的模样。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转眼间,太阳都准备回家休息了。在渐渐暗下去的天色下,我麻木的站在街旁,像是迷失了自我的木偶一般,眼神有些空洞。也许是笑了太久的缘故吧!我的面部肌肉都有些僵硬了,现在就维持在这种似笑非笑,有些僵的笑容上。整个人没有什么精神,看起来有些吓人。
      我自己也不记得究竟问了多少人,可是却没有一个人给我答复。
      我独自一人定定地站在人潮涌动的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一个个匆匆地从我身边走过,没有一个人停下来,向我伸出援助之手,或者施舍一个笑容甚至是一个眼神,他们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我。我就像是一个被这个世界屏蔽了的人。不是说日本人都是很有礼貌的吗?为什么………
      我打断了自己那可笑的想法,再有礼貌的国家都不可能有什么人会吃饱了撑的去收留一个来路不明还说着外国语言的人吧!谁知道会惹到什么麻烦……
      修……你说,我逃出来,是不是错了,我好像有些后悔了,如果不逃出来,也许,没有自由,没有所谓的那些梦想,没有……但起码,能保证正常的生活吧,你说,那时,把梦想,青春,自由挂在嘴边,是不是很幼稚啊,真的,不够现实啊,现在看看,那些所谓重要的东西多么可笑,在现实面前,是多么的不堪一击,离开我们口口声声厌恶的家族,你依旧能正常的生活,而我却是如此狼狈,我是不是很没有用啊,修,我好像有些后悔了,其实,你比我更适合生存下来……
      呵!我自嘲一笑,今晚,看来又要露宿街头了。

      原来,到现在我才可悲的发现:
      『我舍弃了我的全部,却换来了,这名为‘自由’的枷锁。』

      “滴答滴答——”几滴雨水从天上滴落了下来,划过了我的脸庞。抬头望天,只见老天爷黑着脸,好像是发怒的前兆。难道连老天也在嘲笑我现在的这般狼狈不堪的模样吗?
      起初只是点点小雨,绵密地从空中洒下。一丝一缕,落在我的发丝,拂上我的眼眶。
      那雨虽小,我却仍是止不住的觉得冷,一丝丝落在我裸露的皮肤上,然后钻进每一个毛孔,悄悄地往心中游走。
      雨有渐渐变大的趋势,已经从原本的牛毛般的绵绵细雨变成的豆大的雨水,像掉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砸在了地上,我站在街上,皮肤被这雨水打的生疼……
      大地的每一寸土地已被雨水浸湿,我想它的心大概也变成咸咸的味道了。
      霎时间,街上的人群都散开了,一把把颜色亮丽的雨伞都撑开了,所有人都走的匆忙,似乎是赶着回家。家?呵呵,我自嘲的笑笑。看着这如彩虹绚丽的伞,在这灰色的世界中,它们是那么的突兀。仅是瞬间,原本有些拥挤的大街变得空空如也,好像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了我一人。

      冷,身体觉得冷,像是一人独处与阴暗的地窖中,空气稀薄而微凉,冷气一个劲地从裤管钻进来,冻得我微微颤栗。
      可心更冷。
      我现在什么都没了,所谓亲人,所谓朋友,所谓物质的一切,还是那个所谓的归处——家。
      我现在剩下的,只有那名为自由的东西,那个我曾经那么在意,那么憧憬的东西。可这自由有什么用!自由这东西,它太重!重到,我丢下了一切,都拿不起它。现在,我背着它,连呼吸都觉得累,它透支着我的心的热量啊。每一秒钟,我的心都觉得疼——所谓自由,是我丢下了父母,丢下了朋友,丢下了一切才拿到的啊!
      背负着这名为自由的东西,太累了。
      好想找个人,陪着我承担掉另一半的重量。
      为什么,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
      为什么,为什么连一个能汲取热量的东西都没有。

      渐渐的,视线模糊了,衣服都已经湿透了!紧贴着我的皮肤,很不舒服,头发也被雨和风弄乱了,发丝凌乱的贴着我的脸,雨滴顺着发梢不断的滴落,在已经积起一层水的地面上荡起了一阵子涟漪,打散了倒影中的我,不用去看,我也知道,现在的自己,是有多么的狼狈不堪。

      我将身子靠在墙上,整个人蜷成一团,在风中瑟瑟发抖。

      “好冷……好饿……”我该怎么办,我真的就要这么狼狈的离开这个世界吗?我的穿越之旅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吗?爸妈,你们现在在哪里?过得好吗?有为我的失踪感到焦急吗?我现在,真的真的好想家,也好想你们……
      身体好冷,像是掉进了冰窖里,头脑有些发昏,整个人好累,身体好重,什么也看不到了,好像有人在喊我,幻听吧!

      大雨中,我的意识在被一点一点的啃食,黑暗正在将我吞噬,靠在墙上的我此时好像被抽走了灵魂一般,身体一软,眼前一黑,就没有了知觉。迷迷糊糊中,好像有人在我身后撑了把伞,淋不到雨了,好温暖,这,是错觉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Chapter 2 坎坷求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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